《【刀剑乱舞】修正官》澄珏

24、第十六章：侵入者（下）

　　【什么啊？弟弟君管自己姐姐叫婆娘？】

　　咎言端着饭碗，心神不宁地咀嚼着口中的饭菜。本就被烹调的松软的米饭被牙齿反复研磨，早就碎烂成渣滓了。

　　“饭菜不合胃口吗？”邶风面上一黑，摔下饭碗便要斥喝伺候在一旁的刀剑男士。

　　“没有，没有。害你担心啦，风。”咎言咽下嘴里称得上是食糜的饭菜混合物，“只是有些好奇‘婆娘’是谁。”

　　【式微对不起，我一定会好好教这小子做人的。】

　　“哦…是我那个没有灵力又没用的姐姐。现在在时政工作，刚才她发邮件说过两天要来看我。”邶风撇了撇嘴，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自己的家人。“这么频繁地来见我，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是吗？那要好好准备啊，毕竟是姐姐啊。”咎言有些天然地几口扒完食物，凑到少年审神者身边试探着询问有关邶式微的相关内容，以寻找最佳的突破时机。

　　“咎言真的那么想知道吗？”

　　“因为我想更多地了解风嘛。”

　　“那为什么不直接问我的生平呢？嗯？”邶风轻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和咎言四目相对。

　　两个人靠的很近。

　　“了解一个人需要全方面多角度呀。”

　　咎言轻推了推邶风瘦弱的肩胛，勾得后者一声轻笑。“真拿你没办法啊，咎言。你啊以后也要一直跟着我。”

　　咎言听闻这不成气候的诳语，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一双修长的臂从胳肢窝下穿过，他缓缓从背后环住对方直到二人的脊背和胸膛紧贴在一起。他悄悄地从灵核中分出一部分前不久吸收的对方的灵力，尝试着建立联系。咎言的脑袋轻轻枕在邶风的颈窝，一双墨蓝的眼眯起掩藏住其中包含的嘲讽。“说什么傻话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会是你的噩梦，在你人生的无数个夜晚陪伴着你。次次惊醒之后，你不会记得。】

　　而沉溺在心爱之物依赖自己的膨胀感中的少年无法察觉到身后人的司马昭之心。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父亲，姐姐去哪里了？』在遥远的记忆中，似乎存在着这样一段对话。

　　记忆中的父亲十分高大，不管他问什么都会温柔耐心地蹲下来为他解答。

　　『父亲，姐姐去哪里了？』

　　『……她…』

　　『父亲？』

　　『……你的姐姐和你不一样。』

　　『那我可以见见姐姐吗？』年幼的他还不具有日后侵略性的雏形，只是天真的，包含着好奇地问着家里的大人。

　　『不可以！』面色阴沉的男人想都不想立刻斩钉截铁地回答了自己的儿子。但立马又回过神，额上流下汗水，他像往常一样蹲下高大的身躯，抚摸着幼子的短黑发。『她不应该和你见面的，起码不是现在。记住，你是特别的。』

　　『特别的？』年幼的他懵懵懂懂地抬起手，一股暖流涌上掌心，颜色纯净的灵力成团涌现出来。『指的是这个？』

　　『嗯，没错。你是特别的，小风。』男人激动地握住幼子的手，『而你的姐姐无法做到，所以……』

　　『所以只要姐姐也做到，我就可以和姐姐一起玩了！』

　　『不可能！你的姐姐就是个废物！她这辈子都做不到！』男人突然过激起来。

　　『听好了小风，你和她见面是迟早的。但切记不可以深交，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记忆的闪光飞逝，就连父亲的面容也模糊起来。

　　『你这家伙就是我的姐姐？』早早进入叛逆期的男孩出言不逊。

　　『什么叫“这家伙”啊？我可是你正儿八经的亲姐姐！虽然才见面，但也给我用敬语啊！』彼时还是女子高中生的邶式微见到了与自己相差六岁的小学生弟弟，心态有些微妙。毕竟因为这个弟弟的诞生，这个家庭也分崩离析，父亲带着邶风，母亲带着她各奔东西。原本她也不是很在意家庭是否健全，只要和家人在一起就没有问题。但母亲的早逝是她再一次见到了阔别已久的父亲，和只见过一面的弟弟。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第一次见面时你才刚出生……』邶式微颇为头痛地看着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弟弟。『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爸爸看起来也不会对你提起我来。』毕竟是那个利欲熏心的男人取的名字啊，居然给女儿取这样不祥的名字。这样的父亲……

　　邶式微擦了擦眼角。

　　『我叫式微，小风。』

　　『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邶风眼神凶戾地看向相认不过几分钟的姐姐。『比起名字，你是不是没有灵力。』

　　明明是疑问句，却被强行扭转成陈述句。其中蕴含的恶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灵，灵力什么的，只是存在于jump里的吧？小风你漫画看太多啦～』

　　『装傻是没用的。我拥有强大的灵力，所以父母才会离婚。』邶风年少不知愁，肆意地张扬着姐姐刻意回避的话题。『而你没有灵力。』

　　沉默在二人间蔓延开来。

　　『啊，这……』

　　『不必多言了，浪费我时间。』

　　『等等，起码告诉我你要去干什么吧。』邶式微不信邪，努力地想要修复自己与弟弟的关系。

　　『看漫画！烦死了你这婆娘！』

　　『果然是有像小孩子的时候的嘛！但是不能叫亲人为“婆娘”，要叫“姐姐”，不要忘了！』

　　『谁管你啊！滚开啊！』

　　彼时的男女还会像真的姐弟一样玩笑，但那堵由父亲亲手堆砌起来的铁壁也随着年龄的增长彻底隔开了姐弟俩。这道横在心间的天堑，只会越裂越大，直到无法飞越。

　　『小风，我……准备入职时政的情报部门了。』大学毕业，穿上职场套装的女性这样说着。

　　『时政？你这种普通人居然也进的去？眼力见真低。』进入叛逆期最巅峰时期的少年打着电动，头也不回地嘲讽着，故意加重“普通人”的吐字语气。

　　如果此时还是花季少女的话，邶式微说不定会反驳几句然后不放在心上。但此时的她即将踏入社会，这么些年，她也着实有些受不住了。

　　『有姐在时政的话，你做审神者会轻松不少的吧？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帮忙打理……』

　　『少在那里自说自话了！你这婆娘！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这是记忆中和姐姐邶式微的最后一次对话。纵使入职以来也讲过几面，但关系也止步于喝一盏茶便离开的程度。

　　“哦～原来如此。感觉知道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呢。”咎言松开邶风，垂下头轻笑起来。“是很棒的姐姐啊，要好好招待。她喜欢吃什么呢？”

　　“这种没有灵力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不过你想招待她也可以，先说好，这婆娘的食癖很奇怪的。”

　　【两次，你在我面前说了两次。】

　　“嗯，真期待啊。”

　　咎言这几天很难抽出时间去与其他刀剑男士聊天，邶风几乎每天都和他黏在一起，除去短暂的洗浴时间外咎言没有一丝喘息的时间。咎言都开始从心里怀疑自己以前看过的青春疼痛文学有没有三分是真的了。

　　【十五六岁的年纪难道不是渴望私人空间和隐私安全的年纪吗？这孩子难道没有一点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吗？】

　　咎言有些无奈的戴着一只耳机，顺着洁白的耳机线看向另一只耳机的佩戴者。后者听着音乐，闭着眼，嘴里细碎地念着耳中的歌词。

　　【这是把我当兄弟了吗？不对，就算是要好到同穿一条裤衩的亲兄弟也会有不得不避开对方的时候。】咎言眼神一凛，平缓下呼吸向对方伸出手。【仗着自己厉害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是吗？真以为我是钝了的刀剑吗？】

　　在手指还未触碰到对方的发丝，邶风毫无征兆地掀开眼皮，黑瞳怔怔地看向一脸纯真的刀剑付丧神。

　　“嗯？”一声鼻音。

　　“风，你听音乐时会听着听着走神吗？”

　　“……会的，一旦听了十首以上就很容易走神或是困倦。”

　　【听音乐听到走神的话，就应该停止了。】

　　“是嘛，我很少听音乐的，还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那么……”邶风似乎清醒过来了，他微笑着摘下耳机顺手塞入咎言空着的一只耳朵。“尝试着听久一些吧，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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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祝高考的读者们考试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