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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j竞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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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府。
田文辉最近异常烦恼。
不过短短两个月,原本大好的形式突然急转直下,皇上突然对田家失了信任。从各方消息来看,皇上只怕已经在计划着如何除掉田家,独留二皇子。让他烦恼的,还有沈西毅始终暧昧不明的态度。若沈西毅有意合作,为何始终对他避而不见?但若无意合作,又为何在被田家的派去的人暗伤后,选择闭口不言。
眼下唯一能让他略感安慰的,便是拉拢到了越来越多的武将。书生只会读书辩理,无论多有才华,在刀枪剑戟面前都脆弱得不堪一击,根本不能委以重任。兵权,唯有兵权能他安心,唯有兵权能助他登上无上之位。
想到沈西毅手中的兵权,田文辉攥了攥拳,走向田正槿的院子。
他要好好得提点一下正槿,一定要在竞秀中脱颖而出,勇王妃的位子决不能旁落。
碧初赶到左相府的时候,薛韵刚刚下课,还未离开。
“这些日子有劳韵娘了,碧初真是感激不尽。但我还得提醒一句,虽是最后一次,也不可掉以轻心。一会离开的时候,千万不要不能被人看见。”
薛韵看得出,碧初对长欢是真的很上心。日日都来监督,哪怕只有半个时辰,也得来左相府看一眼再走。看着碧初面有倦色,想来最近事物繁多,她定是没能好好休息,又想起刚才在长欢房中看见的画,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句。
“公主,其实长欢姑娘的琴技原本就很好,我也只是在情感意境上略作提点。我听说抚琴只是竞秀的项目之一,若想赢得竞秀,其他的才艺也不能落下。我刚才看见了长欢的画,觉得她还需要再多练一练。”
等碧初亲眼看见薛韵口中的那幅画时,才知道韵娘的措辞已经很委婉了。这哪里是需要多练练,完全可以直接回炉重造了。
“你明日若是打算画成这样,不如现在就退出。”
“别生气啊,反正这一项是要输的,浪费那时间干嘛,呕心沥血的,多累啊。”
“你是不是呕心沥血说不好。但我敢保证,鸿程大师要是知道你把他的画临摹成这个鬼样子,绝对能气到吐血。”
明日竞秀,贵女们都会以自己最拿手的才艺主要展示,但其余的项目也不能放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需竞过一轮才可。其余的的项目还好,可以让贵女们自由发挥,但是像诗与画这般项目,总要有个主题才好比拼。碧初原本还在为此事发愁,没想到景平帝正中下怀,将出题一事交给了她。碧初感念天意如此,便毫不客气给长欢漏了题。不仅如此,她干脆好人做到底,请了诗与画的大家,按题作诗作画,长欢只需要将他们的成果背下来便可。
奈何天分有限,长欢还是将鸿程大师的画毁得不成样子。
在碧初的无限担忧中,正式竞秀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景平帝将竞秀的场所选在了京城北郊的皇家行宫——游云园。碧初昨晚寅时才睡下,今日又起了大早,眼下睡意袭来,头一歪,照着车厢便倒了过去。
临晴举着靠枕的手停在半空,沈西延先她一步,把手垫在了碧初的脑后。
“怎么困成这样?”
见碧初被沈西延拥到了怀里,临晴默默地将靠枕放回原处。
“您不知道,公主昨日又撞见八公主和田家少爷私会,回宫之后连晚膳都没用,一直呆在梧桐苑,很晚才回来。”
等碧初被沈西延叫醒的时候,琴和书这两项已经比完了。
料想碧初定会埋怨,沈西延快她一步,先开口解释。
“这事可不能怪我,是皇上看你太累,让我带你好好休息,等要出题的时候再来喊你。”
碧初将写好题目的花笺封好,交给一旁等候的小宫女。待房间只剩她和沈西延二人时,才问起外面的情况。
“琴和书两项已经比完了,长欢赢了琴,田正槿胜了书,二人暂时打个平手。半个时辰之后会比诗和画,棋应该放在下午了。”
“皇舅可有定下谁主审诗画这两项?”
“诗是博文院的吴修文,画是陈出宜。你给长欢准备的作品都对这两位大人的路子,放心吧。”
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地进行着,碧初安心落意,躺回床上,又睡了一个时辰。等到众位贵女已经开始入席作画了,她才姗姗来迟,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每位贵人身边,除了自己的贴身婢女,还另有两个宫女侍候。临晴将冷掉的茶壶递给身后的小宫女,又随便寻了个借口,将另一个也支走了。
“方才竟诗,长欢小姐输了。”
“怎么会?”
临晴递给碧初一张纸条,是刚才田正槿的诗文。
“我刚在太后身边服侍,太后听了田小姐的诗,赞她巾帼不让须眉,卓识远见,完全不似一般闺阁女子。”
碧初读了诗,又想了想临晴的话,这才明白过来。看来这田正槿的诗同长欢的一样,提前找人润色过了。碧初想来,即便这田正槿真的卓识远见不输男子,但毕竟年纪尚小,见识有限,也不可能写出这般诗文。也怪自己太过大意,当时为了不惹人怀疑,出的题目很是常见。田正槿多准备几个合时节的主题,很大几率能够押中题目。再加上当朝最顶尖的诗文大家都是田氏一派。田正槿赢下诗这一项,可能性就很大了。
诗这一项输掉了,画怕是也难。
就在碧初思索对策期间,贵女们已经纷纷停笔了。
虽说是多人竞艺,但有了刚才三轮的铺垫,众人最关心的还是长欢和田正槿的画作。见贵女们均已经离开了画席,主审陈出宜正打算下去评阅,却被碧初突然打断,
“皇舅,评一幅画的好坏,不能光看技巧,这画中的意境寓意更加重要。您看今日皆是女儿家作画,碧初觉得换个女评审可能更好些。毕竟女儿家的心思,有点太为难陈学士了。”
景平帝频频点头,觉得碧初方才所言很有道理。想了一下,扭头看向旁边的沈景仪。
“小仪,你的画技好,不如就由你去评一评这各家姑娘的画作。”
见沈景仪似有拒意,碧初赶紧开口。
“皇舅亲自开口,娘亲你就应下吧。今日竞画的题目“游云”是初儿题的,娘亲是最了解女儿的人,由娘亲来评判,最合适不过了。娘亲结合情景,定能做出最公正的判决。”
碧初暗中祈祷沈景仪能从她啰里啰嗦的一堆废话中,听出她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按照当下的情景,沈景仪最该做出的决定就是让长欢获胜。如今左相与尽欢公主不和之事,包括景平帝在内的不少人都知道,而左相近来表露出的意愿,分明是不希望女儿嫁入皇室。这样一来,要和左相对着干的沈景仪,就应当让周文芷获胜,顺利地成为王妃。
母女连心,沈景仪最终不负所望,让沈长欢的画成为了最佳。虽然那幅画画的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众人只当作是尽欢公主对左相的报复,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尽管最后一场棋,才是长欢最擅长的项目,但有了前车之鉴,但碧初还是始终悬着一颗心。
终于,长欢获胜,赢得了竞秀头名。景平帝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当场就给长欢和沈西毅指了婚。
一波三折的竞秀终于结束了,碧初本打算抽出手来,好好同沈西蓉聊一聊。没想到转日不过睡了一个午觉,醒来便听说景平帝为田正槿和沈西毅也指了婚。
“听说是田太师亲自带着田小姐去求的皇上。田小姐在御书房里一直哭,非说早就对四皇子一见钟情,此生非他不嫁,即使没有名分做妾做婢女都可以。”
碧初听着临晴的讲述,只觉得头痛无比。
“所以我们费了半天力气,结果这两个人要一起嫁给沈西毅?”
“不不不,田家小姐只是侧妃,正妃还是长欢小姐。皇上赐婚的时候说了,正侧之间,尊卑有别。要正妃先进府,侧妃才能进。”
事态的发展,让碧初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质疑。这田家也太丧心病狂了吧,这么好的一个贵女,留着拉拢谁不行,干嘛非要往沈西毅的屋里送。
田文辉执意将田正槿送进沈西毅府中,绝不会安什么好心。好在沈西毅娶妃之后,紧接着就是碧初和沈西延的婚礼。田正槿想要入府,至少要等到碧初大婚之后,也算是给了他们片刻喘息的时间。
虽然意外频生,但他们的计划还算是颇为顺利地一直向前推进着,长欢也终于被沈西毅迎娶进府,成了货真价实的勇王妃。左相一改往日不情愿的态度,为女添妆百担。坊间皆传,左相是对不满田太师,要在嫁妆上狠狠压田家一头。
兵荒马乱的日子里夹着碧初的生辰,只可惜沈西延奉旨出了京,无法为她庆生。碧初收了一天的礼物,只是又没能受到沈西延的祝福,心中仍是有些遗憾。
午夜时分,赶了临晴回去睡觉。碧初对着一盏红色天灯,偷偷地许下了愿望。
沈西延,希望以后每一年的生辰,你都能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