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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EP. 10 无头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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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哥，李美娥出来了！”
香港，半山豪宅区的一幢豪华别墅，走出来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半张面孔被宽大的遮阳镜遮住看不清长相。然而仅凭一身名牌行头，也能够大致判断出她的身份——身后那幢别墅的女主人。
“太太，上车！”司机恭敬地替她打开车门。女人坐进车里，司机立刻发动汽车缓缓驶离别墅区。
“阿文，开车！”梁笑棠紧盯着前方的车子，吩咐道。
钟立文发动汽车，紧跟着前方的黑色奔驰，“笑哥，你说李美娥在搞什么鬼？自己老公刚死了一个月，每天下午都出街，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是shopping就是去高级餐厅吃饭，又不见约了其他人，次次都是自己一个人，摆明了有古怪。”
“是喽，你都说她有古怪了，法证那边送过来的资料上说在曹伟伦的嘴唇上发现了一些指甲油的痕迹，是高级货，基本上酒吧里的那些陪酒妹是买不起的，所以曹伟伦嘴唇上的痕迹一定是跟他有亲密关系的女人留下的。”
“但是我们调查了这么久都没发现曹伟伦在外面有情人喔，夜总会啊酒吧啊那些大都是在逢场作戏。”
“没错，所以我怀疑曹伟伦的死很可能跟他的老婆李美娥有关，虽然我不是女人，但是如果自己的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我想再大度的女人心里也一定不会舒服。”
“而且一般人谁会连嘴唇上沾了指甲油都不自知，照我看只有一个可能指甲油是凶手在杀死死者后不小心留下的。”
“退一步讲，即使李美娥不是凶手，也可能是最后一个接触死者的人。盯紧点，我就不信她永远都不露出马脚。”
从中环的购物商城到跑马地的高级餐厅，梁笑棠和钟立文跟了李美娥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才重新回到她位于半山的别墅。李美娥从车子里面出来空手走在前面，司机则跟着她身后手上提着大大小小式样不同的名品包装袋。钟立文停住车，隔着马路盯着镂花铁门里的李美娥，忽然她脚下尖细的鞋跟踩偏，重心不稳栽向一旁，身侧的司机连忙扔掉手里的东西一把将她抱住。李美娥顺势倒在司机的怀里，久久不见起身。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有新发现了。”梁笑棠盯着对面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意味深长地笑了，“阿文，我们走！”
“笑哥，我们明天请示完郭Sir就抓李美娥回警局问话。”
“还有那个奸夫，连社团老大的女人都敢搞，如果事情败露我怕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不先下手为强。我在进兴这么久，都没见过够胆敢勾引阿嫂还能活命的。”说完，梁笑棠突然沉默下来。
钟立文转头看了他一眼，问：“怎么？想起芯姐了？”
梁笑棠脸色凝重，双目直视前方，“说真的，芯姐真的是个好女人，可惜她不走运看错了人看中江世孝那种衰人，最后还为了他连命都没了，我真替她不值。”
“算了，笑哥，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江世孝也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做人呢要向前看，我想芯姐也不想见到你为了她的事不开心。”
“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一时触景生情而已，没事的。”
钟立文点点头，随后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一个专注地开车，一个沉默地望着窗外，各自想着心事，车子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次日，梁笑棠向上级申请到搜查令后便带着下属直奔李美娥位于半山的别墅，他向开门的女佣出示了证件，便被引进客厅。李美娥正在餐桌旁吃早餐，在她的对面背对客厅坐着一个男人。
“太太，这几位阿Sir说有事找你！”
听了女佣的通报，男人放下手中的报纸转过头来，看清男人的长相梁笑棠和钟立文对视了一眼，原来与李美娥一同吃早餐的男人正是那个替她开车的司机。
梁笑棠走上前，对餐桌旁的两人出示了证件和搜查令，“曹太，我们是O记警员，关于你丈夫的死我们有些问题想要问你，麻烦你们两个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还有，这是警局正式签发的搜查令，我们有权搜查这幢别墅，麻烦你配合一下。”
面对警察的突然造访，李美娥似乎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表情平静波澜不惊，反而是旁边的男人眼神闪烁好像有些不安。
“阿Sir，有什么想问的等我吃完这餐饭再说啊。”李美娥慢条斯理地继续吃着早餐。
李美娥傲慢的态度惹火了钟立文，他上前指着李美娥说：“喂，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你现在是警方的疑犯不是□□阿嫂，我们是抓你回去问话不是请你去作客，你别耍花样啊。”
“阿文，不要紧！”梁笑棠出声阻止钟立文，面带笑容不疾不徐地对李美娥说：“曹太要吃早饭嘛，好，没问题，不过我想你不介意我们随便参观下这幢豪宅的喔，行了，我们自己会招呼自己的，你们慢慢吃。柴记你留在这里，其他人，做事！”
“Yes，Sir！”众人戴上白色手套，四散开逐屋搜查起来。
梁笑棠和钟立文来到楼上卧室，宽大的双人床上丝被乱成一团昭示着夜晚的糜烂。梁笑棠鄙夷地嗤笑了一声，转身走近梳妆台，拿起上面摆放的指甲油挨瓶查看着，“阿文，把这些全部带回警局。”
“是，笑哥！”
半个钟头后众人回到客厅时，李美娥已经吃完早餐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见梁笑棠从楼上下来，她立刻起身向梁笑棠走去，“阿Sir啊，我要上楼换衣服，麻烦你再等等啊。”
“好哇”，梁笑棠仍然是面带笑容，仔细看的话却能够发现他的眼里毫无笑意。
目送李美娥上楼后，梁笑棠悠闲地踱到沙发旁坐下，凑到故作镇定的男人跟前说：“林伟聪先生是吗？你不用紧张，据我所知林先生你似乎只是个司机喔，可以跟社团的阿嫂睡同一间房、在同一张桌上吃饭，你真是好福气。啊如果这件事传到其他兄弟耳里，你猜他们会怎么招呼你？剁手指还是斩脚趾？又或者是直接把你扔进海里喂鱼？”
梁笑棠的语气和笑容明显吓到了林伟聪，只见他连忙起身，慌张地说：“阿~阿Sir，我去下洗手间！你们慢慢坐啊！”
见林伟聪落荒而逃，钟立文好笑地对梁笑棠说：“喂，笑哥，你现在是Laughing Sir，不是Laughing哥，有哪个警察问话这么像□□的？”
“错，有些时候用□□的做法比警察的来得管用，你不吓吓他他又怎么肯同你讲真话呢。”话音刚落，便见李美娥和林伟聪一齐从楼上走下来，梁笑棠收起脸上的笑容，从沙发上站起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到：“曹太、林先生，走吧！”
西九龙警察总署口供房里，录影机屏幕显示出里面只有李美娥一个人，二十分钟过去了，被独自留下的李美娥竟然没有一丝不耐。忽然门被人推开，她抬起头，进来的两人里并没有梁笑棠。
“曹太，你好！我是CID的林妮珊督察，现在负责调查你丈夫的案子，警方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希望你能够配合。”
“不好意思，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是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的，你们不用白费力气。”
对面另一间口供房里，梁笑棠和钟立文坐在林伟聪对面只一味盯着他看，好像并不急着问话。终于，在林伟聪开始坐立不安的时候，梁笑棠缓缓开了口：“林先生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带你回来问话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你没做过就不需要害怕，林先生你说是不是？”
“是~是，两位阿Sir，能不能给我杯水啊？”林伟聪惶恐地看着梁笑棠和钟立文问道。
“好，没问题！”说着，梁笑棠冲钟立文使了个眼色，钟立文起身走出门外，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杯水。
梁笑棠等林伟聪喝了一口水后，问道：“林先生，今年的八月二十号夜里12点至八月二十一号凌晨2点钟你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我。。。。。。”，林伟聪刚说了一个字便突然从椅子上滚落摔到地上，全身不停抽搐着，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林伟聪被送进了急救室，一个钟头后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梁笑棠立刻上前截住了他，“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病人是轻微砷中毒，虽然不至于致命，但是病人目前还在昏迷中，如果你们想问口供的话我想得等到明天才可以。”
“谢谢你医生！”送走了医生，梁笑棠心中纵使有一百个不解也只得等到林伟聪醒过来，一切才能够真相大白。
一夜无事，果然如医生所说，林伟聪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苏醒。梁笑棠得到医生的准许正要进病房录取口供，推开门的刹那却听到有人叫他，“阿Sir，请等等。”
梁笑棠回过头，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走到他面前，从身上掏出证件递给了他，“我是林伟聪先生的代理律师程家栋，我想先和我的委托人谈谈，可以吗？”
梁笑棠上下打量着眼前自称是律师的男人，点点头将证件还给他，“可以，不要太久。”
“谢谢！”
病房里，林伟聪仰面躺在病床上，可能是由于醒来没多久的缘故，他的眼神还有些呆滞，听见响动他将头转向门口，看到不是医生而是一个陌生人走进来，他一瞬间如同受到惊吓的困兽，惶恐不安。
程家栋慢慢逼近林伟聪，在病床前站定，他的身体刚好遮住了林伟聪，门外的警察看不清他的动作，他冲林伟聪笑了笑，原本亲切的笑容看在林伟聪的眼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程家栋从随身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照片伸到林伟聪眼前，那是一张全家福，祖孙三代其乐融融。
“林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用你一条命换全家大小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值不值得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如果你不听话，那就准备到另一个世界同你的家人团聚吧。林先生，我劝你最好还是想清楚点。”
程家栋笑眯眯地盯着他，林伟聪觉得自己此时就如同被一条毒蛇盯得死死的猎物，他清楚自己这一关是过不去了，犹豫再三他终于狠下心点了点头。看到林伟聪点了头，程家栋知道他们已经后顾无忧了，得意地笑了笑，他转身走向门口。
待梁笑棠录口供的时候，林伟聪一口承认了自己就是杀死曹伟伦的凶手，“是我杀死了曹伟伦，因为我跟李美娥有暧昧关系，我怕被他发现后会死无全尸所以就找机会杀了他。那天晚上曹伟伦又喝得烂醉，我清楚他喝醉酒后习惯在车里先睡一下，于是我就在水里下了毒放在汽车里，等他口干的时候喝下去就会被毒死，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录完了口供，梁笑棠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清楚，“阿文，刚才审问林家栋的时候，你有没有留意到他的眼神和表情？”
见钟立文不答，他又接着说：“阿文，我问你，你做了这么久警察，遇到过多少杀了人不仅不找藉口为自己脱罪，反而反复强调人是他杀的，好像生怕我们警方不相信他就是凶手。还有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告诉我他在害怕，所以我怀疑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笑哥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威胁他或者是他想包庇什么人？”
“没错，我猜他是怕我们警方会怀疑到他以外的人，所以才拼命将罪名往自己身上揽。阿文，你也做过卧底，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做事的手段。”
“但是，林家栋已经认了罪，Madam Lin说李美娥拒绝承认指甲油是她的，况且现在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实你的猜测，我想我们很难再继续调查下去。”
“不要紧，是狐狸就总会有露出尾巴的一天，只要有破绽总有一天会被拆穿。”
可惜的是，梁笑棠所说的‘破绽’的确被捉到了，只不过是在很久之后，在付出了很大代价之后。
林伟聪认了罪，李美娥在被警方扣留了四十八小时后重新获得了自由，走出警署，私人座驾早已等在马路边，李美娥坐进车里汽车立刻发动，她刚刚舒了口气，就听到前方的司机问她：“曹太，去哪里？”
李美娥看向后视镜，司机缓缓抬起头帽檐下露出一张男人的脸，让李美娥不禁惊呼起来，“怎么是你？我求求你不要再缠着我了，你吩咐的事情我都照做了，我求求放过我吧！我求求你！”
“曹太，你放心，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护照和钱我们都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一定会信守承诺不再打扰你。我现在就送你走，还有点时间，不如先喝口水放松一下。”
李美娥从旁边袋子里挑了一瓶水，拧开盖子喝了下去，很快便瘫软下去一动不动，男人从后视镜里目睹了整个过程，他咧嘴一笑恶魔般狰狞，脚下一踩油门，汽车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疾速飞驰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