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安平有言》浑水闲鱼

3、哥哥，能不能收留我几天？

　　在巷子拐角处聚集了许多人。一圈一圈地围在一起，不知谈论着什么，好不热闹。

　　“各位乡亲朋友，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您捧个人场啊。”一位皮肤黝黑中年大妈拿着个铁碗，满脸笑容的招呼着看官。

　　“噔噔噔”锣声响起，只见，场子正中央一个五岁左右黑瘦黑瘦的女娃娃站在十米高的竹竿上，神情肃穆，头上还顶着一摞斗笠式白碗，小女娃生的矮小，那一摞碗竟有她半个身子那么高。她舒展双臂，踮起脚在细细的竹竿上转圈，做着一系列精彩动作，尽管竹竿微微颤动，小女孩的脚就像有胶水黏在竹竿上一样，始终平稳，让人连连拍手叫好。

　　北安平小小的身子也挤在人群中，旁边是两位身材粗壮的大娘。因为杂耍小姑娘在高空表演，她倒也不用再挤进去，抬头就能看清，因此在外围就好。

　　忽地，杂耍小姑娘凌空一跳，头上的碗具是腾空飞起，脚下的竹竿发出剧烈的震动。“啊”在下面观看的人都被震惊，惊呼声迭起，这可是十米的高空，那么细根竹竿，小姑娘若是跳没踩稳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只见她直直往下坠，两条腿竟与竹竿摩擦而过。“嘶”，北安平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噗噗”跳，两只手遮住眼睛，不忍再看。

　　“咚”地一声，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北安平睁开眼，看到那个小女孩两腿岔开，屁股稳稳地坐在竹竿上，那摞碗也一个接一个落在头顶，发出清脆的声音。她两手伸开，胸膛高挺，安安稳稳坐着，稚嫩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安平亦忍不住放出大大的笑容，实在是佩服这位和她年龄相仿的小女孩，用力地鼓着掌。

　　“好！”前面的大娘看完这精彩一幕豪声喝彩，心满意足的往后退了几步。她结实又宽大的臀部往后而来，安平只觉得乌云压顶般地眼前一黑，后退不及，暗道一声糟了，“砰”地撞在那黑压压的屁股上。她绝望地闭了眼，双手扑棱了几下，整个人向后倾倒下去。

　　甘酉在瞪大了眼睛，想冲过去接，无奈中间老挡着个人，她脚前脚后，中间人亦是脚前脚后，一时竟无法跨越过去，心下慌乱。

　　霎时，一双手插入了安平的胳肢窝，安平只觉得眼前一花，在空中旋转了片刻，就落到了背离杂耍人群的一面，在一个空荡的地方。疼痛没有袭来，她看向眼前人，不由得摒住了呼吸。

　　好漂亮的哥哥啊！他的眼睛像宫里的玛瑙，肌肤如同玲珑剔透的虾饺，两片薄薄的嘴唇带着笑意，乌黑的墨发披落双肩，一身浅蓝色烟罗衫，是位十六七岁的少年郎。

　　安平自出生以来其实并未见过多少男性，宫里都是些女官，只有父后和侍候父后的洛零叔叔。虽见识不多，但她知道父后是美的，总是一袭牡丹红衣，五官明艳，美得张扬，而眼前的小哥哥无疑也是美的，但不同于父后，他像三月的桃花，温柔羞涩，如同马车上袭来的屡屡初春的凉风，能洗涤心灵，让人顿感清凉安宁。

　　“小姑娘当心。”清言无奈看着眼前瞪着大大的眼睛愣神的小丫头，真是好可爱的丫头，圆圆的脑袋总让人想摸一把。他今日本是得了爹爹允准，来东市买点胭脂水粉。谁想，看到这猝不及防摇摇欲坠的小丫头，赶紧伸手扶住把她抱到一边。

　　北安平咽了咽口水，还在回味刚才擦着鼻尖一飘而过的草木熏香，咧开嘴笑了笑：“谢谢哥哥，吓死安平了！”

　　甘酉一个箭步冲过来，蹲下身将安平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还好没受什么伤，长吁一口气，站起转过身，对着这个容貌出众的小公子作揖：“适时我与我家小姐相离，救赶不及，感谢公子出手相助，我与我家小姐感激不尽。”

　　“姑娘不必多礼，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清言回了个礼，露出和煦的微笑，又弯腰对着安平嘱托到：“小姐年幼，闹市人多，当注意安全才是。”

　　“嗯嗯，安平知道了，谢谢哥哥！不知道哥哥叫什么名字，我请哥哥去前面的酒楼吃顿饭吧。”安平回味着温柔的嗓音，仰着头，满是期待。

　　“我叫清言，只偷得些许时光来外面买些胭脂水粉，多谢小姐好意，只是吃饭就不用了。”清言婉拒，出来时只说了置办些化妆用品，回去晚了爹爹怕是会不高兴，便挥挥手，向胭脂铺走去。

　　北安平还是愣愣的，如此美貌又温柔的小哥哥，记得皇姐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是和清言哥哥呆在一起，她也一定会变得和清言哥哥一样好看吧。

　　“小姐，小姐！”甘酉出生打断，“您看什么，人都走啦。”

　　北安平脸上露出憨笑，不太聪明的样子。
　　“甘酉，你说我下次还能见到清言哥哥吗？”

　　甘酉扶额，小殿下平日在宫里没有见男儿家的机会，如今出宫方才发觉竟是个小色胚，哑然失笑。

　　“不行不行，我得追上去。”安平心想，统共就一个月时间，也没有问清言哥哥家住何处，想来再见机会渺茫。哎呀，好想和清言哥哥回家呀，她兴冲冲问道，“甘酉，反正我们还未找客栈，不如去清言哥哥家住一月，如何？”

　　甘酉看向痴笑的某人，一头黑线，小殿下呦，就那么一面之缘，人家怕是都忘了您是谁，还巴巴地要去人家家里住，怎么就那么自来熟呢：“我的小殿下，哪有女子见一面就要住到男子家中去的，太荒唐了吧。清言公子也不会允诺的。”

　　安平不服气道：“怎么荒唐了，我们给他付住宿费，就当住客栈一样不行嘛？而且清言哥哥心软意活，那么温柔，肯定会答应的。”

　　甘酉不知如何劝导这位宫里长大，从小未有男女大防的主子，尽管有时宫里会开宫宴，但大臣们带的多是女儿，君后也觉得殿下还小，不甚在意，就从未有人教过这些，无奈道：“小姐，您是女子，清言公子是位男子。您这样贸然住在陌生男子家，不合礼数，君后若是知道了恐怕会生气。”

　　什么女子男子，安平撇撇嘴：“我才不是女子，我还是个孩子，你不说我不说，我们再把暗卫姐姐买通一下，父后怎么会知道，父后知道了也舍不得生我的气的。”四个暗卫是父后派的，怕是会透露行踪，说着便朝天空大喊一句，“暗卫姐姐出来。”

　　于是一场撒泼打滚、威逼利诱的好戏又开场了，几个暗卫毫无招架之力，最后也只能自我安慰君后也只是让保护小殿下安全，这等事情不涉安危，那就，那就不禀告了吧。

　　甘酉知道小殿下想干的事怕是谁都阻止不了，渐渐思索起可行性，看着自家殿下撒泼打滚那混样儿，少顷，计上心来：“小姐，您不如说您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挤几滴眼泪不是您最擅长的事情吗？清言公子心善，定不忍你流落街头的。”

　　安平稍暗的脸色立马亮了起来：“甘酉姐姐真聪明。”她兀自思索，找不到回家的路。嗯？若说是甘酉姐姐也不认得定会惹清言哥哥怀疑，有些不妥。不如离家出走？在我的威逼利诱下，甘酉姐姐无奈无法抵抗小主子，被迫陪着出走，这样背着行李也可以解释了。脑中补完一出大戏，她喜笑开颜，嘻嘻，说通了，我可真是个机灵鬼。她将想法告诉甘酉。

　　甘酉也忍不住叹道，自家小主子动起歪脑筋真是一套一套的。

　　一路上像几位大娘问了胭脂铺的位置，主仆俩便匆匆赶去。

　　行至门口，北安平抓着门框，做贼般偷偷往里扫了眼，待至在最右边的角落看到了一抹浅蓝色的身影，还好还在，她呼出一口气。找了处僻静的地方，离胭脂铺极进，里面的人一出来就能看到，狠狠地掐了自己几下，接下来就全凭演技了。

　　甘酉在一旁看到自家小主子已经微红的眼眶，眼角抽了抽，暗自给清言公子加油，被这小狐狸缠上怕是难以脱身。

　　清言出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主仆俩耷拉着脑袋站在路边，小姑娘娇嫩的脸上流淌着一颗一颗晶莹的泪珠子，梨花带雨般，可怜极了。他顿感心里一抽，走上前问道：“安平妹妹，你发生了何事？”

　　“我．．．我不想回家，母亲不喜欢我，我，咯，我没地方去了，呜呜。”小姑娘断断续续的哭诉，打着哭嗝。

　　任谁看到这样一个六岁大的女娃娃哭成这样都要心疼了，清言细细打量起主仆两个，小姑娘衣着不凡，连侍女也是举止有礼，应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只是两人大包小包这身扮相，倒像是家里逃出来的。

　　安平见清言面色沉静，忙哭得更大声：“哥哥，你能不能收留我几天啊。”又连忙给甘酉使了个眼色。

　　甘油眨眨眼，表示会意，对清言公子叹道：“公子莫怪，我家小姐这是与家主闹了变扭，离家出走。只是第一次出门，又有些害怕。不知公子能否收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