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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安平想要什么? ...

  •   翌日,北安平起了大早,去长春宫辞行。这一代的北氏帝王之家如普通人家一般,简简单单四口人,每天早上齐聚在长春宫共用早膳。
      老远就听得殿内传来一阵阵欢笑,安平还以为有什么喜事,忙匆匆奔至门口,忽听得熟悉的嗓音响起。
      “母皇父后,昨夜安平偷偷来我寝宫行窃,被发现后双手捂面拒不承认,春秋有贼掩耳盗铃,今有安平掩面偷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哼”北安平一脚踏入殿内,“皇姐就知道诬陷我,那才不是我。”

      “小狐狸有贼心没贼胆?”北凤朝挑眉,“你说说,这宫里除了你,还有谁还没有我窗前的花几高?”

      北安平鼓着嘴,又在说我矮,安平心里苦,但安平不说。

      殿内,女皇君后坐在上首,对两人的拌嘴熟视无睹,沉浸在二人世界之中。女皇身姿挺拔,眉清目朗,一手环着君后的腰,一手舀了勺冒着热气的桂圆莲子百合粥放入君后碗中,嘴角微勾,满眼宠溺地看着怀中的人儿。

      北安平与皇姐对视,双双翻了个白眼,远远看过去,母皇整个人都要倾倒到父后身上去了,还帝王威严,要是让朝中的姑姑婆婆们看到这样的女皇怕是要惊掉下巴。她顺着食物的香味过去,一屁股在皇姐身边坐下,抓起一个粉蒸虾饺放入口中,嗯,好吃。

      君后看着无状的二女,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不出手打落安平无规矩的小手,笑骂:“安平啊,哪有一点皇室之女的风范,简直就是个地皮泼猴。你说你,薛嬷嬷看到你的礼仪学成了这样,怕是要气晕过去。”薛嬷嬷是宫里教礼仪的老人,女皇也是当初薛嬷嬷教出来的。

      “你还说,还不都是你惯的。”女皇轻轻在君后腰间一掐,君后凤目一瞪,女皇爽朗哈哈一笑,又看向坐没坐相的二女,“你这小泼猴,且容你再放肆一月,待你上了苍山,玄农神医可不会让你如在皇宫般活得快活了。”

      北安平撇撇嘴,心里觉得,也许山上才好玩呢,每日在皇宫中闷都闷死了。

      欢欢笑笑过后,到了女皇去上早朝的时间,早膳也接近尾声。北凤朝在身边的小不点专注喝粥时,从里兜拿出几张银票,塞进北安平胸前。君后打掉女皇扶在他腰间的手,两臂一伸,熟门熟路的把安平抱过来坐在腿上,摸了摸安平柔软的头发,递给她一块平安符别在腰间,又拿出一个看上去鼓鼓的钱袋子,从安平胸中摸出北凤朝给的银票一同塞进了钱袋子里。

      北安平看到钱袋子后咧嘴一笑,油腻腻的小手在君后袖子上胡乱抹了几下,环着君后的脖子:“我最喜欢皇姐和父后了。”话闭,回到自己位上,母皇还没给呢,边走边又暗示性地看了一眼女皇。

      “你这鬼灵精。”君后看着自己原本干净华美织有金龙凤纹的衣袖上染上点点污渍,也不生气,拿起身边的素净手帕擦了擦,低头看到小姑娘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小表情,忍不住笑骂。

      北凤朝倒了杯庐山云雾,放在鼻尖嗅了嗅,也露出点点笑意,这皇宫有这么个小东西当真是热闹了许多。

      女皇也忍俊不禁,对着北安平招了招手,安平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安平想要什么?”

      北安平思索片刻,银子现在已经够多了,还需要什么呢?忽地圆圆的眼睛眯了眯,笑得恍如一只小狐狸:“母皇,不如给我一块大家看到都不会欺负我的牌子吧,就像上回皇姐去西州您给她的那块。”

      “西州大水,你皇姐那是去救灾,给她牌子是方便她调派官员,容易行事。你在京城吃吃喝喝要那牌子干甚?”

      “哎呀,您给我嘛,母皇偏心。”北安平摇了摇女皇的腿。

      “呵呵小丫头好不讲道理,整个皇宫谁不是最宠着你。”说着,拿出一块“如朕亲临”的牌子放在那张白皙皙、肉嫩嫩的小手上,“罢了,给你就是,出门在外万事小心,记着老祖宗的话,出门不露白,露白必失财。”

      北安平接过那块沉甸甸的金牌,喜滋滋地笑开了花,摇头晃脑,仿佛有一条狐狸尾巴在身后摇啊摇啊。

      接着三人轮番对着北安平叮嘱了几句,又轮番将小丫头抱在腿上亲了一番,方才恋恋不舍地放过她。北安平袖子擦擦脸上溢满的口水,算了算了,拿了那么多东西被亲几口也不亏。

      饭后,女皇无奈,被三催四请地上朝去了,北凤朝本也到了去学堂的时间,但想皇妹出宫,一月不能再见,还是向太傅告了假。

      君后与北凤朝将北安平送至停在皇宫门口的马车,君后总觉得放心不下,皇儿第一次一个人出宫,想着这无法无天的性子便是一阵头疼,对北安平还想在嘱托几句,可小丫头时不时伸长脖子往宫外看,只敷衍之至的“嗯嗯”了几声,也无奈停了嘴,只好转头对侯在马车边上的侍女甘酉吩咐几番。末了,思忖了片刻,他一挥手,又加了几名侍卫立在马车旁。

      北安平有些不太乐意地嘟了嘟嘴,就和甘酉两个人玩得挺好的,加了这么几个严肃威武的侍卫,去哪儿都不方便,会不会把卖糖人的婆婆吓到啊。

      “不用他们,父后,我有影卫的嘛,他们会保护好我的。”

      君后不语,北凤朝想来这么几个人跟着,皇妹恐怕也不会尽兴,也开口劝导:“父后,不如换成暗卫吧,这样既不会打扰皇妹的玩性,又可以暗中保护皇妹。”

      君后想,也好。他搓了搓那双棉花糖一般软糯的小手,哎,一个月啊,一个月过去又是十年,这偌大的皇宫没了这小姑娘不知道少了多少乐趣,眼眶竟开始隐隐泛红。

      北安平本来没心没肺地只想着快些出去,忽见君后红了眼眶,一时间慌了神,她从未见过父后掉过泪珠子,手忙脚乱地抱住君后的大腿:“父后,安平会想你的,父后不哭好不好。”

      君后眨了眨眼:“无事,只是眼睛里进了点风沙。时候不早了,安平就出宫吧。”他蹲下身,抱了抱小人儿,心里还是有些许酸涩,上天保佑,我的安平,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定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北安平盘着腿坐在马车内,捞起白玉盘子中马蹄脆酥糕放入嘴中,虽舍不得父后,小孩子忘性大,没一会儿心里就满是出宫的愉悦,轻轻地哼着曲儿。

      甘酉坐在一边,也是新鲜极了,打开车窗,撩起一点车帘,偷偷看向车外。初春的风还是有丝丝凉意,却清新爽人,她深吸了口气,十分愉悦。北安平被那凉丝丝的春风吹得舒服极了,她懒洋洋地眯了眯眼,放下手中的马蹄脆酥糕,挤到甘酉身边一齐看向窗外。

      “宫外的空气都比宫内好呢。”北安平说道,“我等会就要去东市看糖人婆婆捏糖人,吃糖人!上次出宫只能看不能吃可馋死我了。”

      甘酉笑道:“殿下眼中果真是只有吃,不过是糖人这样的小玩意,殿下就记了那么久。”

      “唔我看街上的小朋友手上都要么是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要么就是各式各样的糖人,就我没有嘛。”北安平嘟嘴,这次她也要拿着金灿灿的小糖人满大街乱窜,“出宫后,你可不许再叫我殿下,就叫我小姐吧。”

      甘酉连连称是,叫殿下确会生出许多麻烦事。

      很快,马车离皇宫越来越远了,车窗外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耳边传来的声音愈发热闹了。驶过一家卖点心的铺子,一位身着素布麻衣的大娘正将蒸笼打开,热气腾腾而来,模糊了大娘的身影。北安平鼻尖飘过一阵肉香,目光看到那蒸笼里,一个一个褶花匀称、大小整齐白生生的包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可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欲哭无泪,眼盯着那肉鼓鼓的白包子渐行渐远。

      甘酉一看自己主子摸摸肚子后委屈的小表情,又看向那包子铺,扑哧一笑,劝到:“殿...小姐,您别难过,我们可要在宫外玩一个月呢。来日方长,要是想吃,明天您差人来买一趟就行了。”

      “对,明天让廿一姐姐去买,我一醒来就要吃这包子。”北安平有两个影卫,廿一廿二,均是十五六的年纪,出发前君后又从自己身边给她拨了四个暗卫。

      马车驶入东市,北安平就下了马车,想亲自走走逛逛,感受闹市的气息。东市真是热闹非凡,街道两旁数不清的装修各异的店肆鳞次栉比,有酒楼,有茶铺,有作坊,有胭脂铺...还有许多随意在地上摆两个大竹筛卖些自家种的蔬果的。她惊奇地盯着来来往往的挑着担子、驾着马车牛车的人儿,觉得有趣极了,在宫里可看不到那么多各色各样的人儿。

      女皇对君后极其宠爱,也因此废除了许多前朝对男儿家的禁锢。现在的社会风气比前朝开放了许多,未出阁的男儿家、出阁了的男人没有妻主陪伴都可以出门。北安平这看看那摸摸,在喧闹的人群中蹿来蹿去,甘酉心里着急匆匆跟在后面,怕自家小主子被人群挤倒摔倒,简直快跟不上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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