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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七五章 小女看热闹 ...

  •   此时的蒋自华可以用狼狈来形容了。
      京中子弟行事皆求个体面,就是衣裳脏了皱了都是要及时换新衣的,行走坐立间的仪态更是有要求,蒋自华此时模样叫姜怡歌不忍细看。
      姜怡歌抬手捂了眼,侧瞧着沈泽并无动作,又极好心替他也遮了眼睛。
      “蒋自华,你敢跑出这院子,本姑娘今日便放火烧了你的古籍!”
      有个一身红衣的女子从蒋自华方才跑出的屋子走出,带着帷帽,姜怡歌看不清她的面容,不过听着声音,确是白二小姐无疑。
      姜怡歌本是从指缝着偷看,见了此模样,假动作都忘了再掩饰,她双手放下,又捂住了嘴,将刚到嘴边的那去惊呼压回去。
      她算是知晓为何这院中无人了。
      “侯爷,这非礼勿视,偷看行径非是君子所为。”
      沈泽弯腰与她一并躲在院门口的常青矮树后面,本有意劝导姜怡歌此般行事不雅,却见她与豆子看得认真,生出些无奈,也只好陪着她继续看。
      蒋自华听到此言果真是停了脚步,他转身看向她,叹道:“白姑娘,我与你好言相说,你怎么一言不合就生气。”
      姜怡歌在墙外不由也叹了一口气,蒋自华看朝事,作文章,学功夫样样都好,可唯独与女子相处一事上,便似个木头,讲话是哪句话不好听便挑着哪句讲,分明是想夸人家姑娘生得好看,偏说是什么漂亮衣裳首饰到人家姑娘身上都变得不好看。本意是想约姑娘去游玩,也被他说成一副约架的模样。
      好在这白二小姐体贴,蒋自华与她相处起来时,是越发的能说话逗她开心。
      因着白二小姐与他配合默契,姜怡歌都快忘了蒋自华那张嘴气跑了多少姑娘了。
      如今蒋自华这一嗓子,又将她记忆中的蒋自华勾了出来,她捂着嘴压着笑声,整个人却都抖动起来:“沈泽沈泽,我猜自华方才定然是说了白二小姐今日妆容奇怪。”
      上一次姜怡歌便新眼见着蒋自华一本正经的问一个姑娘她可是梨园的,想请她引个路,人姑娘以为他是夸她人美声甜,一脸羞涩地说了不是,蒋自华却是立即反问她,既然不是梨园的,为何要将脸色涂得那样白,又为何把两个脸颊涂那样红。那姑娘若不是看他们人多势众,又是贵公子打扮,应是想抬手挥蒋自华一巴掌的。
      沈泽回头看一眼,疑问道:“为何这样说?”
      “白二小姐心悦自华,来见他自然是要摘下帷帽的,但你瞧着此时白二小姐却是还带着帷帽,定然是自华那木头说了不好听的话,这才让她戴上了帷帽,可又气不过,才叫自华吓得跑出了。”
      沈泽似懂非懂点了头:“那蒋公子是应该夸白姑娘好看吗?”
      姜怡歌胡乱点了头,又继续去看了。
      这会白二小姐已经走到了蒋自华面前了,她抬了头:“蒋自华,我且问你,你为何不问我有没有做出那般的事。”
      蒋自华不敢看他,侧了半个身子道:“此事再问又有何意义,你瞧见如烟姑娘的时候那般失态,定然是与她相识,且为难了她,我再问,不过是叫你失了面子。”
      “那你还娶我吗?”
      蒋自华瞪大了眼,显出些不可置信的模样:“什么娶你,大丈夫顶天立地,我蒋自华绝不曾开口应过要娶你。”
      姜怡歌扯着沈泽胳膊,低骂了一声呆子。
      白二小姐脸藏在帷帽之下,姜怡歌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见她退了两步,与蒋自华拉开了距离:“既然如此,那你我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今日叨扰了。”
      她话音刚落,双手抬起行了个类似江湖侠士的礼,稍欠了下礼,立起身便欲离开。
      姜怡歌手指微紧,目光跟着白二小姐而动,她已经准备好等得白二小姐出门时跳出来拦了她了。
      蒋自华却又拉住了她衣袖,低下头:“你等等!”他转身绕到白二小姐面,“初始听到如烟的话,我是乱了些分寸,不问你,是真怕你觉得丢了面子,生了气自此便不理我。我这几日不曾去找你,是想府上想要如何与你去说,其实我知道你平日的都是刻意装成大闺秀的模样,我常年在京都,就算不入仕,也是听说过你的,他们说你性子张扬,最喜策马,与你相识,原先是当作我识错了人,可后来我渐发觉你与旁的女子不同,是真心与你相交,后来我听说,你装成大家闺秀的模样,是……是因为我偶尔一次醉酒说过我喜欢贤德的女子。可喜欢这种事,怎么是一言便能说尽的。”
      姜怡歌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华与白二小姐这段姻缘是要成了。”
      “是啊……”
      姜怡歌听了回答,原先以为是沈泽,可那人声音不比沈泽声音清冽,反带着些沙哑感,姜怡歌发觉不同后转头的姿态便僵硬起来。
      “蒋大人……”
      正是蒋庸蒋大人,他也学着她们的模样趴在树丛中偷看,他见姜怡歌唤了他,这才站直了身,又故作无事一般理了理衣襟:“唉呀呀,老夫怎么就走到这儿……”
      跟着他的下人提醒道:“老爷,您是来寻沈相与侯爷的。”
      蒋庸笑道:“对对对,看热闹看得都忘了正事了,怎么,今日沈相与侯爷来寻老夫是为何事啊?”
      姜怡歌极佩服蒋庸这性子,她摸了摸鼻子:“蒋大人,我们就在这儿聊?”
      那院子里蒋自华还在尽力向白二小姐解释两人之间存在的矛盾,他们就大咧咧的站在门口,这不是铁了心要坏蒋自华的姻缘么。
      蒋庸点点头:“是是是,此处不大好方便啊,走,去书房,去书房合适。”
      说着便先一步走上前,哼着小曲儿往书房而去。
      姜怡歌本将沈泽拉来便是借着蒋庸是查那六万银钱一事,此时蒋自华既然能主动向白二小姐解释,两人间的误会解开便是指日可待,这情爱一事,旁人的指手画脚总是多余,她心中担忧放下,整个人便轻松起来。
      况且与蒋庸聊上聊他查到的事,对她的容州一行说不定也是有些帮助的。
      沈泽跟着她瞧了大半日的热闹,自然是盼望着及早离开此地。
      倒是豆子,少年不知情事为何,全把两人互动当戏看,这般就离开,还有些遗憾。
      “侯爷,沈相,尝尝这茶,江州来的,听说很是金贵。”
      姜怡歌点头端了杯子,杯中茶汤色正清而绿,茶叶形细秀,低头饮了一口,茶香淡味深。
      沈泽瞧了一眼便问:“江州的岳山茶?”
      蒋庸点点头:“老夫先前去宫中,陛下赏的。”
      姜怡歌又饮了两口:“这等好茶陛下竟也舍得赏给蒋大人?”
      蒋庸笑了一下,他年纪其实并不大,可却总爱摆出副老成的模样:“这不是前些日子陛下让我查那六万银钱一事么,得了些线索陛下觉得我出了力,便赏了些。”
      果然常在官场中行走的人没有一个是傻的,他们还不曾开口,蒋庸便先开口提了此事,借陛下赏茶一事表明此事陛下已经知晓。
      沈泽看着茶杯中的清茶,眼底浮现半分怀念,眨眼间又将情绪收好,他吹了茶,细细尝了,这茶一路颠簸来到京都,终是失了些味道。
      沈泽听了他的话,淡淡开口:“眼下各地的财税都陆续送往京中,户部应是正忙的时候,蒋大人查探此事倒是辛劳了。”
      “哪里有什么可麻烦的。”蒋庸笑道,他神色轻松,“这人啊,是当街倒在我马车前,瞧那模样,是饿晕的,我让人给他吃了顿饱饭,这下属听那人口音不是京都的音儿,便多与他交谈了两句,谁知可巧得很呢,正是容州人士,据说是帮容州一个大官送着古籍来京都的。”
      他全不设防备的说出,全然不顾他查得这六万银两是口口声声送到了屋里的其中一位手中。
      姜怡歌疑惑道:“蒋大人,这人在此时这般凑巧的出现,又如此巧合的与钱知案有关,很是可疑啊?”
      蒋庸品着茶,一副理所当然道:“老夫是户部管银贱的官员,又不是查案的,有人送上门,这不正是解我眼前难题,再说了,人也就是说是帮着容州的一个大官送古籍,也没说就是帮着钱知府送银子啊。”
      沈泽手指动了两下,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蒋大人,你可曾见过那人?”
      蒋庸唇角勾了一个笑,三分精明七分糊涂:“怎么不曾见过,他倒在老夫马车前时,老夫还扶过他一把呢!”
      姜怡歌当下便站起身来:“那他那些话,蒋大人都是怎么知道的?”
      “听我府上下人说的啊,唉,老夫户部的事都还忙不完呢,怎么有空听他闲话,府上下人与他聊一聊,之后再告诉我个大概,等陛下问的时候,老夫有个话回便是。”
      姜怡歌在屋中走了两圈,渐渐明白蒋庸的意思,恐怕从那人一开始倒在蒋庸马车前他就不信那人是无意,到后来,那人开口道是自己是容州方向而来,他便猜测了是有人将他送到自己面前,他分明是知晓此人是要说些假话的,既不愿舍出时间去应付他,又不能就此把他放走,免得日后有了变故,被人称是与沈泽有交,故意隐瞒不报。
      “蒋大人有向陛下禀明蒋大人如何获得线索的吗?”
      姜怡歌能猜到,那沈泽自然也猜到了,故而才有一问。
      蒋大人点点头:“陛下问了,自然是要说的。”
      屋中几人便都带上了心照不宣的笑意。
      蒋庸摸着手边的册子:“沈相,老夫还有一些事,是想与您单独说一说的……”
      沈泽姜怡歌二人对视一眼,姜怡歌很识趣地的站起向两人欠了欠身:“本侯去自华院中瞧瞧,也不知他与白二小姐商议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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