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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七三章 小女名怡歌 ...

  •   如烟最近两日极不好过。
      她得罪了人。
      京都宁远侯。
      前两日,她因开口破了听雪阁的规矩,被主子罚着拾了两日的落花,才回了二楼,便遇上了翰林院的录书贝立勇贝公子带了一波的公子哥儿到梅庄赏花吃宴。
      梅庄有转门赏花的地儿,自然也是服侍着客人吃饭的席面。
      这位贝公子,惯是个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人,不知他是使了什么方法竟将宁远侯也请到了,一群人中,就数远侯身份最为尊贵,贝立勇自是用心奉承,恨不得一下便叫她将自己当作知已好友,叫他也能如同先前同在翰林院的那个姓唐的一般,一日连升数级。
      在宴上吃酒时,他便将姜怡歌大加夸赞,天花乱坠。又道了自己一直仰慕他的画作,可是却是没有机会收藏到,许是他话说得太漂亮,姜怡歌竟然当堂应下要作副画送他,这是何等的运气!贝立勇自觉是入了姜怡歌的眼,心中自然欢喜。
      用完饭,姜怡歌便道是听雪阁是庄上赏花的最佳处,便领着众人去听雪阁上作画。
      极巧,去的便是如烟伺候的那个屋子。
      姜怡歌显然对她是有礼相待,在作画前还特意与她在纸上闲谈几笔,在一众公子面前给了她面子,当时她只当作因姜怡歌是蒋自华好友,又信了自己向蒋公子所说的那些话儿,特意想来谢她捅破白二小姐的谎言。
      后来她回忆时,不禁是后悔异常,若是姜怡歌没有这一遭,她也不至于后来忘了身份。
      姜怡歌与她闲谈后便开始作画,绘了副梅海图,纸上风景过半时,姜怡歌说要去楼下再近处再看看梅,推辞了众人想要想陪的好意,道是请他们在楼上对对诗,若有好诗,可题到她的画上。
      诗倒也罢了,可在场中这么多公子,谁去姜怡歌画上题字,众人争了许久没个主意。
      她自以为姜怡歌对她不同,就主动提出不若由她代劳。
      几位公子自然也瞧出了姜怡歌与她相熟,皆以为姜怡歌说那话之意,便是准备了让她题字,各秉着讨好姜怡歌的态度,便也就默认了。
      那几位公子作了诗,在其中挑了首公认最佳的,如烟便题笔将诗写在了画上。
      她苦练过书法,一笔行楷写得潇洒大气,诗中本有洒脱之意,她的字叫诗意又浓了几分,在场的公子们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不少人寻着法儿将她夸了一通。
      变故发生在姜怡歌回来后,见了上面的题诗,原先还是露了个笑脸的,可就在贝立勇在此时委婉说出这字是她所写后,姜怡歌脸上的笑意便浅了,至后来竟折了纸,直接丢进了火炉子里,众人大惊,一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姜怡歌题笔解释是她方才从外处不慎脏了手,污了画。
      虽说她将错归到自己身上,可在场众人哪个是傻子,她分明是对诗满意的,也想再继续画的,可就在听到画上字是这阁中婢女所题后才说是污了画。
      一时间,众人看向如烟的眼神就变了。
      若是姜怡歌再作一副解了如烟窘境倒也罢了,可她解释了烧画一事后,又匆匆道是今日心情不好,不能多陪,当下便出了门,任是贝立勇如何再劝,都不愿留下了。
      她身份尊贵,想要离去,在场众人哪里敢再拦,便只能由着她翩然而去。
      今日之宴,不少人都是打着如贝立勇那般的心思,而如此计划落空,自然是要寻个担责之人。
      自然这份怨气便落到了导致姜怡歌烧画之人的身上。
      这京都中的公子想要让一个婢女不好过,体面又劳人的法子自然多了去。
      如烟有口难辨,除了生生受下这些怨气,竟别无他法。
      她也让人给蒋府送过信,想让蒋自华替她向姜怡歌求个情,却是得到了蒋公子近日不见客的回信,依着她的身份,自然不敢向宁远侯府送信,若是一个不巧,又惹了姜怡歌再生个气,她这日子怕是更是难过。也就只好一日日的让人去蒋府,期盼着蒋自华能知晓她的近况。
      最好是她将她买出去。
      她再遇上蒋自华那时起,除了回忆起当初蒋自华对她的小心妥帖,更多的,便是带了这样的心思,否则又怎么会细说她的境遇,夸大白二小姐所作所为。
      她了解蒋自华,知他定然是不会向白二小姐求证,再说就算是他问了,那白二小姐任何的解释都可作为辩驳。经历过几度被人转买的苦楚,她已经想通,对她而言,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抱上一棵大树,让自己脱离了这为奴为婢的日子。
      而蒋自华,便是她的大树
      *
      姜怡歌刻意寻了如烟麻烦后,便将她抛诸脑后了,因为白二小姐这一事,让她不得不正视她与沈泽如今的关系。
      她喜欢沈泽,但她却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敢告诉沈泽。
      很显然,若是她说了她的姓名,那么沈泽自然可以知晓姜少白的存在,若是他查到了姜少白,意欲对他不利怎么办?
      姜怡歌很想去相信他,却又无法将姜少白的性命,或者是宁远侯府的命运就这般交到他人手中。
      她愁得正在屋内打滚时,豆子来通报沈泽到了。
      豆子在她赴顾清儒之约回来那天便向她认了错,道是不该恃宠而娇忘了身份,姜怡歌便看在他辛苦花了自己月银为她买来的话本册子大方原谅了他,虽还不曾给他解释为何那日要那般对韩容思,但事后却是又让人准备了些银钱送到了韩府。
      她忙坐正了身子,让沈泽进了门。
      见她愁容难消,沈泽笑问道:“怎么?还在想蒋公子与白二小姐一事?”
      姜怡歌摇了摇头,挥手让豆子退下。
      “沈泽,我有一事,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
      许是她面上神色太过严肃,沈泽坐下后拿茶壶的动作都凝了一瞬,他眼睛左右转了一下,而后又盯住了她,试探道:“侯爷瞧上其他人了?”说完不等得她的反应,自己先摇了头否认道:“侯爷先前说过是喜欢沈某的脸,这京中,还不曾出现比沈某相貌更佳者。”
      姜怡歌一番正经被他扰了,半是嗔怪半是羞恼道:“与你正经说事呢,怎么就胡说起来了!再说了,这京中怎么就没有相貌好的了,清儒可就比你更讨得女子欢心。”
      沈泽打量着姜怡歌,心中生出了念头:“比我更得女、子、欢心?”
      “自然。”
      沈泽放下杯子,冷了脸瞧向外处:“沈某这张脸,侯爷瞧腻了?”
      姜怡歌哭笑不得,忙将他的杯子往他那处推了推:“沈相难道不知这以色侍人终不行长久,再说了,沈相的相貌在本侯心中,无人可及。”
      沈泽这才重新将头转回,将杯子拿了轻抿了半口:“侯爷还不就是瞧上了沈某这脸。”
      他这一胡搅蛮缠,倒让她不知如何开口了,她也抬手举了茶杯饮了,放下杯子后瞧着沈泽,总觉得开不了口,站起身来在屋中绕了几圈,直向南边书架上的花瓶摆件看了个遍,又摸完了一遍西窗下摆着的花枝。
      “侯爷不必如此,若是瞧上了旁人直言便是,沈某虽不才,但也养着几个功夫好的,杀一两个人,还是办得到的。”
      姜怡歌坐回他旁边,笑骂道:“你这说得什么胡说,纵我我瞧上了旁人,你也当说些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祝词,怎么便喊打喊杀起来?”
      沈泽点了点头,面上却显出些难为来:“沈某度量小,侯爷一向知晓的。”
      她不由抬手轻打了他一下,沈泽叹道:“唉,果真是人情薄凉,以色侍人果不得长久,纵是沈某这般品性俱佳之人,也免不了成为旧人的命运。”
      姜怡歌怒极反笑:“好哇,你既铁了心要做这旧人,那本侯今日便去府外瞧瞧新人去。”
      沈泽抬手捏了她的脸,微微凑近,声音虽低,却满含威胁之意:“你敢!”
      姜怡歌挣扎了:“那你便好好听我说。”
      沈泽面上带着浅笑,停了打岔,静静等着她开口。
      “那个……”姜怡歌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沈泽叹了口气:“杀人诛心,侯爷你快些说吧。”
      “你可知……”姜怡歌终是退缩,“我先前举荐唐修远时,曾向陛下请命去替你调查钱知身死之因。”
      说完后她心中生出些悔恨来,就差一点了,她还是没能告诉沈泽,她的名字。
      沈泽点点头,露了个笑:“只这事?”他抬手揉了她的头:“我早先就猜到了。”
      姜怡歌微惊,抬头对上他的眼眸:“你猜到了?何时猜到的?”
      “嗯,陛下下旨让唐修远赴容州任职那日。”
      那不正是她请命的第二日,他早猜到了此事,竟是半丝风声都不曾让她发觉:“你为何不说?”
      “我问了你,可你说了你不曾。”沈泽叹了口气,“大抵是担忧我不让你去吧。”
      姜怡歌将身子坐正了与他平视:“那你会让我去吗?”
      “确实不想。”见她紧张起来,沈泽又道:“你想去,我不拦你,左右替你多筹谋些便是。”
      她瞧着他许久,见他神情不似做假,心中一松:“其实我要与你说的不是此事……沈泽,我想告诉你……我名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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