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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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加拿大鹅的陨落，也证实了小鹅的身份。
但她被枪决的事，让所有鹅人心惶惶，集体沉默。
场上还有刺客狼，他们不能暴露身份，又得想办法和队友集合，以免落单被鸭子刀了。
可惜系统有强制规定，不允许玩家透露自己的信息，包括所在地点。
否则，咔，被踢出服务器。
一通瞎聊后，到了投票阶段，大家都没什么好的选择，默默选了跳过。
圆桌会议结束后，叶昭丞终于获得安宁。
可他却睡不着了。
叶昭丞为她的鲁莽感到惋惜。
但如果她不主动暴露自己身份的话，他也不会找到小鹅这个队友。
百因必有果。
小鹅被刺客鸭带走后，她什么都没留下，原本的双人间瞬间变成单人间。
叶昭丞在小木屋里辗转反侧。
他在使劲回忆这两天和她的对话，想从中找到肉汁的相关信息。
可显而易见，没有。
他反复回忆，只记得她如释重负般说了句：
“其实你不用替我担心，只要游戏出局，我就回到现实世界了。我可恨不得有只鸭子来把我给刀了，这样我就能回去享受肯德基疯狂星期四了。”
叶昭丞忽然无比羡慕她能吃上可乐汉堡。
虽然沈瑜给他吃的并不是鹅饲料，反而是精致的餐点，待遇和人一模一样。
但他还是觉得腻味。
古代的美食还是不够丰富，吃来吃去就那几样。
加上沈瑜年纪大了，吃的东西都比较清淡，久而久之，叶昭丞都觉得自己快要丧失味觉了。
他在半梦半醒中数绵羊。
羊是越数越多，人也是越迷糊。
等他再次迎接清晨明媚的阳光时，府上乱成了一锅粥。
不明白怎么回事。
叶昭丞只看见眼前有无数双脚走过，嘴里催促着“快找”，神色十分紧张。
叶昭丞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从木屋里爬起来。
沈瑜以慈爱的面容迎接他。
作为宠物的基本素养，叶昭丞非常懂得迎合主人喜好，乖巧地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背。
瞬间，沈瑜脸上的乌云散去不少。
叶昭丞大摇大摆走到了他的专属座椅上——
一张由沈瑜亲自定制的摇摇椅，躺在上面非常舒服。
沈瑜拿着小梳子，轻轻给他梳理鹅毛，慈祥耐心。
沈瑜安抚完他后，这才由晴转阴，面带愠色地对仆人呵斥道：
“还不赶紧把那个小贼给我找出来！”
声音浑厚，传得老远。
叶昭丞敏锐的耳朵听见，好像不远处的竹林晃了晃，掉下许多叶子。
“是是是。”
被他这声中气十足的斥责声吓到，仆人双脚颤抖，屁滚尿流爬走了。
也是这时，叶昭丞从他的碎碎念中得知，沈瑜还是发现了小鹅的离奇失踪。
他一大早起来，把府邸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小鹅。
于是他怀疑府上可能有内奸。
整个园林上下百位仆人，挨个进行了严格的搜查，甚至不惜用上了地牢play道具，对他们进行严刑拷打。
结果一无所获。
但沈瑜非常执着，斩钉截铁说：
“活要见鹅，死要见尸。”
这不仅是关于鹅的问题，更是关乎男人尊严的问题。
有人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偷鹅，显然是在故意挑衅他武林霸主的地位，这能忍？
沈瑜怒火中烧。
他甚至亲自写了张寻鹅启示，让人分发下去。
“吾爱鹅近日被盗，本人在此征集天下勇士，将吾心爱之鹅寻回，赏金十万两。另，若有人抓到偷鹅者，请务必将他带到吾府上，吾必有重赏。”
寻鹅启示贴出去后，江湖轰动。
倒不是因为他花大功夫寻找爱鹅，而是被沈瑜的豪气给惊呆了。
十万两黄金呐，简直豪无人性。
沈瑜当然有这个本事。
他好歹是武林一把手，别说镖局驿站银票局的收入，都有他的利润分成。就是整个武林大大小小门派，每年也得定期给他上供。
说得好听些是孝敬他老人家的，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保护费。
日积月累十几年，他也是有金库的人了。
沈瑜还大手一挥，请了数名画师，最大程度还原了小鹅的模样，复刻了几千张肖像画。
跟着寻鹅启示一同被分发了出去。
叶昭丞瑟瑟发抖。
这样的宠爱是否过于偏执？
他知道不管怎样，沈瑜都找不到小鹅的，它纯属空气蒸发，早已化成量子宇宙的组成部分。
沈瑜一边抚摸着叶昭丞的鹅毛，一边叹气：
“小白鹅，我一定会帮你找回伴侣的。”
忽然有一刻，叶昭丞明白了他这么执着的原因。
沈瑜一生无儿无女，唯独对养宠物特别感兴趣。
虽然他确实有某些私心，想利用叶昭丞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但他对待宠物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既亲切又温和，完全没有把他当猫狗看的阶级感。
这种关系是极其舒服的。
叶昭丞一整天都没乱蹦跶。
他乖乖躺在沈瑜腿上，任由沈瑜给他梳理鹅毛，喷上香水，披上专属小马甲。
他就静静闭着眼。
主要还是昨晚没睡好，刚好趁白天进行补觉。
沈瑜不敢打扰他，只能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甚至连午饭晚饭，都是他亲手给叶昭丞喂的。
叶昭丞有些感动，硬核躺尸。
夕阳的余晖打在沈瑜花白的胡子上，胡须随风飘动，晕黄的云朵坠入山谷，天色终于暗下来。
叶昭丞竟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
空巢老人的寂寞。
沈瑜遥望着远方的山陵，重重叹气。
从早找到晚，一整天没有任何收获，甚至连八百里加急赶去询问钱庄主的仆人，也只带回来一个摇头的答案。
——不知道。
一时间，沈瑜只能沉默。
叶昭丞抬头看了眼这位可怜的老头。
他很想告诉他，其实小鹅不是被人偷走的，而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但他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好开口。
该怎么跟他解释，小鹅其实是凭空消失的呢？
即使换个符合古代人思想的说法，她被鬼捉走了，不见啦。
恐怕沈瑜听了会直接请来一群花里胡哨的道士，在府上贴满符箓，张罗法事，搅得他自己都不得安宁，睡不好觉。
损人害己。
再想想，沈瑜都这么大动干戈了，现在告诉他一切都是白费力气，好像太过残忍。
不如给老人家留点美好的念想吧。
叶昭丞只好也不说话，静静吹着晚风。
甚至此时他还在想着，小鹅临走前是否给自己留下了什么重要信息，只是他未曾察觉。
不能让小鹅白死。
他绞尽脑汁，视线随意在四周游荡。
脑子说想认真想，可身体却不老实地偷偷走神。
看着看着，他的视线集中在了门框上。
神思随着敞开的门游荡到前边的小径，一路直走，通往前堂。
这时，一道电流闪过，刺激了他的神经。
他猛然想起来，小鹅和他相见之前的那段时间里，她还跟着那群大母鹅在前堂门外等着。
那时，前堂来的人很多。
叶昭丞记不得有谁，也不在意有谁。
他只卖力地展现自己的优雅，却可能忽略了，这些人中说不定混入了特殊嘉宾。
他还记得小鹅说过一句：
“今天来的人好多啊，嘻嘻，我还发现有个人不太一般呢。”
当时他没觉得怎么了，现在想起来，简直追悔莫及。
但凡他多那么一丁点的好奇心，或许就把肉汁的身份给套出来了，也不用像现在似的，钻研世界未解之谜。
叶昭丞拍了拍鹅头。
“你是猪。”
他恨啊，可是也没什么办法。
沈瑜还是人老了，身体撑不住，自己先回去房间休息。
叶昭丞则继续躺在奶奶椅上，听着摇篮曲，思索肉汁的线索。
古代没有音乐，不能蹦迪，只能听着那些楼阁里传来的琴声笛声，进行一个修身养性。
再来枸杞红枣壶茶的话，或许会更加养生。
月黑风高夜，叶昭丞却忽然困了。
他翻下了奶奶椅，去旁边的小木屋里睡觉。
树影婆娑，月色皎洁，府上的灯笼在风的吹动下摇晃着，荡漾出一片片昏黄的光晕。
叶昭丞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
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只觉得可能是白天睡多了，晚上吹了点冷风感冒了。
他收紧了自己的小翅膀。
鹅的翅膀就是良好的保暖工具，即使他不盖被子，一身鹅毛也足够抵御所有严寒。
可作为人类的习惯，他还是给自己披上了毛绒毯。
沈瑜给他专属定制的小毛毯。
他枕在软绵绵的小枕头上，双手合十，开始酝酿睡意。
这时，一个漆黑的影子闪过，刮起一阵风。
叶昭丞能明显感觉到，身上的小毯子被人扯开了。
一阵冰凉的风从脖子钻进来，寒意浸透整个身体，让叶昭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睁开了眼。
一睁眼，就看见漆黑的夜里，有双阴冷的眼睛盯着他看。
叶昭丞被吓了一大跳。
他刚想喊妈妈，鹅嘴就被捂住了，整个身体被人拎起来，悬在半空中。
他扑棱着的翅膀，努力挣扎。
可下一秒，不仅他的翅膀被人束缚住，连带着他的双脚也被绳子给捆住了。
他动弹不得，眼珠子惊慌失措地乱转。
黑衣人不吱声，但却不得不用捂着他嘴的手去系绳子。
趁着那黑衣人分神之际，叶昭丞使出吃奶的劲，喊出一句：
“救命，有人偷鹅啦！”
然后他就被人敲了一棒子，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