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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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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漆黑的夜晚,唯独有两样东西最是明亮而耀眼。
一是城市上方高悬的蝙蝠灯,二是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
一个花季少女穿着洁白的裙子,跑进酒吧点了一瓶最烈的酒,她就光明正大的坐在吧台最显眼的位置,整瓶往下灌。
“小姐,你这样不好……”
酒吧的服务生看她年纪不大,成年人都不敢这样往死里喝,更何况她,于是他出言制止。
“要你管!”贝茜转过头看他,才几口酒下肚,她就开始晕晕乎乎。
她拽着服务生的领带,把他拉过来,问:“你有女朋友吗?”
“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贝茜这个打扮和年龄太过显眼,不由招人眼球。
一个金发男人坐在角落,早就瞄准了目标,他看了看四周,端着酒瓶走了过来。
“美女,一个人吗?”说着,他就把瓶子里的酒往杯子里倒,“心情不好?”
贝茜毫不在乎,到了现在她还在乎什么呢。
拿起来就喝:“请我吗?”
“哦,当然。”男人朝酒保招手,“再来一瓶。”
他往她身边挪了挪,面部表情早就出卖了内心的欲望。
贝茜一点没抗拒他的靠近,反而主动勾住他脖子,嘴巴贴近他,问,“我漂亮吗?”
“当然漂亮。”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她眯着眼,半梦似的游离状态。嘴巴贴过来,去蹭他的耳朵,“你和那么多女人都上过床,可是却连爱我都不敢说。”
“你就连那么一点点爱都不愿意施舍给我。”
男人见女孩这么主动,哪里还管她说了什么,直接抱着她就展开热烈行动。
暧昧交杂的灯光,嘈杂震耳的音乐,纠缠热吻在这种氛围中发挥的淋漓尽致。
房子里灯红酒绿,房子外寒夜凄凄,漆黑悠长的小巷子,一个男人匆匆跑过。
他不知道绕了几条街,明明是寒冬腊月,却出了一身汗,气喘吁吁。
“这丫头到底去了哪里?”他本想着问个路,却发现附近根本没人,只能自己干着急。
【你在担心她吗?】
“当然,她还是个孩子!”
【只是因为这个吗?那你刚才为什么不顺着她的心意呢?那她就不会跑走了】
“你说什么!你疯了吗?”
【我疯了吗?还是贝茜疯了?或者,疯的人是你】
“闭嘴!”
自言自语。
这个时候但凡有一个过路人,大概都会忍不住去看一眼这个胡言乱语的男人并在心里暗自骂一句“艹,神经病啊,大半夜装神弄鬼吓唬谁呢。”
然而这个世界上只有爱德华·尼格玛能够看见那暗黑里一身墨绿的男人。他倚着墙,抱胸而站,黑色帽沿压的很低,眼镜片在月色下闪着微微寒光。
【被我说中了是么,我比谁都了解你】
“我要你现在立刻消失!我不想再看见你!”爱德因运动而绯红的脸此刻再次染上一层愠色。
【明明已经动心了不是么?为什么不敢承认。】他微狭着眼眸,透过反光的玻璃镜片将视线聚焦在爱德身上,【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嗯?爱德叔叔?】
他说完,忍不住从嗓子里挤出几声低沉的笑。
笑声在空巷子里回荡,显得十分诡异。
像是被戳到心底某个不可言说的点,爱德怒气大发,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砸向黑暗处。
“砰——”一声,石头撞墙,落到地上。
绿衣男人如迷雾散开,那低沉的笑声也随之消失不见。
只剩爱德华·尼格玛一个站在巷口,垂着头,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
*
他赶来的时候,贝茜正抱着一个男人热吻。燥热的音乐夹杂着灯光摇的天昏地暗。
爱德沉着脸,像风一样走过去将贝茜拉到身后,然后毫不犹豫送了陌生男人狠狠一记拳头,打得他眼冒金星。
男人反应过来,又还回来一拳。两人不由分说厮打在一起,桌子椅子咣当一阵响,音乐声戛然而止,酒吧客人们吹哨唏嘘围过来看热闹。
然而手无缚鸡之力的爱德完全不占上风,可以说是被男子按在地上狂虐。
这叫醉醺醺的贝茜瞬间醒了酒。
“操,你TM有病啊!WHAT*FUCK**!!”中文英文同时飙,贝茜·科波特上去就对着男人一顿狂扇。
乖乖女贝茜的伪装技术极好,听话则已,打起架来可不是吃素的,敢动爱德?头给你拧掉!
小姑娘看起来瘦瘦的,打起人来力气挺大,男人被打的一脸懵逼,我是谁,我在哪,这小美女这么快就不爱我了吗呜呜...
爱德的嘴角渗了血,酒瓶子碎的满地都是。他捡起地上裂了一半的眼镜戴好,拉起贝茜就往外走。
他依旧沉着脸,怒气冲冲穿过人群,冲出门口。他步子迈得很大,贝茜跟在身后跌跌撞撞,差点摔倒好几次。
“你不是绅士吗?怎么,还学会打架了?”
他沉默着没有回应,拉着她,在酒吧门口等车。
外面极冷,冻得贝茜把另一只手缩进口袋。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呢。”她抬头去看他,没皮没脸的嘻嘻一笑,“我就知道,你担心我。”
车子来了,他把她塞进去,向司机说了她家里的地址。
“我不回家!”她推了车门要下来。
“你没得选择。”他按着她的头把她塞回去,对司机命令,“开车。”
“呜呜呜,司机叔叔,我不认识他,他是人贩子,请你别带我去那个地方!”
司机:??
爱德:……
“你到底要怎样?”
“总之,我不回家。”
“你要去哪?”
“去你家!”
*
推门进屋,爱德把钥匙扔到桌子上。坐到沙发上闷头生气。
“你生气了?”
贝茜歪头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
他没有回应。
贝茜站在一旁瞧他半晌,默默进了盥洗室。
“你真是的,干嘛动手啊,以为自己很厉害吗?什么样又不是不知道。”贝茜接了满满一盆温水,然后将毛巾整个浸润进去,嘴里不停的碎碎念,脸上却染了红晕。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去看他的嘴角。
“你流血了。”
手伸过去,还没碰到他,就偏头躲开。
“你干嘛!”贝茜生了气,手捏着他的下巴狠狠把他的头转过来。
柔软的毛巾温温热热的,离开皮肤的霎时又微凉,他皱眉盯她。
“疼不疼呀?”她问。
“贝茜·科波特。你真的以为我愿意管你吗?”
“对呀。”她点头。
“你来找我,不就是担心我嘛!”贝茜得意的扬起小脸,“我就知道!”
爱德看着她,叹了口气。
她见他没批评她,一头扎进他怀里,笑嘻嘻的。
“爱德最好了!爱德要管我!一辈子都要管着我!”
姑娘在他怀里满心欢喜,他的心乱作一团,比什么时候都难受,抱也不是,推也不是。
贝茜啊贝茜,你怎么就怎么折磨人呢。
他的食指与拇指间拈着她手里那湿润的毛巾,此时毛巾的温度已经变得冰凉。
许久,只听到他冷静说道,“我没有。”
“什么没有?”贝茜问。
当然,贝茜怎么会听见谜语人在他脑海里问得那句【你动情了?】
“我说过了我没有!”他激动地站起来。
【你生气了】
“请你离开。”
【啧啧,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吗?可是我喜欢。这么说,你没意见吧】
“别将我们混为一谈。”
【你就是我】
【你瞧啊,她那么喜欢你。你在怕什么,世俗么,我可以帮你】
“你想要干什么!”
……
……
“你怎么了?”贝茜站在他身后,听他自言自语,她伸手去拍他,但恍然意识到某件事,顿时噤了声。
她大概知道了什么。
爱德缓缓转过身,双眼紧紧盯着愣在原地的贝茜,露出一个阴森又诡异的笑容。
贝茜问道,“你是……谜语人吗?”
“真是小甜心。”谜语笑了笑,伸手把贝茜揽过来,搂在怀里。
低头在她耳边吹气,撩得她心痒难耐。
“ed.....”
“你喜欢他对吗?”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喜欢。”
“很好。我也喜欢你。”
他揽着她的腰肢轻轻一转,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俯身贴过去。
他去咬她的耳朵,舌尖舔舐耳下三寸。
“你……”
“嘘,别说话。”
温热的唇蹭着她的肌肤反复摩擦,所到之地,一片绯红。
撩拨到极致,呼吸急促起来,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整个人笼罩在她的身上,皂荚的香味混杂着他身上独特的味道钻进她的鼻腔,大脑整个瘫痪。
“你好香。”
“茜茜,给我亲一口。”
……
……
一句又一句,他不断的在她耳边诉说,唇瓣纠缠间,温柔流淌。
贝茜知道那不是爱德本愿,可对着他的身体,她控制不住去想象,想着这就是爱德对她说的话。
她受不了。
真受不了。
她抱着他的头,任凭他的唇瓣在她身上肆意妄为。从沙发滚到地上,再撞到茶几,啤酒罐摔下来,骨碌碌滚了好远。毛绒地毯被两个人弄得出了褶皱。
暧昧交杂,空气热度仍在升温。
“想要吗?”他喘息间,问道。
贝茜的心里像有一条小虫子,无声啮噬她的心脏。一半觉得痒,一半又觉得疼。
她看着他,抬手将他的眼镜摘掉,明明是那么渴望着想要他。可此刻不受控制的,眼里藏了一层泪。
亮晶晶的星子,一颗又一颗。
她把碎了一半的眼镜放到一旁,伸手去摸她的眼睛。
他的眉骨很高,眼睛深邃的不像话。就那么看了十六年,她还是看不够。
“怎么哭了?宝贝儿。”他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刚刚弄疼你了么?”可是谜语也很奇怪,他明明连裤子都没脱。
“谜语,你可不可以代替他,多陪我一会儿。”
近乎哀求的语气,说着,那两颗星星就从眼眶落了下来,顺着她烫红的脸颊,直滚到下颚。
谜语人微微一愣。然后双眼看着身下流泪的人,说道,“别哭宝贝儿,我把他叫回来吧。”
“不,不要。”贝茜颤抖着,连连摇头。
“为什么?”
“是我无可救药。当他回来的时候,我就真的失去了他。”
“你不想让他知道这一幕吗?”谜语轻声道,“他要回来了。”
贝茜瞳孔放大,她看见他的眼眸从邪恶换成一种温柔色。
“不,爱德,别……我求你。”
那一瞬间,她推开他,没有犹豫。
她得走。她得趁爱德彻底将那断情绝爱的话说出口之前离开。
她受不了他的任何一句狠话,更别提其他,那会叫她比死还难受。于是她跑开了,连裙子的拉链都没来得及拉好。
跌跌撞撞,像一只落荒而逃的小鹿叫人心疼。
爱德半撑着地,犹如一动不动的人偶,夜风从窗户呼呼吹进屋,贝茜离开的时撞的门子还在吱呀作响。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有了知觉。他半坐在地上靠着沙发,嘴角除了鲜血,还有那姑娘的口红印。
【骗自己有意思吗?】
爱德拿了桌上一罐啤酒,单手拉环,仰着脖子几口灌下肚。
【像猛兽一样想要她的时候,你敢说你没有半点意识?我可不替你背锅】
指针滴滴答答,风吹得白色窗帘晃的老高,他沉默着,破天荒的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