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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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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再一次和女朋友分手。
贝茜知道是因为自己,她猜的到那个女人一定将她亲他的事说了,她也知道,或许爱德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她。
放了学,她依旧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低头抱着书,等着他开口。
她在等他发怒,等他狗血淋头的骂她,最后消了气再一板一眼地教育她,像个老教授喋喋不休给她讲道理。
等那时,贝茜想,等那时,如果到那时她还喜欢他,她心里还觉得爱德世界第一好的话。那她就大哭着告诉他,她所有的心事。
然而,他却半点没有脾气。
“今天还吃冰激凌吗?”
他握着方向盘,语气依旧是柔和而轻快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依旧像以前一样宠她,喜欢摸她的头,带她去吃好吃的。
就像是小孩子不懂事,犯了错,很快就原谅了。
可她一点都不开心,胸腔里就像有一块透不过气的厚海绵,连呼吸都带着疼。
贝茜讨厌他拿她当小孩子。
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他不捅破这层窗户纸,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贝茜悬着的那颗心更是没着没落。
既然他拿她当孩子,那她就把孩子特权发挥到极致。
“你喂我!”她故作撒娇。
“大孩子了怎么还要人喂呢?自己吃。”
“我就要喂!爱德说过,贝茜永远都是小公主!怎么,爱德撒了谎吗?”她仰着小脸看着他,冰激凌举到他面前,偏把他逼到绝路。
然后他看着她,许久。
许久。
他终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接过冰激凌。
贝茜的泪差点流了下来,这口最爱的草莓冰激凌一点都不甜。真的是她吃过的最难吃的冰激凌。
她狠狠地将整个冰激凌一口塞到嘴里,那种冰凉的窒息感不比她的心情好多少,她强忍着流下的泪用他的衣服擦嘴。
然后跑开,去卫生间哭。
出来的时候,骗他说是虫子进了眼睛,才把她这世间绝美的双眼弄到红肿,接着她骂了小飞虫祖宗十八代。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带她上了车。
一路沉默。
车子到家的时候。她强弯嘴角,压制住心尖的苦涩,扬起一张比草莓冰激凌还要甜一百倍的笑容,把手里攥了很久几乎快要融化的糖递到他眼前。
“爱德你吃奶糖吗?”
……
像是一瞬间的时间静止,他低头看着小姑娘手里的大白兔奶糖,微微发愣。
“吃吧。”
她再说了一次,声音小小的,好像快要哭出来。
“不了。”他回答。
“我给你留的,仅仅只有一块。”她咬了咬唇,“你真的,不要吗?”
“谢谢。我不爱吃奶糖。”
哪怕是连礼貌的接过来都没有,这完全不是爱德·尼格玛的绅士作风。
从小长大,贝茜的东西,他吃了无数个,糖果,怪味薯片,甚至是被咬了剩下的一半的饼干他都不嫌弃。
他说,贝茜的东西爱德叔叔都爱吃。
是这么说过。
曾经说过。
可这小小的奶糖,他这么无情的拒绝。也唯独这次,他这样拒绝。
其实贝茜明白,他这是拒绝了她的求爱。
*
小孩子,青春期的时候总会对身边的各种人有着各种奇怪的感情。这很正常。
度过那段时间就好了。爱德·尼格玛就是这么想的。
于是他装作若无其事,甚至故意规避她。贝茜猜的出来,她知道他什么意思。
从那以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对他撒娇,不再和他亲昵,对他的态度,冷漠的就像陌生人。
上了车沉默,下了车就走。
甚至她有了新的喜好。
夜店买醉。
*
十六岁生日那天,贝茜叫了许多同学来家里聚会,林绾绾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晚餐,少男少女们说说笑笑,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贝茜头上戴着生日快乐的小皇冠,被人群围在中间,一身洁白的礼裙,就像一个洁白无瑕的公主。
不谙世事,单纯快乐。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除了贝茜自己。
她随便许了个愿,反正每次都不会成真。
夜深的时候,所有人都走了,她独自来到天台看星星,只觉得身心俱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感受不到真正的快乐了。
她点了一根烟。
熟练的用打火机点火,在这夜色萎靡出现一团微弱的暖光。
站在围栏处仰头看天空,夜空像泼了墨,漆黑一片,零散的几颗星子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她数了一遍又一遍。
“你不会来了。”
她最后说。
背后门玻璃面前站着一个人影,高高瘦瘦,对着窗外的女孩背影,无动于衷。
“你有过多少个女朋友?”她问自己,然后又回答,“很多很多。”
她又问,“每一个都爱过吗?”又答,“嗯。爱过。”
她苦笑了笑,弹了弹手指夹着的烟灰,烟灰没落地,在空中就被吹散。
“这些女人比天上的星星多出不知几倍。但没一个是我。”
玻璃后面的男人听到这,皱起了眉。
门子被推开。
只是发出一些声音,她就知道是他。
她太熟悉他,太熟悉。
她笑了笑,没有回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你什么时候学的抽烟。”他沉沉地问。
“抽烟?”她看着自己手里剩下的半根烟,噙到嘴边狠狠吸一口,吐出一圈淡淡的薄雾。
“抽烟,喝酒,夜店,纹身,我都干过,你还想知道什么?”顿了顿,“反正你不喜欢单纯的女孩。”
他沉着脸,把她手里烟抢过来,从天台狠狠丢到楼下。
“你父母知道么?”
她呵呵笑了几声,一副小白莲的模样看着他。
“我会伪装啊。”她歪头,“爸爸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一个面具。谜语人有,我也有。”
看着她的样子,爱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只是一段时间没见她,她就变成了这样。
“茜茜。你听我说。”
他展开臂膀抱住她,将她的身子搁浅在自己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拍她的头,轻轻柔柔,一下又一下。
温暖熟悉的怀抱像温水包裹着她,贝茜埋在他的胸口,没忍住,哭出了声。
“你终于不再躲着我了吗?你愿意见我了吗?”
“贝茜,我从没想要躲着你。”他说话时,声带振动,她的耳朵紧贴他胸腔,声音从心脏传出来,每个字都敲在她耳膜之上。
“青春期的爱浓烈而炽热,等你再大一点,你会明白真正的爱情是什么。你会觉得你现在是多么幼稚,多么……可爱。或许到时候你还会开玩笑似的和爸爸妈妈说,你们知道么,我曾经……”
“你不要再说了!”她推开他,“你没资格决定我的未来!你不是我,也不会明白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请你不要总拿我当小孩子好不好!”
她朝他大喊大叫,就像一个疯子,泪水从眼眶流出,风干在脸上,她今天生日,画了一个好看的妆,现在哭的,半人不鬼。
“冷静了吗?”
等她吼完,他问。
“我把你女朋友气走了,你不恨我吗?”她问。
“不恨。”他说,“我和她不合适。”
“真的不恨我吗?你未来的女朋友可能会恨我呢。你尽管去和她们上床,我有一千种方式把她们赶走。”她高傲的看着他,“你想试试吗?”
“贝茜·科波特!”他终于发了脾气,拳头在裤子两侧攥紧,青筋暴怒,颤了又颤。
“你生病了。”他说。
“对,我生病了。”她回答,“生了很严重的病。会死的那种。”
她平静的说完,转身跑开。
爱德·尼格玛一颗心被揪地难受,他注视着她的背影,知道这次是狠狠地伤了她,但他别无他法。
他不能害她。
“咚咚咚”跑下楼的脚步声,爱德往楼下看,他看见贝茜哭着跑开。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
“你去哪?!”他朝楼下大喊,但意料之中的,她根本不会理会他。
他拿出手机给奥斯瓦尔德拨电话,电话还没拨通,他按了暂停键。
“该死。”他将手机放回口袋。
匆匆跑下楼,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