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女配在三零[穿书]》李小乔

3、第3章

　　风声摇晃着树枝，虫鸣蛙叫，在寂静的夜色中并未让人感到有丝毫的美感，反而让人心生恐惧。

　　未己越走心里头就越害怕，她想起原主被苏重阳捡到时的情景。那也是一个下雨天，她从人贩子手里头溜了出来，饥寒交迫的时候遇到了从外地演出回来的苏重阳一行人。

　　她本是有家的，可是蝗灾，爹娘都饿死了。她被人贩子拐走，说是要卖到山东去，给人当童养媳。她才十二岁，已经有了点心眼。找了个机会，跑了。

　　遇到苏重阳，跟了他们一路，看到他接济那些因为蝗灾而没有收成的村民。她知道，他一定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她一路跟着他，直到他开口问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跟着我？”

　　“我叫未己。我想跟先生学唱戏。”她看过那些戏班子里头唱戏的先生，扮相漂亮，也能挣几个体己钱。混口饭吃总是没问题的。她过够了吃一顿饿三天的日子，她想学个手艺，养活自己。

　　“学戏？”苏重阳笑了，那模样就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如三月初的暖阳，让她从此念念不忘。
　　“求先生收下我。”未己跪下，给苏重阳磕了三个响头。
　　林海他们几个也见她可怜，也跟着说好话。

　　苏重阳斜着眼上上下下打量她，“身段还行。跟着做衣箱吧，减轻减轻他们几个的负担。至于，学戏……”苏重阳顿了顿，“练个几年，看看老天爷有没有赏你这口饭吃，再说吧。”

　　他说完就走了，林海让林芳扶她起来，说这就算是他答应了。自那以后，她就跟着他们苏家班，只是，苏重阳一直没肯收她为徒。

　　未己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能够想起来的就这些。至于为什么苏重阳一直没肯收她，她想不起来。她只知道，自那一天起，苏重阳就是她整个人生的阳光。
　　她跟着他，不再仅仅是因为能有口饱饭吃，不再仅仅是因为能学门技艺，而是因为，她每天清晨醒来，都可以看见他。

　　未己昏倒了，她身子疲软乏力，就那么倒了下去。临闭上眼，迷迷糊糊的闻到了一股檀木香……

　　***

　　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未己觉得嗓子干得不行。

　　“醒了？”身边苏重阳清冷的嗓音将她拽进了现实。

　　她看着床边坐着的苏重阳，闭了闭眼，又睁开。没错，是他！
　　她抬眼看着身侧俯身看她的苏重阳，脸上有点热。“那个……”她咽了咽口水，“我怎么在这儿？”

　　“年纪不大，气性倒是不小。说你两句就要离家出走了？”苏重阳起身给她倒水。
　　“不是你让我……滚的么？”未己小声嘟囔。

　　“喝水。”苏重阳将水递给她，把她扶起来靠在床边，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烧了。待会儿起来，把戏服洗了。”

　　“嗯？”未己一口水还没咽下，差点没又被呛着。洗衣服？什么人啊！她还没休息好呢。

　　“你弄脏的，不洗？”苏重阳指了指旁边戏服上的两个手印。

　　“行了，知道了。”未己没好气的瞥他一眼,“有吃的吗？肚子饿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待会儿林海给你拿来。我出去一趟，别偷懒。”苏重阳敲敲桌子，起身出去了。
　　未己朝着他吐了吐舌头，“小气鬼！”

　　不一会儿，林海进来，“师妹，这是师父给你熬的生姜肉片粥，趁热喝吧。”

　　“他……熬的？”未己下了床，坐到桌前，好香。

　　“是啊，半夜把你找回来，师父赶紧让林芳准备热水给你擦身子换衣服。又给你熬粥，一夜都没睡呢。”林海吹了吹，给她推到跟前，“趁热喝吧。”

　　原来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未己心里头忽然暖了些。好像也明白了为什么后来遇到女主的时候自己会那么不甘心。

　　“你一跑，村长就来了，说是京都戏院的老板要请我们戏班去京都唱戏。师父还没顾上答应呢，就出来追你了。你啊，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跑啥，师父气头上的话你也当真。他抱你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湿透了，全是泥。师父平时啊，最爱干净了。”林海看着未己喝粥，自顾自的说着，他心里头清楚，师父心疼未己的很。

　　“他让我滚的。”想起苏重阳呵斥她那个样子，她心里头就疼。他多凶啊，那样指着她，一点情面都不留 。

　　“那都是气话。师父最疼的就是你。”林海宠溺的笑着，“除了你，谁还被师父这样照顾过？还让你睡在他床上。”

　　未己看了看身边的戏服，“不就是两个手指印吗？至于吗？”

　　“这可是师父最珍爱的戏服了，是师奶亲手缝制的，这是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师奶身子弱，后来病重去世，没能看到师父登台唱戏的那天。”林海看着这件戏服，回忆着，“师奶人很好，常做好吃的糕点给我们吃，可惜，走得太早了。师父一直都很遗憾。”

　　原来是这样。未己喝着粥，难怪他这么宝贝这件戏服。

　　喝完粥，未己就去打水洗衣服。等洗好了，她才想起来林海说的，京都戏院的事儿。不知道苏重阳答应了没？

　　苏重阳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大家都各自回屋看戏本了。这是苏重阳安排的功课，没有开台的晚上，大家就各自熟悉戏本里的角色，为将来上台做好准备。

　　未己坐在他门前的台阶上，看到他回来，放下戏本，迎上去。

　　“有事？”他冷气横秋的看了她一眼，径直进了屋。

　　“有事。”这两天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模样，未己跟上去看着正在倒茶的他。

　　“说吧。”苏重阳敛了神色，抿了口茶，坐下。

　　“你答应了要去京都？”未己看着他，双手撑在桌上，似乎有一些盘问的味道。

　　苏重阳拧着眉头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重要吗？”

　　“当然重要。”事关你的婚姻和我的生死啊！未己手指绻起来，抠着桌面，掩盖着自己内心的紧张。

　　苏重阳扯了扯嘴角，将手里的茶放下，“你不想去吗？繁华的京都，不想去看看？”他看着她，眸子里带着对未来的期许。

　　“不想！”未己斩钉截铁。

　　“未己。”苏重阳低下头似乎在心里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过来坐下。”
　　他将凳子拉出来，让未己坐到自己身前。

　　未己坐到凳子上，老实说，她膝盖很疼，站久了的确有些难受。

　　苏重阳将她的脚抬起来，裤腿宛到膝盖以上。他的手有些凉，轻轻的覆在未己膝盖的伤口上，“还疼吗？”

　　他如此轻柔的嗓音跟她说话，还是第一次。未己抬着眼看他，他眼睛里清透得如同一面镜子，而那面镜子里，只有她。
　　苏未己更不想去京都了。让女主见鬼去吧。

　　“不疼了。”未己低下头，看着他纤细的手就那样自然的覆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融为一体。她的心跳得厉害极了，她偷偷抬眼看他，他一直没有将眼神从自己身上挪走。

　　苏重阳轻柔的嗓音缓缓的飘进未己的耳里，“我想带你去看看更大的世界。只有这样，你才能知道什么才是你最想要的。”

　　未己抬头，他心里是有她的么？苏重阳若是心里头有她，又为何后来娶了别的女子呢？

　　“他们，”苏重阳复又说到，“都需要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未己终于是明白，苏重阳的任何一个决定，不单单是为了他自己。他肩上的责任太大了，林海，林芳这些师兄师姐，还有自己，都是他要背负的责任。他，不是为了他自己在活，而是为了他们所有人。

　　“未己，你喜欢杨门女将？”他将她的裤腿放下，往后一靠，双手搭在身上闭着眼不再看她。
　　“嗯。喜欢。师兄们说我唱杨门女将最是英姿飒爽。”未己笑着去把那本被她放在楼梯口的戏本捡起来，弹了弹背面的尘土。
　　“怎么未曾听他们提过？”苏重阳淡淡的开口，已经有了鼻音。
　　“哦，他们……”未己转身，苏重阳已经睡着了。他太累了。照顾了她一夜，又出去忙到现在。

　　未己将床上的薄毯取过来，帮苏重阳搭上。她这才仔仔细细的看他。
　　浓重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唇边有一颗不被人察觉的小痣。他的唇紧闭着，下颚稍显尖削。他肤色白皙，让人一看就不忍再挪开眼。

　　那个照片上的人，如今就这样真实的在自己的眼前。苏未己真的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做梦。一个虽然有着BE结局，却是如此美好的美梦。

　　苏重阳，你真的是落入人间的天使。

　　清浅的呼噜声自他鼻尖传来，未己掩着嘴呵呵的笑了。

　　第二日一早，未己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披着昨晚她为苏重阳盖上的被子。她趴在桌上，看着他竟然看得睡着了。
　　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肩膀，未己站起身出门。林海他们已经开始练功吊嗓了。

　　“未己，好些了吗？”二师兄林乐一边踢腿一边跟未己说话。他们两个年纪相仿，日后还可以一起搭戏。

　　“好些了，师兄。”未己笑了笑，向后一倒就开始下腰了。

　　“师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未己一听到苏重阳来了手一软就摔了下去。周围一片笑声。

　　“小师妹，吓得不轻啊。” 林武指着苏未己笑得弯了腰。

　　“哈哈哈。小师妹，你也太怕师父了吧。” 林芳在一旁掩着嘴，眉眼弯弯的。

　　“你们这些个捣蛋鬼，看师父回来不收拾你们。过来吃饭。”林海一喝，大家都散了。

　　未己爬起来才看到，哪里有师父的影子，他们吓唬自己而已。

　　林海把包子递给未己，“别理他们。”

　　“没事儿。”未己笑了笑，看了看大门口“师父这么早出去了？”

　　“嗯，可能去谈去京都的细节了吧。”林海喝着豆浆，看着远方泛白的天边，“咱这日子啊，越来越好咯。”

　　看来，所有人都在因为马上要去京都而欢喜。唯有未己，她担心的事情，一步步正在上演，苏重阳要娶别的女子为妻，而自己也会因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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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苏未己：女主可以不用出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