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女配在三零[穿书]》李小乔

2、第2章

　　苏未己乐滋滋的连忙帮苏重阳去找天女散花的戏服。天女散花的戏服没有霸王别姬的那么繁琐和厚重。淡蓝色绣花的收腰长衫和长长的水袖清新雅致。

　　“师父。”未己一抬头，苏重阳已经画好了妆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上妆后的苏重阳没有了男子的阳刚之气，取而代之的是女子的柔美。让未己看得出神了。

　　“你还没正式拜师，不必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叫先生。”苏重阳有些不悦，“衣服拿过来。”

　　没拜师？苏未己想起来了，确实是没拜师，好像书里面终其一生他都没收她为徒。
　　苏未己脚下不敢有丝毫怠慢。她跑过去，将衣服为苏重阳撑开，他个子高，要蹲下来才能穿上她为他撑起的衣服。

　　去村长家的路上，未己跟着师兄师姐们走在苏重阳的后头。她顺嘴问了林海关于自己还没有拜师的这件事情。
　　据林海说，当年苏重阳本来不肯收下她，是大家看她可怜，帮忙一起求的。苏重阳只答应让她负责他的衣箱。五年了，他虽然没有收她为徒，可是早功倒是一天也没落下。

　　不行，她一定得让他教她唱戏。天大的缘分她见到了活生生的苏重阳，就算不拜他为师，也得让他教她唱戏。现实世界里师父史林总是夸她是天才，为戏而生。苏重阳不可能看不上她！

　　正想着，村长家到了。

　　今日村长大寿，台子早就已经搭好，院子里头摆满了桌椅板凳，就等着好戏开锣了。

　　“苏先生，你可来了。今儿我可有贵宾，劳您多辛苦了。”村长笑着迎了上来，一脸的喜气。

　　“村长放心。”苏重阳语气很淡，往后看了一眼林海。林海会意的迎了上去，“老村长，您就放心坐着，我师父您还不知道吗？”

　　“那是那是，苏先生今日亲自登台，我就安心了。那我去招呼客人去了。”村长乐呵呵的走了。
　　林海长舒一口气，“师父，您里面坐，我先带乐师们准备。”
　　苏重阳略微颔首，往里头走。

　　林海看苏重阳进去了，拉着要跟进去的未己“小师妹，记得给师父把茶水泡好，他中途下场要润嗓子。千万别出岔子，知道吗？”

　　没等未己回话，林海就走了，演出前他还有大量的准备工作要做。

　　未己赶紧跟了进去，从随身的箱子里头把苏重阳的水杯翻了出来。去厨房打水。这唱戏的人一般中途都要下场喝口水润润嗓子，这很正常。她自己也唱戏，明白嗓子对一个戏曲演员的重要性。

　　行至后台边儿上，她隐约听到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真是你们村最好的？”

　　“那还有假？这男儿身伴女子，比那女人还婀娜多姿，我看啊，比你上次带我去京都看的那些都要好！”这是刚刚村长的声音。

　　“那倒真要瞧瞧了，你不知道啊，雷三少天天嚷着要听新戏。”

　　“雷三少？雷将军的小儿子？”

　　“那不是。那小子就喜欢戏，这人要能进我们戏院，那不是就发了？”

　　“可秦五爷？”

　　“咳，秦五爷走的又不是这路子。不碍事不碍事。只要雷三少喜欢，这还愁日后没好处？”

　　“那是那是，走，快开始了，您瞅瞅去？”

　　两个人走了，未己才敢走出去，她没敢看那个人，但是听起来应该是京都戏院的老板。他们，是来看苏重阳唱戏的。所以，之后的事情，不是巧合，是预谋。

　　未己踌躇着走到厨房要了开水，往回走的路上已经听到了锣鼓声，要开始了。

　　她连忙加快了脚步，从家里出来，苏重阳一口水都没喝，这上台可别破了嗓。可是这么一想，她又慢了下来，破了嗓不是正好？这样就不用去京都了。

　　等她慢吞吞的走回后台，和一个穿着男装的女生擦肩而过。苏未己回头看了一眼，女扮男装，莫不是女主？

　　一阵叮叮咚咚敲锣打鼓的声音，苏未己抬眼，那头的苏重阳已经唱上了。

　　“师妹，你干什么去了？师父找了你半天。”林海看着她回来把她拉到幕帘后头。

　　“我去打开水，迷了路。”未己随口编了个理由，从台侧往台上看。

　　苏重阳挥动着蓝粉色相间的水袖，盈盈转动的身姿，带着浅笑的脸上双眸泛着异样的光彩，他真的很迷人。

　　他不是在扮天女，他就是天女。

　　“好似我散天花就纷落十方，满眼中清妙境灵光万丈
　　催祥云驾瑞彩速赴佛场”
　　……

　　未己听着苏重阳在台上唱，自己也在台下哼唱着，还不时学着他的动作。她最爱的是这首天女散花，师父史林时常夸她唱的好。

　　苏重阳中途下场润嗓，看着捧着个茶杯站在台侧的未己，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恭敬的把茶递过去给他，他接过茶喝了一口却将茶杯递回给了林海。“以后我的茶你不必泡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他又转身回了台上。

　　未己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一凉，茫然的转头看着林海。几个意思？

　　林海捧着茶杯，恭恭敬敬的，“小师妹，晚上回去给师父认个错，今儿这事儿就算了了，啊。”

　　“我错了？”未己纳闷，她做错什么了，他就给她甩脸子。这什么破脾气啊？

　　“你咋没错呢。”林海恨铁不成钢的跺跺脚，“你是不是没给他打声招呼就泡茶去了？”
　　未己想了想，是没说，她不是着急怕他渴吗。

　　“你是不是没在开台前回来？”林海耐着性子，焦急的看着未己。
　　未己点点头。

　　“那不就得了吗！”林海哎唷一声，“这可是师父的大忌啊！你说你虽然还没正式拜师入门吧，当年捡你那时候，师父他老人家可是说了的，要跟着戏班走，就得守规矩。你要想拜师，也得看你是不是唱戏那块料。你可是跪着点了头，师父才答应的。”

　　还有这么一回事
　　未己看了看台上步步生莲的苏重阳，我还不是唱戏那块料？

　　林海将茶杯又塞回未己怀里。“给师父端茶认错，啊。”

　　苏未己闷闷不乐的在心里头把脾气古怪的苏重阳骂了千百遍，却一眼瞧见了台下坐在正中间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她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浓眉大眼，衣着不凡，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没错。
　　她看向苏重阳的眼神，还有一种占为己有的欲望。
　　女人看情敌的直觉总是特别准，苏未己几乎是一秒钟内就肯定，这个女人是冲着苏重阳来的。除了女主没谁了。

　　未己还在思考的时候，一阵清新的檀香味拉回了她的思绪。

　　苏重阳冷着一张脸，越过她径直回了后台。

　　苏重阳脾气好臭啊！苏未己无奈的挠挠头。书里头只写，他对戏很认真，对弟子很严苛。为人比较高冷。
　　好吧，许你高冷！

　　未己端着茶杯来到苏重阳身后，他已经将头上的珠钗都卸下。看着镜子后头手足无措站着的未己，苏重阳将衣袖理了理。“有话说？”

　　未己抬头看着镜子里还带着妆，却已经不再柔声的苏重阳，忽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我……”

　　“啪！”的一声巨响，苏重阳拍案而起，转身看着未己，眼里的怒气被他生生的控制住。他就那么看着她，带着妆，却让人觉得害怕。

　　“师父！”未己扑通一声就跪下，这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她不由自主，完全就是被吓懵了。从小到大，从未有人用这样的神情看过她。就连史林，也不曾如此呵斥过她。她身子不自觉的发抖，不由自主涌上来的眼泪含在眼里不住的打颤。

　　“谁是你师父！”苏重阳愤怒的一挥袖，将未己手里的茶杯带到了地上，碎了。
　　琥珀色的茶水混着碎裂的玻璃渣子四散开来，狼狈又委屈。

　　林海他们听到声响都跑了进来，却只敢在门前围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相劝。

　　“先生。”未己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怎么他就大发雷霆了？
　　她跪着走了两步到他跟前，扯了扯他还没褪下的戏服。

　　膝盖上传来钻心的疼，可是她也顾不得了。他不会要赶她走吧？这人生地不熟的，她去哪儿啊？

　　苏重阳在未己的手触碰到他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可是戏服上仍然留下了几个不深不浅的手印。
　　“你！”苏重阳指着未己，手指有着轻微的颤抖，“你滚！”
　　未己抬起眼看着苏重阳，泪眼朦胧，他的脸也模糊不清。未己虽心里难受，可是她骨子里就是不服输。站起身，反手用袖子一抹眼，用从未有过的倔强看着眼前冷漠的男人，走就走！

　　她转身跑了出去，林海拉都没有拉住。
　　出门时，她碰到了正要进屋的村长和那个京都老板，后头跟着唇红齿白的女主。可如今，她顾不上了，他不要她了，她还管他的死活？

　　未己跑出了村长家，脑子里头一片混沌。天黑了，路也看不清，只能摸黑往前走，也不知道前面是哪儿，反正她也没有地方去，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山野小路上，不时传来几声青蛙叫，未己越走越冷。偏偏天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她头发也湿了，衣服也湿了，脸上混着雨水和泪水，心里头一遍又一遍的骂着那个冷血又薄情的苏重阳！
　　亏她以前还那么崇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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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天女散花》的唱段节选自京剧《天女散花》第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