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喜欢我自己》难乡子

43、重回孤儿院

　　孟宇博一天都没去上课，也忘了请假，他只想紧紧搂住严思恬，和她在一起。严思恬提醒他要跟秦垚赔礼，于是孟宇博在学校附近一家高档饭店订了一个包间，给秦垚和陈树都发了短信，中午请他们吃饭。他和严思恬先去等着，秦垚走进来的时候，孟宇博早就在门口候着，他一看见秦垚就对着他鞠了一躬，倒把秦垚吓一跳。孟宇博大声说：“秦垚，对不起。我不该动手，要打要骂随你！”
　　秦垚忍俊不禁，拍拍他，“得了，你拍戏啊，起来起来！”陈树在后面，见他面色，揶揄道：“小博，你这哪是道歉啊？你看你这得意忘形样，笑都忍不住了！”
　　孟宇博好心情地说：“今天开始，思恬是我女朋友了！我当然心情好！”
　　秦垚坐在严思恬旁边，放下书包：“我和小树可是思恬亲哥，你说思恬是你女朋友，征得我们同意了吗？”
　　孟宇博狗腿地把菜谱递给他：“哥，你点菜！”
　　秦垚边翻菜谱边说：“今天上课，我成大熊猫了。老师居然把我当例子用来讲眼伤的治疗方法。从小到大我没这么丢人过。小博，你说我点几只大龙虾才能补回这个面子呢？”
　　孟宇博坐在严思恬旁边，笑嘻嘻地说：“点，随便点，吃不完打包带走都行！总之是我不对，秦垚，你让我怎么补偿都行，谁让你是思恬亲哥呢？”把“亲哥”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秦垚斜他一眼，陈树坐在秦垚旁边说：“小博，早知道你这么大方，思恬的毕业旅行就邀请你一起参加了，也好让你分担一些费用！”
　　孟宇博问：“什么毕业旅行？”
　　陈树故作惊讶：“原来思恬没跟你说啊？我们定了八月初去美国旅行，庆祝思恬毕业。”
　　孟宇博急了，“我也要去！”
　　陈树笑咪咪地说：“恐怕不行啊！我们年初就定了飞机票和酒店。垚垚，现在加人来不及的哦？”
　　秦垚说：“确实来不及，而且这是家庭旅行，带外人去干什么？”特意把“外人”两个字发音很重。
　　孟宇博端起茶壶给秦垚和陈树每人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他们，两人不客气地接了。孟宇博长鞠一躬说：“陈树哥，秦垚哥，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两位哥哥大人大量，就不要再挤兑我啦！”
　　陈树故意叹口气：“多年兄弟，我跟垚垚自然不会跟你计较。只是垚垚的眼伤，严姨问起来该怎么说呢？嗯，就说是思恬男朋友打的？你猜严姨会不会让你进门？”
　　孟宇博可怜兮兮地看着严思恬，严思恬佯作不懂，他又看秦垚：“秦垚，你还是打我几拳吧？要不我真进不了你家门。”
　　秦垚笑了，拍拍陈树说：“得了，差不多行了。再逗小博该哭了。”
　　孟宇博吁一口气，“还是秦垚体贴我。哎，秦垚，咱们以后是一家人了，你心上人呢？啥时候带出来一起吃顿饭，也好认识认识。”
　　秦垚问：“什么心上人？”
　　“思恬说你有心上人。我还纳闷呢，咱俩从高中就一个寝室，天天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心上人？”
　　陈树看秦垚点好菜，喊服务员下单上菜。听见孟宇博的话，回头看秦垚。秦垚不动声色：“就是，哪有什么心上人？思恬逗你呢！”
　　孟宇博有些急：“那不行！你必须得有心上人，要不我还真不放心！”严思恬瞪他一眼，孟宇博兀自沉思，“思恬，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让我想想，秦垚除了上课就是跟陈树呆在一起，哪来的心上人呢？心上人、陈树……卧槽！”他跳起来，指着陈树，结结巴巴地说：“陈树、是、是你？”
　　秦垚扶额，陈树冷静地反问：“不行吗？”
　　孟宇博连忙说：“行！太行了！简直行得不能再行了！陈树，你真是好兄弟！一举减除我两个心头大患！”
　　严思恬听他语无伦次，实在丢脸，问他：“孟宇博，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孟宇博一本正经地回答：“思恬，你跟你这两位哥哥在一起时我都有些不放心。他俩在一起，就不会来跟我抢你！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陈树、秦垚和严思恬俱目瞪口呆，没想到孟宇博的脑回路这么清奇。陈树拍拍他说：“小博，就冲你这个态度，我一定帮你在严姨面前说好话！”
　　孟宇博笑眯眯地说：“好！你放心，我支持你们！秦垚，你俩太不够意思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直瞒着我！”
　　秦垚说：“谁瞒你了？我们总不能昭告天下吧？”
　　陈树收了笑，桌上气氛略沉静一下。孟宇博忙说：“秦垚，你不用顾虑太多。这时代发展得这么快，只要自己高兴，不偷不抢不犯法，爱咋咋地，别人管的着吗？”
　　陈树暗暗对孟宇博竖一下大拇指。秦垚就是顾虑太多，他能感到秦垚虽然爱自己，却总有心事，也知道秦垚一直想着离开。他之所以尽量设法公开和秦垚的关系，就是希望秦垚能坦然接受爱自己的现实，放弃离开的想法。
　　有孟宇博在的地方就不会闷，何况他今天心情特别好，四人一顿饭吃得甚是开心。席上有一道杭椒牛柳，孟宇博吃了一个辣椒，突然“卧槽！”叫了一声，盯着秦垚。秦垚莫名其妙，陈树说：“小博，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孟宇博指着秦垚：“你就是小辣椒对不对？”
　　秦垚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尴尬地举着筷子。严思恬捂着嘴偷笑，在一边看热闹。陈树把秦垚准备夹的菜夹起来放进他碗里，鄙夷地说：“你现在才看出来？蠢！”
　　孟宇博倒吸一口气，对秦垚拱拱手：“真人不露相！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秦垚！佩服佩服！”
　　秦垚在桌下踹他一脚，孟宇博笑嘻嘻地不还手，扭头悄悄对陈树说：“陈树，有机会咱们探讨探讨，你教我两手。”
　　陈树回他一个字：“滚！”严思恬和秦垚一齐翻白眼看他。

　　严思恬一直在省城呆到分数出来才回礼水实高，她过一本线六十五分，考海大法律系没问题了。没错，严思恬从小就想当法官，要把像程开来这样的坏人都绳之以法。家里人都支持，周国栋哈哈笑着说：“好！咱们家有教师、警察、军人，以后还有医生和法官！好！”笑眯眯地问耿景宜：“景宜，你长大了想干什么？”耿景宜说：“我还没想好！不过我喜欢搭积木！”周国栋说：“好！当工程师或建筑师都很好！咱家的孩子都是有出息的！”
　　严思恬回学校填了志愿以后又回了趟柳江把耿景宜带到省城别墅住了几天。小家伙很喜欢这所大房子，他们家春天已经搬到柳江新买的别墅了，但秦垚的别墅显然更适合他的口味，他在健身房玩了个不亦乐乎。别墅花园里，陈树和秦垚种了许多花。最近他们忙，花木疏于打理，长了好些杂草。严思恬带着耿景宜把杂草拔了，把歪的花木扶正，枯枝败叶打掉，土也松了松。秦垚和陈树大加赞叹，直夸他俩能干，陈树还买了一辆玩具汽车奖给耿景宜。
　　孟宇博帮严思恬报了名学车，严思恬整个暑假都准备住在省城了。有钱好办事，孟宇博到底订到了和严思恬同一个航班的头等舱，八月和他们一起去了美国旅行。他和严思恬确定恋爱关系的第二天就告诉了张颖。张颖说：“妈妈没意见。思恬是个好孩子。懂事好学，身家清白，你要好好对人家，别学你爸。”张颖这些年找人查了孟国强，沮丧地发现，除了夏小沫这个固定情人外，他偷吃的对象至少有十几个。张颖连愤怒都懒得了，只觉得恶心，深恨自己当年瞎了眼。孟国强听说儿子谈了恋爱，略问了一下，皱眉说：“一个被收养的孤儿！玩玩就算了，谈婚论嫁可不行！”
　　孟宇博一听就生气，反驳道：“怎么不行？我非思恬不娶！”
　　孟国强说：“胡闹！你才多大？大把出身富豪、国外留洋回来的女孩子可以结亲，娶一个孤儿，一点商业助力都没有！”
　　孟宇博反感极了，“爸爸，你不是商业大亨吗？时至今日，难道还要靠儿女亲事来拓展您的商业利益？”
　　孟国强怒道：“臭小子，你懂什么！当年我若不是跟你妈结婚，哪来的今日！”
　　孟宇博冲口而出，“原来你还记得当年妈妈对你的好！那你现在是怎么对妈妈的？”
　　孟国强说：“我对你妈怎么不好了？她现在董事局是副董事长，都快跟我平起平坐了！还要怎样？”
　　孟宇博忍了又忍，才没说出夏小沫的名字。大人之间的事，张颖不许他插手。

　　七月五日严思恬要过十八岁生日。孟宇博瞒了她，故作不知，跟她说自己有考试。当天秦垚还有最后一门期末考，陈树已经考完了，带着她和耿景宜去游乐场玩了一天，还给她买了衣服，给耿景宜买了玩具。晚上他们三个回到别墅的时候，灯光突然大亮。孟宇博在院子里、楼上楼下都布置了彩灯和鲜花，他自己手里拿着一大束九十九朵玫瑰出现在门口。严思恬忍不住笑起来，陈树和耿景宜都鼓掌，秦垚在房间等他们，客厅桌子上摆着一个大大的蛋糕。严思恬高兴极了，许愿的时候，她哭了。孟宇博赶紧抱住她，严思恬说：“谢谢大家！谢谢你们每一个人！我好高兴！”孟宇博陪她一起吹灭蜡烛，秦垚问她有什么心愿，严思恬犹豫了一下：“哥哥，我想回孤儿院去看看。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勇气回去。”
　　秦垚知道严思恬肯回孤儿院，说明她已经能放下过往，十分高兴：“我正好今天考完最后一门，明天我们陪你一起去。”
　　晚上秦垚和陈树一起到严思恬房间，秦垚拿出两万块钱递给严思恬，严思恬诧异地看着他。秦垚说：“思恬，孤儿院肯定需要钱，你把钱交给赵院长，算一点心意。”
　　严思恬想了想收下：“还是哥哥你想得周到。这钱我拿着了，等我以后挣了钱，我要经常回去看望他们。”
　　第二天五个人一起去，孟宇博开车。收养严思恬的阳光孤儿院在省城西郊，他们开了一个多小时车才到。孤儿院租的村子里旧祠堂，海东省一贯重视文教，民风朴实，村里敬重赵院长，多年不曾涨价。饶是如此，仅靠民间捐赠，孤儿院的经济还是比较紧张。但赵院长还是竭力让孩子们有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两排平房虽破旧却整洁，孩子们住的、玩的地方都有。
　　严思恬站在孤儿院门口，恍如隔世。离开十二年，耳边又响起赵妈妈说过的人要有希望的话。
　　赵院长一眼就认出严思恬，两个人抱头痛哭。严思恬只说程开来死了，自己又被严如菊收养，对曾遭受的苦难只字不提。当年和她一起在孤儿院的孩子都离开了，现在里面二三十个孩子都是赵妈妈这些年陆续又收养的。大的已经有十二三岁，小的还不到一岁。五个人在孤儿院呆了一天陪孩子们玩。临走前赵院长把一个包裹递给严思恬，说：“思恬，这是我发现你时你身上裹着的包被，还有那张纸条。当时程开来收养你的时候他不肯要，现在你长大了，可以交给你了。”
　　严思恬闭着嘴不肯接，秦垚代她接过。赵院长叹口气说：“思恬，不要恨他们。他们想必有苦衷。要学会宽恕和原谅。”
　　严思恬说：“赵妈妈，至少我现在做不到。”
　　赵院长理解地点头。严思恬把钱交给她：“这是哥哥给的，赵妈妈你拿着，给弟弟妹妹们买点好吃的。我马上就要到省城念书，会经常回来看您的。您要保重身体。”
　　回去路上严思恬一言不发，孟宇博担心，开着车还时不时看她。秦垚说：“思恬，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六岁时秦汉抛弃了我和妈妈，到现在我还不能原谅他。宽恕伤害自己的人固然伟大，可痛恨被遗弃更是人之常情，没必要苛责自己。”
　　陈树也说：“有爱就有恨。思恬，不想原谅就不原谅。”
　　耿景宜从孤儿院出来就没说话，这时也说：“姐姐，我也支持你。要不是现在的爸爸妈妈，我搞不好也要去孤儿院。那里虽然有很多小朋友，赵妈妈也很好，可是还是没有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好。”
　　严思恬终于开口了，“你们不用担心我。小时候我还一直想，为什么他们不要我，没什么没人爱我，是不是因为我不好。现在我已经不在意了，因为我知道你们都爱我。放心，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