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喜欢我自己》难乡子

42、孟宇博的告白

　　孟宇博果然忍耐不了三天。
　　当天晚上他又伤心又气愤，一路飞车回自己别墅，幸好路上没事。冷静下来想想，和秦垚认识七八年，从未见他对严思恬有兄妹以外的想法，严思恬又骂自己是笨蛋，难道真的错怪了他们吗？有心打电话给秦垚，想起自己才打了人家，有些没脸，打给严思恬又怕她生气不接。思来想去一夜不曾合眼。
　　第二天一早起来打给陈树，陈树却不接电话，收到一条自动回复的短信：你好，我在上课，有事请留言，陈树。孟宇博看看表，才六点多，暗骂一句，知道陈树生气自己动手打秦垚。但确实是自己莽撞在先，只好硬着头皮去学校找他。
　　他知道陈树这学期的课程已经上完了，现在正在复习备考。秦垚是不肯落课的，陈树一定会先送秦垚上课再去图书馆看书，就在图书馆大门口等。过来一两个认识的同学，惊奇地问：“孟宇博，你也来看书？”孟宇博随便搭理两句，心里暗骂：“劳资来图书馆很奇怪吗？”其实不怪别人，这位公子上了快一年学，除了刚入学时的入馆教育外，这还是第一次来图书馆呢。
　　八点过一刻，陈树果然骑着车来了。他停好车，从孟宇博身边目不斜视地大步走过，孟宇博错一下身子拦住他：“陈树！”
　　陈树停下来，冷冷看他。孟宇博投降说：“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动手打秦垚。但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陈树说：“你不会自己去问思恬和垚垚？昨天打人的勇气呢？现在怂了？”
　　孟宇博有些气短，“兄弟一场，你要真气不过，就也打我一拳好了。”把脸伸到陈树面前。陈树瞪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敢动手？要不是垚垚再三叮嘱，我现在就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孟宇博说：“好好，我知道你厉害，你又不是没揍过我！昨晚的事到底怎么说？”
　　陈树说：“真想知道，自己去问思恬。她现在在家。”
　　孟宇博又惊又喜：“思恬肯见我？”
　　“她有话跟你说。小博，哥哥提醒你，别冲动，否则搞不好你就再也没机会了。”
　　孟宇博捶陈树一拳，“好兄弟，我不会冲动的！”飞奔而走。陈树揉揉自己被捶疼的肩膀，摇摇头，心里说：“傻小子，你成功了我才好放心啊！”自进图书馆看书去了。

　　孟宇博开车径到秦垚别墅前，停好车按了门铃。严思恬穿着一件蓝色长裙出来开门，长发披散，形容娇美，似一朵盛开的蓝莲花。孟宇博一下自惭形秽起来，他一晚上没睡，脸色憔悴，胡子拉碴，暗自后悔早上出门前应该刮个胡子的。
　　严思恬打开门，孟宇博讪讪地说：“思恬，我……”
　　严思恬问：“你吃早饭了吗？”
　　孟宇博忙说：“没有。”
　　“进来吧，家里还有面包牛奶，我拿给你。”
　　孟宇博食不知味，严思恬坐在对面静静地看他吃东西。胡乱吃了两口，孟宇博停下来说：“思恬，我有话想对你说。”
　　严思恬说：“正好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两人上楼到露台，严思恬早准备了清茶，两人一人端着一杯茶喝了一会儿，孟宇博忍不住了：“思恬，对不起，昨天我太冲动了，我以为你和秦垚……”
　　严思恬静静地说：“你没有误会，我确实很喜欢哥哥。”
　　孟宇博一下愣住，心痛得缩成一团，几乎连手里的茶杯都端不住。
　　严思恬冷静地说：“孟宇博，有些话从你第一次和我表白我就想跟你说了，只是那时我缺乏勇气，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现在我已经想好了，你想听吗？”
　　孟宇博面如死灰，预感到自己将要听到一个和死刑一样残酷的宣判，但严思恬的样子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他艰难地点点头。
　　严思恬站在栏杆旁，初升朝阳暖黄色的光明亮地照在她身上，围成一层淡淡的圣洁的光晕。她缓缓说：“我要讲一个很长的故事。孟宇博，你知道我是孤儿，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父母抛弃了我。他们把我丢在孤儿院门口，赵妈妈收留了我。她是一个很好的妈妈，可惜孤儿院的孩子太多了，赵妈妈有时候没有钱让我们吃饱，悄悄一个人抹眼泪。我们都知道，大家就都吃一点就说饱了，那时候虽然没有父母，我也挺开心。六岁那年程开来来了，他选中了我，赵妈妈很高兴地对我说，思恬，你有福气了！程老师夫妻俩都是老师，他们没有孩子，一定会疼爱你的。她不知道，我从此跌进了地狱。开始两年，程开来只是在我不听话的时候打我，后来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打，我的养母从来不管。九岁那年，更大的噩梦来了，程开来□□了我。”
　　孟宇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痛地抓住严思恬的手，颤声说：“思恬！”
　　严思恬朝他笑了一下，在孟宇博看来，这是个比哭更悲惨的笑脸。她问：“孟宇博，你还要听吗？”
　　孟宇博深吸一口气，握住她手，沉声说：“思恬，你说。你说什么我都听。”
　　严思恬接着说：“从九岁起，程开来就不再让我上学了，把我关起来。到十一岁的时候，他猥亵学生被告发，我那懦弱的养母和他离了婚，他带着我来到柳江。我其实应该自杀的，但赵妈妈曾经说，再难，也要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为了这一丝看不见的希望，我可耻地苟且偷生着，实在忍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咬自己的手臂。我身上的伤痕，有一些是程开来打的，有一些是我自己咬的。那时，我时常分不清自己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所以，孟宇博，你能理解秦垚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意义吗？他像天使一样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一开始他每天下午在我窗户外画画，有时候弹琴。等他来成了我悲惨黑暗生活中唯一值得期待的事。后来，他把我从程开来家救出来，他妈妈待我像亲生女儿一样好。我到他家的第一个晚上，我洗了澡，穿着秦垚的旧衣服，抱着他的玩具娃娃，他妈妈还给我讲了一个睡前故事。孟宇博，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这一切太不真实了，我以为自己在做梦，生怕一醒来我还是被关在程开来家那个屋子里。当时我就想，要是程开来死了多好啊，要是我能一直和秦垚和他妈妈一起生活多好啊！老天似乎听见了我的话，程开来死了，我真是感激大壮叔叔。孟宇博，你帮助大壮叔叔，我也感激你。”
　　孟宇博完全无法说话，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遇见严思恬，不帮她更多一点。
　　严思恬接着说：“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妈妈收养了我，我过上了自己做梦也不敢奢望的生活。妈妈收养我的时候，曾一再叮嘱我长大以后不能告诉自己男朋友以前的事，她担心人家嫌弃我。但是，孟宇博，我不想瞒你，过往的苦难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不知道以前的事，就不能真正了解我。嘘，你先不要急着说话，我还没说完呢。昨晚你看见的都是真的，我确实亲了秦垚。我说过，我喜欢他，从小就仰慕他，假使秦垚对我有一丁点想法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可惜，他对我一点想法也没有，只当我是妹妹。昨晚他来，是想问我对你的看法，他怕你嫌弃我的过往。”
　　孟宇博焦急地想说话，严思恬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前摇了摇，“你先听我说完。我亲他只是希望对自己长久以来的执念有一个结束。现在，孟宇博，你知道了，我非完璧之身，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完美的女生，我心里还喜欢别人，你还有话想对我说吗？”
　　孟宇博站到严思恬对面，低头凝望她：“思恬，谢谢你让我知道你的过往。我比以前更喜欢你了，去他的处女情结！我没有也不在乎，我只心疼你。思恬，要是程开来还活着的话，我一定毫不犹豫宰了他。我现在只恨，恨怎么没有比秦垚先认识你，没能保护你。但是我能保证，以后，我一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严思恬抬头看他，一双大眼蕴含泪水。孟宇博轻轻搂住她，低声问：“思恬，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从小时候第一眼见就喜欢。你呢，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严思恬泪眼朦胧，轻轻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跟你待在一起很高兴。”
　　孟宇博很温柔很温柔，他从没想过自己也能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他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我们试一下好不好？”他捧起严思恬的脸，一点点靠近，严思恬怔怔地看着他。

　　六月早晨的风从他们身上吹过，阳光斜斜地照在露台一角，空气温柔而宁静，孟宇博终于轻轻吻住她。她的双唇如此柔软香甜，孟宇博一颗心剧烈跳动，他想含住不放，又恐唐突。在那双唇上略停了一下，他抬头问：“思恬？”
　　严思恬傻乎乎地问：“孟宇博？”
　　孟宇博柔声问，“思恬，刚刚你心跳有没有比平时快一点？”
　　“有一点。”
　　“脑袋有没有晕？”
　　“有一点。”
　　孟宇博欣喜若狂，“思恬，思恬。”再不犹豫，低头含住严思恬嘴唇。多年痴恋成真，他吻得无比深情且虔诚。仿佛电流击过，严思恬觉得唇上的酥麻传遍全身，无数粉红色的泡泡在她头脑中炸开又飘起，晕晕乎乎地站立不稳，她不由反抱住孟宇博。孟宇博感受她的回应，更加欣喜，直吻到严思恬呼吸不了才放开她。他搂紧她：“思恬，现在你知道你是喜欢的我的了，是吗？”
　　严思恬低低嗯了一声，有些内疚：“小博，我以前一直以为我只喜欢哥哥，所以不敢回应你。但，现在我分不清自己的想法了。”
　　孟宇博摸摸她头发，“慢慢来，思恬，秦垚对你太重要了，你可能自己也分不清是感激他还是喜欢他。”
　　严思恬说：“昨天哥哥已经和我说清楚了，我们只是兄妹。而且，哥哥已经有心上人了。”
　　孟宇博又惊又喜，“秦垚有心上人？我天天和他一起，我怎么不知道？”
　　严思恬叹口气，“你就是笨！哥哥的心上人那么明显，占有欲那么强，只有你才看不出来！”
　　“谁？我身边没有这样的女孩子啊！”孟宇博糊涂了。
　　“哎，我不敢说，说出来哥哥会生气的。你自己去观察。”
　　孟宇博疑惑了一会儿，突然高兴起来，“管她是谁，我都要好好感谢一下她！这下我就不用担心你被秦垚抢走了！”严思恬嗔他一眼，孟宇博抓住她手，深情款款地说：“思恬，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以后，我绝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和伤害！”
　　严思恬说：“你把哥哥打成那样，先跟他道歉！”
　　孟宇博惊喜地笑了，“你不反对，那就是答应了？”抱起她转了两个圈，严思恬惊叫：“孟宇博，快放我下来！”孟宇博轻轻放下她说：“我今天就去跟秦垚道歉，要打要骂随他！”
　　“我哥才不像你这样野蛮呢！”
　　“好好，我野蛮！来一个野蛮之吻好吗？”
　　“孟宇博，你讨厌！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