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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第二天一早,鹧鸪哨他们拜别攒馆中的众人,去寻找他所说的克毒辟蜃之物。
      留在这里的几人都不是甘于坐等之人,陈玉楼出去勘察地形,沈谣后脚也带着铃铛儿跑了个没影儿。
      罗老歪找不见两人,就喊花玛拐带他去寻,他奶奶的,这俩人走了个一干二净,指不定在商量什么呢,不行,得跟在旁边看着。

      瓶山脚下,罗老歪中气十足的声音穿过层层灌木传到了陈玉楼的耳朵里,他往后瞄了一眼,声音沉静:“你怎么来了?”
      罗老歪听到回话,循着声音小跑着过来,脸上堆满了笑:“我的把头哥哟,总算把你给找见了,找宝物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不带着我呢。多亏拐子老弟,还是他了解你,他领我来的。”
      花玛拐担心陈玉楼的身体,毕竟那只大蜈蚣大家都看到了,不可小觑:“总把头,您这刚回复,再多休息休息,调养两天。”
      见来人不是沈谣,陈玉楼也不想多说,只淡淡道:“我多歇两天?那这里的金银宝物就得多睡两天,我倒是无妨,就是不知道罗帅等得等不得。”
      “等不得等不得,你少耽误我们干大事啊。”罗老歪瞪了花玛拐一眼,小心点说话。

      陈玉楼趴在地上侧耳听,心里头推算了个八九不离十。
      “行了,罗帅,麻烦你让工兵营的弟兄按照我做的这些标记先挖起来,剩下的,就看鹧鸪哨能不能找到辟毒克蜃之物了。”
      “妥,就这么干。”

      白天艳阳高挂,到了晚上,这山中却是下起了雨。
      沈谣从早上与鹧鸪哨他们告别之后就出门了,到这会儿才披着蓑衣回来,饶是那蓑衣厚重,她的身上也湿了不少。

      “哎哟,你看你这弄得。”陈玉楼本来在椅子上歪着跟罗老歪闲聊,见沈谣湿着进来,赶忙站起来,拿自己袖子给她擦脸。“你天天观天象,不知道今天会下雨啊?”
      “风太大,刮湿了。”沈谣小声嘟囔着,乖乖站在原地让陈玉楼擦。
      倒叫陈玉楼惊奇地看了她好几眼,今日怎么这么听话?
      “干嘛去了你?”

      罗老歪竖起耳朵,装作看雨的样子偷听。
      “纸上得来终觉浅,看地图看不出什么,我去周遭山地又走了一趟。”浑身都是湿的,再加上夜风寒冷,沈谣毫不客气地把罗老歪挤走,坐在了炉子边上烤火。“不过还有个地方没去,明日若无事,再看看。”

      “你不如去洗洗,我让花玛拐去烧水。”陈玉楼看她哆哆嗦嗦蜷缩在炉火旁边,可怜巴巴的样子怪招人疼得。
      “不必麻烦了,铃铛儿已经在烧了。”

      花玛拐将一块儿龟甲放在烛火上烤了烤,嘴里念叨着:“从卦象看,此乃大吉之相。”
      “我看看。”陈玉楼与沈谣二人在那头说小话,罗老歪也懒得讨那个嫌,晃到花玛拐旁边拿起那龟甲,“大吉之相,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出来啊?”
      “罗帅,意者相术,预示着咱们必将早日寻得古冢。”
      “真的?拐子老弟这话说到我心窝里去了,我得赶紧去山里看一看。”罗老歪哈哈大笑,迫不紧待站起身,“我手底下这帮兄弟,抽大烟的抽大烟,逛窑子的逛窑子,没一个好东西,我如果不在背后拿鞭子抽着,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着什么急啊,等雨停了再说。”陈玉楼慢悠悠地说。
      罗老歪只摇头,急忙冲进大雨中监工去了。唯一的听众出门了,花玛拐又兴致勃勃地拿着他那个龟甲坐在了陈玉楼和沈谣的跟前:“总把头,沈小姐,依卦象看-----啊,这个......”
      话还没说完,花玛拐就被陈玉楼的眼神制止,他声音越来越小,屁股底下怎么坐怎么不舒服,搬着凳子又往门口挪了挪,回头看一眼,那俩人还在看他,坚持硬着头皮说:“依卦象看,我该去后院帮铃铛儿烧点热水。”
      说完,飞速蹿起来溜了,身法灵活得让沈谣都为之侧目。
      “你吓唬他干嘛?我还想听听。”
      “班门弄斧,着实丢人。”

      大雨下了一夜,到了第二日才放晴,不过这天也是怪,下雨时下得电闪雷鸣,晴也晴得日头高挂,根本不给一点折中的选择,弄得人一会儿潮一会儿燥。
      挖地的兄弟们挖出来一地类似人头的东西,吓得飞速跑回营地报信,惹得罗老歪喊上陈玉楼和沈谣就骂骂咧咧往那个地方走。

      “陈总把头,想我老罗当初在湘西,干过一阵子运尸贩私的勾当,什么奇闻怪事老子都见过,这是什么东西老子倒是头一次见。”罗老歪一惊一乍的,嗓门洪亮,“也不知,是吉是凶啊?”
      沈谣还以为是什么新鲜东西,屈尊踩了满地的泥下来,一看地上这些东西,连个眼神都不给,撇着嘴转身走掉了。
      “晦气。”

      陈玉楼闭了闭眼,一阵无奈,给罗老歪解释:“罗帅可知,这世间有冬瓜西瓜南瓜,为什么偏偏没有北瓜吗?
      “其实并非没有北瓜,只是不为人所知罢了,这北瓜仅生在夷地穷山恶水之处,故此又被唤作尸头蛮,是死人怨气所结,常生在地下,世间并不多见。今日挖出的便是此物,施咒于此。”

      罗老歪惴惴:“如此说来,此乃不详之物呗。”
      “早年有种说法,说这屈死之人的鬼魂往下走,这尸头蛮,便是将死之人一口怨气难平,接而成物。”陈玉楼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瓶山本就是古战场,七十二洞的苗人曾被屠戮无数,这山底下所镇的亡灵,怨气冲天。不过今日挖出此物,我倒觉得,这山脚阴气甚重,说不准,这地下真有深藏玄机的宝藏。”

      “拐子老弟,昨天那一卦真是算得好算得妙啊。”
      花玛拐脸上泛起笑容,连连谦虚推辞,抬头看到陈玉楼脸色,蓦然严肃,脚下一动准备开溜:“我去找找沈小姐。”

      罗老歪吩咐底下的兄弟们继续挖,果然在那片生有尸头蛮的地下深处,挖到一座气度恢弘的大石门。
      昨夜风雨雷电交作,陈玉楼那套听风听雷的法门正得施展,在雷雨中听得地下回响不绝,断定了墓门就在山脚,只是埋得极深,一路挖下去必有所获。

      沈谣被花玛拐请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陈玉楼一人负手站在垄子边上,其他人都闹哄哄地围着一道刚被挖到的石门,罗老歪的声音尤其大,听起来好像已经取到了宝物一样。
      脚下泥巴湿滑,走起来尤为不踏实,陈玉楼站在一处半干的地头上,腰杆挺得笔直。听到沈谣轻轻巧巧的脚步声,他脸上骄傲的神色更甚,等沈谣走过来,侧头扬起下巴冲她提了提嘴角,怎么样?还不是得靠我。

      “看看。”沈谣的下巴比他仰得还高,无视陈玉楼求表扬的神情,直直越过他走在前头去。
      特意等在这儿,真是幼稚。

      那暗青色的石门分作两扇,每扇都有三人多高,犹如一座紧闭的城门。深埋地下的石门及为厚重,怕是不下三五千斤,门隙处浇灌着铁汁铅水,严丝合缝,根本无处施力撬开。
      且这两扇石门上,凿满了古字,工兵营的弟兄们和卸岭众盗竟是一个字也不识得。

      心急火燎的罗老歪拨开围成一团的人,忙把陈玉楼和沈谣请过去,陈玉楼与他们不同,他是饱读之士,肚子里头是有东西的。
      陈玉楼只看了一眼,就骤然提起心脏,墓门上的字,并非什么碑刻篆书,而是墓主对盗墓之徒的诅咒,那诅咒怨毒又阴损,镌刻在暗青色的石板上透出森森寒气。
      陈玉楼素来是不怕这些报应诅咒之说,只是现在站在石门前,却感觉到一阵异样,后背都有些发凉。
      “都听你的。”
      开口的是旁边的沈谣。

      若龙骨的踪迹真的在这满布诅咒的门后面,不管怎么样沈谣也会进去看一看的,陈玉楼眼神划过旁边的姑娘,又落到面漏煞气的罗老歪身上。罗老歪做事不讲究,先前折损不少人手一无所获,昨夜又杀了手底下一个士兵,还将他挂在高处警示众人,想来耐心已然耗尽。

      开弓哪有回头箭,数百双眼睛都盯着陈玉楼,不容得他有半点犹豫畏惧,众多念头只在他脑中闪过几瞬。
      “这门上,刻得是墓主的名讳官爵,是那些西域番子的习俗,不必大惊小怪。”陈玉楼轻描淡写地与大家说道,难道还真的怕了这几百年前的番子了吗?待会儿谨慎些就是了。

      花玛拐忧心忡忡,他懂些文墨,自然知道陈玉楼是在瞎说,可惜拦了几下没拦住,这厢陈玉楼已然部署好了,就等着罗老歪手底下的人炸开这道门。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妈妈住院,再加上我下个月要考试,忙得一头包,更新可能不是非常及时,大宝贝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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