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看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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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姑娘，今天我们先去逛花市，然后去看戏。公子爷说人多拥挤，怕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让孔护院随行。”
冲撞？人这么多，很容易发生踩踏事件。确实有风险。不过她昨天上街，也没觉得有多少人呀。
“你们家公子爷真是个贴心的可人儿。”她撩开帘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派翠绿。
额，用“贴心的.....可人儿”来形容公子爷，云姑娘可真是......天真无邪啊！
绿芽拍拍胸口，公子爷长得是帅气逼人，不过太过冷漠了点。对待下人，还算宽厚。不过可真说不上平易近人。再说，“可人儿”应该是拿来形容姑娘的吧。
绿芽这幅略受惊吓的模样，没有被云舒摇看到。她正忙着看外面的青山绿树。对于坐惯了飞奔的汽车的人，坐马车实在有些难受，又慢又颠簸。骑马倒是挺快的，可是以来她不会骑，而来骑得太快更颠簸。估计屁股得残废。
不由得回想起一周以前的骑马奔波，可累惨她了。她毫无经验，吃了许多苦头。再想起那种感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还是暂时不要说骑马的事情了。她本想着要赶紧学会呢。
顺利抵达，云舒摇扶着绿芽的手臂，跳下了马车，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哎，这个马车坐得人浑身不得劲。她锤了锤肩膀。
天气晴朗，澄澈明净。五彩纸条为幡，系于花树之上。树下游人如织。春景明媚，昭和风软。
如果可以拍照就好了。可惜她的手机一点电量都没有了。不能拍照也有好处，她只有用眼睛去欣赏如斯美景了。
“这条路沿湖通向花神庙，路两边都种了树，春天开了，特别漂亮。”绿芽在一边轻言细语地说关于花朝节的旧年盛况。
“嗯，确实好看。花繁似锦。”云舒摇的目光在盛放的花树上流连。
绯红的桃花开得绚烂，亲密地裹挟着这条人满为患的路。
一阵暖风吹过，花瓣儿纷纷飘落。仿佛绯红的雪花在空中飘扬。
沿着蜿蜒的花路走下去，就到了花神庙了。彩条似幡，香花异果。还有摊贩售卖各色小吃。看来吃喝玩乐总是分不开的。
花神庙外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广场，从花神庙出来有一个宽宽的石头台面，正好可以作为舞台。
“他们已经在搭建舞台了，晚些时候会在这儿唱戏。到时会有更多人来看。”绿芽简直就是她的专属讲解导游啊。
云舒摇点头，看来古人也挺会玩的嘛。
一路逛下来，云舒摇悄悄看了看腕表，已经十二点多了。嗯，该吃午饭了。她的眼睛像雷达一样四处扫描，寻找饭馆。一面写着“面”的旗子在风中招展。
“绿芽，我们去那边。”
那中午就吃面吧。
对于云姑娘决定中午要吃面的决定，绿芽有些犹疑，公子爷说的要好好招待的贵客，吃面会不会太寒碜了？
“食物不分贵贱。只看好不好吃了。”云舒摇浑不在意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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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阳春面的云舒摇，觉得很舒坦。可惜在外面，不然睡个午觉就更好了。
入眼是乌压压的人群和沉甸甸的花簇。
唔，这个天气好想背一首诗啊。
“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她垂首理着袖子，觑眼看棚子上的花枝。
“好诗句！”随着鼓掌声，一个声音渐近。
云舒摇站在台阶上，看向来人，竟然是他！？
真是世界何其小，处处可相逢。
她有些局促，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心中千头万绪，却又只敢看一眼，就迅速的撇开了目光。
“确是好诗。”她放轻了语气，一扫方才的畅快。不是好诗，她也不能随口背出来了。
赵凌风一笑，“云姑娘，好才情！”
云舒摇定了定心神，无论这张脸如何似那人，她也决计不可以露出内心真实的情绪来，于是微摇头，“当不得，又不是我作的。”
“想不到可以在此偶遇云姑娘，不知赵某是否有幸能邀云姑娘同游？”
一个和她男神几乎同样面孔的男子邀请她同游。她有些意动，可是又觉得这样答应，似乎不太好。具体哪里不好，她也说不上来。
“多谢赵公子相邀，只是我已有安排，就不劳烦赵公子了，”云舒摇微微一笑，客气有礼颔首，回头看绿芽，“绿芽，你们吃好了没？吃好了咱们就走了。”
赵凌风没有再说话，略一颔首，当做应了，手里捏着锦扇，双手抱臂，俊朗的面孔上露出几分笑。
看着携带一仆一婢扬长而去的云姑娘，半点犹疑都没有，很快就消失在人海中。
这倒是和那天的情形有些出入。曾经他以为这位云姑娘或许在哪里见过他。
如今看来，或许是他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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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就犯困的云舒摇，对在拥挤的路上游玩已经兴致阑珊。
绿芽已看出她的困乏，遂建议可先去佩云台喝茶，等着看戏。
这正合她意，云舒摇立刻就同意了。
她心里不时回想自己就这么拒绝了赵凌风，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那张面孔何其酷似男神，她心跳如鼓，难道这是命运之神对她的弥补？看她暗恋多年却不得的苦处，对她格外眷顾？
她心里千思万想，一忽儿是穿现代服装的男神，一忽儿又是衣袂飘飘的赵凌风。
幸好霍绎贴心地预定了位置，走在拥挤的人群中，真的好累。云舒摇一坐下，就忍不住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拖着脸，真是昏昏欲睡。
天光甚好，微风拂面，正是打瞌睡的好时候。
可周围人头攒动，实在不是打瞌睡的好场合。
她拉着绿芽聊天，嗑瓜子，喝茶，借机打消瞌睡。
这些都抵挡不了她的瞌睡虫，直到震耳的锣鼓声响起，才彻底把她的瞌睡虫赶跑了。
额，要开始唱戏了。她好整以暇地规规矩矩坐好，等着开戏。
喧闹声在周围更甚，定了席位的人陆陆续续入座了。
忽听得一句，“云姑娘，这么巧。”
又是这个赵凌风？！
云舒摇盯着戏台，没有立即回头，自己方才还在琢磨这人是怎么回事，这么会儿功夫就又遇到了？
“赵公子，好巧。”她调整好了面部表情，转过身，朝他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
“正是如此，想不到会在这里又见到云姑娘。”赵凌风把玩着手里的锦扇，靠坐在圈椅上，面带笑容，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引得周围的女子或掩唇而笑或窃窃私语。
“是啊。”云舒摇点头，其实么，这地总归就那么几个地方，来来回回的，总能遇上。若是多遇上几次，也不见得是什么了不得的缘分，而是几率使然。
“云姑娘喜欢看什么戏？”赵凌风几乎是目不转睛的望着与他一步之隔的云舒摇。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我都看。”云舒摇乐呵呵的笑。
“云姑娘倒是涉猎广泛，”赵凌风将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朝云舒摇的方向倾了一点，“霍公子怎么没有作陪？”
“他有事要处理。”云舒摇搞不懂赵凌风为何要问这些，觉得他话多了。
恰值此时，锣鼓一响，班主登台报幕。
“戏要开场了。”云舒摇伸出手指，指了指戏台的方向。
赵凌风一笑，要看戏了是吧？
虽说他赵凌风不是卫介那样的美男子，可是他自认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在京中也是备受姑娘追捧的，怎么到这个小地方倒仿似不管用了。
戏台上的伶人都比他受重视了。
云舒摇没有再同他说话，她正忙着轻声和绿芽说台上的戏。绿芽虽不识字，可是戏还是看过不少的。不说上戏园子，到处庙会唱大戏的时候，人头躜动，绿芽也是要去凑一番热闹的。
这边听绿芽讲她以前看戏的趣事儿。舞台上的准备工作已经作好了，锣鼓已经响起了。
说起听戏，云舒摇在现代都是在电视上看戏曲频道的唱戏节目，倒不曾去亲临其境。
如今身处现场，锣声鼓声近在耳畔，唱腔颇有韵味。果真还是要看现场啊。现场才有气氛啊。周围不时响起人们的喝彩声。
云舒摇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双手合在胸前，交握着，时不时鼓掌喝彩。坐在旁边的绿芽也看得很高兴。
一场戏唱完，演员们都纷纷踩着碎步退到了幕后。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云舒摇一边跟着鼓掌一边问：“绿芽，还有吗？”
绿芽点头，“还有一场，一般都有两场的。”
云舒摇高兴地点头，“好厉害！亲耳听到感觉果真不一样。”
绿芽问：“云姑娘以前也听过这出戏么？”
“没有啊。不过他们唱得真是动听啊~”
“嗯，听说这个戏班子是从京城请来的，很有名的。”
“那他们就唱这两场啊？”真是意犹未尽。
“城中富户人家也会请他们去唱戏的，老人家过寿啊，嫁女娶媳，都有请戏班子去唱戏的。这个陈家班，最出名的就是陈连笙，他会好几种扮相，青衣、老旦、小生。刚才那个小生就是陈连苼扮的，他接下来应该会扮青衣登台。”
“哇，绿芽你知道的不少嘛。很厉害哦！”
“是因为我爹喜欢听戏，听他说得多就记住了一些。”绿芽对于云舒摇时不时的夸赞还是会不好意思。
“那你爹也来听戏了？”
“没有，他有事情要办。”
第二台戏开始了。云舒摇把目光投向了舞台，除了喝水，也不再同绿芽闲话。听戏很是投入。绿芽说那个青衣就是陈连苼扮的。啧啧，完全看不出是同一人啊。又扮旦又扮生，会不会分裂啊？
听完这场戏，云舒摇就决定要送一束花给陈连苼。
真的唱得好听诶，连她这个外行都沉浸其中。她亲自去选了几盆花，用剪刀剪出花枝，几种花朵相映衬，花叶相依，外面再用一层薄纱笼罩，系出一个蝴蝶结。
绿芽对云舒摇魔法般的手艺赞不绝口，明明是普普通通的花朵呀，经由云姑娘的手，就变成了美丽夺目的花束。
云舒摇看绿芽这么喜欢，就动手用剩余的花叶编出了一个花环，给绿芽戴在头上，左右看了看，点头，“很漂亮。”
进到后台并不难，找到陈连苼也不难。毕竟有一仆一婢跟着，小姐的派头还是有的。到了门外，一个半大小子守着，“连苼哥在卸妆换衣服，不见客。”
云舒摇一听，倒也没有强求，“行，那请你帮我把这束花送给他吧。就说他的戏唱得真的很好。”
半大小子看了看递上来的花束，有点傻眼，收到不少礼物，还没见过送花束的。不过什么礼物他没见过，绝对不能露出自己的怯弱，他大咧咧接过来，“放心吧，绝对会送到连苼哥手中的。您贵姓啊？”
云舒摇一笑：“免贵姓云。”
花束也送了，虽然没有见到陈连苼本人，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她喜欢听他的戏就够了，至于他本人。能见为幸事，不能见也很平常。于是她言罢，从容地转身走了。
这位小姐竟然没有纠缠，真是难得。要知道在京城，想见连苼哥一面的人多了去了。这其中纠缠的人不在少数。偏偏戏班子也不能把求见者统统得罪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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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去，云舒摇就决定回去了。她的逛街困难症又犯了。在外走动时间长了，就觉得很是疲乏，累得慌。看来她的战斗力越来越不咋样了。
他们要穿过这条长长的花路，回到下车的地方，才能坐车回去。
一想到还要穿过人海，云舒摇就瞬间不想走路了。最后还是孔护院说可以绕路把马车赶过来，于是孔护院就去赶马车了。
云舒摇和绿芽就坐在一边的石阶上。这里是人海的边缘。坐了一会儿，竟然有些饿了。绿芽去买吃的。不想走动的云舒摇坐在原地等。
她等也不打紧，只是先等来的是几个乞讨的半大孩子。围着她，大有她不给钱就不走的架势。看着他们脏兮兮的手和又破又旧的衣服，头发已经脏得打结了。靠得近了，还有一股子倒人胃口的酸臭味。
云舒摇连忙摆手，拿袖子捂住口鼻，“你们走远点！不许靠近！”
乞丐，职业乞丐。她在现代社会见过不少。特别是那种成群乞讨的七八岁的孩子，抓着她不让她走，非得要她把钱给得他们满意了才松手。她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几种情绪交织着升腾起来，她一着急，起身时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摆，狼狈地摔下了几个台阶，顿时火冒三丈。
她站起来，指着那几个小乞丐，厉声道：“不许靠近！”她几乎是失声尖叫了，有些气急败坏。
MD，还被几个小乞丐给欺负了不成？真当老娘是吃素的啊？！
虽然战斗力为负值，但是气势不能输。
殊不知她摔了这么一下，气势早没了。
“住手！”忽听得一句怒呵。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我看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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