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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异界之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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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突然出现给她解了围的赵凌风,她感激地道了谢。
她坐在台阶上,语气很是不解,“你为什么要给他们钱啊?他们这种就是职业乞丐!我刚才还在街那边看到过他们。”
“什么是职业乞丐?”赵凌风在她身边坐下来。
“就是那种以乞讨为工作的人啊?他们不事生产,好手好脚的,干嘛要去做这种不劳而获的事情?就算得了不少钱,也还是改不了乞丐的那副相貌!”云舒摇很生气,开始还能尽量说得平和点,到后来简直快要压制不住怒气了。就不该给他们钱啊!给了这次还有下次!
“没多少钱,给了有什么关系?他们也许是被人利用出来乞讨,讨不到钱回去就会挨打,会挨饿受冻。”
云舒摇不吱声,心里狂吐槽:是是是,你是土豪嘛,有的是钱,这点儿算什么?九牛一毛都比不上。
“你为什么对他们这么抵触?是因为他们刚才的行为?”
“难道我该欢迎他们来我这乞讨吗?”云舒摇撇过头嘀咕,表示这个古人真的沟通不了。
“有伤到哪里吗?需要去医馆吗?”赵凌风看着她,她已经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过赵凌风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一群小乞丐竟然胆敢当街围着一个姑娘强行乞讨,远比他们是否是职业乞丐更为严重。
“没有,多谢赵公子出手相助。”云舒摇坐着生了会儿闷气,不过确实不能怪人赵凌风,毕竟人刚刚才帮了她呢。
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更何况对方还顶着一张酷似她男神的脸,她如何能对他生得出气来?
这时去买食物的绿芽回来了。看着衣服脏了,头发有些散乱的云舒摇,小步跑过来,“云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云舒摇有些尴尬,总不能告诉眼前这个小姑娘她差点和乞丐们打一架吧。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下。”云舒摇轻描淡写,露出一个短暂的笑。
“没摔着哪里吧?”绿芽急急问道。
“没有,”云舒摇斩金截铁摇头否认,“我只是头发乱了点。”
赵凌风闻言,嘴角弯起,忍住笑意:刚刚胆子那么大,说话掷地有声,同他争论得脸都红了。这会儿倒是和一个婢女轻言细语,掩饰自己。
“云姑娘,你脸这么红,怕是热到了。”绿芽有些焦急,心道这孔护卫怎么还没来呢?今天太阳不烈,但晒得人头晕。
“是有点热。”云舒摇五指并拢,把手当做扇子,在脸旁边扇呀扇。
面对赵凌风递过来的扇子,云舒摇没有拒绝,接过来,说了声“谢了”,便狂摇扇。
这种天气穿着层层叠叠的裙子,街上人又多,闹了刚才一场,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汗。
她现在只希望孔护卫快点把马车带过来,好立马坐上马车回去。偏偏经过了几辆马车,没有一辆是来接她的。
赵凌风建议不若去那边的摊子坐下来喝一碗绿豆汤,清甜爽口,消暑祛热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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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摇坐在街边的茶馆里,老板端来了三碗绿豆汤,她招呼绿芽和孔护卫喝汤。
孔护卫推辞了一番,才在绿芽的劝说下,端起瓷碗两口将汤喝了个见底,把空碗放到一边,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神情。然后站到旁边担起了护卫之责。
云舒摇见他不肯坐下,也就罢了。
窗外是灼灼烈日,热气腾腾。绿芽坐在她旁边,叽叽喳喳地说集市上的各种风物。她笑眯眯地听着,不时问几句,绿芽都能答上话。
经过一番休整,她就把刚才遇到奇葩乞丐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心情宽松了不少,细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这古代的治安还真不怎么好。连乞丐都敢在青天白日下明目张胆地抢了。真真是世风日下。
她的自保能力简直弱鸡,需要提高自身战斗力啊。算了,她也就想想,现在最紧要的是回到自己的年代。
哎,也不知道现代时光流逝速度是不是和这儿一样,若一样,她便是旷工许多天了,就算回去了,工作肯定是没戏了。若不一样,也不知是更快还是更慢。
想及此,心里不由生出许多惆怅。她为何会无缘无故穿越到这个时空呢?难道是南柯一梦?可是手中物品和周围环境是再真实不过了。刚才和乞丐的一番拉扯,她的手到现在还痛呢。
赵凌风不知从何处忽然冒出来,就像他刚才突然离开一样莫名其妙。他不问自坐,一柄折扇在他手里翻转,连带着折扇上的山水仿佛都在流动。
云舒摇看他镇定自若的模样,心想:这人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她的疑问明白地写在脸上。
赵凌风一收折扇,用扇骨轻轻敲击桌面,白净的脸上浮现几分笑意,“你想不想出刚才那口恶气?”
哦?他会这般好心,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就是为了帮她出气?他不是刚刚还说什么乞丐也不容易?若不是为了活着谁愿意去做那些勾当。
云舒摇脸上的狐疑太过明显,几乎是毫不掩饰。再说了,她的恶气都消了大半,现下懒坐此处,风吹不到,雨淋不到,太阳晒不到,还有凉爽的饮品可喝。为什么要去出那口恶气?
这世上有许多人不喜欢你,得罪你,讥讽你,对你口出恶言。那些人在哪里都释放出负能量。她能不和那些人打交道就很好了。干嘛还要上赶着去面对那些人?
云舒摇一时半会儿没说话。倒是原本坐一边的绿芽在赵凌风坐下后就起身站到云舒摇身旁,这会儿先开口了,“赵公子,瞧您说的,云姑娘刚才受到惊吓,这会儿刚刚好了点,怎么能再受惊吓呢?”
赵凌风说:“瞧你这侍女伶牙俐齿的。”
云舒摇点点头,“她说得极是。”
赵凌风了然地点点头,“当真不去看看?”
云舒摇摇头,“我可不想再受惊吓。”
虽然那群乞丐确实可恶。
赵凌风摇摇扇子,面上露出几分笑意,“那好,我便让人把人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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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摇以为赵凌风就是说说笑,哪知他当真让人把那几个乞丐捉来,丢到她面前,给她道歉。
几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被丢到地上,显然吃了苦头,埋着头,搓着手,捏着衣角,气场很是怯弱。头发脏乱得像顶着一个破败不堪的鸟巢,衣服要么大了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要么紧绷绷的连手腕和脚踝都遮不住,至于衣服原本的颜色么,早就看不出了。
赵凌风的几个着短打的随从,环臂抱肩,站在两边,像是春年贴在大门上的凶神恶煞的门神,显出大气磅礴的气势。生生断了那几个乞丐的去路。
云舒摇拨了拨额前滑落的几缕头发丝儿,看着这个场景,暗道这怎么看都是一恃强凌弱的霸道范儿。她虽一口气难咽下,这不已经咽下一半儿了么。现在管人把那几个乞丐弄到她面前让她出气,心底怎么都有些别扭。
这她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主儿,过去几个小时的事也是过去了的事。再搬上台面来正儿八经地理论一番,着实有些过意不去。主要是自个儿心里,不见得开心,倒有点儿郁闷。她不乐意炒这个剩饭呀。
赵凌风手里把玩着折扇,面上带着几分冷然的笑,“怎么着,都到这儿了,还不肯如实交待?”
云舒摇有点好奇赵凌风抓来乞丐想要问出什么,觉得赵凌风那不阴不阳的语调,倒确实有点儿渗人。唔,像是衙门里审案的官儿。
那也一定是个大官儿,小官养不出这种森然冷冽的气质。
赵凌风不恼乞丐们的沉默,看他的随从,“你们俩请人太客气了。”
随从赶忙告罪,“公子教训得是。”
云舒摇悄声道:“你把人弄到这儿,是想问事啊。”
赵凌风看她,淡笑,“云小姐今天没有遗失什么物品吧。”
云舒摇扭过头撇嘴,她能遗失什么物品,她的宝贝都锁箱子里放在寝室呢。
赵凌风点头,起身走过去,“那便是我弄错了,你们便把人送回去,给些钱拿去吃零食,也辛苦他们遭罪走一趟。”
几个乞丐暗自窃喜,这下好了,虽然被捉住时吃了点苦,但是有银子拿,也不算亏。
随从们正要执行公子的命令。
突然传来一声大呼:“慢着!”
云舒摇几乎是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眉头紧皱着,“我有东西不见了。”
赵凌风笑一下,这云小姐看着就不怎么聪明,有时候还特别迷糊。这东西都掉半天了,这会子才在他的提点下发现物品遗失。脑子转得够慢。
云舒摇几步走过去,“我有一件要紧的东西不见了。”
她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个乞丐,咬牙切齿,“你们谁得了我那个像手镯的东西,这会儿还给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定然叫你们没有好果子吃。”
照云舒摇的想法,去衙门报案,自有官差来捉拿去审问。她一个现代文明人,在自身权益受损时,想到的自然是去派出所报案。
至于私底下找人把人给胖揍一顿,再把东西拿回来,她也就心底气得不行时会冒出这种一瞬而过的想法。法治社会,她可没那个胆量去知法犯法。
几个乞丐面面相觑,争先恐后摇头否认。
云舒摇的目光在这个几乞丐身上来回扫视,眼睛贼亮。她在观察那几个乞丐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想从而得知她的东西在谁的手上。
赵凌风并没有什么耐性,直接示意随从过去搜身。还没搜完,其中一个面相憨厚的半大小子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云舒摇看到自己那块铁灰色的手表就躺在那只脏兮兮的手上,她忙奔过去,拿过来,先是看指针是否还在走,再看外部是否有痕迹。除了有些脏,没什么损坏。
那个半大乞丐小声说:“这是我捡的,我没有偷东西。”
很明显,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话会被采纳。
云舒摇见手表找回来了,心里放松下来。不管怎么样,她的东西又回到了她的手中。不知道戴在手上的表怎么会轻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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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几个乞丐走远。云舒摇脸色颇好,和颜悦色地问:“赵公子,你怎么知道我掉东西了?”
赵凌风没有居功,淡淡说:“不过是恰巧看到了。云小姐不必挂怀。”
云舒摇笑了,“挂怀倒是不会,只有送上真诚地感谢啦。”
赵凌风愕然,这个云小姐倒真是直接。
云舒摇自觉身边也没什么能拿出去当做谢礼,“看来这个恩要改日再报啦。”
赵凌风折扇一下张开,“择日不如撞日,不知云小姐可否将方才的物件借来一览。”
云舒摇没料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但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从荷包里取出来,放在一方手帕上,推到赵凌风面前。
白净的方帕上,躺着一块手表,原型表盘,玻璃盖下用白色和蓝色的细小碎钻镶嵌了一只蝴蝶的形状,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其间秒针滴答滴答地转动着。表盘四周也镶嵌了一圈细小的白色碎钻。里外的光彩交相辉映,好不耀眼。
赵凌风看着眼前这个精巧夺目的物件,抬眼看云舒摇,“我可否拿在手中观看?”
云舒摇无所谓地点点头,就一块表而已,虽然她当时买下时还肉疼了好久,不过这只表又漂亮又好用,还很百搭,穿裙子、工装、休闲服都可以戴,春夏秋都可以使用。简直没有更好的了。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块手表。
“它很漂亮吧?”云舒摇笑问,语气中带着几分炫耀。
赵凌风将那物件拿在手中,细细观摩,心里惊叹不已,工艺精巧,材质光滑坚硬,中间的一根针还在不停地转动。这其间肯定藏了巧夺天工的机关工艺。
偏偏还这般小巧玲珑。表面点缀的闪光的东西,让这个东西流光溢彩。真是一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稀罕物件。
赵凌风仔细看了一番,才将其放回手帕上,“云姑娘,你这件饰品从哪里得来?叫什么名字?”
饰品?手表被当做了饰品?也是了,这般漂亮的手表本就是一件美丽的饰品。这是几千年后人类文明进步的产物,现下的生产力水平,确实做不出这个东西。
“是从极远的地方买来的,叫手表。”云舒摇知道这个物件在整个古代社会都找不出第二件来。物以稀为贵,这般夺目的东西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赵凌风正待细问,却听绿芽叫了一声“公子爷”。
来人正是霍绎,他穿着一身天青色长袍,玉带横腰间,逆着光线,如有清风扑面而来。
“啊,你来啦。”云舒摇起身,她言语间的欢喜甚至都未加掩饰。
赵凌风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的手帕中,朝霍绎拱手,“霍公子。”
霍绎抬手回礼,“赵公子。”
云舒摇趁着二人打招呼,把手表拿了回来,装到荷包里收好。
赵凌风看到云舒摇把东西收起来,眼中流露出几分惋惜。可惜不能好好再观摩一番。或许以后还有机会。
云舒摇理了理衣袖,面容一扫先前的疲惫,露出几分勃勃生机。她看霍绎,“你也来看花树?”
可惜此刻繁花有些败落,被游人观赏细看了一整天的花儿,耷拉着脑袋,一副随时都可能落下枝头的模样。果然,花儿么,须少与人亲近,才保得了悦目朝颜、常开不败。
霍绎神色淡淡,“路过附近,顺道来看看。”
云舒摇一摊手,眼神环顾四周,“花儿都焉了,也没什么看头了。”
这样说,是有点不知好歹了。亏得人家还替她安排了行程。她在心里朝自己做了个鬼脸,马上改口,“我是说,你要是早点来就好了。”
霍绎淡然,“不要紧,晚上还有灯会。”
额,感情人家是来看晚上的灯会的。不过她在外晃了一天,现下已觉得疲惫,哪里还有精神头去逛灯会。灯会么,都大同小异。
她在现代社会见过的辉煌夜景还少么?有在夜幕中盘旋起飞的飞机上俯瞰北京城的辉煌磅礴的夜景,点点滴滴,流光溢彩,像是倒影在大地上的璀璨星河。也有在长江河畔登船夜游两江,环顾四周堪称媲美香港维多利亚港夜景的重庆夜色,在红油火锅烟气薰缭的渲染下,更是红火潋滟,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随着波纹一圈圈散开,像是莫奈笔下的映像派画作。
若说还有比那些现代文明创就的大气磅礴的夜景,那就只有在临近北极圈的奔腾飞舞的北极光和乡村夏夜头顶上璀璨夺目的银河星云了。
她见过不少由霓虹灯构织的绚丽夜景,区区灯火,何以少见。
霍绎淡淡看了云舒摇一眼,转头和赵凌风继续谈话。两人自从上次一别,未曾再见。有过客气往来,却不曾深交。
赵凌风只字未提之前的事,云舒摇也不会贸然提出来。
“赵公子原来在这里啊。”突然一个女声传来,紧接着几个华服锦衣的男男女女围了过来。
那几人正是先前和赵凌风在一起的,此刻一下出现在这里,倒是显得这个小小的面店更加狭小了。
为首的女子穿一身湖绿衣裙,像一团忽然飘到此处的光团,吸满了斜阳剩余不多的光辉。她鼻梁高挺,鹅蛋脸,肤色白净,梳着垂云髻,头戴金步摇,描着柳叶眉,两腮轻抹胭脂,点着绛红唇,举止文雅,翩翩然如从云阶走下来的仙女。她亭亭而立,一双明眸淡淡扫视。
云舒摇想,这个女子真真是好气度。不过美人气质冷冽。周身仿佛有一层如冷霜一般的光芒。真是一朵美丽确锋利的霜花啊。
这个时代没有整容,眼前这位美人是未被手术刀修剪的,纯天然的。从她的容貌举止和穿着都可以看出她出自高门,不然也不会有这高贵逼人的态势。
她朱唇微动,吐出琴音般的声音,“原来赵公子在这里会友,不介绍一下吗?”
中午好,看文的小仙女们~一枚美人出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异界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