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鱼储备粮的那些天》无世情

9、第 9 章

　　平淡无奇的晚上，威没有回来。

　　庞大的钢铁怪物从海面划过，劈开海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一些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古怪生物，在那个巨大的钢铁怪物身上蹦来蹦去。

　　令人在意的是，威的气味从那里传来。

　　经过两天的观察，休决定探寻一下这艘船。没错，这个时候他已经从那些古怪生物的发音里，领悟到这个钢铁怪兽是一个叫做船的工具。

　　寂静的夜晚，他终于找到机会决定上传船一探究竟。

　　上船的过程很顺利，他趁着那些生物晚上睡觉的时候从仓底的通道进入了船的内部。

　　传的那不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也更加巨大。里面并没有水，而是平坦的地面。

　　走廊的两侧甚至点缀着鲜花。

　　休蓝色的尾巴不适的滑行在船板上，这里的地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十分不适合他行走。

　　如果他下半身也能变出那样细长的肢体，就不用这么麻烦的滑行了……

　　这个念头普一出现，等到休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变化已经发生了。它的尾巴居然也变成了像那些古怪生物一样细长的肢体。

　　“νεζξγπρνξξ……”

　　从转角，那种古怪的生物突然转出来，和浑身赤(chi)裸的人鱼四目相对。

　　他的嘴巴里不知道嘟囔出什么奇怪的语言，目光涣散的嘿嘿傻笑。

　　休有些不太高兴，冷冷的看着他。并不熟悉的肢体让他并没有立刻展开攻击，而是戒备起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从那个生物身上传过来。

　　但是对面的生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是嘿嘿嘿的傻笑。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休皱皱眉，伸出手砍在那人的头上。

　　更加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在接触到那人头颅的瞬间，他感觉到了不太一样的东西，很多东西飞快的从手心涌向他的大脑，就像干涸的海绵一下子吸进去一点点水渍，饱胀起来。

　　手下的人类面条一样软踏踏的倒下去，发出“呼——呼——”的沉重呼吸声。

　　在终于适应了那种奇怪的感觉之后，休晃晃脑袋站好了。

　　他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在他接触到这个人类的一瞬间，这个人类脑子里曾经看过的东西完整地呈现到了他的脑子里。

　　他现在不仅完完全全清楚的知道生下这艘钢铁巨轮的名字，还了解了在这艘轮船上跳动的生物的名字——人类。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眼前人类见过的一切关于人类社会的东西——今晚船上开了一场晚宴，这个人喝了太多酒，喝醉了。

　　开晚宴，就是为了庆祝一个伟大的发现——他们捕获了一条人鱼。

　　他的威。

　　他今天的运气很好。

　　在走廊上撞到的人，用人类的分界来说，应该是人类社会中身份比较高贵的人物。

　　谢天谢地，他知道被抓的威关在哪里。

　　跟随记忆，休穿过了曲折的回廊，直达威被关押的地方。

　　昏暗、厌恶。

　　这是他对那个狭小罐子的第一印象。

　　他的同伴，白尾人鱼安静的闭着眼睛，漂浮在面前的透明玻璃桶里。安静的好像已经死去。

　　脑海里划过那双翠绿的眼睛，他的主人曾经是那么的生动可爱。

　　无法言说的愤怒从休的心底升腾起来，他的双腿又变回来尾巴，直接抽碎了面前的罐子。

　　白尾的人鱼异常柔软的滑下来，双眼紧闭，浅金色头发被齐肩割掉了，显得有些可怜。

　　今天是人鱼的幸运日，但不是人类的。

　　暴风雨来临了。狂风咆哮发出远古巨兽的嘶吼，银蛇在云间窜动着，天空像是注了铅，沉沉的要砸下来。

　　在这个夜晚，酒精催眠了大部分的人类，而小部分感到担忧的人类这时候才开始奔跑，奔跑在船板上面。

　　休搂住怀里的同伴，他分不清楚过了多久，心里蔓延着一种深深地恐惧。

　　他不敢想象自己将回到没有威的日子。

　　“咔塔——”

　　门响了。

　　船舱被海神的暴怒左右着，重重的摆动了一下。

　　休来不及调整姿势，只能尽可能的护住怀里的威，和他一起狠狠地被甩在眩窗上。

　　刚进来的人也被摔的不清，黑暗中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是桌子上的，地上的东西全部翻倒了。

　　借助窗外一闪而过的雷光，休看清楚了摔倒在地的不速之客。

　　一个人类。

　　空气中弥漫着人鱼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古怪气味，按照按照之前那个人的记忆来判断，应该是实验室里的某种溶剂。

　　船体剧烈的晃动打碎了很多东西，空气中的气味古怪的纠缠着。在这些趋近于混沌的气体中，他闻到了一种自己非常熟悉的味道。

　　血液。

　　意识到这一点的休赶紧低下头检查了威的身体，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黑暗并不能阻挡人鱼的眼睛，他能清楚的看到身边的一切东西。

　　威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平静的表情堪称乖顺。

　　血液的味道是从那个人类身上传来的。

　　休警惕起来，他轻轻放下威，打算先解决掉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急走过去，变故就发生了。脚下的船板剧烈的晃动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混合的声音。

　　巨大的海浪声几乎可以震碎人类的耳膜。

　　玻璃破碎的声音，尖叫声，杂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更不幸的是船体突然的翻转，不送抗拒的力量将人鱼打了个颠倒，他的脑袋嗡嗡作响，惯性带着他的身体滑向眩窗。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眩窗应声而碎，休瞬间就被卷入了海水里。

　　之后的记忆非常模糊，无非就是被巨力的波涛席卷着前行，在黑沉的海水中起起伏伏。

　　他在乱流中努力地保持平衡，想要尽快清醒过来。但是他的好运气好像已经用光了，这一次老天并没有成全他。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太阳从海平面的那一头缓缓升起，将半片天空都染红了。

　　海面上风平浪静，什么东西都不见了。昨天的暴风雨巨轮似乎从来出现过。

　　休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