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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背叛 ...

  •   楚宪昂推开门,对白玉川而言那一幕有点惊悚,他身为总教官,被无声无息入侵了住宅就已经很可怕了,而对方还是一个一米九几,弥漫着血腥味的人。

      楚宪昂在没怎么开灯的环境里沉默得如同厉鬼,还处于迷情状态的女人回过头,瞬间尖叫起来,从白玉川身上跳开。

      在楚宪昂拔枪对准她的时候,白玉川一把捂住女人的嘴,“安静地出去,不想死就不要记得今晚的事。”

      女人点头如捣蒜,含泪拔腿跑了。

      楚宪昂没有问为什么。

      白玉川半躺在床上,他的浴袍才刚解开,还来不及发生任何事,因为他自己回来得也很晚。

      大长老非常希望楚宪昂能上位,但白玉川把这个潜力十足的头目继承人搞丢了。
      白玉川不得不重新斡旋在陷入流沙的环境里,感受二长老的心满意足,大长老的焦虑,头目的阴晴不定。

      还得把二长老送来的女人带回房里。

      那时候白玉川甚至有点希望站在昏暗中的楚宪昂问,为什么二长老想杀了他,白玉川也能够视而不见。

      但楚宪昂没有。

      楚宪昂走到白玉川的身边,越近血味就越浓郁,和黑暗搅成泥泞的浓墨,在夜色里变成一种惩罚的预兆。

      白玉川静静看着他,然后翻身从床上下来。

      楚宪昂像是濒临在爆发的边缘,压抑在下的疯狂和怒火都让他变得越发阴沉,有那么短暂的片刻白玉川根本不敢去开灯。

      他无法解释,也不想看到楚宪昂的脸,那双总是慵懒追随自己的眼睛,还有那在记忆里反复滚烫的嘴唇。

      楚宪昂动手的速度太快,白玉川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楚宪昂制在怀里直接往白玉川的主卧带。

      “楚宪昂!”白玉川紧皱眉头,旋身挣脱桎梏就挥拳过去,但被楚宪昂握住拳头,直接往身上一抱——
      白玉川震惊得愣了一下,自己也不轻,怎么感觉这么轻易就被带到身上。

      白玉川身为KCI的大众情人,当时还有总top的身份,他在KCI内部是相当能打,否则也不可能做到总教官的位子上。

      但架不住楚宪昂已经是一个强化7级,和自己相差1级的基因人,那时候楚宪昂的实力就已经在白玉川之上很多了。

      他们进入主卧,白玉川实在做不出被抱着挣扎这种异常羞耻的事,所以在被扔到床上的一瞬间就弹身要下床。

      楚宪昂闪电般出手把他摁死在床上,窗外的雨水从单面落地窗外疯狂落下,雨幕把玻璃洗得一片模糊。

      他抬脚踹在楚宪昂的肩上,那力度根本没有收敛,换平时楚宪昂可能也就略微一退,但此时楚宪昂闷哼一声,忍痛一动不动,硬是把白玉川锢在自己下方,不容他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白玉川感觉脚底仿佛踩到了肿胀的伤口,随着楚宪昂的抵力靠近,黏滑湿热的血液奔涌在白玉川脚上。

      他悚然撤去力道,“你肩上……”

      房内一片黑暗,门关着,黑夜里的视线在慢慢变得清晰,但又不可能达到日光下的效果。

      白玉川觉得自己仿佛被血腥味笼罩着,像是被编织在血液的囚牢中。

      他突然没办法再动手,脚底的温热血液汇聚下滑,沾到床上,楚宪昂俯身在他的耳际贴了贴,压得他胸口发疼的手也变成缓解痛楚的揉摁。

      “白教官……”楚宪昂嘶哑地吻了吻他的下颌,白玉川的眼睫发颤,双手死死握着,一语不发。

      楚宪昂也不需要他回答,他在白玉川的脸侧缓慢地深呼吸,像是猛兽把利齿悬在他的颈上。然后依次而下,在白玉川偏开脸的侧颈上烙下一串摩挲的吻。

      白玉川忍耐地皱起眉头,推了推他的手臂,发觉连手上都被细密的伤口抹得鲜红——如果有光的话——现在看起来满手都是深沉的颜色。

      愧疚感让白玉川难以言语,明明这个学生他更加中意,但因为那个任务——

      他颤抖着缩手,又用手背靠了一下楚宪昂的额头,发现楚宪昂现在烫得厉害。

      “楚宪昂,你在发烧……”白玉川低声欺骗地商量道,“等你好了……”

      楚宪昂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像是看着已经无处逃遁的所属品,眼底的神色毫无退缩,也没有被发烧模糊视线,他还是冷静、却极端疯狂地看着他,像是用目光在噬啮着白玉川。

      他不在意身上的伤,把自己压在白玉川身上,白玉川有种轻微的窒息感,就好像身上趴着一只野生猛兽,十分危险,难以逃脱。

      但随之而来的感受,就是滚烫的体温,重量、以及楚宪昂一身上下锻炼到完美的紧实肌理。

      “我要在你的卧室里干,你……”楚宪昂的唇瓣磨蹭着白玉川的耳垂,沾过雨水的嘴唇仍然带着一点蒸发干涸的湿润,“白教官,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白玉川不让任何一个人睡他的床,他可以睡别人的,也可以把别人带进次卧,但主卧就像是独占的领地,除他外没人能进入的高地。

      楚宪昂知道这件事。

      暴雨在窗外打成狼藉,白玉川微微眯起眼睛,他觉得有点呼吸不畅,但浑身却也开始发烫。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地明显,因为在体温升高的时候,肌肉细胞居然产生了一种微酸的发麻软感,因而难以抗拒,松懈着软弱下来。

      楚宪昂低沉的嗓音像是在吞吃白玉川冷静的神智,因为受伤和发热,隐隐还有一点嘶哑的刺激。

      身下的床仿佛在慢慢下陷,白玉川旋即要坠入难逃的炙热涡流。

      雷声轰然劈下,落地窗在模糊的水迹中看到扩散开来的闪电,像是白色的油彩在极短时间内晕散,然后彻底被卷入黑暗。

      白玉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得颤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太过于紧张和疯狂,微小的动静被无限放大,唇瓣上的吻变得越来越重。

      楚宪昂在白玉川的唇上舐到血味,微微勾唇冷笑起来,把还没有说完的话,一字一句、厮磨着唇瓣,说给白玉川听,“……也是你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他坚实偾张的手臂滴下鲜血,在白玉川主卧的床上裂出痕迹,血水和雨水交杂,顺着衣料渗入白玉川的皮下。

      他太烫了,烫得白玉川想翻身逃开,也烫得白玉川开始后悔,为什么十年期限到了的时候他仍旧留守KCI,而不是即刻回国。

      在男人、女人的身上,白玉川从未丢失过理智、任务,还有周旋于阴谋中的算计。

      但在那天无光的深夜,在疯狂的暴雨、血腥,还有滚烫的吻里,他短暂而彻底地——完全迷失。

      -

      楚宪昂在高烧中入睡,把白玉川烫得难眠,楚宪昂不愿意松手,但身上的伤口一定要处理。

      白玉川克制着睡意要起身,但楚宪昂不肯放开他,他只能掐着楚宪昂的脸,略带警告地低声劝道,“你睡你的,我给你处理伤口。”

      楚宪昂这时候显然不是很在意伤口,他更想抱着白玉川睡。

      “……我第一次被男人压,楚宪昂。”白玉川咬牙道,“我现在很累,又麻又疼,但还是想给你弄伤口,别这么不识好歹。”

      楚宪昂不识好歹地把白教官抱得更紧,虽然高烧的感觉并不舒服,但把白玉川完全变成“自己的”,这种感觉就比任何镇痛都有效果。

      “……还想有下一次的话就别在第一次惹我。”
      楚宪昂依言松手。

      白(刚才不是)top:……

      开灯之后才能清晰地看到楚宪昂身上的伤势,满床单都是斑驳的血痕,有些伤口都肿得外翻,特别是肩膀上被白玉川踩了一脚的。

      他们俩睡了,白玉川没出血,倒是楚宪昂不知道又流了多少血。

      白玉川揉着腰去冷藏的储药柜,指纹解锁之后把东西取下来。清洁、消毒、缝合、敷药、打针,全无遗漏地做了一遍,楚宪昂睡得不好,但已经很疲倦了,所以皱着眉头也仍然能睡。

      这样都坚持要,白玉川看着自己的床,感觉就像是看到刚结束不久的暴行现场。

      全部弄完就很晚了,白玉川也没力气再去冲一下身上沾到的血,反正冲完床上也还有血。

      他躺回床上,楚宪昂伸手要把他搂过去,白玉川推开他的手,“别动了,我好不容易才弄完。”然后忍着闷气心想睡都睡了也不差这么点,就关灯窝到楚宪昂身边贴着一起睡了。

      在那之后,白玉川换床的概率其实有在下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身体的实情没办法自我欺骗。

      他总不能在自己浑身酸痛的情况下还奋起压人吧,不切实际。

      楚宪昂在那个晚上打开了他,同样也打开了这个模式,他开始不再用试探的缓慢方式,而是更具有攻击性。

      因为他确信白玉川不会推拒也不想推拒——白玉川确实不想,因为不为人知地尝到甜头了,但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被人压了,所以更像是地下行动,反而基本上都是在白玉川的套房里解决。

      在套房的各处,不由白玉川决定,但多数时候楚宪昂更喜欢的其实是主卧,主卧的床。

      对新生活适应良好后,虽然白玉川认为身体和心理并不会同频共振,睡了再多次该杀还是一样能动手——
      但这些的事情还是隐隐约约,在忽近忽远的警惕感中脱轨变化。

      他开始习惯非常放松地去全身心接纳,也开始情人一样撩逗楚宪昂,因为这很有趣。逐渐也习惯了在楚宪昂的身旁入睡,在自己的主卧床上。

      因为过夜的次数不能特别频繁,所以白玉川在入睡前基本上已经浑浑噩噩到一定阶段了,楚宪昂抱着他去洗,回头沾枕头就能睡,根本不确定是怎么睡的——
      大概是被抱在怀里,因为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白玉川在楚宪昂的怀里稍微动了动,非常自然地吻了一下他的喉结,才在晨光里困顿地睁开眼睛。

      窗外有打扫的遥控小飞机,还有一个管理员站在不远处,因为是单向玻璃,所以白玉川能看到外面,但外面看不进来。

      如果KCI的人看到他亲密无间地和楚宪昂睡在一起,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白玉川躺在楚宪昂的手臂上,翻过身,脊背没有隔阂地靠在楚宪昂前胸。
      楚宪昂的另一只手在睡梦中似有所感,前伸到白玉川的胸腹,把他搂紧在自己身前。

      KCI在宅邸这边的绿化可以说是非常好的,因为自动化水平很高,所有叶片都得到妥帖的及时修剪,晶莹碧绿,充满了规格统一的设计感。

      阳光像是金尘遍地,毫不刺眼,花园内的路径整洁宽阔,喷泉流淌着清辉,似乎能够听见哔啵的水声。

      白玉川觉得心情无端很好,他的手指扣合进楚宪昂的指缝,然后拿起来吻了吻楚宪昂的指尖。

      那时候躺在床上只有一个疑问,就是自己到底能不能杀了他。如果楚宪昂真的是基因人,他能亲手解决掉他吗?

      他蛰伏在KCI接近12年,把自己变得和KCI里的人无异。
      其实白玉川那时候还是那么想,那个想法没有变。

      如果他下不了手,那就让别人下手。

      他放任别人对楚宪昂动手,次数太多了,他都不记得当时有多少次是他目送着楚宪昂身陷险境。

      有那么几次像第一次一样,他如同从地狱里回来,然后白玉川又会沉默无声地接纳眼前的情况。

      有时候是先清理伤口,但有时候不是,这要看楚宪昂当时的心情状态,如果他非要不可,那就会先用浑身伤口的血液把床单滴答濡湿。

      楚宪昂恨他的不作为,但又没有那么恨他。

      白玉川看了看自己的输液瓶,透明的药液快要见底了,再一会护士就会重新过来。

      针头插在没有表皮但仍在修复的肌理中,画面有点惊悚,但现在的情况肯定比还在手术的楚宪昂好。

      楚宪昂不知道白玉川一开始就是T国督查,放任他置死地而后生的那些事也不是白top被压了的报复心。

      那是任务,却也是背叛了T国的证据。

      他终于动摇,在楚宪昂极端而且强硬的态度下不再打算回去,而是专心应付在长老之中,要把楚宪昂送上KCI的头领宝座。

      但在M国的事件里,白玉川别无选择,仿佛背叛了楚宪昂那样,回到了因为楚宪昂而被背叛的T国。

      白玉川虽然需要切特的帮助才能留在T国,但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楚宪昂,那他不介意背叛这个国度第二次。

      他不想再看到楚宪昂受伤、濒死,他本来就不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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