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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罚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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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儿头回与客人接触,不知怎么处理,颇有些尴尬,想把手从男人手里抽出来,却被男人死死握着手腕不能动弹。
“那个,我……”
“砰!”
二人正纠缠着,云雁一头撞了过来,酒水洒了那男人一身,男人当即怒了,骂道:“你这丫头怎么做事的!把我好好一身衣裳弄脏了,你赔得起么!”
“对不住了老爷,我这忙活着,没瞧见,对不住对不住……”
云雁连连道歉,伸手去为他擦拭,男人许是烦了,一把将她推开,嘴里骂骂咧咧道:“这千红楼可真是什么人都能进了,真是……”
柔儿傻眼,看着云雁对她眨眨眼,这才明白云雁是为了救她,趁着客人没反应过来,一溜小跑拉着她躲到舞台后边。
“傻雁儿,你犯不上为我去得罪这样的人。”
“若是我连朋友都帮不了,那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云雁半开玩笑道,看着柔儿委屈的小模样,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柔儿,你记得,你可以隐忍,但不能什么气都受。”
“呵~说的真好哇。”
二人正说着悄悄话呢,谁知花姨竟走了过来,冷笑看着两人,压着怒气讽道:“真好,没想到啊,我们千红楼竟然还出了这样两位贞洁烈女呢!”
柔儿自知大事不妙,忙不迭拉着云雁一道朝着花姨跪下讨饶:“花姨,方才之事与云雁无关,是我叫她帮忙的,若是要责罚,您罚我便是!”
花姨眉头一挑,叭了一口烟水烟,眯眼瞧着两人。
“在我面前演姐妹情深?呵呵~真是有趣。”
她一把上前扼住云雁的下巴,恶狠狠地瞪着她。
“不是姐妹情深吗,今晚你就跪在这儿,让她看着你,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胆子让你起来!”
说罢,将二人丢在这里,拂袖而去。
柔儿见花姨走了,拉着云雁让她起身,可云雁也是个倔脾气的,不论柔儿怎么拉都不肯起身,这可把柔儿急坏了。
“雁儿,她都走了你还跪着做什么,这不是犯傻么!”
云雁不语。
花姨是走了不错,可这整个千红楼都是她的地盘,哪里没有她的眼线?今日她云雁要是敢偷懒,明儿就会被发卖给老头子做妾室,甚至沦落为低贱的奴婢,相比之下,跪一会儿又算什么难事?
“扑通!”
柔儿见她不肯起来,也跟着跪在她身边,云雁见状,不由得蹙眉责备道:“花姨只罚我一人,你这是做什么?”
“你是为了救我才被责罚,我过意不去,只要你不起来,我也不起!”
看她坚定的目光,云雁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任由她陪着自己跪了。
不知不觉间,二人的额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花厅也渐渐地不那么喧闹了,估计已过了亥时了。
云雁只觉得双腿隐隐作痛,眼前又像蒙上一层雾似的看不清楚了。
“哗!”
突然一盆冷水从她的头顶泼下,冰凉的触感将她拉回现实,眼前出现一个模糊不清的艳丽身影,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花姨。
“哼,不过让你跪个一时片刻,你便虚成这样,还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么!”
“云,云雁不敢……”
许是跪的太久,云雁的声音也变得绵弱无力,柔儿见她脸色难看,忙扶了她一把。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么?”
花姨挑眉,语气略显冰冷。
“不该坏了规矩,险些毁了千红楼的名声。”
“知道就好,还不算无可救药,既然来了我这儿,就得守楼里的规矩,行了,回去吧。”
花姨的语气这才松动了些,叫柔儿搀扶着云雁回屋休息。
这一夜,云雁只觉得身子如火烧一般,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意识朦胧之际,似乎有一双微凉的手贴在她的额上,尖利的女声随之响起:“真是赔钱货!在这关头发烧!啐!”
随之而来的,是一方被凉水浸透的手帕,轻轻地敷在她的额头,之后她便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三日。
云雁苏醒时,柔儿正守在她身旁,见她睁开眼,忙去端了茶水来让她喝下润润嗓子。
“我的好雁儿,你这一跪将身子跪坏了,整整烧了三天呢!吓死我了!”
云雁看着她眼下的青紫,心里略有些心疼,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宽慰道:“傻柔儿,你怕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儿么。”
“你是不知道,你烧的时候还说胡话呢,说什么,娘亲娘亲的,抓着花姨的衣裳死死不肯松手!花姨那时候脸色可难看了!”
柔儿这话倒勾起了云雁的回忆,她昏过去之前就听见花姨的声音,想必这三天里花姨也对她照顾有加吧。
正当两人说着话时,沉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柔儿忙去将门打开,只见他手里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
“醒了?吃点东西吧,三天没吃东西,仔细伤了胃。”
“沉枫大哥,我昏睡的时候,花姨是不是一直……”
“你可别提这些,叫花姨听见只怕她又要生气。”
沉枫忙打断云雁的话,舀了一匙热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再送进云雁嘴里。
“不过,我瞧着花姨待你甚好,被你扯着衣裳都不生气的。”
柔儿说着,不由得捂嘴偷笑。
“咳!”
正当柔儿偷笑时,突然从门口传来一声咳嗽,柔儿回头一看,只见花姨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怒瞪着柔儿,骂道:“叫你照料她不是让你来嚼舌根的,再有下次,我直接割了你的舌头!”
“柔儿知错。”
柔儿见来人是花姨,立刻认怂了,乖乖闭嘴喂粥给云雁喝。
花姨冷哼一声,扭着腰肢来到云雁面前,从袖中掏出一盒药膏来丢在她怀中,没好气道:“赔钱货,还没挂牌呢,就浪费了我好些银子,这药膏你拿去抹了,膝盖上的淤青能好的快些。”
看着那盒药膏,云雁顿时觉得心头一暖,虽说平日里花姨对人苛刻,动辄便是责罚,但真碰上了情况,还是心软的很的。
“虽说你这病了一场,但该学的还是要去学的,既然已经醒了,后儿就回去习舞吧,免得八月小考出丑。”
花姨嫌弃的瞥了她一眼,提点了一句,扭着水蛇腰离开了。
待花姨走远,沉枫从袖中取出一枚香囊递给云雁,低声道:“墨先生托我将这个交给你,说是有一位小友送的。”
云雁自他手中接过了香囊嗅了嗅,薄荷叶的味道令她神清气爽,她会意一笑,喃喃道:“这小子倒也是个有心的,难为他去弄这些东西了。”
“云雁姑娘,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千红楼是不可私相授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