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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墨香阁偷师 ...

  •   听云雁这么一说,柔儿急了,气得直跺脚,骂道:“哎呀!你这个臭丫头!怎么不听劝呢!算我傻,还好心为你着想,罢了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不管你了!”

      “我的傻柔儿,你看我像是会拿自己的一辈子开玩笑的人么!”

      云雁看她当真生气了,忙出言哄着,拉着她在床上坐下,半撒娇道:“好柔儿,我知道你为我好,大不了往后我不与他来往就是,别生气了,好不好?”

      柔儿本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被云雁这么一哄,气也消了大半了,别别扭扭地接受了她的道歉。

      “好,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原谅你了,不过你要保证,不再和他来往。”

      “好,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不与男奴来往,只和我的柔儿玩。”

      二人在榻上小憩片刻便到了上课的时辰,忙整理好装束下楼集合去,由沉枫带着去了四艺坊,花姨早就在此候着,看着这些丫头一个个疲惫不堪的样子,不由得蹙眉,喝道:“不过是叫你们学了些皮毛的功夫,就累成这副模样,往后的路更难走,你们难不成还要去寻死么!”

      小丫头们叫花姨这样训斥一番,更是满心怨怼,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乖乖的站好了听她训话。

      “在楼里做挂牌姑娘,只需学好歌舞,可若要一步步往上爬的,还得学好琴棋书画,打今儿起,早晨的歌舞结束便来此学习,你们可以自己选择专攻哪一样,或是四样都学一些,不过我可提醒你们一句,八月小考,这四样不过关的,照样要发卖出去!”

      花姨凌厉的目光从眼前这一批丫头脸上扫过,果不其然,她此言一出,不少姑娘都面露难色,毕竟能被卖来这楼里的,大多是贫苦人家的丫头,大字都不识几个,叫她们学大家闺秀的琴棋书画,的确有些困难。

      她清了清嗓子,放缓了语气:“不过你们大可放心,八月小考的难度不大,但凡好好学了的,我都会叫她过关,旁的我也不多说了,你们自己个儿揣摩便是。”

      说罢,她挥手示意众姑娘散开自由活动,冲着沉枫勾了勾手指让他过去。

      “小雁儿,咱们先去选课吧,去晚了只怕来不及呢!”

      许是从小到大不曾学过四艺觉得新鲜的紧,柔儿从方才花姨说话时便兴奋的不得了,好不容易等到花姨训完话了,忙拉着云雁要去选课。

      云雁有些心不在焉,嘴上答应着,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二人一眼,花姨面色为难地看着沉枫,二人似乎起了些争执。

      “你知道,如今楼里的姑娘大多难成大器,若是不这样,我……”

      “花姨,你这样早晚会引火烧身,赶紧收手吧。”

      “小雁儿!快走了!”

      云雁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就被柔儿拉着离开了。

      此时余下三间屋子已经关上大门,独独剩下墨香阁的门还大敞着,二人别无他选,只能进去。

      “这批丫头里倒是有胆子大的,敢来我这墨香阁?”

      二人方才进门,便听见一个清朗男声从屏风后传来,只见来人身着一袭蓝衣,长发飘飘,面容清冷严肃,不怒自威,一双凤目微微眯着,打量着两人,忽的唇角一勾,道:“哼,模样不错,叫什么名字?”

      柔儿见他似乎有些不好相与,不由得吞了口唾沫,怯怯道:“我,我叫柔儿……”

      “薛云雁。”

      不过是个教书先生么,书生大多都有一份傲气,不好相处也是正常,从前在家中私塾,这样的先生云雁见得多了。

      “云雁?好名字。”

      男人低笑,挑眉又问道:“不知你可能吃苦?”

      “既是为了在楼里生存,保全自身,又有什么苦不能吃?”

      云雁反问,不等他开口便自顾自地拉着柔儿往书桌前一坐,将面前文房四宝一应摆放齐整等候着男人。

      “哈哈,好,看样子这往后的日子要有趣起来了!”

      男人这才一展笑颜,拿起云雁桌上的笔,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写下两个大字。

      “墨书?”

      “我的名字,往后我便是你们的书法先生,我考考你,你可知,这是什么书?”

      云雁仔细看着纸上两个潦草的大字,沉吟许久,缓缓道:“倒像是小草。”

      墨书眉头一皱,暗自腹诽道:莫不是看走眼了?这丫头应该不会这么没有灵气。

      “不过,好像又比小草更加纵逸奔放,用笔流畅跌宕,一气呵成,应当是大草才是。”

      墨书闻言微微一惊,看着云雁认真的模样,当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在楼里这些年,也就见过一两个有点学识的,小丫头,你当真令我刮目相看!我墨书,就收了你这个弟子了!来,我们开始!”

      或许是因墨书惜才,这一堂课令云雁受益匪浅,倒是柔儿,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多东西,一堂课下来听得云里雾里,回了卧室之后随意洗漱了两下便瘫在床上会周公去了。

      云雁见她疲惫模样,不由得轻笑,上前去替她掖了掖被子。

      “傻柔儿,你好生休息,明儿我再好好给你讲解。”

      说罢,她从衣架子上取下披风,提着一盏灯笼便下了楼,往四艺坊去了。

      此时还是前半夜,花厅还热闹的紧,她们这批丫头未过三日之期暂时不用去干活,这时候大多在休息,这个时候偷偷去墨香阁偷书学艺是最方便的。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正当云雁打算摸进墨香阁时,却听见屋里传出一阵阵男童稚嫩的诵读声,小心翼翼地在窗户纸上扣了一个洞,眯着眼睛看向屋里。

      只见屋里端坐着一个穿着奴隶衣裳的男孩儿,正捧着一本书在灯光下诵读着,仔细一看,竟是她今日救下的那个。

      既然是认识的,她也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地推开门进了屋,清了清嗓子,道:“咳咳,你来偷学呀?挺认真的么。”

      男孩抬头看了云雁一眼,没有说话,将书本合上准备起身离开。

      “你放心,我不是来抓你的,也不会告诉别人。”

      听云雁这番话,男孩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她,淡淡道:“说吧,什么要求。”

      “别告诉别人我来这偷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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