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2、二十六上、鉴于我们都没活久,可知想死是种思乡 ...

  •   我回到了弗莱明。

      我在火车上看着越来越远的广场自演讲角升起的燃烧火痕,一瞬间有错觉那是遍染天际线的余晖。我用总共用了两次肮脏的燃烧把“信奉犹格有罪”这一认知漂洗清。那天以后我真的非常开心,身体前所未有的的轻松和温暖,过去的阴影终于不再沉重地披戴在我身上。

      愚蠢的追星信徒们,虽然你们和我毫无关系,就这个话题我最后说一句,我在那一年也许更多只是想要最后回忆沉浸一次小时候磁带收录机里那个杂音编织的世界,那个诸神蹦迪于大地,那个不止阿撒托斯,还充斥着梅林、桂尼薇尔、充斥着s.h.e、梁静茹、潘玮柏、后弦、吴克群、许嵩、苏打绿、莫文蔚、郭静、方大同、陈绮贞……放学回来放下书包的中午,燥热地往嘴里塞没有滋味的白饭,就着绿色电视台的新歌排行榜的夏天,那被记忆美化过于星汉灿烂的天空。

      我们曾经有很多可听吧?我们曾经那样幻想和丰富地活着过吧?

      但是阿撒托斯的信徒说不存在的,他们不惜含糊、擦去关于其他一切光的记忆说过去是无光的黑海,试图证明历史上从开天辟地以来就没有多彩过,只有永恒地黑暗和唯一存在的太阳,抗击韩流于颠覆我国的唯一倚靠——他们的神。他们做视频给后人科普某年的金曲奖百分之九十的奖项是阿撒托斯的歌并试图暗示每年都是如此,而事实是那一年恰好翻过评奖那个月梅林才发歌,他们比他们口中要抗击的欧美韩流敌人百倍地为现在世界的静寂衰微卑劣地自尉式地狂喜。不管阿撒托斯本神怎么样,除了冷笑我跟他的信徒没有任何一句话可说。

      不要再做和竞争敌人可以温馨共处一室的梦了。

      我曾在某日某时给过你错误的希望吗?

      那么我所点燃的不切实际的希望……

      ——由我自己亲手来熄灭。

      “停车!”探照灯深邃地“啪”地一声漂白了车头,然后推进扫掠过数字序列的一节节油漆车厢。

      巨大的投放型使魔,晶状屏幕上是希尔瓦的脸,这是她拦截我离开的唯一机会。我们最后的机会。但是最后的机会对我来说在她说我念写出的未来是荒谬时就已经结束了。

      我慢慢地跟着身边乘客目不能视前地举高双手。我僻傲地想这并不是投降的动作,只不过是浓雾中穿行,为了防止被荆棘枝条刺瞎用手高举才挡住了眼睛。

      屏幕里她看见了我。她眨聪明机警的眼睛,这是实时转播。她不说话,她在等我说话。

      ”时间,地点,人物,全部都是假的。只有感情是真的。“我对玛简塔的感情。我喘着度词量句,”我演戏如此逼真是因为在欺骗所有人之前欺骗了自己。“

      ”你先不要说话。不要打断我。‘玛简塔’的‘果’是‘希尔瓦’的‘因’,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我在离开弗莱明的水路上鬼使神差第一次亲耳听见你的歌声。以前我的世界贫瘠如垃圾山,乐趣稀薄得要像瀚海里捞沙。没有她我连mp3都不会主动去学买一根数据线连接电脑,更不会上5sing听到你。在我面前打开新世界的是她,最后决定把我从你和她这个彩色世界驱逐出去的也是她。“天眷。种植。崇拜。忠诚。奉献。嫉妒。失望。扭曲。被职业划分和故意的地理拉开距离渐淡成冷漠的愤慨。神话在jk脚下踩的小水坑表面映射出无限可怕的诅咒投影,”如果在我没有被拒绝在那一年,如果那一年我爱的人听见我说我因为邪神的刺激喜欢r18g,人群中合下书走向我无表情说的是‘来喜欢点阳间的东西吧,我带你进坑,这样才更适合你嘛’而不是校园霸凌,我今天就不会跟你这个结局站在这里。我之后籍籍无名行走于人群时,在看见高处耀眼如斯的她乃至你时,就不会因为身份卑微的原罪压得喘不过气,对你说胡话,不发疯就不敢抬起头来看你的眼睛。我最怕的心病也就是我现在切断和你所有联系的原因——身份,也就根本不足挂齿。“

      ”是,我迁怒她,我把现在我对你的罪归咎于她,我很卑鄙,我知道换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会说应该反过来,我现在和你处不好也反过来证明,曾经跟她处不好有错的人是我。“我咬牙切齿地剖白。”你让我感到恶心,都是假的,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东西是真心的,以后不会相信你。你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听了。“我以为她要这样对我说。

      “你不能同时只爱一个人吗?”我没想到她问的是这句话。

      狡辩口才先于理智发难:“你呢,那么多人同时都爱你,而我只爱过两个人,两个都不爱我。”

      “拉碧斯,你到底需要什么,我给你,可以册封你瓯珀或者让你负责音乐祭的背景布置。宣传让你的作品被看到也是可以做到的事。”她试图用她的公事公办的谈判职业病口吻解决问题。

      “别高看自己了。你也有付不起价的时候。”我并非故意地嗤笑。

      “......”雪花横条里,温柔浸润的刺耳杂音包裹的希尔瓦表情失真。我继续恶意的笑,强迫往她的方向推深深按住的她手,把这个故事推向更残酷吧。别以为我是你以前那些信徒舔狗。我是带着鞭子来凌虐你的,如果疼痛让你更自然舒服的话。你喜欢虐待。25岁的拉碧斯一定会闻言放下手里的东西擦干手站起来。好,我承担虐待者的角色。如果你想痛得酣畅淋漓的话,放心我一定会把刀子捅进你的舌头喉咙。

      “我唯一可以想象的爱的形式就是宿敌,来吧路,我和玛简塔那种,你知道吧,”我侧脸尝到血味,她歪着头招牌式地没有表情。白色的红眼小孩和蓝眼小孩,红小孩越说越激动,突然抓住对方切下自己和对方手腕上相同位置的肉,交换贴在伤口。

      “杀父之仇坟头蹦迪那种,很残酷没有什么甜味的那种。”我突然有一个孩子气的想法,想要恶作剧,如果我现在在车上付上一切让她看我的死,从她那惊慌失措的脸的扭曲中会淅沥滴凝下多少比她看见陌生死者更难以说清道明的暧昧情感。

      ”嗯。“她说。

      “——但是我不能想像自己伤害你。”我说。

      “……”

      “如果这不是拉住我不往深渊沉的绳索,就是我根本不爱你的证明。“我继续说,”你跟我见过的所有的东西都不一样。你是论外,你是悖逆我的本性的。所以我们的表面一接触,就会造成互相剐伤,”

      我最后做了结论:

      “所以我不爱你。”

      我说谎。我心底默念的我爱你在腹部的确确切执拗地燃烧着,即使这些现在都是僵死的一团乱絮。不断交换着施虐者与受虐者身份,两者变动、交映重合、模糊了界限,最后唯一确凿的现实只剩深篆在我骨血表面“你”的形状的阴刻刀痕,就像我抱着编织形成“你”的外型的无数道疮疤,而里面(这段关系)是无一物的虚空。

      “.....快乐吗。”

      “什么?”我问。

      ”一切。你这样做快乐吗。“她的图像像静止了一样令人心疼地小声静问。

      ”我从中取乐很多啊。“我笑得腹壁要前后贴在一起了一样,笑得蜷缩得像一个水熊虫,”下作者胜利了“的快乐。”我快要笑出眼泪来了。比起你来我爱玛简塔个屁,只有死掉的对手才是好对手。

      “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做一切为什么吗,”我语气转温柔,说:“我在寻找一种色彩。”

      “他不是枸德(gold)、阿墨忒丝(amethyst)或者碧尔莱森(pearlescent)。我要制造一种从未存在过的色彩,为了在繁花乱眼的视觉疲劳世界中寻找一种,比黑更醒目、比红更刺眼,不是任何色的,声名、履绩、交友、数字和金钱以外的色彩!“

      ”——那也不是你的颜色。”我以前想寻求线系两端平等之爱,现在更贪婪了,连这种爱我都想再攀升一步踩在脚下。

      “起初我以为你是蓝色的光,但是只有当我对你无私地爱时光才出现;你不是光,我欣赏着你灵魂的无偿的感情才是光。我找光而不是光的发出点与照亮目标‘始’(你)和’终‘(我),我想要的是光本身也就是’关系‘,不是你。并不是只有被爱者你是光辉而荣耀的。“

      ”我对你的爱是那抹光色,而你不是。你的质地是属于你自己的,我无权干预;爱是对你质地优秀的单纯而由衷的嘉奖,不为什么利害回报或者寻求契约。人类很早以前忘了吧,这种绝迹了的名为“欣赏”的感情;就是——一个人会,看见另一个灵魂,仅仅是因为看见灵魂,然后就会,感到怜爱,无偿伸手,甚至献身。”

      “这种举动是鄙视地位声名金钱婚姻的光彩,因为没有收益也不要利益,因为他无用所以他即大用;不仅接受这个爱的你需要很高洁,燃烧发出这爱的源头灵魂也很重要,因为这种关系两头都挑人,所以产生的色彩是世间绝无,万里挑一。”

      “所以你现在记好了,回去给我好好正常生活,只要你需要我的话我就在这里,但是我不需要你。我已经精疲力尽而失去技巧了,做什么才是爱你,让伤口粘连,浸染还不够。我把迄今为止所有的爱全部铺在地上,你看多漂亮啊,蟝阵辉光的小又脆、洁白干净的碳酸钙贝壳。然后我光着脚踩它们,踩进沙里,踩踏使它们粉碎,我的血从脚底划破的伤口里滴淌出来染它们成粉红,弥补壳中没有珍珠的事实。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想竭尽全力对你跳舞了。观众席上你对我微笑露出齿缝吗,浪涛一样的裙诀拿在你腿侧手中飘扬吗。我已经很累了,你小时候不直接告诉我对于我的表演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还是早已忘记,它就会腐烂成再也无法捡起的一滩烂橘子一样的东西,我一个人打算要去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幸福的地方。并不是值得踏上的路。并不存在可期望的东西在终点。坚持不见面是为了至少保留住一件我们之间美好的东西,那就是期望,所以,和八岁与十九岁哪怕七天前时不一样,这次我不能带哪怕一块你的碎片走。”

      “......那你永远不要出现好了!”

      她终于爆发地把手边的也许是喝红茶的盘子丢出,半目愤怒,眼睫斜扫划出金色圆弧眸子闪灭,如带着惯性“扑啦啦”扫过空气偃熄的纱带。窗外渺小鸽子在雕花窗影色块间遥远地惊飞,我冷静得像刚吵了一架吵累了的油腻中年男人一样腆着肚子仰瘫在爱心专座上看着她的形象被绞成心碎的闭路雪花。

      我身边已经围满了被屏幕白光浸染成蓝色的噤声的人。

      我后悔没有至少改变希尔瓦的脸,穿着希尔瓦的衣服走出去假装成她被九十九尾杀一次,我只是对她说请你坚强地。美丽地。心无旁骛。以我死了为最坏心理打算地继续活下去。

      我为她筑起堡垒,虽然我的谏言每一句敌人同时能听到,她没有采纳的都将变成敌人的策略,这伤人八百自损一千的力量,我总共使用过两次。两次都是为了她。只为了她。那种力量我用一次等于要死一次。但是即使全开到前所未有程度的我,对她来说仍不需要。
      捧着巨大的光,只为她一个人解封的光,只要她采撷它就是她的,结局却是随着我率先叹息将光投掷打歪打向峭壁巨洞。

      九十九尾接下来要做的事一定是联系她自己的所有作品做一个覆盖天宇的宇宙,然后除掉草薙剑的所有可能的持剑人。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就要结束了,这场曾如此投入过的角色扮演游戏。

      那现在我再走远一点吧,”我现在只想什么时候从你身上获得你离开我我也不再辗转的安宁,然后就永不再见——眼睛和脑海都不再见。我们还差一步就快要达成了对吗?“我继续说。

      “拉碧斯你是在重复错误。”我心里蛇的声音说。

      “不,我是在纠正错误。”我小声发出了声。周围的人因为我在对空无一人的冷雾对话而面面相觑。

      我陪笑着咧开嘴,甚至微微弯下上半身手肘撑在膝盖上做出酒桌应酬般的姿态,“唉希尔瓦,圣女大人,我们不是血亲,没有必要在一个屋檐下互相忍耐着假装融洽,行行好放我过去怎么样?一火车的人都在等着呢,我记得第十四节车厢应该还有一台担架,耽误生死也没有关系吗?你为了我居然做得这么出格,一点都不像优等生的你,我很感动,”我心里想放屁,我知道我的圣女大人平静娴雅的外表下面不输我地疯,“让我们出城吧,算我求求你。”

      总有一天你会把这段感情看做一个笑话,我只不过是把你当成喝酒感伤余兴召之即来的眺望,你会醒悟这一点并且已经麻木到不会感到痛苦,即使我现在喊你的名字时都有无数点着的荆棘柔情塞满呼吸道里。

      “......”她好看的虎口放大捂住了摄像头。屏幕黑了,火车开始开动。有图可骥(过去)的道路已经走完了。接下来是未知且全新的黑暗旷野(未来),我每试过的每一条道路都会变成错误,在身后渐渐地充满了封死的砖瓦堵痕。

      在很远很远的屏幕外的地方,我曾有一个姐姐。

      这就是我之所以现在在弗莱明。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