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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二十四、我与被牺牲掉的命运孤身作战,他们称我为磕rps ...

  •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早在筹划救贺勒筑的结社连腿都伸不直的昏暗机房里。早在宫殿地下的实验室魔网档案上。希尔瓦的”天赋“一栏写的是:”所有天赋“。虽然我不知道将其中十几种同时磨砺精锐至此花了她多大的努力。

      但是没有我的档案。

      我把我们的”生父“——圣女培养计划的负责人的白大褂胸襟扯起来。 "那你就是白费力气了,"他死前移过瞪视我手里滴着绿液的注射器的眼睛,荒诞地笑,烂牙张开黑洞口说。
      ”我呢?我是什么?我不是至少是她的次品吗?“我吼。

      ”咳咳咳......太好笑了........你夺走了她的一部分。’在大图书馆侍奉知识‘、’被八咫镜认可‘的命运都是你从理性冷静的她本来的’业‘(人生轨迹)上剥下来的。但是你不好奇,即使如此,你和她为什么现在还差得那么远吗?”

      他含着血块抽搐着继续说:“她有目前已知所有的神明的碎片,几倍常人的学习速度,高精微的灵魂操纵,几乎可以作为精神冲击的同调他人心思的共鸣能力,绘画,音乐,导演,诗歌,自制,自省,狂炽,痴愚。而你有什么啊?\"他一只手垂死抓住我的手腕露出狂妄的颜艺。

      "你和她的基因序列不是同一条。你和她不是任何意义上的姐妹。你是徒有她捏脸数据没有能力的'实验对照组'。你连为她的加冕自杀的价值都没有。”

      “顺道一提,你也没有通过身名互换救过她,那天机器的销毁目标本来就是你,你只不过是想偷走公主大人结果触发报警器的老鼠罢了。”

      “不是你和她拥有平等且一致的起点,不是你和她现在的处境本可能对换,不是你的手偶然推动交换了命运,一开始决定好要去死的只有你一人而已,你应该感谢我,我造就了你们,无论出生还是遇见她,没有我你就毫无机会,做着现在和她交换起点或许就能登上圣女的高位的白日......”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我的注射器里的毒液已经全部推进了他手臂的血管。我抱着松弛坠地的尸体。他的血和邪恶残音还留迹在我耳轮上。

      我想起希尔瓦的脸。目光空茫。维持着永恒的无表情,如此孤寂令人心碎地。她说:“我没有姐妹。”

      自爆炸弹的言语拉拴是什么呢?

      希尔瓦和实验负责人动着同样动作的口型话音交叠:

      “你一开始就没有扮演召使这个角色的资格。”

      “你一开始就没有扮演召使这个角色的资格。”

      “滴滴滴.....”装潢如同简朴旅馆的武装密室里。喀绯的使魔响了。她翻开盖。“是陌生号码留言。”

      “可以接,录音。”王子警觉地说。

      擦擦擦的电路声。梗阻错乱艰难为续的我的声音。

      ”我十分荣幸称呼为姐姐的人们:这八天我非常幸福。我宁愿抹去我之前全部的记忆做交换,只记住这八天作为‘我的过去’。我想跟你们继续一起生活有可能已经做不到了。......“

      今天我第二次死去了,她生的那天就是我死的那天。

      “你是在惩罚我吗?”我心里念写看见城墙上方的希尔瓦问。

      “没有,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越来越高的嗡鸣,规则分割亮暗窗列的火车,小拉碧斯坐在成年希尔瓦对面嘻嘻笑。好像要把下嘴唇吃进去一样的笑。

      “你威胁我,我不遂你愿,你就离开。”她说。

      蓝色坐在夕阳一般的背景的锈红里。

      我说:“不,”旁边的列车开过视野短暂被吞没于阴影,然后又复氤氲的赤橙,
      “——只是稍微感到,自己有点可悲罢了。”

      我眼角上弯笑意加深。在幼小得白纸般的脸上只有这双眼睛是成年的拉碧斯的眼睛。我在她的眼底看见我的反射笑容,平和坦然,一眼见底,好像干涸的纸吸收最后一点墨泽那般黑白通透全无悲戚。

      在地下,那一年,被隔离的还未染色的孩子全部被用代号称呼,那一天,有两个人突然开始拥有(互相称呼对方)文字的名字。

      ”那,再见了。希尔瓦。“

      完全的漆黑。

      星星就像天空漏了筛子的洞一样。星空是千疮百孔的世界。

      我死了吗?只不过是再一次重温坠落回苟耻的过程罢了。垃圾再次救了我,每次我一觉得看见了光,最后被证明我看见的都是会毁灭我的东西,而垃圾不会。

      我掉下去居然掉在垃圾堆里居然主要骨头都没断。“呸呸”想吐出嘴里恶臭的塑料袋,肺内却升起灼烧和烙封伤口的剧痛,像有话堵在喉咙一张嘴”哇”一声口中涌出大量暗红细小的成群蝎子。我最后的红色也被吐出身体之外了。

      我翻身从垃圾山上滚下来。然后爬起来,用了半个小时纠扳错误的骨头直至恢复到可以踱步转圈。我看自己的手,两只都还在,我“啪啪”拍打自己脸颊和额头,挤出应考生每天早上对镜子的努力装作亢奋的微笑:“今天也要打起精神来复习哦!”

      一个妇人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焯水,然后切成薄片,喂给她养的小猫吃。“喜欢吃吗?好吃吗?好吃就好,但是只能吃一顿哦?”

      她太愚蠢了。

      我把全身星之彩的火焰聚集在右手,高高举起,像火炬一样猎猎燃烧。

      “还剩下两天,不,最多还剩三天。”我饶有兴致地仰视,火的那点色彩跳动在我的瞳孔里。本来还留了一点火准备和她讨论润色我为她构想的世界骨架的,她却告诉我这只为她解放的力量她不需要,既然值得为之献祭上生命的东西不存在了。那就让我为了自己使用一次这样的力量吧。

      比如——去解决一些陈年痼疾。

      早在我在学校被玛简塔孤立的时候所有和我交好的人都旁观着没有人来救我。我第一次作为赤雪站在演讲角上公开和玛简塔的一切,“现在我是我是复仇者。我是站在正义制高点上的。”我恶狠狠地笑着想,但义愤者叫得有多大声就事不关己得有多快,将真相广播于重也没有人来救我。

      所以趁我现在还是赤雪,为了以后洗淋浴和睡前不再睁着眼害怕被罪责根本不在我的黑泥缠绕脚跟,我要把跟玛简塔的帐一笔算清。我要回无名人群中去。把无处使用的力量发泄,倒墨水一样倒出所有黑暗。

      我根本就不需要降污自己、同态复仇,我只要做完本来被暴徒打断的事情——表达对我的邪神犹格的朝拜。这是我对世界给我的一切的报复与报答,我要让所有人发疯,陷入我曾经陷入的同种痛苦里。我要把“爱上犹格所托斯为什么是罪孽和痛苦”这个问题丢还给所有吃瓜群众。让他们自己陷入对古神的迷恋,然后体会哪怕一分钟我的苦恼。

      我带上赤雪的面具走在棕榈道下。“是她!是她!”不知不觉粘在我旁侧的人群团子以我为中心平移着增员。我没有理其中任何人,走上演讲台,我笑嘻嘻地声带亢奋地说:
      “现在有外神的信息,想要在我身上附灵向你们传达。“

      旋风钟的上方扭曲着微型龙卷,这是演讲者将传单放入,飞散全广场的装置。我把白炽火把掼入风暴中心。因为生命感染力远超豪华焰火的视觉奇观,观众开始惊嘘。整个广场的游人都被这种表演吸引聚拢来。

      “在很遥远很遥远的上界,有一天发生了一场’两个歌星谁高贵‘的少女吵架,最终导致校园霸凌。故事就此开始了。”我不怕痛地把手指伸进肉色风火漩涡,像拨弄两个沉底的塑料小玩偶,两个蠕动纠缠的火的巨像逐渐清浊分离。

      “两个神!”一个小孩拉着妈妈喊。

      “是,两个,附依我的外神是两个,“我咧齿笑了,”王,阿撒托斯;副王,犹格索托斯。”

      哗然一片。因为对他们两个的信仰至少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阿萨托斯即世界之’表‘,表面现象,压倒性实力者,被幸运眷顾者,官方和绝大多数人认可的权威,大多数人用来构筑认知的没有秘密的常识,公开的,光明的,幸福的,独裁的,主流观点的,众口称赞的,”愚民相信的,后世信仰的,因为一切操纵痕迹都一并被涂改。

      “与之相反的冷门癖好,秘密,不被欣赏的受挫经历,口耳相传百度不到的私密知识(记忆),晦涩而造诣二流的私小说,被隐藏篡改前的历史真相,只有少数亲眼见者知道有多美却无法谈及,所以大众默认为不存在——的奇景,就是’世界之里’。”

      “如果说人的结局是被命运选定、一无所知地触及神明的模因然后被同化、吸收成为一部分,“我在说鬼话,”打个比方低龄触太太一路成长为宗师显而易见地就是一个小小的显像的阿萨托斯,而终生透明者相反。”

      “想听我的故事吗?”我笑。

      下面呼声鼎沸。

      ”你们当中有的人却拦着不希望我讲。“我笑着说。

      短暂的沉默。然后是无数拳头指天的怒吼。

      我编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为什么要把犹格所托斯和阿萨托斯两个毫无关联的东西并置在一起并且暗示他们有紧密联系,这不全是全无心肝的孩子气的拉踩。这是报复与借物喻人,该被挂婊的带入苏,十年前就发出而永远没有回答的乞求叹唤。我现在就告诉你阿撒托斯是什么。

      阿撒托斯和犹格索托斯是这样做出来的。

      以上界一场歌星谁高贵的吵架和因此的校园霸凌精神风暴为源(以事件而不是而不是以两个歌星为源,我从来没画过他们俩有两个源头),我随便找了克苏鲁神话里的弱智之神的名字和管考试的神的名字中间填充上“高傲者”和“谦卑者”的血肉。

      然后里面的灵魂呢?

      我的指挥棒被一种粘着的透明的泥浆在空中带偏,每次挥动的末梢都被更加鲜明一点地吸引,偏差,脱离我的意志。空气中我撩动过的轨迹出现什么东西一点点的碎片,像发光的灰尘,背光的金色光点。我划故事的指挥棒像划在金粉的胶水里一样。

      《laura plays the piano》还在愤慨激昂的循环,弹钢琴的背影是阿撒托斯。

      玛简塔喜欢阿撒托斯。因为我信外神犹格索托斯,她明明自己喜欢着同为外神的、与之成对的阿撒托斯却孤立我。我应该恨他们的神。被崇拜者恰好同时是加害者,被害者和加害者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cp的。

      直到钢琴突然开始燃烧,琴盖爆开喷射出冲天而起的火柱。永远不会回头看我一眼的,什么稀薄、短发和耳根刮出来的青茬,照进灰阴凉房间被降温的阳光。过大的白色杰克琼斯的体恤。钢琴曲变调,转过来的法相庄严、耀眼而残酷钢琴弹奏者是玛简塔。

      犹格索托斯和阿撒托斯最里面填充的灵魂是——我和玛简塔。

      ..........................

      “怎么,恶心吗?阿撒托斯和犹格索托斯的rps是rps,玛简塔和拉碧斯的rps就不是rps了吗?”我鼻子下方全是被路人拳头打破的血恶意地笑。

      “呜呜……”我背后十九岁的我在蹲坐街边哭,有人停下来擦泪问我,而我酬谢这种无私的义善的方式就是弥天大谎。拉碧斯是个大骗子。

      我是从头到脚从一出生就是已经死掉腐烂感情的尸体,没有必要滞足凭吊。我对观众唯一的愧疚就是我写的时候稍微写甜了——我写的时候不该怀抱着和玛简塔还能互相理解的幻想。

      因为那虚幻的记忆实在是太动人了,夏日下午三点。绿和阳光。课桌下暗暗相牵的两个小女孩的手。

      “棋子都拿来了,今天要玩桌游吗?”

      “不,我是拿给你看。它们设定是好朋友。”塑料袋响,“这叫oc。”

      “oc就是抄袭自己喜欢角色身上的特点集中到一个版权属于自己的角色身上。”

      “......那是xp拉碧斯,那不叫抄袭。这个呢,是我的自设。红的这个是我,紫的画的是你。”

      ..........................

      你以为我是什么超人,从中学开始被校园暴力还能继续若无其事毫无阴影不受影响地去关心明星,追踪行踪分析性格磕cp?我对皮的来源两个人除了外观以外一无所知。

      从黑暗里来的是我。启发我用mp3看电子书的是玛简塔。疯批的逗逼是我,教我玩太鼓达人、跟我一起用nds切结婚蛋糕的是玛简塔。无法容忍信仰对象滤镜崩坏的是我。亚瑟王是玛简塔。兰斯洛特是我,挑战我的神的人是我,自毁以希求短暂得到强大可以和她匹敌力量的是我。

      那你讲的阿萨托斯与尤格索托斯的故事呢?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我在演讲台之外从来没有喜欢过两坨古神的rps。你想想也知道,连把两者平齐并提都会遭到他们无需理由的冷落霸凌。小时候还真的爱犹格的我敢有这个心,怕要被追杀。

      那你为什么告诉大家犹格和阿撒托斯是挚友,近乎精神上的恋人?

      不是我最爱这种关系而是因为他们最怕这种关系,为了还击,为了打脸,对将人分为高低贵贱的他们最大限度地打脸。不是觉得犹格信徒天生贱民低人一等吗?不是最自豪崇拜着阿萨托斯多高贵吗?你们苏阿萨托斯、撰写他神籍故事的本质工作没有一个下等的犹格厨做的好,我写的阿萨托斯比他们笔下孱弱空洞的百倍地吸引人。我就是要让被污蔑被看低他们一面摆出不屑拒绝高攀一面提防迫害的犹格和他们的神谈恋爱。

      我后来搜集资料才知道,我第一次在这个演讲角控诉玛简塔的行为被阿撒托斯信徒称之为“犹格唯粉,编出故事自称被阿萨托斯粉霸凌引战“——你看,我两个都喜欢。

      我由嗫喏学会把毒素注入回去。而且这次我没有放过吃瓜观众,我用蛊惑吸入人灵魂的表演和故事把自身深受其害的赌上稀释过无数倍撒向善意或恶意的观众。

      打算要看黑狼白鹰式的史诗对手的可以离席了,电影院出口在那边,我是什么都拿不出来的,因为阿撒托斯和犹格索托斯的里面是两个中学女学生。但我的故事反而越讲越认真了。我讲的故事不是磕cp。我的故事主题是”抽象的,发生于人类全体而不发生于具体任何一个人的,世界的表与里的纠缠”。

      我幻想两者唯一相处模式出路就是:高傲者回答:我也不在乎。你不在乎被我的无意识炽甚太阳的光辉伤害你夜行性的皮肤烧得千疮百孔,只要能继续跟我玩;那我就也不在乎背后有一道冰冷漆黑渴怨的目光像痴汉一样永远点着我的脊椎,回头即死,只要能跟你玩。这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呢。但是这种话高傲者是绝对说不出来的。我是相信过我所能想象最强的那两个人能做到,但那不是童话,是他妈的异想天开绝望的神话,根本就没有仁厚的优胜者,根本就没有不想当第一名的第一名,那句话是绝对不可能由任何胜利王座上的人之口说出来的。

      ——所以今天我也没有得到地方可以去。

      彭瑟尔一个认识我的惯偷把我拉到一旁,“喂拉碧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教他们磕rps,他们只会养蛊然后炸了最大的私人记忆共享魔网。”

      “那是赤雪干的关我拉碧斯屁事,”我说,“我没有教任何人任何东西,他们爱怎么利用和曲解,我只是烧着寿命想证明喜欢内娱是不可耻的,喜欢任何东西都不可耻;任何人都不应该因为无害诚挚的喜欢而被羞辱——现在只能说明内娱值得。”

      “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但是拉碧斯……好像烧的很好看啊……”他的声音带上恐惧颤抖。废话。就算我现在身上不剩下多少红色这好歹也是我的血画的。我是抱着今天要验证是该她死还是该我死的决死之念在磕,染着星之彩和我的血,怎么都不会太难看。

      ”快停下这邪魔的玩意,“他摇着我,”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事到如今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我理性层面上在想什么?简而言之,为了一次弄清当初的校园暴力到底是我自己罄竹难书咎由自取,还是玛简塔无礼取闹,我具体做的事情有二:

      第一,我制作了披着两个陌生成年男子外貌和名字的玛简塔和我。”他们”把”我们“曾经做过的事“做了”一遍,我特意挑了两个足够强,不会被我的雕虫小技波涉动摇生活的名字,恶趣味地纪念最初之伤的神名,这样就绝对不会有人因为我要做的事实际受伤了(挨观众骂的是可怜的阿撒托斯和犹格)。为了观察舆论会倒向辱骂玛简塔吗?还是我?我尽量中性客观地描述事实。

      虽然我稍微难免有点“去骂玛简塔吧去骂玛简塔吧“地引导,但是比起那些不管自己吃得多杯盏狼藉伤害蒸煮的嗑药鸡,我至少从上界借来的那些名字棋子,我一颗也没有弄丢弄脏。除了“骄矜“本身,没有人是反派。我写的是无论你信仰哪一个上界邪神,从你的角度去读都非常正面的故事。

      第二:我试图让我以外的正常人爱上邪神犹格索托斯,她当年说这是不可饶恕之罪。随着火柱表演到达最后、故事的完整这两个目的融合性地完成了。

      \"我没有磕rps,你全家都磕rps,内鱼卖烂腐狗都不吃……\"我陶醉在自己制作的故事的旋律里喃喃,然后我意识到了什么更重要的问题。希尔瓦在看我。眼神带着尴尬,尴尬带着失望。失望带着揶揄。

      “不,我就是在磕rps,我没有磕玛简塔x我,姐你听我说......\"我一下子慌不择路,活像男高中生捂着电脑屏幕”我在看av没在看小马”——然后想起来我从未获得过喊她姐姐的权力。

      没有权力,那么也就不用被束缚在“希尔瓦的妹妹”这个温柔的名字以下了。

      她毫无关心地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又”咯咯“地笑了,眉蹙成悲伤的远山,牙齿却笑得恶作剧狡黠,辫子垂在胸口,”吞下声音直到它足够妥帖才连同肺腑吐出:“因为我唯独不想骗你。“

      我背着手抠另一只手的肘尖,面对希尔瓦,脚尖在地上画圈。微笑。羞怯含混地。我不好意思地开口说:

      ”......请自信一点。\"

      \"......虽然这样说显得我自大又僭越,但是这本书是写给你的。不是写给玛简塔的。”

      ”所以请不要露出这样难看的表情。如果你原谅我的话,请继续期待故事真正的结局。“

      我不提十九岁那年为什么离开,因为那是另一个故事,那个故事的始末非我本愿地泄露,我自曝被校园暴力结局是被认为是有目的的,他们认为我演戏是为了抹黑阿萨托斯,一个神与一个我之权衡孰轻孰重不需要废话,所以他们说我和玛简塔的故事是编的,那个被丢下一个人上放学、伤心颓萎注视着鲜黄碧绿教室窗,像要从格格不入的明媚蝉鸣世界蒸发的女孩,大概也是不曾存在过的。

      而事实就是我抛头露面去见希尔瓦根本只想给她正义,鉴定她是否是恶、杀死恶的她或者带走清白的她,而从未主动想透露过我被校园暴力牟利,那是猫皮透露的。

      最后拷问这件事始末的人问到我现实的班上来了,直接出言骂我表子,我被火力压得删光所有和两个神有关的发言、还不敢露头任何论坛和百度贴吧。希尔瓦的歌迷群也不能回去了,以前的同伴:”我们知道您喜欢她“是我臆想出来的“因为你见过她”的带酸味的谄媚与讪笑。残酷得反而比愤怒更逼得我惶惑惊恐,无法自处。更不要说其中参杂着嫉恨“原来网上闹就可以红”的甄嬛传养出来的宫斗同班同学,我的歌命落幕后,我的生活毫无改善,甚至原方向十倍地糟糕了。

      这不是追星。因为我已经愚蠢地把日常生活和犹格物理性地交错捆在一起了,这是诅咒而不是神启或者预兆。这些都不需要说。你不需要知道。我不得不和更多猪一起摔跤的同时,绝对不能把”她“也牵扯进泥坑,你的眼与脑被那等鄙秽占用哪怕一扫都是污染天物,哪怕我不告而别切断一切,防止毒素传染到你身上,的结果是你一无所知地把我判为背叛。

      我在你面前把受伤的手藏在身后挤出笑,因为希望你也跟着展露笑脸;所以你只能看见我神气地表现超常的一面,她不认识颓废的拉碧斯在垃圾堆里脸擦地哇哇大叫被扯着头发,也不需要知道,”没有必要用这些尘埃沾染你的裙摆”远远重于“接下来我会怎么样。”
      但是希尔瓦没有问。所以一切心声都被堵在微笑背后无法发出。她的态度是一柄剑落在我”不要告诉她”的禁锢磨盘,完满填整了封死所需的第一千斤。

      我不说话了,只是对蓝色的少女无尽地笑。

      再说能说什么呢。“希尔瓦,你也很生气吧?我说着邪神与邪神恋爱,想着的是自己与同学恋爱活该唾弃,知道自己正这样骗了他们......”但是是谁逼我到只有骗人才能活下去,你甚至不能不说什么比你不能说什么更令人恐惧?

      我这次不会让人置身事外地带着垂怜观赏我的经历,为了“反校园暴力”的zzzq,假装做哄小孩子的虽然善意与安慰的戏;我也不会去回答一切辩驳和质疑、让他们打断我,蔑视敌对观念的最好方法就是看都不要看。虽然这样说对前者有些许不公平,这两者同样对我造成伤害。

      所以我选择让他们亲自堕落进同情与鄙视着的阿萨托斯与尤格的故事中,让他们变成我,让他们亲身感受我的秘密耻辱攀附上身、粘腻地在衣服内侧紧贴皮肤的冰冷狂喜;当他们从疯狂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会像第一次知道自己赤身的亚当与夏娃一样羞耻难堪,就像被触手上了一遍脑袋,他们都爱上犹格了,因为爱是不能被假装遮掩的。

      人类是不需要疯狂的,人类需要疯狂只在一个时候——对人群嫌恶、作呕、渴望独处远离的时候。我不知道我比三年前控制星之彩的力量熟练了多少,这只怪物三年吸食我的血肉又有何增幅;我的自我在怯懦,她在卵中,她在混沌的灰色的旋转卵黄里她酝酿愠怒,如同风暴。

      人群好像很喜欢我编的这个故事。我小时候就擅长编故事。但是这个故事最后好像把在场大部分人吃掉了:我站在台上发抖,然后发现下面有人底下问阿撒托斯的专辑哪一个最好听。

      哪怕只有这一瞬间就好,这种瞬间就让我确信当初是惩罚我对犹格产生兴趣玛简塔的错,我没错;甚至阿撒托斯和犹格索托斯的形象已经被我撕碎强行搅合在一起了,就像两种颜色的粥被筷子拌成一锅;曾让我面红耳赤的无地自容的接下来十年里要所有人避着休于提起、好像是一个巨大默默增长的尴尬存在脓疮的感情,我身上所发生的可笑的经年痼疾最终传染到了每一个听众身上,让他们堕入感受我的处境——我给他们的报复是让他们浸入爱。最难堪的瘢痕是爱,因为太单纯所以在这个污浊世间连存在都会使所有人三缄于口,像被割了舌头只能用眼珠惶张相顾的爱。

      所以我现在可以轻松地说:我和这两个名字没有什么关系了。

      无论是同情还是鄙视,都无法用异样的眼光再苛责我,因为你们面对邪神面貌的冲击,沉溺挣扎的的反应和当年的我完全一样;我无罪之有。如果这普通不值惊奇的区区少女仰慕是罪的话,诸君万人与我同罪。

      生命乃至求生往往是庸俗的。很少有人能领略它深湛如血的美。我尝到的,是复仇的鲜血淋漓腥甜的痛意;总之我把为了芙罗珊准备而她又不要的一切力量挥霍干净时,我发现蓬瑟尔已经是全体□□只有我站着的痛苦之丘了。酒精喷灯的蓝火连续“噗”地在玻璃管里断续。星之彩灭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下台,小腿碰过跪在地上“呜呜”哭成一片泥泞的人群,然后像忘记拿什么东西一样又回去台上。

      我剧作家谢幕礼仪抱腹鞠躬。再鞠躬,深欠地九十度,一次是谢幕一次是道歉,黑色刘海垂直垂离我额头。

      “感谢大家,看来大家都亲身证明是玛简塔的错了,非常感谢。”

      反正我目前为止做的事已经不可饶恕了。“对于当年,最后被逼到必须用这种方法(亲手证实‘大多数正常人会觉得喜欢周杰伦之类的歌星是罪孽吗?’)来最后搞清楚当年校园暴力是对方错不是我的错,我感到非常抱歉。真诚的抱歉。”

      我可以自出生以来最轻松清白、没有负重地一次走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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