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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三人出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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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结婚了!如你所愿!”
      回到陈海家,陈海钻进了书房向他的关系网发布结婚的消息,尤娜一个人躲进了洗手间,换上了新收到的老人机,敲出了上面八个字发送了过去
      安戈洛似乎在等她,回复很快过来了:“我的仙女啊,你终于等到了你的幸福!
      你要一直幸福下去,你知道吗?
      你是我最完美的杰作,我此刻在哭,你感受得到我此刻的心情吗?”
      尤娜看着屏幕上矫情的文字,想到这话背后沾染的血腥,胃里忽然翻涌起来,她趴在马桶边吐了起来,一次一次,停不下来。
      没吃饭,只是干呕,她难受得要命。
      “尤娜!”陈海听到声音在外面敲门,关心地问。
      “我没事!”尤娜捂住嘴痛苦地起身,冲了马桶,转身开水龙头洗了洗脸,开门出来了。
      “没事就好!”门口站的男人说,尤娜佯装笑脸想安慰他几句,闯入视线的人却让她浑身一僵,表情瞬间凝固——不是陈海的穿衣风格,不是陈海挺拔如白杨的身姿,不是陈海如春风般和煦的气质……
      这个站没站样邋里邋遢堵在门口的男人是谁?
      一瞬间,尤娜脑海里蹦出安戈洛诡异血腥的话语,尖叫一声踉跄着退回到洗手间,反手便要锁门。
      门没关上就被强行撞开了,男人闪电般扑进来,抓住了惊慌失措的尤娜,从侧面捂住了她的嘴。尤娜被钳制住动作,吓得浑身的血液都快凉了,想起了陈海未婚妻的惨相,绝望的泪水冲出眼眶。
      安戈洛,不是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她拼命挣扎着,不想就这么认命。
      不对,这里是陈海的家,刚才还听到他的声音了,怎么这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被害了?还是……
      她想到另外一种可能,针扎的动作陡然一滞:杀手是陈海的人?他什么都知道了,骗她过来要结果掉她吗?
      这个猜测让她手脚冰凉,挣扎的动作不知不觉间缓慢了。
      “做什么这么大动静!”在尤娜绝望放弃生机之前,在她脑海中黑化的男人被惊动了,小跑着冲到了门口,看到两人的姿势,一下子就愣住了。
      “误会!”身后的男人先开口,嘻嘻哈哈。
      之前尤娜感受过的敌意瞬间消失,干净得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尤娜怔了一下,扭过头想看那人的表情,却被对方辖制得死死的,用力也挣脱不开。
      “你说她是可以信任的人,我才上来打个招呼的,没想到她受惊乱叫,我怕招来人……”
      男人没管尤娜的想法,只开口向陈海解释。
      “你先放开她。”还是陈海先注意到了尤娜杀鸡抹脖子般想要挣脱的表情。
      “你让她别叫我就松手。”男人不太相信初次见面的女子,讨价还价。
      尤娜动不了也无法发声,只得眨眼睛向陈海表态,陈海做中间人,男人这才放开手。
      手刚松开,尤娜像踩了弹簧一样跳起来窜到了陈海身后,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松。
      “别怕,尤娜!”陈海拍拍他的手,安抚她,“他是老孟,是个侦探!”
      尤娜心里一惊,猛然抬起头看向了洗手间门口吊儿郎当插兜站着的男人。
      这个和陈海截然相反的人,是陈海找来的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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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海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只留下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大眼瞪小眼,还是老孟先开口缓解尴尬的气氛:“今天是大喜日子,得庆祝一下,我做几个菜吧。”
      话说完,尤娜更尴尬了,老孟似乎没注意,套上围裙钻进了厨房。尤娜偷偷握了握口袋里的手机,扭头瞥了一眼洗手间的门,打消了进去给安戈洛报信的念头。
      她挽起披散的长发,洗了手过去帮忙。
      厨房里,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
      老孟先开口:“你的事,陈海都跟我说了。”
      “嗯。”尤娜反应淡淡的。
      “既然以后要一起行动,为公平起见,我也得把我的事情告诉你,咱们共享情报,事半功倍。”他把大米放进锅内,按了煮饭键,抬起头郑重地看着她。
      他过于严肃,仿佛在汇报涉及生死的公事,尤娜被他逼得不得不抬起头正视他。
      “我妻子被他们杀了,在我岳父再婚的车上。”他先简单说了一个结果,在尤娜震惊的神情下开始说一段血淋淋的现实故事,“我起初以为那只是一场上天降下来的意外,直到他们父女百日忌那天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上面有部分他们死亡直播录屏,我才知道那是一场针对着他们专门策划的谋杀。”
      三年前的旧案,早就在这个男人心里结痂,不至于只是一场描述就鲜血直流疼痛万分,他说得无比平静,只有眼神里透露出的苍凉证明这个惨剧真实存在过。
      尤娜的身体又开始不争气地发抖起来,她想起了陈海的未婚妻和母亲,想起安戈洛加注在她头上的罪恶和深至灵魂里恐惧。
      她很努力地想要稳住自己的身体,尝试之后发现不行,只好放下了切菜的刀。
      “他们为什么被杀?”她问。
      “因为我岳父再婚了。”老孟无奈地笑了笑 ,仿佛在说一个他自己都不信的恶作剧,“我岳父早年丧妻,独自一人把我妻子抚养长大。我们结婚后,他一个人孤单,找了一个伴儿一起过后半辈子。
      婚礼当天,他们的车发生交通事故,连环撞,死了五个人。”
      他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仿佛事故里的人际关系不是他的。尤娜的心里涌动着惊涛骇浪,脸色难看,他倒了一杯水递给尤娜:“别怕,三年前的事儿了,我还活着说明他们目标明确,不会乱杀无辜的人。”
      尤娜握着水杯,掌心温热,她低头想喝一口压压惊,一眼看到水里自己那双透着死气的倒影,吓得手一哆嗦,杯子哐的一声落地,碎了。
      她被碎裂声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急忙拿扫帚和拖布清理。旁边,老孟摸了摸头又笑:“这下麻烦了。”
      “什么?”尤娜没听懂。
      “没事。”老孟迅速换了话题,往客厅望了一眼:“我手机放在桌子上了,你拿一下给我,可以吗?”
      “好。”尤娜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顺从他的话换鞋去了客厅。
      客厅桌子上堆积了许多东西,尤娜简单清理了一下桌面,没找到手机。
      “没有啊。”她喊,继续往沙发上找。
      “哦,在我这儿了。”那边,老孟猛然发现了自己的失误,“回来吧,是我记错了。”
      尤娜只好回去继续帮忙。
      老孟做饭很麻利,不过半个小时时间已经把全部材料备好,米饭也煮好,鲤鱼下锅,米香和鱼香弥散在厨房的空气中,勾起了尤娜蛰伏已久的馋虫,她的胃不争气地叫起来,她这才想起来她这几天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饿了吧。”老孟正在雕刻一直萝卜,听见声音回头笑了笑,笑容里有无限的宠溺,仿佛在看他最爱的妻子。
      尤娜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低下头。
      她没意识到危险从天而降——一只浸泡过药水的手帕忽然从背后伸过来捂住了她的鼻子,她惊惧反抗,手臂和身体却被辖制得死死的。
      是……老孟?
      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意识,她反应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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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搬到地下室,用手铐固定在床上,老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翻看她专门用来和安戈洛联系的手机。
      “什么年代了还用老人机,你以为你特殊工作?”他摆弄了一下手机,笑,“我先兜个底,这附近所有的网络都被我监控了,谁发什么出去,接什么进来都在我的监控范围之内。而且陈海家的所有屋子都有摄像头,包括厕所。”
      刚才在监控里他看到了尤娜用老人机发送信息,引起了他的怀疑,记下号码查询了一下,发现号码被屏蔽掉了,无法查询出真实身份。
      送上门的线索,和陈海还是那种千丝万缕的关系,老孟蛰伏几个月终于抓到大瓜,哪里还忍得住,背着陈海私自行动起来了。
      “你自己说还是等我做点什么再招?”他打开一个药盒,里面一排药剂,他俯下身捋了捋尤娜的头发,嘴巴几乎贴在她耳朵上,低声,“我家破人亡,赌上一切来查,早就被他们放到暗杀黑名单了,所以我也不怕触犯法律被举报——我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了。”
      他直起身,看她的眼神有悲悯:“我查过你,没有不明记录。不值得为那种丧尽天良的组织放弃这一辈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他满脸殷切。
      尤娜不吭声,闭上了眼睛。耳边再次响起叹气声,是惋惜的意思。
      细细的针头扎进皮肤,推动 ,不明液体进入身体。安静了几秒之后头开始疼痛,血管突突跳,像要爆炸一样。尤娜的嘴巴早就被封住了,痛到极致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被做过隔音处理的墙壁隔绝在屋内。
      她扭动着身体,想一头碰死,可是身体被束缚得死死的,连死都不能。
      她瞪着眼前的魔鬼,眼珠子差点跳出来。
      “我查过你的病历,你无病史,死不了。”被她瞪着的男人不以为意,慢慢悠悠地补刀,“但你会痛苦,痛苦到生不如死,你还死不了。
      你现在配合我的话我就给你——哎哎!”
      老孟的话没有回应,连痛苦的呜咽声都听不进,他从手机中抬起头,看到满头虚汗的女子已经昏过去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生命仪,确定她还活着这才放心,丢下她继续去电脑前破解她手机里的信息去了。等到尤娜醒过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屋子里仍旧亮着灯,老孟背对着她打电话:“嗯,都好,你不用急着回来。”
      电话那头是陈海,这个家伙在阻止陈海回来。尤娜想出声呼救,可是喉咙动了动,发不出一点声音,绝望地放弃。
      老孟回过头,看到醒过来的女子。
      “醒啦!”他满脸写着亲切,俯身过来解开了她的手铐脚铐,把一个餐盘放到了小桌子上,“第一顿饭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和我对抗,是不是?”
      他笑嘻嘻,让尤娜想到了同样可怕的安戈洛。
      尤娜抬起手拿起筷子才明白对方为什么敢放开她——她抬不起手臂拿筷子了。刚才那一针管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现在别说反抗了,连粗气都喘不起来,只剩下虚弱地残喘。
      “我来我来。”老孟倒是意外地体贴,急忙拿起勺子舀了一点粥送到她嘴边,像哄孩子一样,“来,张嘴。”
      这熟悉的语气让尤娜一下子回到了从前,热恋时期她和陈海也曾经这样相互喂对方吃东西。可是现在呢,她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被捆绑在这里,喂她吃饭的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这个魔鬼两个小时前刚用一管药剂折磨得她死去活来,转过脸就这样贴心的喂她吃东西。
      陈海分手带给她的精神伤害和这个男人亲自给她的□□上的伤害,究竟哪个更大呢?
      她想起过去五年的痛苦和如今无路可退的绝境,隐忍的负面情绪终于爆发,泪如泉涌——虚脱之后她连嚎啕大哭都没力气了。
      她的眼泪让老孟不再玩闹,默默撤了餐桌陪在她身边,在她哭得昏天黑地的时候递上一张面巾纸。
      泪水带走了尤娜最后一丝力气,她躺在床上气若游丝:“都是我做到的。我认罪。陈海的未婚妻和母亲,都是因为我的嫉妒才死的。杀了我吧,我愿意偿命。”
      她闭上眼睛,心如死灰。
      头顶上,老孟轻轻笑了一下,他温柔地擦去了尤娜脸上的泪珠:“别想太多,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这里有营养针,你不吃不喝也能让你给你活下去。我倒想看看是什么厉害的组织把好好的女孩子洗脑成这样,宁可背负罪名去死也什么都不说。”
      尤娜想到这段时间的遭遇,眼中再次蓄满泪水,她睁开眼睛看老孟:“我也想知道,你和你太太是什么样的感情才值得你搭上自己的一辈子来报仇?我活了三十年没被人这样爱过。
      我曾经以为我爱陈海那么多,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可是现在,此时此刻,我希望我从没有认识过他。”
      她再次哭起来。她是真的后悔了。
      尤娜都说了,说起五年的感情,五年的独守,说起安戈洛的安慰,说起陈海未婚妻和母亲的死亡,也说起了她知道真相后震惊和恐惧。
      “我想一死了之,可她知道我的家人,我怕牵连到他们。”藏了这么久的秘密终于可以说出口,尤娜心里好受了许多,和老孟的关系也莫名亲近了一些。
      “我答应你,你的这些秘密我不和陈海说,明面上你还是个受害者。”老孟承诺。
      尤娜感激不已,可一想到神出鬼没的安戈洛,又害怕起来:“他们是一个组织,你有办法吗?”
      老孟的笑容高深莫测起来,让人看不透:“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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