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初恋》九野风

37、开始懂了

　　笑闹归笑闹，坐了一会儿，季妈妈真开始赶人了，她先指着大哥季飞贤，“一个电话不断。”
　　又指着季逸凡，“一个忙着回邮件。”
　　最后指着季静，“你孕妇，医院也不宜久待，阿和你给接回家去吧。”
　　曹和正有此意，然而季静却赖着不想走，她挽上曹和的手臂，对他撒娇道：“我还想再坐会儿，回家了也只是一个人待着，没意思。”
　　“那我再陪你待会儿，等下可不能再拖延了。”
　　季静欢快的揶揄道：“等下等下再说吧！”
　　大嫂林珊珊则重新安排道：“妈，要不让阿贤送您，先回家一趟吧，奶奶这里我们先看顾着。”
　　季飞贤朝季妈妈点头表示同意老婆的安排，“是呀，妈，您先回家休息吧！傍晚珊珊要去接笑笑放学，到时候让汤阿姨过来接替。等晚上我再去接您，今晚还得您在呢。”
　　苏如安随声附和道：“我今天没有上班，我和大嫂一起，妈，您就放心吧！”
　　曹和对季家两个男人出声道：“你们都直接回公司忙吧，妈我开车送回去。”
　　季妈妈还在犹豫，季奶奶这时候出声了：“是呀，秀月，你就听孩子们的话，先回去吧，医生上午来查过房，不也说情况稳定嘛，今天就是两瓶输液的事。”
　　季静的话凑了上来劝道：“妈，您就给个机会，让我们年轻人也表表孝心嘛！老公，走，送妈回去。”
　　曹和自然恭敬的回答季静：“好的，一来一回麻烦，你也一起跟车走吧！”
　　季静心下一“咯噔”，原来自己老公在这等着自己呢，埋怨道：“接自己老婆，你怎么能嫌麻烦呢？太过分了！”
　　季逸凡看不下去了，“省油钱！你别无理取闹了。”
　　“你……”季静恼怒了，气得拿起抱枕朝季逸凡丢过去了。
　　季逸凡一把接住，不屑的“切”了一声。
　　这鸡飞狗跳的，季妈妈扶额，直截了当地下命令道：“走走走，都跟我走了，珊珊和安安留下。”
　　季静还是想留下，耍赖道：“我想和大嫂和弟妹聊聊天，你们都走吧！等我高兴了就回家，打的回家，哼！”
　　她说完对着曹和瞪了一眼，不理他，拉过苏如安在她旁边坐下，好像是要搞个同盟，一致对敌。
　　曹和见她这架势，妥协道：“那你乖乖的在这里，不要乱跑，我送完妈，就过来接你。”
　　“你去忙你的，别再回来了。直接去公司吧，总让老方帮你顶着干活，多没义气呀！宝宝在我肚子里好着呢！又不会被你一下子盯大。我打电话给家里的杨阿姨，让她准备我们的午饭。你们赶紧走吧，磨磨唧唧的，烦人。”季静想留下来，赶人赶的着急。
　　“好吧，有事给我打电话。”曹和还是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

　　季逸凡把苏如安拉到沙发的另一旁，轻声对她嘱咐道：“要是不舒服了，就跟大嫂说，千万不要忍着。”
　　苏如安抿嘴一笑，瞎操心，“知道啦，不舒服了，我就先回家躺着。你快去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心！”

　　～～～～～
　　大家和季奶奶打完招呼便一起离开了病房。
　　电梯从六楼到了五楼停住了，电梯门开了，又进来几个人，其中有两位护士，而护士其一的就有方婷。
　　她和同事正说着工作上的事，一抬头便见到了，站在面前的季逸凡，而他旁边的那位和他很相像，只是看起来气质和他完全不同，更加成熟锋利，应该就是他的那位哥哥吧。
　　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近距离的直面季逸凡。
　　昨日种种，她早已如酒醉之后清醒了。却因为再碰面，犹如小雨落湖面，溅荡起圈圈涟漪。
　　人的感情真是微妙，明明被追了大半年，她都心如止水，却在他放弃的时候，泛起了波澜。
　　她只假装淡淡的一眼撇过，进电梯，马上转身背对着他们。

　　没有打招呼，直接当做不认识，很好！这正是季逸凡想要的结果。
　　只是以后能不遇见就别见到了，他嫌碍眼。

　　电梯门再次合上，季妈妈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压低了嗓音对曹和说道：“阿和，静静她这怀孕了，肯定事更多了，毛毛躁躁的，你该让让着点，该管也给管了。”
　　“应该的。”曹和盯着方婷和季逸凡的后脑勺，温和的回话，唯见方婷的背脊在一瞬间定住了。
　　他抿了抿嘴，心里做了打算：事不宜迟，看来有些事情还是要彻彻底底处理干净，才能清清静静。

　　她是万万没想到，季逸凡和他哥，人高马大挡住了她的视线的背后，还有曹和在。
　　季静怀孕了？！曹和要当爸爸了？！
　　话里的内容，好像狂风暴雨卷起了湖边的碎石子猛砸在她的心湖上。她攥紧了手，脚底开始发麻，身旁的同事说了什么，她一点也听不进去了。
　　对话还在继续，“千万别什么都由着她胡来，管不住的就告诉妈，我治她。”
　　“不会，她很乖的，分得清轻重。”
　　“就你惯着她，我还不知道她什么德性，就是个野丫头。”
　　“妈，你别操心了，我们会处理好的。”曹和不想在人前多说了。
　　“哎，辛苦你了。”季妈妈叹了口气，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熬了大半夜，她也没了精神气，就此打住。
　　电梯到了一楼，方婷的双脚如灌铅一般沉重，被同事挽着胳膊走出去。
　　出了电梯，同事还在讲刚才的话题，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如行尸走肉一般。
　　季逸凡他们赶时间，已经越过她们，出了住院部，往停车场去了。
　　方婷呆呆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没有人回头。
　　她的眼里猩红一片，如鲠在喉，难受得要死。
　　同事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你没事吧？”
　　方婷只道自己突然有点不舒服，同事不放心，搀扶着她在大厅的墙角候客区，找了座，让她歇歇，有事打电话。
　　方婷朝她点头，让她先去忙。
　　打发走了同事，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双手抱头，压在膝盖上，泪流满面，无声的抽泣起来。
　　此般悲戚，这里又是医院，过往行人匆匆，都还以为她是遇到亲人去世，有人唏嘘，也有人上前安慰，可是她一概不理，只在自己的世界里崩溃。
　　心里的那个人还活得好好的，可是她的心在这几分钟里面，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完了……

　　～～～～～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季静脑袋向后仰靠在沙发上，感叹道：“终于解放了！”
　　大嫂林珊珊好笑道：“还真没看出来，原来阿和这么紧张你。”
　　季静抱怨道：“我也没想到呀！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天天盯着我，跟个GPS似的，还那个不能碰，这个不能吃，管死我了，早知道不怀孕了。”
　　季奶奶听完，立即出声训斥她：“唉，闭嘴！都要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口无遮拦的。阿和疼你还不好了，不识好歹。”
　　季静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弯了弯嘴角卖乖道：“奶奶教训的是！”
　　苏如安安静地坐着听着，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很是局促。
　　大嫂林珊珊见她有点拘束的样子，凑过去，坐到苏如安身旁，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对她笑意嫣然地说道：“放轻松，难得我们三个凑一起，今天好好聊聊。”
　　季静一把搂住苏如安的肩膀，“弟妹呀，不是我说你，都是一家人了，别这么见外，和我们好好说说，阿凡平常对你怎么样？好不好？”
　　她说着还对苏如安挑了挑眉，一副特别八卦肉的样子。
　　呃？这是亲姐姐！？
　　就算闺蜜的话，也是不能说的呀！！！
　　苏如安有点招架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不好？能结婚？能让你叫一声弟妹吗？”季奶奶没好气的插进话，“怎么当妈了，还没个大人样。”
　　“我好奇嘛！”
　　“好奇能有午饭吃吗？”
　　季静被季奶奶的话点到脑门了，赶紧拿出手机给家里的杨阿姨打电话，安排午饭。
　　苏如安见状，心里一松，话题总算跳过去了，她感谢地望着季奶奶，嘟嘴隔空就是一个飞吻送过去。
　　季奶奶笑眯眯的冲她眨了眨眼睛，林珊珊在一旁削着苹果，瞧着两人无声的互动，觉得挺逗的，压低了声音问苏如安：“还紧张呀？”
　　苏如安摇头：“不紧张了。”
　　“你多接触接触就会知道，阿静的性格就这样，像个小孩子。”
　　“嗯，谢谢大嫂。”
　　“弟妹，你有忌口的吗？”季静咋呼呼的声音转头问她。
　　“没有。”苏如安摆手。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我怎么看你今天的气色好像不太好呀？”林珊珊关心地问她。
　　这都看出来了？！
　　苏如安听着，这妯娌之间的亲近感一下子就拉近了，她老实又小声的回答道：“是昨天来大姨妈了。”
　　“原来如此，那你要喝点什么吗？开水？蜂蜜水？医院外面的便利店还有卖热的红糖姜茶呢！”
　　苏如安受宠若惊，“不用，大嫂！要喝我自己来。”
　　“要是难受，你就先回去吧，这里也没多少事可忙的。”
　　“没事，回家也是坐着，在这陪陪奶奶也好。”
　　“苹果吃吗？”林珊珊对她抬了抬手里刚刚削好的苹果。
　　苏如安摇头，“给奶奶吧！”
　　“我吃。”季静挂了电话，回身看到这幕，直接拿过林珊珊手里的苹果，咬了起来，“哇，真甜啊！”
　　林珊珊笑骂她是强盗，又拿起一个苹果准备削，结果连水果刀都被苏如安给抢了过去，“我来吧！”
　　“嗨呀，”林珊珊看着她们俩，朝季奶奶告状：“俩个女土匪。”
　　轰然一笑，大家乐作一团。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四个女人，还不得是一部电视连续剧了。
　　奇闻逸事，家长里短，孕期产后，工作娱乐，还有吐槽男人，聊得是热火朝天。

　　～～～～～
　　上了车，扣上安全带，“吧嗒”一声，好像有人在季逸凡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令他想起了一件事。他点开手机，调出曹和的微信，最新的消息还停留在之前的那晚，那两句对话里。
　　姐夫不是认识方婷吗？
　　为什么刚才没有打招呼？
　　只是单方面的认识？
　　他追方婷的事情他知道多少？
　　刚才一路到停车场，姐夫始终波澜不惊的应对着妈妈。
　　他和方婷已经形同陌路，他就没有什么疑问？
　　前方，已经看见曹和载着妈妈开出去了，他放下手机，点火跟上。
　　心中的疑惑，他得找个时间问问。

---

作者有话要说：　　曹和：亲亲静静
季静：再说吧
今天早上想到
我这样的速度
今年能写完这个故事吗
我不敢保证
嘻嘻
心里会加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