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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斯文败类 ...

  •   校庆节目验收在后天,秦述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没感情的一根指头,沈彬说他对自己的能力也很有把握,就算瞎弹,估计也能靠唱歌忽悠过去。

      “以前除了摔跤和钢琴还学什么了?”秦述弹完一遍觉得自己的食指已经僵硬了,每次两下,重复操作。

      “其实画画也学过,书法、口才,就这些吧,技多不压身。”沈彬伸了个懒腰,打开了教室的灯,黑色的钢琴外壳在灯光下反射这一点光芒,沈彬倚在琴旁看着远处的校广场。

      秦述也站起来,打开窗户透透气,“你学那么多干嘛?”

      是啊,他学那么多干嘛。张莹总是怕他慢人一步,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但是他记得周末好像不怎么休息,小学的寒暑假作业都要堆在晚上完成。摔跤是沈学言给他报的,学的太偏向安静,小伙子总得锻炼,长身体的年纪运动运动也好。

      父母在他身上捏造,没有逆反心理的年纪,所有泪水都往肚子里咽,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好好学生和乖巧的儿子,可长大一点,连自己都不认识。

      “于我自己而言,或许是为了撩汉子吧。”沈彬走到秦述身后,身高差不多的两个人,根本谈不上谁能压制住谁,沈彬却有一种感觉,现在抱上去,应该不会被打。

      行动快于思维,沈彬头倚在秦述后肩上,两手撑在窗台上。

      “正经点。”秦述用胳膊倒了沈彬一下,发现他一动不动。

      “其实这些我都不喜欢,画画学不好后就被扔进了钢琴班,钢琴也不喜欢,我又没有天赋。书法坚持了整个小学,倒是最有用的,总归能换来一句‘字如其人’的欺骗性。”沈彬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说着自己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

      每个快乐的面具背后,可能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心酸。秦述按下想说什么的冲动,伸出手捏了捏沈彬的手。

      真正的沈彬是什么样的,或者说,其实他认识的沈彬也是不那么真实的,尽力维持着所有事情都胜券在握,维持着阳光向上的形象,哪怕他知道了沈彬大部分的往事,还是不知道,真正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知道秦述在集训营里吃得也不错,但是抢上“香辣酱卤面”的秦述,就像个三个月没吃上饱饭的人,眼睛都亮了。

      “我去了G省才明白一个外省学生的艰难。”秦述用筷子敲了下沈彬的碗,让他别再看了,吃自己的。

      沈彬嘶溜了一口面条,“我以为是见不到我茶不思饭不想呢,感情口味不对。”秦述没搭理他,他就继续说,“你给我发的图片呢挺诱人的啊,鸡鸭鱼烧的好,早点精致,晚餐也在线,哪没满足您老了?”

      香辣酱卤面本来就是泛红的油,秦述还多放了半勺辣椒,这会儿面条都是油光光红彤彤的,秦述指着面条说:“是辣椒,是味道,他们太清淡了,养胃餐呢!”

      男孩子坐得板正,食堂里热,把羽绒服外套搭在椅子上,校服里面的卫衣绳跑出来了一根。

      沈彬看着他,眼睛都要弯下来了。

      秦述真想把他的碗敲个震天响,告诉他再看下去插眼睛。

      “人家耿玉智自己一个人一桌两周呢,你这才自己一天就委屈了?”到校广场的时候,秦述才有了点回到学校要学习的实感。沈彬之前告诉过他,他们调过位了,两人两人一桌,没他的份,秦述说他不稀罕。

      秦述伸手扭了下沈彬的胳膊,但羽绒服外套厚,根本拧不到实里,最后还会被沈彬反咬他一口说是调戏他。

      “没委屈,在哪都行。”以前有同桌他也当没有,看着他考试的状态,好几个同桌还以为下一秒校霸就要掀桌子,为此吓得不行,曾经还有个嫌他干扰他考试,两个人差点半路打起来。

      沈彬试探着揽过秦述来,这种动作男生之间并不少见,但他确认秦述完全放松才敢贴着说话:“明天班会就调位,想跟谁同桌?”

      想跟谁同桌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的,因为沈彬早就公办私事,打着秦述落下科目帮他补的幌子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周嘉林在对待秦述的问题上几乎毫无原则,总觉得是自己说晚了,那愧疚的心简直偏了八百里。

      秦述说什么,反正不要和他一桌,哼,嘴硬,还不是看到调位表的时候笑了。

      “又走后门了?”秦述搬着桌子来到图书角那里,这次他们两个靠窗,前后桌,沈彬位置从中间平移回一开始他俩的老地方。

      沈彬把胳膊自然地挂在他胳膊上,指了指头上的孔子像:“我要是真走后门,就不是前后桌了,一切为了学习。”

      张一腾一天咿咿呀呀问他在集训营有没有碰到好看的姑娘,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秦述就把他们宿舍打呼磨牙说梦话三重奏的场景跟他讲了;杨乾东问他在那边吃得怎么样,玩得怎么样,有没有逛一逛边上的风景区,秦述就把学生割腕自杀后他们外出写生五天的事情给他讲了。

      “他是集训,你们两个以为他游山玩水呢?”沈彬拿着手上的试卷没好气的给蹲在地上那位和站着那位一人一棒子。叽叽喳喳的四人餐桌,熟悉的跑操,还有···

      不熟悉的眼镜。

      周一的时候因为校领导要关于校庆主题活动开会而取消了跑操,秦述也没闲到上课时候回头欣赏自己男朋友。所以,周二上午跑操的时候,他才见到沈彬鼻子上架着的玩意儿。

      首先,沈彬长得就是那种乐乐呵呵的模样,人畜无害,端正得很,笑起来好看。但这副眼镜,把眼尾柔和了,让人一眼无法关注到他的眼眸,更让他看起来稳重了些。本来穿着校服就是最标准的高中生模样,够拉去拍宣传片了,但这一么一搭,再联系下前天那人无度索吻的模样,呸,斯文败类!

      也是,十九岁了,少年感那套,用在他们身上算半个瞧不起。

      “怎么配上眼镜了?”秦述摆弄了下他放在书架上的眼镜盒,昨天一点也没注意到。

      沈彬刚带上,清晰的世界里,自己的男朋友看的更加清楚。好看,看不够,对了,还得回答。

      正热闹着下楼跑操,他凑到秦述耳边说:“有了对象没了偶像包袱,戴着看得清楚,你瞧,你下巴那就有个我没发现的痣。”

      他本想上手摸过去,但手痒得只能去摸摸自己头发。秦述毫无自觉,伸手凭着记忆去摸了一下,“这个?”

      微微仰头,下颌线全都暴露在5.1的视力之下,跑操之前秦述喝了口水,这会儿嘴唇水润润的,沈彬只能舔舔自己的嘴唇。秦述马上注意到他在看哪里,眉头一皱,拽了下校服,“感情您老之前踩我的那几下都是为了偶像包袱?”

      沈彬及时打住哪天壁咚的想法,干净利落地抬了下眼镜:“毕竟,戴眼镜看着像书呆子。”

      “书呆子?哥你别谦虚了,就是你戴着眼镜,在四楼喊一声找对象,估计都能排几十号人。”杨乾东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沈哥现在这个造型,我觉得很像课本上那个徐志摩的模样。”

      沈彬一惊,赶紧和秦述摆手,“不不不,我这辈子最恨徐志摩,这见异思迁的文艺渣男最是败类。”

      秦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想起了什么,兴致开始极速下降。

      沈彬慌了,按照这个趋势,秦述是不是怀疑他这面貌以后会出轨,或者对他们的感情不自信,还是他觉得戴眼镜了就是糙生活的开始?沈彬抓狂,跑操的时候也漫不经心。明明秦述的后颈再次回到他的眼前是件无比亲切的事情,但是男朋友忽然低落的情绪有点可怕。

      第三节课时周嘉林的课,他们回教室的时候周嘉林就已经在黑板上开始板书了。聂航进门的时候还在说昨晚大爷查房被敷面膜的男生吓了一跳,结果进来看到老板,立马噤声。

      沈彬对付秦述的第一招,快刀斩乱麻。他不敢直接交流,只好拿着小纸条,在同桌刘和同学不解的目光下戳了戳秦述的脖子,秦述很快转头,没说话接到了纸条就转身。

      【怎么忽然不开心了QAQ】

      字很好看,走珠笔写出来的一行字如同印刷的一般,压着格子,虽然是小纸条,其实只是对折了几下。

      秦述本来想落笔,但觉得纸上说挺不合适的,万一被人看了去……最后写了句【晚上说】

      沈彬接到后觉得事情比较严重。他撕了一张纸,本来以为要大战几个回合,结果事情严重到无法在纸上交流,眉头一皱。

      他往前顺了顺自己的话,再思考了下是不是步入了雷区。不该呀。

      不是要到画辅助线或者必须抬头看解题步骤的时候,沈彬的眼镜是一直在眼镜盒里安安稳稳躺着的。没了离别的紧张感,秦述照例中午回家吃饭,沈彬想挽留他一起吃食堂然后高高兴兴一起回家的机会都没有。

      对象说晚上说就晚上说吧,午休结束沈彬约着秦述一起上学也没敢提秦述不开心的事情,只交流了下下午要进行的校庆节目查验。

      除了十四班,其他班也有报了乐器演奏的,用的是校礼堂的钢琴。按照班级顺序,先查验一部的节目,有双簧戏,也有单人舞,有相声,还有个唢呐表演。

      副校长压着声音问江卫达为什么准备的这么差,江卫达只能说学生们最近都在准备一模,对待这种活动的热情有限,节目选定之后再好好包装。

      11、12、13班是A班,估计是班主任面子问题,这三个班级还算是精心准备了的。一个是中西洋乐器交响曲,还有一个是双人英语歌曲,13班准备的是古典舞,连衣服也很精致。

      “走,”十四班要表演四手联弹的学生是穿着燕尾服来的,连蝴蝶结都挂的一丝不苟,上台鞠躬完之后往沈彬的方向看了一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斯文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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