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世界的尽头》皇家小三

12、三井的生日礼物

　　有些郁郁，有些不安，有些失落，三井边叹气，边打开电视。“牧？”他突然眼眸发亮，灼灼盯住屏幕，抓着遥控器的手，依然保持了悬空的姿势。
　　牧被堵在车内，密密麻麻的记者，密密麻麻的话筒、摄像机。他推开车门，接过离手边最近的话筒，似乎有话要说。
　　喧嚷的声音，突然从空气中抽离，现场一片安静，几乎能听到蚂蚁的脚步。
　　“我和三井君是真心相爱。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简短的三句话，没有逃避，没有退缩，没有抵抗。
　　人群有一刹那的窒息，牧转身上车，从容离开。
　　画面切换。这次是牧泽光，严肃而淡定的表情：“这是他们的事情，作为长辈，我不想干涉。但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三井屏息。胸口胀满，是极极喜悦；手心紧握，有薄薄冷汗。

　　电话响起。
　　担心是记者，铁男伸手接听：“是牧。”三井立刻扑向话筒。
　　“你好么，寿？”
　　“嗯。”三井心跳，好喜欢，这一句“寿”的温柔。
　　“相信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嗯。”
　　“怕记者跟踪，最近不能陪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牧细心解释。
　　“可是…”仍有些期待，欲言又止。
　　牧低笑：“明天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我想要，牧陪我打篮球。”
　　他似乎考虑了一下：“好，明天等我。”

　　深夜，三井趴在阳台，自责纠结。是不是太任性了，可是，好想和牧在一起，好想打篮球。
　　楼下有光束，明暗之间。低头望去，院落外，路灯下，牧的黑色奔驰，静静泛着光。拎上篮球和球鞋，三井悄悄地下楼，轻手轻脚。
　　“小心记者，小心牧泽光。”铁男在黑暗里，低低提醒。

　　牧倚在车旁。
　　情不自禁环住三井，吻上他的额头，顺手把篮球和球鞋放在后座。
　　“好久没练球，手脚都快生锈了。”三井抱怨。
　　“上车，陪你去打球。”
　　车沿着盘山公路，疾驰而上。路边是悬崖，毗邻大海。暗夜里，隐约有波涛汹涌，浪拍暗礁。
　　“山顶有篮球场，我之前来过。”牧了然三井的疑问。
　　很简易的小球场，孤单单两个篮架，静静对望。灯光暗淡，却有一种默默坚守的感动。
　　“来吧。”三井的眼眸，有光芒熠熠闪动。
　　“来吧。”如利剑出鞘，如蛟龙出海。
　　颀长的身影，在篮下奔跑，追逐，躲闪，纠缠。灵动的篮球，飞驰着、弹跳着、旋转着，在空中，在篮筐，在指尖。汗水浸湿了球衣，是痛快，是淋漓；热情炽燃在胸口，是沸腾，是不灭。拍打声，撞击声，欢笑声，和着海浪，在宁静山顶，向远方传播散去。
　　是篮球的世界，是梦想的世界，是他与他的世界。

　　终于力竭，三井坐在副驾位，大口喝水。
　　“走吧。”牧发动汽车，沿着盘山公路下山。
　　“牧，好像被跟踪了，是记者么？”倒车镜里，有几辆黑色轿车紧紧尾随。
　　“是青山会。”牧表情一沉，“坐稳。”
　　车如离弦飞驰，令人心惊，尾追的车影渐渐远去。
　　“有车！前面！”三井急急提醒。牧猛转方向盘，车竟直直向悬崖滑去。转瞬之间，牧松开方向盘，伸手打开对侧车门，用力将三井推下车。
　　而他，却随车滑出公路，生生坠落，消失在漆黑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