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风十四

2、第二章

　　六月的天气越发的闷热，即使在有空调的室内也让许斌不自觉的松开领带透气。
　　他翻看了从开店到现在为止的所有账目，都没有可疑之处。出来也有些时日了，却一点进展都没有，他可不是真的来当经理的。
　　许斌焦躁的喝了一大杯的水，接着看其他的账本。
　　本是晴好的天，突然暗了下来，天公作美的下了一场阵雨。原以为这样焦灼的情绪会有所缓解，可偏不从人愿。
　　“经理！”
　　许斌办公室的门被粗鲁的推开。开门的人叫陈姗，是这里的店长。在他没来前都是她一人在打理账目，而她对他的空降显然不乐意。
　　“怎么了？”
　　在他印象里这个店长一直都是不苟言笑，平时除了进店时会打招呼，其他时候都是惜字如金，和其他人倒是处的好，就当他是外人，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风把她吹来了。
　　“外面出事了！”
　　出事？这店长真是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甜品店能出什么事，有人打劫不成？还不等他细问，人已经被她从座椅上拽了起来。
　　估计雨来的突然，让已座无虚席的店里更加拥堵。有些人明显是来避雨，却碍于面子也排起了队想点些外卖。
　　有些吵杂的店里，在从一个角落窜出的声音而瞬间安静。每个人都在细细听着，左右张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好戏。
　　只见一个像小混混的男人正搂抱着一个服务员，手捂着她的嘴怒瞪着其他人吼道“他妈的！看什么看！”
　　即便那服务员睁着双眼显得那么惊恐无助，碍于混混的气势，有的人也确实的转开了眼，有些胆量的人已经掏出了手机。
　　混混的手不安分的在服务员身上游走，时不时还旁若无人的发出猥琐的笑声，看到别人害怕似乎能满足他那点点的虚荣心，为虎作伥的往往是些不成气候的小喽啰。
　　“小尧，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们可是老相好了，又不是外人。”混混松开手，搭在了她的腿上,嘴上不干不净的说着什么。
　　被松开嘴的小尧没有搭腔，无助的在四周寻找可以帮助她的人。接班的人还没到，就只有她和陈姗姐在招待客人，也不知道后厨的人能不能听到这里的状况。
　　客人的漠然倒是让这混混有些肆无忌惮。只见他一把扯过小尧的头发，恶狠狠道“怎么不说话？哑巴了？”手指一边抠进她的嘴里反复的搅拌，一边讥笑道“狗改不了吃屎，瞧你这骚货的表情。”
　　人群里有些骚动，应该是听到了他的话。小尧挣扎着想要挣脱，可是每动一下，头皮就疼的厉害。
　　她红着眼怒瞪着他，不是她怕，要是换做以前那一楼一凤的时候，哪个不是泼辣的娘们。可现在不同了，诚哥死后这世道都乱了，那些办完事不给钱的人多是欺负她们没了靠山。要不是老大，不在乎她们的底脏，特意开家店让她们工作，她们早没饭吃了，所以她不能把这店的名声给砸了。
　　“敢瞪我！不想活了！”混混给了她一巴掌不解气，还把她推倒在沙发上撕扯起衬衫。他并没注意到在肆意妄为的同时有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将他整个人往后拽的掀翻在地。
　　这突然跑出来的男人让在场的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和混混一起来的人，本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现在也不得不砸几个碗碟壮壮胆。
　　陈姗趁乱跑了过去，将刚才许斌丢给她的外套，盖在了小尧身上。
　　小尧见到陈姗像见到救星，心里的委屈一下爆发了出来。“姗姐姗姐！”她双脚发软的扑在陈姗的怀里啜泣着。
　　陈姗不断的安慰她，说着说着连自己也哭了起来。要不是走投无路没人会选择那条路，她们都是一样命运的人，之前也许不是，但以后一定是。
　　店里在许斌动手后乱作一团，后厨的人听到响动也跑了出来。
　　混混没占到好处，反被揍了一顿，心想着一不做二不休高声的喊道“这家店的东西不干净！这女人以前是妓女！”
　　谁都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本是同情小尧的人，渐渐的和她拉开了距离，本是子虚乌有的东西反倒变得有声有色。
　　小尧仿佛被人千夫所指一般，恼怒的反击道“你胡说！”她气的满脸通红，浑身抖个不停。
　　“我胡说？哼！你大腿内侧有颗痣敢不敢露出来看看？”混混抓着伤疤不放，就差恨不得再补上一刀“你说我们要没点什么，我又怎么知道呢？”
　　“你再胡说！”许斌朝他的鼻子用力的揍下去，鼻血随着他咳嗽震动流了下来。但这样还不解气，许斌抢过后厨带来的菜刀，将混混的手压在桌上，狠戾道“说，是哪只手撕的衣服？”明晃晃的菜刀就在手边立着，随时会刀起刀落。混混抖着声音，支吾了半天也没让人听清在说啥。
　　不知是不是打得太重，他后背抖得厉害，连带着腿都有些站不稳。
　　就在所有人以为许斌会剁掉他的手时，小尧像是看到什么，忘了啜泣，直勾勾的看着一处，陈姗注意到了她的反常也看了过去。
　　人群里有着各式各样的女人，有的娇羞可人，有的冷眼旁观，却都只是表面功夫。唯有她一脸平静的站在人群外，眼里刺骨的寒意是骗不了人的。如果不是小尧一脸又要哭出来的表情，她想她是没打算介入的。
　　等许斌注意到时，她刚掠过他的身边，径直的走向小尧。她今天难得一身黑，脚下运动鞋边沾了不少泥土，他想今天是谁的忌日吗？
　　小尧见到闫柯过来，一把环住她的腰，又要抽泣起来。老大一直告诫她们，哭是最没用的东西，如果不想一直哭，就要学着比哭更坚强。可是现在不行，她是卖过身，可是并没无耻到可以被人当众羞辱的地步。
　　看到她哭，闫柯的眼神也暖了起来。今天是诚哥的忌日，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心情都变得沉重。刚路过这边就进来看看，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事。本来觉得这店丢给许斌管了，就该让他自己处理，可又被小尧给看到了。
　　闫柯叹了口气，拍了拍小尧的肩，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她讨厌人哭还有个原因就是太吵，越安慰越会哭。
　　因为听到老大不耐烦的口吻，小尧强忍的止住心里的委屈。只见闫柯缓缓的走到许斌身边，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被他单手压住混的混，不由得佩服起他。
　　刚才站得远没看清，靠近了才发现他倒是一点事也没有，衣不歪发不乱的，对付他们还真绰绰有余。
　　“放了他。”
　　许斌有些迟疑，虽然闫柯看起来不好惹，但终究是女人。闫柯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朝他笑了笑道“没事的。”
　　她的笑让他心里寒了一下，虽然脸上是笑着的，但是眼神依旧没变，就像个布偶娃娃，阴森的让人害怕。
　　这样看来许斌倒有些担心这小子，但是接下来闫柯的动作让所有人感到惊讶。
　　只见她将那混混扶了坐好，又让人送来一杯水。非常礼貌的问道“请问是她们的服务不周到吗？”
　　混混一开始还对她有些戒备，可见到她那么客气，心想着管事的来了，又变得有恃无恐。
　　“你是谁。”他接过冰袋敷在肿起来的地方，眼睛没在看闫柯，反而轻蔑的看着许斌。
　　许斌心里来气，也不明白和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说的，直接丢出店去才对。
　　“我是这里的老板。”
　　混混讥讽道“老板？我看是老鸨还差不多。”他估量着做生意的人，总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然就没他们这些到处收保护费的人了。
　　闫柯还没说话，有人倒憋不住了“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说话的正是当初为许斌开门的人，外号广仔。
　　如果没有人拦着，估计他手上的那把水果刀已经招呼过去了。许斌挡在他面前，额上惊出一层薄汗。在他渐渐冷静后才发觉自己刚才的作法有欠妥当，以暴制暴的方法是最不可取，更何况他还是个执法者。
　　见有人挡着，混混更是胡搅蛮缠起来，不但跑去广仔面前耀武扬威，一副你敢动我一下，就给你好看的姿态。
　　“我说了又怎么样？！这店里的人不干净，我看做出来的东西更不干净，……”就在他还在没完没了的说的时候，一把黑色东西抵在了他的后脑上。
　　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站直了后背，不再敢说话。
　　其他人在见到这东西后，也表现的异常冷静，深怕一个动静就会看到脑浆迸射的场面。
　　混混没料到这女人居然带着家伙，心里虽然渗得慌，但鉴于她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开枪，颤抖着声音道“你，你吓唬我。”
　　“我们可以试试。”闫柯不示弱的扣下扳机，上膛声吓得混混手里的冰袋掉在了地上，从里面飞洒出的水溅到他的□□上，湿了一片。
　　发现闫柯并不是开玩笑，他连忙转变态度，忍着嘴角的疼痛，嬉皮笑脸道“其实我只是闹着玩的，没必要这么当真吧。”
　　“向她们道歉。”没了先前的客气，闫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混混心想着大丈夫能屈能伸，才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
　　眼看着事情就要解决，姗姗来迟的警察才从门外挤了进来。嚷嚷道“干嘛干嘛！谁报的警！”
　　以往混混见了警察，那是老鼠见了猫，可现在不一样了。他跟只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就往警察边上蹭。一脸委屈道“我报的警！我报的警！”随后指着许斌道“他们无缘无故打人！抓他们！”
　　来的警察有两个，其中一个看看他又看看许斌，一个是斯文人，一个是地痞无赖，谁都看得出哪边的话更可信。
　　他问许斌道“你说说怎么回事！”
　　不等许斌开口，混混抢在他面前道“警察先生，你看我这，还有这，都是他们打的，不信你问问他们！”他指着周围的人，可是没有人回应他。
　　他也觉得有些站不住脚，突然他想起闫柯！激动的四处寻找，然后扯着警察指着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闫柯，愤慨道“警察先生！她有枪！”
　　许斌也注意到闫柯还在现场，心里暗暗着急，她怎么没有趁乱走掉！私有枪支被搜出来是要被判刑的！
　　警察立即警戒的将手放在后腰处，将信将疑厉声道“请你站起来，双手抱头。”
　　闫柯站了起来，双手摊了摊道“不用这么麻烦。”然后伸到口袋里拿着什么。
　　警察以为她是要拿枪，腰后的枪也拔了出来，做出警备的姿态。“不许动！”
　　许斌紧张的挡在了她面前，大声喊道“都冷静点！”这样的场面他虽见得多了，可是头次放在自己身上，也吓出一身的汗。
　　闫柯冷笑了一下，将口袋里的东西一下拍在了桌面上。顺势往前推去，掉落在地上，断成了半截。
　　许斌一看，居然是个塑料的玩具枪，外形假到连小孩都骗不了。
　　“咯，我的枪。”
　　两个警察对看了一眼，又怒不可遏的看着混混，拿出手铐将他押上了车。一路上他还在鬼哭狼嚎着什么。
　　许斌因被指控殴打他人，也要去警局接受调查。而闫柯的事完全是个乌龙，也就没再计较。
　　萧翰林在警察走后才跟着进店，其他人见到他们，以为又要打起来，都匆匆的离开了。本是热闹的店，一下冷清了下来。
　　小尧被陈姗带去了休息室，后厨的人在店里打扫被摔碎的碗碟。而闫柯一人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发呆。
　　“你没事吧？”
　　闫柯并没看他，而是交代道“恩，让人去一趟警局。”
　　“恩。”

　　审讯室里，有两个警察正在给许斌录口供，结束时，从门外走进一个中年男人。
　　他们称呼他为林队。
　　“我有些事要问，你们先出去吧。”
　　他们走后，林政拉开椅子坐在许斌对面。翻看着先前录的口供，先聊道“萧翰林最近如何？郭诚死后动作似乎小了不少。”
　　许斌没说话，他又继续道“闹事的小子是葛山的人，出了这事，葛山不会袖手旁观。”林政合起文件夹，抵在下巴上提醒道“不想出事的话，就和警方合作，到时我也会向法官求情，少判个几年。”
　　“你还年轻，当萧翰林的替死鬼不值得，你知道他身上有多少罪吗？贩毒、走私，该有的一件不落。”林政点了一支烟递过去。因为扣着手铐，许斌只能双手去拿。
　　他吸了一口道“该说的我刚才都说了，你说萧翰林什么的，我一点也不了解。”
　　林政冷笑了一声道“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跟的主是谁。”
　　“我只是在店里当经理，老板做什么我并不知晓。”许斌说的坦荡，像是真不知道一样。
　　“真不知道？”
　　“不知道。”许斌刚说完，脸上冷不丁的被什么重重的拍了一下，叼在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耳朵里瞬间有些嗡鸣。
　　林政探着身子到他面前，煞有介事道“你可想清楚了，出了这门，打在你脑门上的可就不是这个，而是。”他的手做了一个□□姿势，在许斌的脑门上摆弄了一下。
　　许斌捡起烟，吹了吹，又吸了几口，直到剩下烟嘴的部分，才下定决心似的，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圈。
　　“怎么想通了？”林政一直没走，就和他一样坐在椅子上抽着烟。抽烟全凭心情，在他看来许斌很焦躁，不然不会狠踩着烟蒂。他自以为许斌已经被他说动，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句‘我什么也不知道’。
　　许斌看着对面的人脸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绷紧了神经等着接招。
　　外面路过的人听到声响，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开门看看。不想居然是林队正对着倒地犯人猛踢。
　　来人赶紧拉开他，高呼着“林队，会出人命的！”
　　林政咒骂了一声走到另一边抽起烟，而外面又走进来一个人朝林队说道“林队，有人来保释。”
　　“妈的！不给保释！”林政揪起许斌的领子往外走。
　　身后的人为难道“可是……。”
　　“就说我带走了！要保释来找我！”
　　他们拿林队这倔脾气也没办法。他和郭诚、葛山一线的毒枭是死对头，只要关乎他们的事，他都特别激进。之前也有些人被抓进来，被他整得半死才放出去。但这次是刑事案件，不归缉毒组管，可别出什么大事才好。

　　按照规定，许斌被关上一段日子是免不了的，虽没有被‘科学办案’但也不好受。过了几天，林政扯了一个理由将许斌从看守所里领了出来，带到他位于市郊的住处。
　　白色的轿车在这一带很普遍，他们也没刻意的掩饰。时钟指向六点三十四分，正值晚饭后，楼下的公园里站了不少老老少少。有些上班族刚从拥挤的路上回来，更让人注意不到他们的存在。
　　两人像是有了默契，林政进屋后就扎进厨房里鼓捣着什么，而许斌径直的走去卫生间好好的洗了一把脸。虽然不过几日，但巨大的压力和焦躁的情绪，让他下巴上的胡子冒出了头。
　　过了一会，林政端放在桌上一盘拍黄瓜和一锅子面条，看着还在卫生间里折腾的人，提醒道“你现在可是犯人，整得太干净会让人起疑的。”
　　许斌没说话，走过来接过他递来的面狼吞虎咽起来。
　　林政端着碗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胃里就觉得撑“你慢点，跟饿死鬼一样，没人和你抢。”
　　“你说得轻巧，你也进去蹲几天试试？”许斌无所顾忌，虽说牢饭都人性化了，但那味道实在不怎样，还不如这清汤挂面来得可口。
　　林政没好气的笑道“你以为我年轻时没蹲过？里面的饭可没法和我这面比。”
　　许斌这孩子在国外逍遥惯了，把他叫回来当个临时卧底是挺为难他的。但是也没办法，这一代的警察太显眼了，越外行越不容易暴露。反倒是他的爸妈那边，还没想好应付的说法。
　　“不过蹲几天也好，萧翰林能让人来保你，看来你在他心里还是有点用处。”要换做以前那些虾兵蟹将，萧翰林可是连正眼都不会看一下，更别说花钱保释。
　　许斌对于林政的说法感到讶异，他的用处就是管管小店的钱罢了。但他又没好意思说这几个月自己都在当个小经理，连忙打哈哈了几句就将话题转移到今天的事情上去。
　　林政听完他说的话后，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有所不知，那三个瘪三是廖远宏的人，而这个廖远宏当初和萧翰林一样是跟着郭诚做事，郭诚死后，他就跳去了帮葛山，说白了都是为了钱。”
　　“那这廖远宏真是无耻到家了。”许斌有些不屑的说道，他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见风使舵的人。
　　林政瞄了一眼许斌，羡慕道“年轻真好，充满了活力。哪像我这半脚踩进棺材的老骨头，现在要是谁能给我几百万，我也考虑考虑帮他做事。”语气里不乏公权私用的意味。
　　听到他这么说，许斌严肃的看着他，然后义正言辞道“林叔，你曾说过做为一名警察，要有一颗明辨是非的心，如果善始不能善终，那这心就没用了。”
　　许斌目光如炬让他有些不适起来，好像他马上就会叛变一样。连忙讨好般为他点上支烟，示意他放松点。随后意味深长道“说笑罢了，但是有你这番话，我也放心了。”这世上的诱惑太多了，要没几个公正严明的人在，都要乱了。
　　“对了，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女的，我查了下。郭诚在七年前带回一个女人，名叫闫柯，估计就是她。”
　　“什么身份？”
　　林政回忆了下“具体的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关系非同一般。但是郭诚的女人不少，想找个安定下来也并不奇怪。”他见许斌在想着什么。疑惑道“怎么了？那女人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许斌沉思了下，还是把自己查到的说了出来“只是我怀疑她就是萧翰林背后的主。”
　　林政听了他的话，大声笑道“不会吧？萧翰林听个女人的话，这也太稀奇了。”如果这是真的，有把狼训成狗的本领，他倒想会会她。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看到他深思的模样，林政意味深长道“好奇害死猫，调查归调查，千万别太在意。”
　　许斌以为林政是让他注意安全“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见他没听懂，林政也没多说，只是交代道“那好，这事就交你办了，我这里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上级下了死命令，年底要交不出成绩，就卷铺盖走人。我一把年纪了无所谓，但不能让底下的人跟着倒霉是不？”
　　许斌无奈道“行啊，就是下次你下手可得轻点。”他指了指被打青的脸。
　　林政顽劣的在伤处狠狠的搓了一把，招来许斌一阵惨叫。
　　“得了吧，轻了就不像了，赶紧吃完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