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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 ...


  •   蔡云寒回忆起学生时代,“我看别人都玩,那我也就玩玩呗。”的确,她玩K.O.榜的初衷是跟风,她不愿意让别人觉得她是一个不合群的人。“现在想想,要是能有一个游戏,你只要付出了就能排名晋升,还不用担心别人靠其他手段作弊加塞,简直了,做梦都能笑醒。”

      “难道不应该?”煞姐不敢置信地问道,“什么时候不公平都能这样光明正大了?”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那你还记得以前K.O.榜上排在前几的都是谁吗?”蔡云寒换了个方式问道。“是……”煞姐回忆着,但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连这样公平的游戏,前几名都被男性垄断,你凭什么觉得比之规则复杂千万倍的社会会对你手下留情?”

      一片静默。直到田欣的到来才将这微妙的气氛打破,她提醒蔡五熊将手机放在了客厅,有人打电话找她。蔡五熊连忙跟着田欣出了阳台,煞姐去上厕所。

      “其实看到煞姐的家庭,我在想……”阳台上只剩下她们二人,蔡云寒突然开始物伤其类。

      “想什么,你妈妈?”

      “不,我在想的是五熊。如果她不是我的妹妹,而是我的弟弟呢?”蔡云寒将头靠在窗户上,月光洒下来将她一半的面容隐去。如果五熊是个男孩子呢,那么当时‘走丢’的人会不会是自己呢?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多可笑啊,自己的人生曾一度取决于一个和自己流着相同的血的人。“以前我也一直觉得,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我能够走到今天是因为我真真切切地付出了。”

      “你确实付出了啊,没有人否定你的努力。”

      “你听我说完,不是不努力,而是这一切,是运气的作用大于了努力。如果五熊是男孩子,那么没有家庭资源倾斜的我,现如今会怎么样呢?还会像现在一样,有可以参加社会竞争的学历,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自己的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住,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家庭是人的胆。”其实她还想对黄安琪说却没说出口的是,还会像现在一样,能有底气站在她还有王亚瑟面前,说我是有资格和你们交朋友、谈恋爱的。

      “你们俩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是她自己在行事之前没有正确地评估风险,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不,你不知道。”蔡云寒的语气有些悲伤,“在中国像煞姐这样的女孩有千千万万,隐性的重男轻女比显性的更可恶。她生活在父母编织的一个骗局里,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如果不是丈夫出轨这一盆烫水浇下来,浇得她皮都烫掉一层,她是不知道往外跳的。生而为人,却要有一半的几率被区别对待。”她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呼出一口气,“就像我永远都无法和全职太太和解。总有人说什么女性选择怎样的职业是个人的自由,省省吧,向下的自由从来都不是自由。在男女结构性壁垒造成的不平等大势之下,选择成为全职太太不过是为自己逃避现实而找的借口,只是为挤压职业女性生存空间造舆的工具罢了。虽然我知道这样争来争去,不过徒增女性的内耗,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精力有限,改变不了所有人的想法。”

      “其实我觉得是她太沉迷于玩K.O.榜的缘故。就像你说的,这是个太过公平的游戏,长久地沉浸于一种环境,就会给人造成认知偏差——‘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是这样的规则,公平是理所当然的。’可我们都知道,现实并不是这样。所以一旦当她的人生中出现不符合预期的事情的时候,就会失控。”黄安琪想起了前一周碰见了汪大东,那是在元旦假期之前,他们以前就读的小学有一场聚会。“大东也是这样,迷茫和焦虑,我认为他们的共同点在于无法适应自我身份从学校到社会的转变。”

      “哦,是吗?”蔡云寒眨了眨眼,“诶,他们家说的那个马场的事情后来怎么样了?”

      “不清楚。不过他妻子,真是个没礼貌的女人。”

      “不会吧。”蔡云寒记得汪大东这人有的时候虽然拎不清,但钱非非还是挺会做人的。“唉,说来也是,爹妈都不笨鸟先飞了,下个蛋让蛋飞,就离谱。”

      “谁会刚认识的时候就拐弯抹角地让人出钱啊?还一个劲地盯着别人看。”黄安琪想了想后摆摆手,“算了,我不应该过多评论,免得嫌隙多生。你和王律师如何?”

      “就那样。”蔡云寒抻了抻手臂,换了个姿势站着,“我真的很纠结下一步,我明白一段关系的发展中,性/爱是非常正常的。但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我始终觉得我和他的关系至少目前为止,并没有达到一个互相尊重的水平,可以让我跟他上/床。”

      “他问你了?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假期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去迪士尼,出去玩肯定要拍照咯,他说‘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也许我当时要求确实多了点,语气也不太好听,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是后来看烟花的时候,他主动帮我拍的,我还奇怪他怎么转了性了,他说‘我才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我很厌恶这句话,觉得自己没有被尊重。”

      “你是认为在日常中发生不被尊重的言语,所以可以同样投射于性关系上?”黄安琪皱着眉摇了摇头,“太理论化了,这是水到渠成的事,你想要的时候就可以。”

      “对啊,这不是正好说明了还不够‘水到渠成’吗?”

      “你想知道他是否尊重是吧?”黄安琪想了想,“有了,让他给你口。”

      “什么?!”蔡云寒差一点喊出声,“这也太……快了吧,在我心里口已经得是非常亲密才能干的了。”

      “对方是否愿意以及体验感的高低,很能说明他的尊重程度了。”

      她脑补了一下画面,“但是,不行不行,我……我也下不去嘴啊。”

      “等……等会儿,谁让你……”黄安琪觉得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当然是单向的了。就是这样的双重标准,原话告诉他。”她看着蔡云寒一脸的惊讶,“说那么多,你倒是去呀,光纸上谈兵有什么用啊?”

      “行行行,我赶紧告诉王亚瑟,老娘现在迫不及待要跟你上/床。”

      蔡云寒话音还未落,阳台的推拉门就被拉开了,她吓了一跳。是煞姐。

      “靠——”她翻了个白眼,真是吓死了。她们的聊天也被迫终止。

      煞姐看着她们,冷笑道: “我原来还以为你是什么贞洁圣女呢,没想到也是个放荡的婊/子。”她顺带看了一眼黄安琪,“真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啊。”

      “你说什么!”她们的语气里夹杂着愤怒。蔡云寒一扫而光刚才的同情,她嘲讽道:“那么还是个学生就被男人搞大了肚子的,是什么,妓/女吗?”她无情地看着煞姐胀红的脸,“哦,我忘了,你本来也不算个学生。”

      “那……明明只是个意外。”煞姐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间挤出来,“我们当年也不过只是孩子而已。”

      “意外?没有意外。”黄安琪不禁笑起来,“难道他是未成年人吗?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安全套就敢和女孩上床?”

      “无可救药。”蔡云寒见煞姐还帮着她丈夫说话,怒其不争。

      “我至少不像你,背着自己的姐妹跟她的男人偷欢。”煞姐挺直了背。

      蔡云寒心想一定是刚才的对话被煞姐听去了,“我爱和谁交往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

      “是吗?你妹妹就在外面,她本来要回家的,现在在帮班导收拾餐厅。你敢去告诉她,你现在正在跟王亚瑟,她的前男友,谈恋爱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蔡云寒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说是……无可奉告,这是我的隐私。”她说完以后慌乱地走出了阳台。

      餐厅里除了班导和妹妹,还多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还没来得及脱下外套,应该是从外面刚进屋不久。他转过头,看清正脸的她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田帅哥!”

      “嗨。”男人笑着向她们打了个招呼,他是田欣的弟弟,叫田弘光,是高中时期的校草,之前一直在外地工作,今年才回来这座城市。

      可惜钟上的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半了,虽然明天是周末,蔡五熊等人也觉得继续打扰不太好,纷纷告辞。

      煞姐走到玄关去穿鞋,她坐在台阶上,看到了一双高跟的麂皮靴子,其中的一只歪倒在一旁,露出了磨损的红底。她怔怔地看着那双鞋,直到有个人从她身边走过去穿上了它。她抬头一看,那双靴子的主人是黄安琪。

      等她慢吞吞地走出田欣家门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跟田欣说了再见。她走到电梯旁的时候,只剩下了黄安琪和田弘光,她记得走的时候田欣有嘱咐弟弟出来送一下她们,看来蔡家姐妹是先下去了。电梯旁的二人看上去相谈甚欢。

      ‘真是什么男人都能搭地上啊。’煞姐腹诽。

      不过也只是短短一会儿,在看到煞姐走过来之后他们终止了谈话,直到看见田弘光消失在门的另一边。气氛几乎沉默到尴尬,电梯刚下去,田欣家住的高层,一时半会儿也上不来。

      “你刚才说的‘没有意外’是什么意思?”煞姐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了。“字面意思。”她看着黄安琪低头发着信息,倒也没指望会搭理她,不过对方还是开口了,“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什么意外怀孕,要么就是男的半哄半骗不肯全程,要么就是对自己,过度自信。”听到被加强了语气的最后四个字,煞姐没忍住笑出声。

      “笑什么?我可没有在说笑话。”

      “你对男人这么了解啊。”

      “我们班是尼姑庵吗?”黄安琪直接无视煞姐的阴阳怪气。“你怎么敢——”煞姐气愤于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吃尽了班上的男性红利,现在倒打一耙?”对方没接煞姐的话。 “不过你猜错了,就是意外。”煞姐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那次导致她怀孕的性/爱,他们恰好是为数不多做了措施的。“只不过好像破了而已,他后来跟我说的。”

      “嗤。”煞姐难得听到黄安琪会用这种直接表示轻蔑的语气,“还以为他有更聪明的说辞呢。”

      “什么意思?”

      ‘叮’的一声提示电梯到达。她们先后走了进去,煞姐摁下了一层的摁钮。

      “高估他了。”黄安琪放下了手机,“我以为他是在安全套上做更隐蔽的手脚,扎洞之类的让女人怀孕。”她耸了耸肩,听她的意思,这是最常见的招数,如果双方是进入到谈婚论嫁的阶段,做好了措施女方却还是‘意外’怀孕的,多半都是因为如此。“男人想靠这招‘上位’的数不胜数。你当时就应该检查,如果他藏着掖着各种推脱,事出反常必有妖。”

      煞姐惊呆了,而她更加惊讶的是从黄安琪嘴里十分自然地说出来的‘上位’二字。

      “这些事情都是谁告诉你的?”

      “你父母不教的吗?”黄安琪震惊,瞪大了双眼看着她,“我爸都说过,男人的绅士是在钱夹里备着安全套。高中之前不能和男孩上/床,要发生性/行为就吃短效药,怕自己忘了就去上环,到期了记得更新。还有就是,不管你做措施也好不做也好,男人不戴套,就不能上女人的床。”

      “咦——你爸居然跟你说这种事情——”煞姐下意识地感到恶心。

      “不教难道变成像你现在这样?”黄安琪也不甘示弱。

      “你——”煞姐又一次败下阵来。但随后她又想起了母亲曾经告诉过她自己怀她时的情况——父母会有她也是意外,母亲当时甚至吃过紧急药,知道怀孕后还后怕她会不会因为药物作用有什么问题。“我的父母为什么没有教我,因为他们自己都不懂啊。”半晌她感叹道,“你啊,真是投了个好胎。”

      黄安琪又恢复到看手机的状态,“你之前不还很自豪地说你爸妈很爱你吗?”

      煞姐没接她的话茬,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班导谈了七八次恋爱不成功吗?”

      她记得以前田欣不止一次地跟她说要她好好读书:“煞姐,老师知道你不是个笨孩子,你努努力,一定可以考上的。”但她那个时候没把高考当回事,“哎呀,老师,我真的不是读书的料,我爸都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有用啦,开开心心地就好了。你应该去抓着黄安琪、蔡云寒这种好学生。”

      “煞姐,老师更担心你啊。”田欣叹了口气,她在校园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像云寒、安琪那种家庭出身的女孩,她们用不着我教,她们的爸爸妈妈都比我厉害,比我会教,她们做事都是有自己的章法的。”曾几何时,煞姐竟然在田欣的脸上看到了羡艳,她不明白,那两个目中无人的矫情怪有什么好羡慕的。田欣的目光投向远方,就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要是也有那样的爸爸妈妈就好了,就……”

      好在田欣是个开明的老师,她听说煞姐在谈恋爱会鼓励她,祝福她,但田欣没给她太多经验,她说起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也是稀里糊涂的,不过田欣却告诉过她,不要轻易和男方出去租房子住,她还问过为什么。煞姐现在明白了,虽然田欣面上总是笑嘻嘻地,但在那开朗之下,也隐藏着无数情感上的心酸,无处倾诉。她也像自己一样,吃了渣男的亏,这世上真要说‘感同身受’,也只有发生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那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了吧。’

      “不知道。”

      “你不知道,因为你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你觉得那是天经地义的。”煞姐突然有点想哭,“班导说过她以前去美国留学的时候,谈恋爱和男朋友一起租房子,结果是个渣男,玩腻了想跑路了,租约早就到期了也没有告诉班导,大冬天的她被房东赶出来无家可归,只能拖着行李箱在外面挨了好几夜。如果……”

      她说不下去了——‘如果班导也有个像你那样的爸爸,就不至于被男人耍得团团转也没法还手了吧。’ 没有父母正确的引导,在外面就算摔得头破血流,也只能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咬着牙继续往前走,还要麻木地安慰自己‘吃亏是福’……去他妈的‘吃亏是福’!凭什么是姑娘吃亏啊,她们做错什么了啊!

      煞姐看着黄安琪无动于衷,“也是,你这辈子没租过房子吧。”

      “你们根本不懂得K.O.榜对我的意义,那才不是什么无聊打发时间的东西。”煞姐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去外面打架,是为了保护自己。”煞姐记得小时候住在菜场附近的出租屋里,那个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父母白天出去工作,那种无业游民会望屋子里看,直到后来她发现自己的一些内衣裤不见了。她把事情告诉了母亲,母亲听后只是捂住了她的嘴,让她不要出去声张,以后把贴身衣服晾在室内,出门的时候穿裤子。她不解,说那些人偷了东西的是坏人,嚷嚷着要说法,最后母亲也被逼急了,反骂她:‘你作什么死啊。’久而久之,她的内心也生出无数戾气与暴躁。“很多时候我也觉得嘛,当女人就是麻烦。每个月还要来大姨妈,一不小心就弄得脏兮兮的。”

      “成为一个女人居然让你感到羞耻了吗?” 黄安琪靠在电梯壁上,“我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我爸送了一艘船替我庆祝,他说女性对于自我身份认知的逐渐成熟是值得与爱的人分享的事。我还在给大东的信里写过。”

      ‘好奇怪……’煞姐撇撇嘴,“所以你现在还爱着大东吗?”

      “他有什么不值得人爱的呢?他是个好男人,他的父母也很好。”

      是啊,汪大东的热血和正义也曾填满了煞姐的青春,他有什么不值得人爱的呢?可是煞姐突然又觉得黄安琪很虚伪,“嗤。那你还不是抛弃了他?”

      “什么抛弃?那是正常分手。我有我自己的考量。”黄安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不应该对着云寒口出恶言。成年人的情感本来就是双向选择的产物,想怎么构建亲密关系是别人的自由,你怎么知道别人不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下的决定。”

      “当然不可以,不碰自己姐妹喜欢的男人,这是底线!”煞姐振振有词道,“就像我永远不会去喜欢雷克斯。”

      “啊?”黄安琪疑惑道,“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琳达喜欢他。”煞姐说道,“琳达还是因为他才去留学读书的。”

      “谁是琳达?”黄安琪翻了翻眼睛,“噢,你那个跟班啊……”

      “琳达是我的朋友,才不是什么跟班!”

      煞姐懒得解释,目光却瞄到了黄安琪的鞋子,想到了刚才,“你的Louboutin不贴底?”

      “贴什么东西?”

      “你就不怕鞋子的红底磨花了?”煞姐震惊道。她曾经托白琳达从国外代购回来一双,毕竟那鞋子的价钱也不便宜,红底更是漂亮洋气。她一直宝贝着没舍得穿几次。可黄安琪接下来的话却更让她大为惊讶——

      “一双鞋子,消耗品而已,买回来就不值钱了,难道还要供着吗?”

      煞姐怔住了——她从未觉得自己心爱的衣鞋是‘消耗品’,或者说在她的概念里从未有过这三个字。配合着黄安琪觉得又奇怪又好笑的表情,那一刻倒并没有感到多么地羞辱,而是一种无所适从的失落感和窒息感从心底升起。煞姐想起了自己那双鞋底上她精心贴着的胶底,她是生怕那双鞋被石子硌了或者被水浸了,那层胶现在仿佛一层恶心的粘液紧紧地裹挟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喘不过气来。

      维系虚假的荣华要几十年,打回原形却只需要几秒钟。

      她这才明白,一个女人的光鲜亮丽从来都是需要大把的金钱去养护的。而穷人就算费劲千辛万苦从底层爬上来,物质不再匮乏,可心却依然是个穷人。

      此刻又响起‘叮’的一声,提示电梯已经到了一层,煞姐走了出来,黄安琪看上去要去地下一层的停车库。也许是因为电梯门打开的缘故,像是来了信号,黄安琪的手机响起了很多声,提示着有大量的信息进来。

      “我以前说过,你爸是外交官,有什么了不起的?”煞姐在电梯门还没合上之前突然转过身,“但我现在必须承认,他确实很了不起。”

      “还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明白大东为什么会喜欢你?在我看来,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不配他喜欢。“煞姐见黄安琪专注着回消息,“但我想我应该知道为什么丁小雨会喜欢你。”

      煞姐见门快要关上,用手去挡。黄安琪抬起头摁下了开门键,像是等着她下面的话。

      “穷人是经不起金钱的蛊惑的。”煞姐的下巴颤抖着——毕竟你的一双鞋都能让我嫉恨如此。“见识过花花世界里繁华的人,也再难回到充满烟火气的人生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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