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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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我，也十分相信我和许向北有着长长的缘分。比天空高，比海水蓝，比大地广阔。
即使他对我冷眉冷眼，我心里却依旧这样笃定。
“算了，我真不想去。”这样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我还是拉不下面子。
我要真去了，指不定许向北心里怎么嘲笑我呢。
“唉。”周南大叹一口气，一脸沮丧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了？
张姝圆十分不解：“干嘛不去？这么好的机会接近许向北干嘛不去啊大姐？”
我把脑袋趴在桌子上，眼睛望着窗外，看着光线折射下涌动的灰尘：“你这说的，就好像我是喜欢许向北似的。”
“你你你你你，”张姝圆指着我，一口气没顺过来，似乎被我吓到了。
“不是，这他妈难道不算喜欢？”
一缕光直愣愣照进我眼睛里，我立马疼的闭上眼，“算个屁。”
一连上了两节课，穆思年始终没有回来，她的桌子本来还像一滩打翻了的颜料画瘫在地上，从我们这经过的人都要抬脚避开她的书，有些人毛手毛脚，一不小心脚印就踩在人家书上了。
我看不过眼，最终还是帮她把课桌扶了起来。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开始，临近饭点，大家都饿的饥肠辘辘，所以在这最后一节课，很多不听话的学生会从后门偷偷溜出去。但由于这节课是我们班主任，李多莲的课，碍于给她点面子，大家一般在她课上都比较听话。
李多莲走进教室，见大家都在教室里乱晃荡，没点已经上课了的觉悟，她又开启了她的狮吼功模式。
“全部都给我回到位置上！”
大家都默默执行着。
“何夕，你新同桌呢？”李多莲对于这个“叛逆少女”极其关注。
“我怎么知道啊，我和她说话都不超过两句。”
“那行。”李多莲点点头，精明的脑子里似乎又在盘算着什么事。
“那这样，你去别的地方找找你同桌，在我下课之前回来教室。权当帮你俩联络联络感情了。”
“要是找不到呢？”
“你说呢。”
“……”
我说，我说什么啊我说。
我觉得李多莲，就是故意刁难我，你说这学校那么大，她又长着两条腿，又不像个雕塑一样只站着不会动，这让我怎么找。
先从我们这层楼开始找，各种角落和厕所我都翻了个遍，就是没看到她人。
上去四楼，也没有看见她的人。
你知道有一种孽缘，叫做我根本不想送书和他见面，但是命运还是要让你们在这天相遇。
上去到五楼，楼梯口旁边的那间教室就是（1）班，他们班是数学课，我正看着徐老师站在教室后面，面朝着黑板，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讲台上。
讲台上，许向北手拿着粉笔，正在写着数学题。而他的旁边，站着一位女生，也在写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数学题。只是两个人的解法完全不同。
我和许向北的距离只隔了几米远，他在台上认真的写着题，衣袖就跟随他手臂小幅度的摆动而一起晃。没有阳光照在他头上，只有呼啦啦转的风扇，把他细碎的短发扬起来。
徐老师好像注意到了我，他看着我大喊：“你是（10）班的？上次上我课迟到的那个女生是不是？”
大家本来没有注意到他们班窗外站了一个人，他这一喊，大家的目光纷纷朝我这边投来，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而在讲台上的许向北却没有如他们一般，并没有回头，继续解着黑板上的题。
“你这节什么课？不上课的吗？”徐老师见我不说话，又来了一句。
我尴尬地笑了笑，“上课，我们班主任让我来找人。”
听到我的声音后，许向北回头。
他看着我，迟疑了一会儿，继续转回去写题。
“找谁？（1）班应该没有你要找的人吧。”
“老师，她肯定是来找许向北的，是不是啊何夕？”
坐在下面的一个男生乱嚷嚷，我都已经认不出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显然这个人应该以前小学和我、许向北应该都是一个班的，大多数跟我不熟的人，都因听到我是来找许向北的这句话，对我的兴趣更浓，在他们眼睛里满满装着“这谁啊，是不是有八卦”。
“……没，我就路过，路过。”
一时间大家的眼神都聚集在我身上，我在大家的注视下脸越来越红，有些无措。这时候站在讲台上解题的那个女生举手喊了句：“老师，我写完了。”
下讲台的时候，她一边走路，一边看着站在窗外的我，眼睛里充满了探寻和一些隐藏的锋芒。那个女生戴着一个很大的黑框眼镜，小小的一张脸，脖子上还戴着一个红绳串起来的玉观音。
由于她的话大家的视野重新被拉回到黑板上。
而我自然不想再一次在这里寻找自己的存在感，所以马上就逃走了。
其实我们学校还有第六层楼，只不过第六层楼是天台，学校一般明令禁止学生来这里，很怕发生跳楼事件。但虽是禁止，学校也并没有做的很严格，挂在铁门上的锁很早就坏了，但一直没有换新的。
后来这里逐渐成为男生的“秘密基地”，以及一些小情侣的“幽会圣地”。
通向顶楼的楼梯上积了一层很厚的灰，一家踏上去尘土飞扬，地上还有许多吃剩了的零食袋和烟头。
打开吱呀直响的铁门，斑驳的铁锈就固在我的手上，弄得脏兮兮的。
放眼望去，看见一个人影蹲在角落里，指尖还有火光闪烁。虽然看不太清，但看着她是短头发，我心里几乎笃定，这个人就是穆思年。
但为了确认，我没有出声，向她身边走去。
她应该是听到了脚步声，马上抬头：“你来干嘛？”
是遇到熟人的口吻。
好了，这下可以断定，一定是穆思年了。
“李多莲让我找你，我爬了整栋楼，从一楼到五楼，没想到你居然在这。”说完我还假装擦了擦额头，表示我来找她，历经千辛万苦。
其实我也只是从三楼到六楼，说那么夸张，就是为了体现我，多么关心和爱护我亲爱的同桌，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嘛。
一走近她，她指尖的烟快要燃尽了，她熟练的吸了最后一口，吐出烟圈，然后把烟头捻进水泥地上，扔进了旁边的水洼里。
我看到她低下的头，她的脸上有泪痕划过。
可能不愿让我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她说：“眼里进灰尘了，屋顶灰尘大，你看。”她站起身来，在栏杆上一抹，把沾了灰的手指展示给我看。
我不想拆穿她，“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好。”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其实她心里都明白，我昨天听到了她和浓密男的谈话，（10）班的人，除了黄滔，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其中的细节，只是我在这个时刻没有揭她的伤疤，而选择了顺势而下。
一场暴雨随着大风，倾盆而下。在落雨之前并无丝毫征兆，一瞬间无数滴雨滴就像暗箭一样，在上天老爷的一声令下，趋势而出。教室外的大王椰子树被击打的弯下了腰，却又在雨势稍小时，回弹。
下午是两节数学课连着上，徐老师跨进教室，站在门口刚准备迈脚，却又将脚退了回去。
“你们能不能把窗户打开？40多号人挤在一起，这味道很难闻知不知道？”
“可是老师，外面下着雨呢。”有人反驳道。
“走廊这边有淋不到你们，快点儿，把窗子打开，你们以为你们是温室里的花朵啊？这屋子里二氧化碳早就超标了！”
靠在走廊的同学磨磨唧唧去开窗，而我的位置恰好是窗边。但不是靠走廊的那边，雨水刚好从我这边打过来，要是我开窗我就要和大雨迎面相撞，硬碰硬了。
“今天我们发上次测验的单元试卷，叫到名字的同学上来拿试卷。”
教室里出现了小型的骚乱。
这就是老徐的治人方法。通过他在讲台上高呼同学们的名字和分数，从而达到羞辱人的目的，以此来促进其奋发图强。
但是这方法放在别的班或许可行，但放在我们班，还真不行。
“叫到名字的人上来领试卷，谢金宝，35分。”
“张倩倩43分。”
“周南，8分，只对了一道选择题和一道填空题。”
“洛叮76分。”
“何夕，9分。”
我走上讲台，徐老师把卷子递给我的时候，说了句：“就对了三道选择题。你知道许向北这次考多少分吗？”
“……多少”
“109。我真的就不知道了，为什么你长一个脑袋，他也长一个脑袋，人家就整整比你多出100分呢？”
“……或许，是因为他有脑子有毛病吧……”我小声嘟囔道。
看着这鲜红的“9”在试卷上，就十分闹心。等下一定要用红笔在后面添一个零。
徐老师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我强颜欢笑，“我夸许向北聪明呢。”
试卷发完后，徐老师看到班上一阵喧嚣，大家都拿着自己的试卷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心里甚是满意，因为他觉得我们班开始重视自己的成绩了。
要是您这么想，那徐老师，您可就太天真啦。
大家只不过是看哪个倒霉鬼成绩更低，借机说笑一番，反正也没事做，乐一乐也是极好的。学习是不可能学习的，发奋也是不可能发奋的。
把答案对完以后，徐老师站在讲台上语重心长的宣布他的想法：“由于你们班还没有选数学课代表，有没有自愿的？”
鸦雀无声。
“……你说说你们，平常干点正事，该说话的时候都不吭声了，不该你们说话你们屁话又特别多，真是……”
“孺子不可教也。”我接了一句。
“对！”徐老师一掌拍在讲桌上，“就是孺子不可教也。何夕，你是不是很有见解？”
徐老师眼神中充满了对我的期待。
……
老师，我就是闲着没事干随意一接的啊。您信我。
可惜他并没有从我饱含深意的眼神中悟出我的随意一接，只以为我对他的课十分上心。
“很好，何夕，这个数学课代表，就由你担任。虽然你现在显然还不够资格，但是，这是我对你的特殊关怀，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我想，从古至今，由今到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对没有一位数学课代表，是只考了9分，就被数学老师钦点成为数学课代表。
对于这种情况，我只能认为数学老师可能精神受到了刺激。
我弱弱地站起来，弱弱地说：“老师，我恐怕不行。”
“什么？”老师挑眉。
从他的眼神下，我悟出了，他的意思是，给你脸，还不要？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