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想要的养老生活》今天柱间不在家

9、感觉复仇很简单

　　多纪理松了口气，向审神者浅鞠一躬，紫罗兰色长发飘飘，她笑道：“其实宴会前的品酒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应该已经有不少审神者和议员到了吧。品酒会上还有不少童磨先生与来自各界的贵客带来的名酒，听说有的甚至是上千年的陈酿……”

　　不对劲。这个念头同时在审神者、髭切，和井上脑海中不断放大。审神者更是觉得诡异非常，她的意识和身体似乎被分割成了两部分，明明脑中感觉不对、想要尽快离开去监察司干正事，然而身体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听着那个女人的废话，意识甚至也开始慢慢被浸染，仿佛有无数人在耳边私语低劝，“应邀去晚宴是合理的”，甚至开始思考“千年的陈酿应该味道不错，不知比起那天在梦中喝到的神便鬼毒酒来如何”。

　　“……不如刑讯的事就交给监察司吧，您也相信监察司的实力不是吗？”多纪理微笑着，紫色眸子澄澈地望着审神者：“您与童磨先生说不定是故知呢，就在品酒会上与童磨先生好好聊聊嘛。这大千世界中曾经碰撞过的灵魂再度相遇，多么珍稀的缘啊。”

　　审神者看着多纪理，视线僵直，空着的右手颤了颤，嘴唇开合：“……你说得对。”

　　髭切脸上已经彻底没了笑意，只听一声清鸣，刀光比声音先到。多纪理抬着下巴一动不敢动，喉咙被刀尖抵着，眼中满是惊惧。
　　“人类，你做了什么？”髭切声线轻缓，看着多纪理的眼神不像是在看生物：“收回你的把戏，不然……”

　　“您，您这是在干什么？”多纪理强笑道：“我是时之政府的高级检察官，论实力怎么比得上这位审神者大人。”

　　这句话让髭切脑海中警钟大作，确实，一届检察官肯定不能对他的家主动手脚，但那是本体，而现在在他身边的家主的实力只有本体的十分之一。
　　髭切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远处已有人朝这边赶来，还喊着：“那边的付丧神！你在做什么！”、“不对！是审神者4号大人和髭切！”、“就是他们？”

　　眼角余光瞅到来人都穿着监察司的制服，数个念头从髭切脑海中闪过，而被他用刀指着的多纪理先一步尖叫起来：“这位付丧神大人疯了！我是高级检察官！要求以袭击无辜人类之名发起审判！”
　　井上回过神来，不敢置信：“你才疯了！审判髭切大人？！”

　　而这一切的中心，审神者却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眼看监察司的人冲了过来，髭切伸手去拉审神者，另一手刀光一闪就要先废了多纪理的舌头，没想到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童磨揽着多纪理后撤离开髭切的攻击范围，他一手捂着多纪理还想叫的嘴，金扇展开，上面莲叶蜿蜒：“哎呀，可别在我面前伤害我的信徒啊。”

　　信徒！审神者瞳孔骤缩，尘封的记忆被惊雷炸开一角，她似乎想起来了。
　　随着多纪理被控制、远离，她的意识和身体也在慢慢恢复正常，审神者艰难地转头去看髭切，但是……来不及了。
　　髭切也后知后觉：他现在也不过只比普通刀剑分灵强一点罢了，哪有本尊的实力。

　　“空间封锁完成！”，“转送阵已完全关闭！”。
　　身穿监察司制服的领队肃道：“从现在开始，没有人可以离开时之政府，直到……”他看向审神者和髭切：“直到对刀剑付丧神髭切的审判完成为止。”

　　髭切眉头一挑。
　　空间被封锁，也就是说现在解除分|身回去报告给本体也来不及了。审神者冷声道：“审判？不会是因为这位多纪理吧？”

　　监察司的领队对审神者恭敬地低下头，道：“检察官多纪理的要求我们随后会处理，现在我们需要隔离您和这位付丧神。”
　　说着，髭切仿佛被看不见的线拉扯的木偶，动作僵硬地收回太刀，即使额上青筋爆凸也只能一步步走向监察司的工作人员，任由禁锢符咒缠上身子，连回头看一眼审神者都不行。

　　“带走我的刀连我都不问一声么？”审神者从牙缝里挤出这句，天知道她已经通过灵魂与髭切的契约下令让对方变回本体刀回到自己手中了，这是最快也最有效的办法，然而所有命令石沉大海，契约的那一头空荡荡的，链接断得彻底。

　　“非常抱歉！”领队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他上前一步，对审神者轻声道：“监察司接到多方报案，有直接证据表明付丧神髭切在无任务需要、无命令的情况下私自多次穿越时空，扭曲了多个世界的世界线改变未来走向，并已导致一条世界线的彻底湮灭。”

　　审神者睁大了眼睛，无法理解：“你说什么？”

　　监察司领队用更小的声音道：“这确实惊人，但观测司已经确认了世界线的改变和湮灭我们才会来拘捕。而且，证据的提供者之一就是您的刀剑男子，这您总该相信了吧？”

　　我的刀剑？审神者下意识地望向髭切，回忆起留守本丸的刀剑男子们，脑袋乱成浆糊，不敢置信、迷惑不解，还有隐隐的心惊与绝望……无论髭切干了什么，无论她应该站在什么立场上，现在她麾下的刀剑男子之一提供了对髭切的不利证据已经是事实，而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导致世界线湮灭这种重罪，足以让时之政府利用契约直接弑神。

　　监察司领队：“请您跟我来，毕竟是您的刀剑，您也有命令其行事的嫌疑，我们也会对您的时间线做详细审核。”

　　直到监察司一行把审神者和髭切甚至是井上一起带走，走廊清空，童磨才放开了怀中的多纪理。
　　多纪理松了口气，而童磨则收了金扇用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自己的下巴，喃喃道：“你表现得太明显了，亲爱的姬命。”

　　多纪理僵硬了下，随即端正姿态，理了理被弄乱的领子，嘴唇微动：“我只是拖延时间，确保监察司能把他们抓住而已。”
　　闻言，童磨脸上露出怜悯之色：“姬命，那不是她的本体，只是一具分|身。”
　　多纪理摆弄发梢的手指一僵，她眼睛转了转，明显在紧张地想该如何补救。
　　童磨轻笑一声：“行了，剩下的交给你们的监察司就好，至于我……我还是很期待品酒会的，不知道又能遇上怎样的信徒。”
　　多纪理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应道：“是。”
　　联合政府不会放过能削弱审神者阵营的机会，所以监察司在联合政府的推动下绝对会把此事追查到底。而她，想起童磨面对髭切时表现出的实力，她又找了怎样的一个伙伴呢？

　　***

　　现世。

　　审神者盘腿坐在道场中央，手中捧着进门后蝴蝶忍端给她的茶，边上几位“柱”在讨论某人加入无惨阵营后要怎样重新分配战力、整合线索计划攻入无惨老巢。他们讨论了多久审神者就这样坐了多久，直到……
　　审神者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彻底冷掉的茶就放在地上，几位柱都被她突然的行动惊了下，而审神者径自朝道场外走去。

　　蝴蝶忍试探道：“您这是要去哪？”

　　“放心不是去找他，我去后面的房间睡一会儿。” 审神者头也不回，出了道场还不忘把拉门顺手关上。

　　道场里面几位柱面面相觑。姐姐在医院，现在一群人中只有她一个女性的蝴蝶忍叹了口气，扶额：“她刚经受了丈夫的背叛，你们就不能和我一起安慰一下人家吗？”

　　一阵沉默，富冈义勇缓缓开口：“以她的实力，一个刚变成鬼的上弦不难对付。”

　　不死川实弥嗤道：“对她来说复仇很简单吧。”

　　悲鸣屿行冥流下两行清泪：“啊，南无阿弥陀佛。”

　　炼狱杏寿郎精力十足：“嗯！虽然背叛不是件好事，但如果她也成为猎鬼人，杀死无惨的几率就高很多，减少下级剑士的伤亡，主公大人也会高兴的吧。”

　　蝴蝶忍：“……”
　　她气得甩袖起身：“那你们高兴吧，我也去休息了！晚安！”

　　审神者在想怎么复仇吗？并不。
　　正如数十年前她还年轻，而髭切一度在她面前堕化时，她首先是反省自己一样，这次也是。

　　她知道髭切是个不安分的性子。别看他不熟的时候天天啊咧咧，忘性大得让人恨不得拆了他，只有熟起来之后，她才慢慢看出这把刀华丽外表下的不羁。
　　正如他曾经被裹上代表平氏的红锦供奉给源赖朝，这本是一段不堪的经历，但确实又很适合用来描述她的髭切。外表华丽、温柔、好相处，内核却傲慢、冷漠，敏锐但自我。
　　千年来作为源氏和皇权的代表被传承着让他只认源氏，连弟弟的名字都能忘然而出口就是源氏的重宝。好不容易得到他的承认，成为他认可的家主，他会就此满意？当然不。
　　她的髭切是神明，不是当初被时之政府召唤出来的单纯的刀剑男子，也不是单纯的武神或祸津神法相。他在人间见识了源氏兴衰，在高天原经历了诸神黄昏，又跟她一起成为抑制力的代行者，登上英灵座……他不会把任何规矩放在眼里，到现在为止都没神隐她而是跟在她身边恐怕也只是因为他自己的誓约束缚了他。

　　审神者在道场后面找到炼狱给她预留的房间，铺上被褥。躺下时，当年髭切说出誓言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他半跪在地，本体刀放在手边，声音轻缓却郑重，他以神位发誓，他会忘记她的真名，并永远不再记起。
　　如果他要神隐她，那违背誓言的髭切就不再是神也就无法神隐。无论是神位还是本体，他把自己的一切放在她面前，只请她原谅，求她看一眼，所以她看了，她原谅了，于是再也没能脱身。
　　说实话，她也不想脱身。她虽然不说，但她也跟他一样高傲，一样喜欢力量，一样享受刺激。

　　她从没跟髭切说过，当年她说要来现世生活其实是不忍心看他天天在本丸里跟粟田口和三日月他们打机锋，当然被他疑神疑鬼粘烦了也是原因之一，所以想着干脆离开本丸遂他的愿，一人一神一起生活，却没想到……
　　不行，她要去找他，找到那混账后暴打一顿，然后赶快了解这次任务。审神者迷迷糊糊地想，以后还是不做什么普通人了，有任务就带他出去，打打杀杀的也比闷坏了强。
　　她相信，这一次的分离也是短暂的，他们会最终会顺利解决问题，就如同髭切或她曾经任何一次闹脾气一样。
　　审神者手指动了动，心想着还是别睡了直接去找，可大脑却感到异样地疲惫，眼皮沉重，思绪迅速坠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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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1、审神者的力量中最强的的一部分跟世界意识和抑制力有关，这里参考了型月的设定
2、审神者从来没对髭切说过爱或者喜欢等表达好感的词汇，以前是因为害羞，后来是认为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