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想要的养老生活》今天柱间不在家

8、神与鬼

　　时之政府。

　　审神者和髭切的分|身走出转送阵，路过通向万屋的街口，朝时之政府内部走去。

　　组建于23世纪的时之政府给人的感觉还是那么混杂，从转送阵出现又消失的人们既有西装革履的23世纪公务员也有身穿改良古着的审神者们。
　　出了转送阵，审神者身上那身普通的黑色运动服随心幻化成白衣红袴，标志着审神者身份的白底金边披风在身后甩出波浪。髭切走在审神者三步之后，白金色出阵服笔挺，左手抚着本体刀柄，姿态就如任何一个审神者近侍那般随意。

　　有人远远地从政府大楼内部迎出来：“4号大人！”

　　审神者朝那人点点头：“井上。”

　　“好久不见！”代号为“井上”的青年停在审神者跟前，浅浅鞠了一躬，他穿着一身时之政府内部的制式西装，唯一不同的地方只在的胸牌，上面没写观测司或接引司之类的，而写着“检察员兼高级通讯员井上”。检察官是审神者的好友、英在数年前曾担任过的职位，负责监管时之政府高层人员的行动，而高级通讯官则负责定时或及时联络已退休的高阶审神者，弥补狐之助的不足。

　　“幻姬大人说您最近可能会回时之政府一趟，让我看着点转送阵，结果您真的来了。”井上引着审神者往时之政府大楼内走去，热情道：“不知您这次来是为了结算奖励还是接任务？”

　　提到结算任务奖励，审神者老脸有些窘，暗道要不是平安时代的那个小髭切捣乱，早就可以宰了无惨完成任务……她暗暗瞪了落后她半步的髭切一眼，只收获他无辜的目光。

　　审神者：“咳，都不是。去监察司刑讯，我带个了任务相关的俘虏回来，需要挖点信息。”她举了举手中的蛋糕袋示意道。

　　井上恍然，一点都没对为什么俘虏要用蛋糕袋装产生任何疑问：“噢明白了，是需要摄魂设备吗？”

　　“是。”审神者想起他刚说的，问道：“幻姬大人和英不在时之政府？”她这里两位好友现在都是时之政府的高级议员兼顾问，又正值时之政府新一轮建设期，他们俩总有一个会呆在时之政府坐镇。

　　井上：“是的，幻姬大人是……您知道，大人她闲不下来，前段时间有个乱世出现，就平乱去了。英大人倒走得很急，就昨天，似乎是出身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必须回去不可。”

　　“噢……”审神者也没太当回事，只道：“让观测司看紧点，AB组时刻待命。”当身为1号的幻姬和3号的英不在时，她作为4号，有权利指挥A组和B组所有成员，包括已退休的……反正这些年下来最早的两组精英审神者还活着的两只手就数的过来。

　　整个时之政府大楼外表呈玦型，即有缺口的环状，开口就是大门。内设五司与议院六大部，别看整栋楼就一图书馆大小，实际上里面用了不少空间扩展与衔接技术，若没有狐之助或接引人之类的向导，对里面不熟的人行差踏错一步便是无垠虚空。

　　井上一手推开大门，做出请的手势：“请这边走，监察司昨晚又更换了布局，已经不在东北面了。”

　　审神者嗤了声：“闲的。”在她眼里，就监察司一天到晚换来换去，反观观测司十年才挪次窝。

　　跟在后面的髭切微笑道：“毕竟是得罪人的部门。”相比审神者的直肠子，髭切看得更多。
　　监察司这几十年来都是审神者们和23世纪联合政府的明争暗斗的中心，以审神者4号杀2号全族为开端，幻姬和英一明一暗的没少利用监察司把原先掌控时之政府的几大神道世家拖下水。而最初出资组建时之政府的23世纪联合政府也不甘示弱，没了神道世家，合该由他们掌控时之政府，于是暗中隐有过河拆桥的趋势。再加上监察司还负责刑讯、处罚等责任，可谓树敌众多，万一出了差错给谁抓到把柄都不是什么好事。

　　三人正往监察司去，路过接引司，有人正从会客室里推门出来。

　　“……是的，目前最后五位议员的推荐信已经到了议院，相信到了今天下午，您就是时之政府的正式顾问之一了，童磨先生。”

　　冷不丁听了半句的审神者心头一跳。童磨？好熟悉的名字，她的本体一个小时前才听到过……还把对方打成了肉泥，剩下的稀烂的脑袋就装在她手中的蛋糕袋里。
　　审神者停下脚步回头看去，从会客室里出来的一群人中，那个被簇拥在中间的男人有着一头白橡色长发，头顶如同血泼过一般，穿着身玄色改良古着，面色苍白目若琉璃，眼光流转间自然地落在了审神者身上。

　　审神者拎着蛋糕袋的手一紧。

　　髭切注意到审神者的异样，他瞟了眼童磨，面色如常，嘴唇微动道：“井上先生，那位是？”

　　不等井上回答，簇拥着童磨的那群工作人员也发现了他们，为首的一位女性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抬步走了过来。
　　“审神者4号大人，髭切殿，井上君。”她有着紫罗兰色的长发与瞳孔，笑容满面道：“这位是即将成为时之政府第十二位正式顾问的童磨先生。”

　　井上眼尖地注意到这位工作人员的胸牌上写着“高级检察官兼客座顾问多纪理”，说明对方有着比他还高的职权。
　　见审神者没开口，井上接过话来：“你好，童磨先生，多纪理君。我记得……成为正式顾问需要超过半数的议员的推荐信？不知什么时候……”

　　多纪理颔首，回答道：“我们发现童磨先生的时候，他以一己之力阻止了两个世界位面相撞，此后又为时之政府注资五万亿甲州金，另锻材无数。无论是实力还是贡献都达到了时之政府招揽正式顾问的要求。”

　　井上不为所动，微笑道：“请问推荐童磨先生的议员大人分别是？”

　　多纪理也面色不变，说出了一串九个代号。

　　这次井上先僵硬了。时之政府议员一共13个，成为正式顾问需要至少7位议员的推荐或同意，然而一下子九位议员都表示同意，其中有几位还是站在幻姬大人这边的议员……井上一下子分不清这是联合政府趁幻姬与英外出时争夺顾问席位，还是说这位童磨真的打动了整整9位议员。

　　在二位工作人员打机锋的时候，审神者已经把童磨细细打量、感知了个遍，能确定的点有两个：第一，这个童磨也跟本体遇到的那个一样，没有灵力；第二……
　　“我见过你。”审神者直视童磨那双七彩色的眼睛，语气笃定。活的时间长了，经历的事多了，难免会像髭切一样忘事，她还没想起来她之前遇到童磨时发生了什么，但她可以确定自己一定遇见过这个人，因为……
　　童磨身上有着她/家主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无法忽视。站在审神者身侧的髭切还保持着脸上恬淡的笑，右手却已经抚着刀镡摩挲，心中杀气累聚到顶点——他也不记得了，不过这不妨碍他首落这些敢胆沾染他的家主的气息的渣滓。

　　听审神者这么说，童磨忽然笑得灿烂，他很快用手中金扇掩了下口，似乎是在控制自己不要笑得过分开心，然后金扇收起，指向审神者拎在手中的蛋糕袋：“能被您这么说，是我的荣幸。”
　　他的声音轻柔飘忽：“不过，我想您见过的或许不是我本人？而是其他世界的我？”

　　周遭数道视线这时全集中在审神者手中的袋子上，能在时之政府任职的自然都是灵力使，也知道不同世界出现同一个人的可能性，于是很快便猜到了什么。
　　其中，多纪理眼神闪烁，首先开口道：“你……请问4号审神者，您手中的袋子里的，是另一个世界的童磨先生么？”

　　审神者瞟了她一眼，左手提着袋子的一边，右手伸进袋子里，拎出一团白橡色混着血斑的头发，下端还附着令人难以直视的粉红肉团，后者蠕动着，在众多工作人员惊恐的视线中裂开一条细缝——“诶嘿~”

　　那声音还打着波浪卷，检察官乃至多纪理和井上都倒抽口冷气下意识退后一步，不少人惊惧地看向童磨。
　　审神者把手中的肉团往童磨眼前一伸，冷冷道：“它是世界意识要求剿灭的敌人的手下，食人血肉的活鬼。据我收集到的情报，它至少活了三百年，吃人无数。”
　　说着，审神者瞟了多纪理一眼，补充道：“只吃女性。”

　　这位女性检察官下意识地反驳：“怎么可能，童磨先生明明……”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多纪理即将出口的话，童磨收起手中金扇，笑眯眯道：“啊啦~其他世界的我真可怕呢，还好被这位英勇的小姐抓住了。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帮助您对这个‘我’进行审讯噢。我听过你们的理论，这叫‘多重身’？我相信就算身份不同，性格上还是有迹可循的。”

　　多纪理意外地看了童磨一眼，后者眼中根本没有她，没有任何人，琉璃般的眸子里只有审神者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而审神者眉头轻蹙……她有在这些人面前提过要审讯吗？这个童磨又怎么知道自己要对这个肉团进行审讯？
　　另一边，髭切右手拇指低着刀镡已经开始发力，面上和缓的微笑与童磨的笑脸交相辉映……如果不是他和家主都与时之政府有契约、如果这里不是时之政府总部而对方是座上宾、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如果……他可不是早年应时之政府契约而来的偏武神法相的刀剑分灵啊，他就是太刀髭切的付丧神本尊，在人间历经千年岁月，又与审神者一同斩尽鬼魅，被无数世界意志加持过后，他可谓是末法时代的新神。而对神灵来说，所有道德法律都是虚无，想要的就拿到手，想杀的就让它永不超生——随心所欲才是他自己。
　　髭切上挑的金色眼瞳中闪过冷意，他看向审神者的背影——迟早有一天，他会真正站在她的身旁而不是背后，杀光眼前这群碍眼的觊觎他的珍宝的渣滓，让她得到真正的自由，就算与时之政府违约碎刀也不能阻止。

　　审神者对于髭切在想什么一无所知……或许还留在现世的本体已经猜出一二，但这里的分|身并没有去想那些。
　　她收回手中的肉团，冷淡道：“不用了，我相信监察司的能力。提前祝贺一下童磨先生成为时之政府的顾问，有机会再见。”
　　说着，审神者就要带人离开，却没想到童磨身边的女检察官上前一步，道：“请等一下，审神者4号大人。”
　　这位深紫发色的女性笑得柔美：“今晚时之政府会为新任顾问举办宴会，留在时之政府的10位议员和所有顾问都会出席，还包括数十位资深审神者与神职者、检察官等等。”
　　她看了眼正皱着眉头的井上，继续道：“想必您也知道了幻姬大人与英大人二位都有事不在时之政府，无法参加晚宴……”多纪理面露恳求之色：“您是除那二位议员外最资深的审神者了，届时请您务必赏脸。”

　　审神者紧攒着蛋糕袋的手稍微松了松，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没等她想清楚，话已经脱口而出：“好，我会去的。”
　　髭切意外地看向审神者，井上更是瞪大了眼。要知道，连幻姬举办的酒宴这位审神者都鲜少露面，怎么会忽然给一个新人顾问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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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1、本文的髭切不是优质刀男髭切，他是神明本尊
2、他很早就想神隐婶了，然而……
3、审神者跟髭切呆久了被传染了健忘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