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岁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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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远她赶紧叫明镜落了窗，心里头久久躁动。沈妄此人她活了两世也仍然觉得太难以捉摸，以他他现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大权在握，既不贪婪又不压君，做的事皆是本职本分。
他同那些历史名人宦官是有许多不同的，至少以她上辈子对他的了解，是不同的。
至于他到底是怎么样的她也不太清楚。毕竟，连一名门世家的公子哥过街顺东西都是不给钱的。
那车走得极慢，这边明镜还念念叨叨:“二姑娘，你说那九千岁生得那么俊俏，却做了宦官，多可惜呀。”
南乔喉腔里干笑出声:“你去给他做对食，他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人间疾苦。”
明镜听此又是娇羞又是微怒。
“讨厌，二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已经给安排了婚配，总调笑我干什么？我就夸一句，你就要叫我羞红脸。”
南乔被逗笑。
刚刚她就是随口一说，其实也不是想调笑她。
上一世她还没死的时候，那年她刚当上皇后。
萧致为了恶心这个人人敬之畏之，威望甚至比自己还高的东厂九千岁，好叫整个朝堂，整国大里谁才是最尊贵的人，故意往沈妄府邸里塞了一窝美人。
另外还大张旗鼓的给他赐婚办婚事，这也一度让沈妄成了整个皇城的笑话。
一个宦官娶妻就罢了，还弄得这么大张旗鼓，每日竟然还有美人进去，直叫那些没钱三妻四妾的真男人嫉妒的眼睛发红。
那后来呢？皇命不可违，娶妻是娶了，各种丑恶秘闻就从他府上传出来了。
一是说他看着一屋子美娇娘心里不忿，服了药便折磨家暴这群只能看不能碰的，二是说他喜欢叫上一堆外头的野男人进府邸一群一群的去伺候这些他无能为力的美娘子们，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白日宣淫。
她生前也只是听说。等她死后便也有幸亲眼见着了，他那陛下亲自赐婚赐的美娘子，进宫会见了南夕敏，走路脚步虚浮，同南夕敏讲了些许让人作呕的事情后，沈妄来接她时，她看他的眼神是从心底的惧怕，当时甚至连身体都在颤抖。
再然后，不过几日便从宫外传来九千岁对食身染重病暴毙的消息。
谁也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身染重病还是不堪折磨。
现在回想起来，她以前原以为沈妄也就在家变态，倒没想到他本就是个从头至尾都变态的家伙。
“哎呀，二姑娘，主母让你给带的梅花糕忘带了！”
南乔:“……”
她几乎一瞬间便在脑子里回想起来了当初这婆娘眼泪巴巴的模样。
南家也就这一个让她头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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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望春楼，明镜一个人下了那车去向掌柜讨要梅花糕，南乔也乐得清闲就继续在马车里待着。
东厂狗出没之时街上的肃穆已然不见，当街叫卖的，酒楼上唱曲的，文人骚客斗诗的也在乐此不疲的继续着。
南乔掀开车帘往二楼瞧过去，也不知着罗小将军见到自己所约之人没有，她还真想见见这个能让罗小将军等的人是何方神圣。
那罗小将军包的雅间雕花窗户也是被撑开了，人影没见着，只瞧见那木窗框边插着一根狗模样的糖人，孤零零。
南乔:“……”
突然间她心里涌出一种警惕和不详之感。
“二姑娘，除了梅花糕我还特意盘了一些你爱吃的雪糕，今天刚出炉的，酥脆着呢，要趁热尝一尝吗？”
明镜提着望春楼的糕点盒子回了马车。
南乔颇为紧张:“你可去的二楼？”
“哦，没有。今日掌柜说二楼被人包了，二楼买卖也停了，我要买糕点直接就让厨房里新做了些。”
“被人包了？”南乔喃喃自语，又问:“掌柜可说了是谁包了？”
“这个掌柜没说，我也顺便问了句，只是这样掌柜支支吾吾我也就没再细问。怎么了二姑娘？你要想知道我再去问？”
“不必！”她当机立断，“赶紧走吧，回府。”
马车走远，望春搂窗口才重新露出两处人影。
赤红血蟒衣之人望着渐快的车速，凉薄唇角勾起弧度，有些玩味道:“罗小将军，你说此人可是故意往返。”
罗林皱眉，“店小二说了，他们是来买糕点的。”
“买糕点？”沈妄的语气语焉不详，笑得有些讥诮:“人生一张嘴，吃了还吃，倒也能吃。”
他扯了糖人舔了两口，模样妖冶毫不避讳面前的罗林，“昨日南岳明刚在朝堂上当着老皇帝的面参了我一本，今日又被她家二姑娘瞧见你我私底下会面，罗小将军，一不小心你我二人好日子到头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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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回了南府后，南乔的额头冒汗才算是止住。
如果她没猜错，望春楼罗小将军等的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沈妄那个东厂狗。
明明那个时候出现便应该是要上去见面，但是后面顺了糖人就走了，这就说明，沈妄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在望春楼同罗林见面。之前光明正大的出现又大摇大摆的离开就是掩人耳目。
罗家手握兵权，从来不与朝臣为伍交好，若让人知道堂堂的罗家罗小将军竟然背地里私会东厂掌印，这怎么想，两个人之间也定是有什么古怪的。
而今天，这些被她给撞见了，还是往返时撞见。以罗林的谨慎和沈妄的变态，也不知道于她于南家会有什么影响。
真是祸不单行，刚重生就碰上这等好事。
回了南府，明镜带头，两人没敢作停留，连自己屋里头都没回，便直接去了南府主母娇苑屋里头，两人都知道，这糕点得趁热交过去，不然又有得林琳那婆娘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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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这娇苑里也是格外热闹。
“你个小贱蹄子，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凭什么你的南玉可以去我的南乔不能去？！我家乔乔不爱说话怎么了？她长得好看呀，她长得比你家南玉好看一千倍一万倍呀！”
南乔幸好有明镜扶着，不然就一个跟头摔个狗啃泥了。
多年不见林琳，威风不减，威风不减呀！
瞧着她那嚣张跋扈，骂红眼的样子应该也是气极了的，她对面是一群翠别苑的人，以柳姨娘带头，后面一帮翠别苑的丫鬟仆人，倒也是不输气势的张牙舞爪着。
柳姨娘碎了口牙:“泼妇你骂吧，骂吧，随便你骂，你把宫里来的请帖扣了我不打紧。反正这回老爷已经答应让我的玉儿随去了，改明儿太后祭舞挑人也是我玉儿去！”
“呸，做你的青天白日梦！”林琳话没说两句便要丢了当家主母的面子往那柳姨娘身上扑。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南乔一声呵道，这一声呵里带着些当年当那萧致皇后的威风和口气，冰冷又生硬，顿时震住了两方撒泼的主。
林琳眨了两下眼睛:“乔乔～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这贱蹄子就要趁你不在欺负我了！”
南乔:“……”
你确定是别人欺负你？活了两世这话她可不当真。
柳姨娘气到胸脯起伏，望向她眼里有些不可思议，这平日里一不吭声二不管是的南府二姑娘今天似是变了不少。
原本南乔便长得极为出众，如今气场一变，一眼望过去让人瞧着竟连眼睛都移不开，这顿时她的心里就变得酸溜溜:“呦，我们这二姑娘出去一趟，说话底气都变了，不是我说，一个姑娘家成天往外头跑，不是去见哪个野男人了吧。林琳我看你家南乔真不用一起入宫参宴了，还参什么呀，外头都是她的。”
“我呸……”
“母亲！”南乔拧眉牵住她的手示意她别再冲动，表情不同从前的随意倒真的让一向不听任何劝的林琳住了嘴。
南乔冷声说道:“柳姨娘，赶紧走吧，父亲再过一会便要回来了，让他撞见也是你带人来可这娇苑，怎么说也不是你占理。”
她的话简言意骇，这柳姨娘虽说一肚子怨气却也不傻，哼了两声带人就走，临走还要骂两句:“一屋子泼妇。”
这群人前脚刚走，这头林琳这个被惯坏南府当家主母又不干了:“乔乔，你就这么让她走了？我还没报仇呢？”
南乔:“……报什么仇？人家没打你二没骂你，又是你先把人家请帖扣了，让人家干着急上火，非得让父亲撞见然后两人一起罚？”
上辈子南岳明对林琳的宠爱是真的，但是他作为一个家教严明，孝顺自律的男人又极为重视孝道家规。所以哪怕自己正妻再闹他也还是听从了南家老夫人的话娶了两位姨娘，每次两人吵架不论对错也是两个人一起罚。
这个柳姨娘虽说喜欢争宠吃醋，但是也没做过什么太坏的事情，不管是林琳还是她当初都是忽略了另一个在这南府默默无闻不争不抢的周姨娘。
上一世她利用柳姨娘与林琳吵闹不休使得林琳同南岳明离心，不得善终。
不过呵斥了林琳还是得付出点心力的，别说南乔，就是南岳明再怎么生气也几乎没有呵斥过她。
为此她念念叨叨也是许久。
南乔老老实实的赔礼道歉:“母亲，别气了，你看我给你从望春楼带了什么？你最喜欢的梅花糕哦，还是热的。”
林琳冷哼一声坐在梨花大椅上不愿搭理她。
她叹了口气:“母亲，你说你为了一个入宫参加太子寿辰宴的机会气自己气女儿值得吗？那东宫太子，说是办寿辰宴，实则选他东宫侧妃。我又不感兴趣，也不愿意，你说我去干嘛？”
上一辈子，她同那死心眼变态的太子就是在这次的寿辰宴上认识的，同样也是林琳在南岳明那撒娇才答应这件事。
可笑后台太子对她穷追猛打半年之久后老皇帝便将她找了回去。而她当初也是利用太子对她的不论之恋利民间的闲言碎语帮萧致先废太子，再慢慢夺权。
到这辈子她是铁定不会再为了萧致那个黑心肝的家伙去做这些又蠢又变态事情了。
林琳微微皱眉，脸上有了些疑惑:“我是因为之前听你提过，想去宫里看看。每次有这种事都是大姑娘代替南家入宫，此番她陪着你祖母醒亲去了，正好如了你的愿。”
南乔见她态度缓和立马招手让明镜将糕点拿过来，打开盒子放到她面前。
南夕敏吗？上辈子惨她更惨。
沈妄狗那一剑她是永生难忘的。
也就是那么一剑让她觉得，似乎她对她也没那么多恨意了，或许更多的是不甘吧。
还有她自服催产药时说的那番话，字字真情，她不说全当真，倒也听进去几分。
“母亲，你记错了。”南乔拿起一块梅花糕忘林琳还要说的嘴里塞:“还有以后你少和柳姨娘吵嘴，免得闹得父亲心烦。有事没事你学学人家周姨娘，规规矩矩，会做人。”
她话里自然也不是什么夸奖，明着像是夸奖，可实则想暗示林琳一番，规规矩矩的才最是要防。
明着一个柳姨娘，暗着一个周姨娘，三个女人一台戏。
“夫人，周姨娘过来请安了。”
外头丫鬟进来传话。
南乔微微蹙眉，只觉得脑仁疼。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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