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的艺术》飞机能飞

27、Chapter 27 M篇

　　几天过去，他没有回来。
　　我像是失去灵魂的玩偶，不想承认自己失恋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失恋？Ford没了，有着大XX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可都不是他。
　　他们闻起来不像他，跟我的性格不够合拍，不会为我煮饭，不会耐心地操持、珍视关于我的一切，动不动就发牢骚，有着各种各样我无法包容的小怪癖。
　　或者没有哪个男人会有跟我如此深的交集，而这些交集，一次又一次地验证了他无法撼动的赤子之心。在这样的关系存续期间，我依然喜欢他，想见到他，像一条狗一样想跟他互相依偎着生活。
　　我开始收拾他的东西，也许是纪念，也许是作最后的告别，结果在衣柜最上面的角落里，竟然放了一个陌生的、不起眼的小纸箱。我搬来凳子，拿下来，等展开箱盖，发现里面竟然是整整一盒子的成卷美元，上面放了一封信，信口是蜡封。
　　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我明明笑了，却开始哭起来。
　　“我最爱的：
　　我从始至终都知道你是谁。即使我不求证，我也知道，我的心一直都知道。
　　我的心也始终坚信你会回到我身边，而你果然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我甚至觉得，我受过的苦，只是为了换你回来。
　　我爱你，一万次的爱你，请原谅我没有认真地对你说出口，哪怕很认真地说至少一次。Woods家族从出生起就被诅咒了，我的父亲杀了我的母亲，我注定不会给你带来幸福。
　　在没有我的日子里，请尽可能地好好爱自己。
　　很遗憾，你这样的好女孩一定不缺人追，但我自私地希望，除了我，你不会再有任何一个男人。
　　我欠了很多的债，现在要去偿还。你一定不会支持我的，所以我才选择这样的方式跟你告别。
　　别哭，我的宝贝。相信我，我永远爱你，用我的生命爱你。
　　我爱你，我的爱人。”
　　我哭得撕心裂肺，几近崩溃。
　　这个懦夫，懦夫！死从来不是结束一切的方式，他到底懂不懂？！！！
　　昏天黑地，度日如年。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来了，只知道等我脑袋终于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而他的离开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又仿佛是刚刚才发生。
　　我翻了个身，想到这件事，不自觉地难受起来，然后浑身发软，再次睡着。
　　夜深，我醒了。
　　卧室里没开灯，但我却感到有轻微的、带着烟酒味的呼吸打在脸上，那样的熟悉。
　　我努力驱散睡意，耳朵被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震得发痛，但眼前只有一片漆黑。等到我伸手去摸的时候，温热且结实的□□，让我几天里失去的活力立即复原。
　　我转身拉亮台灯，发现他面对着我侧身躺着，一侧的脖子上全是血迹，眼睛充血，浸润着金色眼珠的泪水从眼角滑下来，绝望极了，“我很抱歉，我下不了手。”
　　我立即抱紧他，抚摸他的脸，眼泪不自觉地涌出眼眶，“谢谢回来，谢谢。你受伤了？为什么这么多血？”
　　“我是一个懦夫。”他抚摸我的脸，眼泪不停地流，消失在枕头里，“我早该想到的，想到今天，再去做。”
　　“不，我想到了。”他又说，“我只是没想到你回来了......”
　　“我很抱歉。”他抱紧我，“我很抱歉，天啊！我很抱歉，求求你原谅我，我配不上你，我很抱歉......”
　　他紧紧抱着我，小声呜咽。
　　我的心巨痛不已，“我原谅你了......早在你的公寓门口，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
　　“我不知道，我干过很多恐怖的事......”他语无伦次，哽咽着说，“我杀了好多人，他们是无辜的人......”
　　我哭着看他，点头，抚摸他的脸颊，抹去他的眼泪，“那不是出自你的本意，你可以弥补，宝贝。”
　　“我不知道......”他怔愣着看我，仿佛在透过我看向其他地方，“我不想死......”
　　“......我很抱歉”他紧紧抱住我，啜泣，“请原谅我，我会用我的下半生赎罪，请原谅我......”
　　我闭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沉稳有力，而不是颤抖，“我原谅你......只要你用你的下半生好好赎罪。”
　　清晨，我被阳光，和他在耳边的呼吸弄醒。
　　跟以前不同的是，之前是我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抱着他睡，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离开，然后把他找回来。整晚，他都紧紧抱着我，甚至好几次让我在梦里喘不过气。
　　他似乎累坏了，眼窝深陷，脖子上还有点血，昨晚如果不是我坚持，他是绝对不会让我擦的。
　　“你醒了。”他说着陈述句，把我抱紧在怀里，腿也像条邪恶的蛇一样缠上来。
　　“早啊，My love！”我笑。
　　“I love that.”他用力勒紧怀里的我，尽可能的想要让我断气，“我们该买下这套房子，稍微翻修一下，你觉得呢？你喜欢这个社区吗？”
　　一切重归正常，我们二人心照不宣地过着跟以往一样的生活，但我们心底里清楚，我们之间的交流、沟通，甚至一切连接，将不再需要通过中间那层名为“信任”的隔膜传递，因为在昨夜，我们已经把心底最深处的自己，那个最脆弱的、早已伤痕累累的自己交给了对方。
　　我不过是拥有一个因为常年忍受生活的毒打而产生的自然裂痕的灵魂，而他的灵魂，早已支离破碎，勉强将他们拼凑在一起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
　　我们更爱彼此了，像是劫后重生的人。
　　他不再是装作轻松愉快，而是真正的，放下了一部分压力。我鼓动他通过其他方式为社会提供服务赎罪，并严厉警告他，活在当下，而不是过去或未来，专注自己的行动，而不是专注那些通过胡思乱想创造出来的念头上。
　　当然，更多时候，我在他不上班不做公益活动的休假时间，请求他帮我各种各样的小忙，像是刷房子的墙面，漆屋顶，修栅栏，换水管，剪草坪，清洗游泳池......这些男人做的家务活，好让他没空想别的，尤其是修车、修房子，他简直是一旦沉入其中就无法自拔。我为找到能让他最大限度不再沉浸于过去里的妙方感到开心极了。
　　他拒绝参加互助社，觉得讨论自己谁更悲惨蠢透了，反倒是开始了为孤儿院做义工，游说富有的家庭收养那些无父无母的小孩，其他时间，他偶尔会接一些为没什么收入的好人家庭修理屋顶和水管的私活儿，只收一点钱作为酬劳，更多时候，他都是在默默的帮助那些弱者，在自己的造房子项目需要零工的时候，去那些低收入群体中发合作邀请，长此以往，他结实了一群辛勤诚恳且脚踏实地的家庭，他们的小队伍越来越大，甚至可以接一些更大的项目，无论是拆除，还是建造，甚至是修车也会开开心心地一起做。
　　我们稳定下来后，邀请了第一个客人。至少是在我醒来之后的第一个客人：
　　Lisa和Ethan.
　　这个满卧室粉色的、酷爱哥特风格的Lisa，竟然跟Ethan结婚了！
　　“几个月了？”我抬手指了指她隆起的肚子。
　　“五个月。”她隆起毛衣，挡住肚子，一脸警惕地看着我，“我警告你，别以为你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我就能原谅你了！”
　　“我做了什么好事？”我习以为常，喝了一口水，回头，看见Ford跟Ethan正坐在车库门口，Ethan警惕地看着我，不知道在跟Ford说什么。
　　“你忘了？”她瞪大眼睛，“难道不是你想要Ethan，然后还在学校里变成一个大恶霸想尽办法欺负我吗？但是你知道吗，我从不在乎！人生的路还长着呢，高中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阶段！我也不知道Ford的脑子是在越南被炸坏了还是灌满了屎，坚持了那么久，最后还是选择跟你搅合在一起！”
　　“你，粉色卧室魔鬼，所有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每个人在青少年都会干点蠢事，比如我到处欺负人，就像没学会定点撒尿的狗，比如你一脸哥特风格，竟然还是个粉色福瑞控！”我笑着反击。
　　“什么福瑞控？”她问，注意力全都卡在这个词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粉色？”
　　“福瑞控就是喜欢毛茸茸东西的一群人。”我解释，又凑近了一些，“说真的，我做梦梦到过你的卧室，你的粉色沙发，你的粉色心形抱枕，和你粉色抽屉里的那些玩意儿。”
　　她疑惑地看着我，有些震惊，又有些怀疑。
　　“很高兴认识你。”我伸出手，“再一次。”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转身朝Ethan走去。
　　“你要当妈妈了，要有拥抱一切的宽广胸怀。”我追在后面，喋喋不休，“你日后不光要忍受你孩子的排泄物，还有他的坏脾气和随时随地吐出的奶。”
　　“你......”她回过头来，指着我，憋着一股气。
　　“我不会跟你分享Ford的XX有多长的。”我很快堵住她的话，见她皱起眉头，一脸不可置信，“但我可以听听Ethan的有多长，不过我敢打包票，绝对没有Ford的长。”
　　Lisa皱眉头，一脸嫌弃，到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但他没把你搞大肚子，不是吗？”
　　“避yun很辛苦的姐妹，或者你有什么不吃药的妙方，千万要告诉我。”我急忙追问。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觉得呢？”
　　“我绝望了，我很抱歉。”我一副理解的样子。
　　对于所有人异样的眼光，我知道考验期要很长，但是我不在乎，因为这不是我做的。
　　此时此刻，我只希望，Ford能与周围的人重新链接起来。虽然伤疤会永远在哪里，但总不至于溃烂到体无完肤。
　　也许是他耗费了我太多的精力，以至于让我难以割舍，还是我的命运早就跟他死死捆绑在一起，所以我打算对他负责，总之，他必须给我好好活着。

　　伤疤永远会在那里，愈合是不可能愈合的，战争会改变整个人的性格，沉默寡言已经是轻的了，偶尔上来那股负罪感是致命的。所以之前我也想了很久，要不要继续，干脆让他们两个停在7、8岁算了。但是现实中的爱情已经很少见了，小说里为什么不能有呢？所以以后会继续喂糖给你们的[笑而不语][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