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的艺术》飞机能飞

26、Chapter 26 M篇

　　我一直以为他相信我了，改变主意了，所以才搬来跟我一起住，但是渐渐旳，我发现我大错特错。
　　这兄弟，每天都带着审视的眼神瞄我，像警察一样审讯我，用质疑的语气回应我的爱意，有意无意地提起Danielle的生活习惯，然后试图用用千丝万缕的相似点把我跟Danielle绑在一起，好证明名为Meghan的我不存在，我这“好女孩”的一面只是精神分裂的产物，越南跟他在一起的根本不是我，因为这不可能。
　　我当然也知道不可能，可这件事已经明明白白的发生了！
　　虽然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从这时候起，我发现我错了。
　　我在乎。
　　我该死的在乎！
　　但是我又有点懦弱，在“我们到此为止吧”这句话已经流到嘴边的时候，又数次被我咽回去了。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除了这让我伤心的点，我是真真切切的喜欢他的一切，包括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小毛病，甚至能包容他的缺点。
　　又或者我从头到位都知道他对我有着一颗赤诚的心。
　　在此之前，我从不包容任何臭男人的任何缺点，比如油嘴滑舌，比如脑满肠肥，比如到处乱睡、自以为是等等，而“星际穿越”也不会让这一点改变！
　　但是他改变了我。
　　“亲爱的，你去哪儿了？”我走进卧室，坐在我梳妆凳前的大块头就问，而他恰好被衣柜遮挡住了。
　　“Well，买樱桃派。”我耸肩，觉得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
　　“我爱樱桃。”他努嘴，背靠在梳妆台上，两只巨人一样的手臂随意放在梳妆台的边缘，“我的舌头，能把樱桃梗打结。”
　　“我知道。”我笑，“又快又好。”
　　“Hmm...有时候，宝贝，我总觉得，我们有过一些回忆，但那回忆中的人好像不是我，可他又是我，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我惊，“什么回忆？”
　　他竟然拥有了他们经历过的那些记忆？
　　“过来这里，我来讲给你听。”他用眼神示意他的大腿。
　　我毫不客气地坐在那块结实的肉上，“说来听听。”
　　他看着我，眼神炽热，喉结上下滚动，缓缓抱住我，抚摸我的大腿，故意停在最里一侧，“高中，有一天晚上，你情不自禁地来到我的床上，只是为了跟我一起睡觉。”
　　“等我剥你裤子的时候，你竟然打了我一巴掌。”
　　我低头掩饰笑意。没错，他当时沉浸在Danny的求欢中无法自拔，我可不止打了他一巴掌。
　　“我打的没错。”我笑着看他。
　　他点点头，直接吻上我的嘴唇，轻吮，反反复复，逗弄，手开始解我的牛仔裤扣子。
　　我回应他的吻，握着他的手腕，不知道是在阻止他，还是在帮助他，或者只是想靠近他好汲取些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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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告诉你我心底的秘密，你还会爱我吗？”某个舒适的夜晚，他抚摸着我的头发，突然问。
　　“是的。”我答。
　　“如果我告诉你，我在越南杀了无数的无辜的人，我对他们、对他们的家园做了非常可怕的事，你还会爱我吗？”他停下了抚摸的动作，继续问。
　　又来了。
　　这些日子，他反反复复挑起战火，试图惹恼我，试图离开这里。
　　我睁开眼，坐起身，直视他的眼睛，“Yes.”
　　他看了我一会，褐色的睫毛垂下，盖住眼珠，下颌角的肌肉收紧，然后突然笑了，“你怎么知道？”
　　“我只知道我想对你好，无条件地。更疯狂的是，我想把心底的所有秘密说给你听。”
　　“你又怎么能对一个刽子手，无条件的好呢？”他抬眼看着我，神色冰冷。
　　我突然感觉到了，他正试图借用我的嘴巴，否定他自己，否定这段关系，然后跟我说拜拜。
　　可我无法用任何话来反驳这个观点。我不能可怜一个刽子手，一个杀人魔。
　　可我并不是可怜他！
　　“你要怎么相信？我把自己也变成杀人魔，才能配得上你吗？”我反问，“我不是爱你的某一点，我爱你的整个人，所以我永远不会批判你。”
　　接下来几天，我没见到他的面。我等着，有些心神不宁，直到深夜，听见门响动了，才能放下心来。
　　可我并没有起身，我继续装睡，等着他进卧室，等着他躺在我身边，我好像以往那样抱着他入睡。
　　可他没有。
　　鞋底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停在卧室门口，停顿了一会，然后又远去了。
　　他没在我这里放什么东西，他可以说走就走。
　　我看着他跟我并排放置的牙刷出神，看着衣柜里仅有的一条牛仔裤和几件汗衫出神，看着琉璃台上的黑色马克杯出神，然后直接杀到了他的公寓，结果他的公寓竟然早被他卖掉了。
　　他从没跟我说过这件事！
　　难道，他一直在为离开我做准备，他假装跟我甜蜜，实际上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离开我？
　　我手捧一杯热咖啡，披着毛毯，坐在前廊里，从凌晨到日出，回忆跟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深度怀疑，是不是没有这段离奇的遭遇加持，我就不会爱他？如果往后的生活平淡如水，我是不是还会爱他？
　　真见鬼，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离奇的遭遇已经发生了，我没必要再去想“如果没有”这回事！而往后的生活还没发生，所以根本没必要作出预判！
　　太阳刚刚冒出地平线的时候，墙外传来一阵引擎熄灭的声音，院门轻响。他站在门口，看着我，一脸惊讶。
　　“繁忙的一周？”我笑问，咖啡在口中泛苦。
　　“Yep...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他把车钥匙塞进口袋，问，罕见地没开玩笑。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我把马克杯放到桌子上，笼紧毯子，“这个时间，您在这儿做什么呢，先生？”
　　“我要去个地方。”他耸耸肩。
　　我鼻子发酸，突然羡慕起年轻时候直白的表达方式和生活方式，那可简单多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要离开，离开多久，我总会告诉你，如果我受伤了，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痛苦，我多么需要你来帮我，而不是成年人这种该死的冷处理方式------闹别扭式的沟通，不声不响的离开。
　　“我并不希望你离开。”我看着他，“谁都有一团糟的时候，但一团糟和坏经历，并不代表你配不上某个东西。”
　　“谢谢，doll，我会回来的，我发誓。”他微笑，朝阳映出他眼角的细纹，和额头上岁月的痕迹。我现在才确信，他跟以前，已经是完全不一样的了......
　　曾经的他十分骄傲，性格执拗，好说反话，直白甚至粗鲁，现在则把全部真话藏在心底，不喜欢说话，虽然看着情绪稳定，却一直带着股自我毁灭的压抑。
　　眼泪夺眶而出。我压制住哭腔，尽量让声音平稳，“离开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走上前，我站起来看着他，他把我抱进怀里，“我会回来。”
　　我大声哭起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回来了，你只能找个比我差劲的男人了，毕竟我是最好的。”他笑，抚我的背，然后捧起我的脸，“答应我。”
　　“不！”我死死握住他的手腕。
　　“我本不希望这么艰难。”他开始用轻柔的力道推拒我，到最后直接使尽全力，只为了能离开。
　　我大哭着奔向他的车，拍打他的车窗，但他一脚油门毫不犹豫地启动了引擎，开走。
　　“你这个懦夫！”我大喊，直接扯开身上的毛毯，连哭都忘了，拼尽全力追着车屁股跑起来，像是把毕生的恨意都要发泄出来一样，“你这个懦夫！娘们！混蛋！”
　　我拼尽全力跑了两英里多，也没追赶到那辆该死的车。剧烈的呼吸让我的喉咙疼痛，肺部几近爆炸。我蹲下身缓解呼吸，然后干脆席地而坐，到最后，直接躺在路面上，任由其他汽车从我旁边躲闪着呼啸而过。
　　折腾了这么多轮，难道一切就这样如此简单地，到此为止了吗？
　　我伤心极了，蹒跚着回到了房子，爬上床躺着，断断续续的哭，然后嚎啕大哭，到最后只是无声地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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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残忍的告别......我真的是一个甜文zz[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