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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Chapter 25 F篇 ...

  •   我麻木的站在一片湖前,湖水深不见底。湖旁边长着比人还高的整齐的草。风吹过,在草丛中掀起碧绿的波浪,草身互相抚弄传来“沙沙”的声音。
      “God damn it, Ford!趴下!”身后有人将我压倒。我下意识地紧趴在地上,尽量让自己和土地融为一体。我闻到土壤合着腐木的味道,和草的味道,这其中夹杂着些火药味儿。
      突然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传来,耳朵立即刺痛起来,我惊醒......
      窗外并没有月亮。
      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我转过身,发现她的手正放在我的肚子上。不是压着我,也不是紧紧抱着我,而是轻飘飘地放在我的肚子上。
      我当然知道她的用意,她不过是想在第一时间知道我是不是偷偷离开了。
      她这样盯着我已经一个多月了!
      不会煮饭,不会修车,不会换灯泡,不会修水管,不会这个不会那个,各种各样的借口,然后朝我说一番甜言蜜语,像只小狗一样撒娇,躺在我的腿上故意露出肚皮。
      你拿小狗有什么办法呢?它们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东西,你拿它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除了宠爱它们。
      “这是什么?”我刚走进房子,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炉子上竟然在炖着什么东西。
      “你回来了?”她冲进厨房,腰上还有围裙,耸肩,“外卖,冷掉了,我热一下。”
      “um-hmm...”我看着她,疑惑地发声。
      我不记得这附近有中餐馆,电话簿上根本没有中餐外卖。
      我更没看到她车库里的轮胎有滚动的痕迹,因为我刚去了车库,检查了她的水箱。
      那么她是从哪里变出来这么好闻的“外卖”呢?
      她眨了眨黑眼睛,头歪到一边,朝我扑过来,“你再晚回来哪怕半分钟,我就会被饿死了。”
      我接住她的身体,惊叹她果然放心把自己丢过来,摸摸她的头,“说一件你小时候对我做的事。”
      “给你做美甲!”她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上面粘了月亮。”
      “再说一件。”我再次要求。
      “我们约定好了,一次说一件!”她不满意,但还是趴在我怀里,眼睛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耀眼,除了她,我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依旧睡不好,半夜惊醒是常有的事,但也不会再感到之前那样绝望的空虚和害怕,因为她身体的温度透过皮肤浸透了我的身体,她身上的能量也就这样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填满了我空虚的躯壳,温暖了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的灵魂,至少让我不再想自杀了。
      我怎么会没试探过她到底是谁?
      即便我一无是处,我也要知道我决定在一起的人是谁。
      可Danny日记本里没记载的那些琐碎细节,我自己心知肚明跟May共同创造的那些细节,她却一清二楚,甚至包括我梦境中仿佛跟温暖版本的Danny经历过的事情。
      她答应我,每天都会说一件我们之间发生过的趣事,而那些趣事,支撑着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我如了她的愿,跟她同住,顺便暗暗盯着她的生活,揣摩她的一举一动,搜寻那个温暖却陈旧泛黄的影子,或者是那个万人迷的啦啦队长的影子,看她到底是谁。
      我原来一直在等一个人,但我已经确认了,那个人就是她。
      自杀吗?至少现在,自杀已经不要紧了。
      是什么让我放弃了这样美妙的身体?
      就因为她是Danny,就因为我的May让我远离Danny?
      我让她辞去工作,让她在家陪我,装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她同意了。
      我有很多钱。虽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但是足以让我退休、过上十分舒适的生活了,只要我不赌博,也不去扮演一个好施舍的“上帝”。
      “说一件我们做过的事。”我抚摸她埋在我胸口的脑袋,亲吻她的发顶。
      “高中时候,你在跟一个漂亮的女孩儿Jenny谈恋爱。我为了惹你生气,在学校后面的小路上给你看了我的xiong脯。”她说完,突然笑出声,“相信我,那太有趣了。”
      “没有这回事。”我低头看她,环着她肩膀的手抚了抚她的额头。
      “当然有!”她抬头看着我,笑容璀璨,像是牙膏广告的模特,“我们的人生就像是一个‘选择’游戏,你是正向的,而我是逆向的。这太不公平了,我都记得,你却忘了!”
      我看了她一会,亲吻一下她的额头,“这个算一件,暂时的。”
      “好啦!现在我要你每天说一件你跟我在一起的事情,否则,你就是假装的!你根本不爱我!”她挣脱我的手臂,坐到沙发另一侧,碰巧坐上了电视遥控,电视机关掉了,只剩下落地台灯的光,在她身后朦胧地亮着。
      我耸耸肩,“高中时候,午餐时间,你总会跟着我去卫生间,跟我调情,想要给我k,被我拒绝了。”
      “你怂恿你的好闺蜜Jenny举办了一场Party,让别人把我灌醉,想要借着酒劲跟我上床,被我拒绝了。”
      “因此,你开始散播一个谣言,说我不ju,时间短,有三个dan,两根yj,或者yj分叉等等,但我还是没跟你上床。”
      “停!”她站起来,眉毛压低,竖起一根手指警告,“那不是我。”
      我停了一会,“我知道。”
      她作战的姿态立即放松了,“那为什么......?”
      “因为,我跟你,没有太多回忆。”我看着她,笑,我不知道这个笑是不是带着点苦涩,但细想下来,我跟她的回忆竟然是我人生中唯一的温暖,所以我总是在心底,不自觉的,将这些零星的回忆拿出来,一次又一次的描绘、加深,以至于从‘她’离开后,我暗暗跟在Danny屁股后面盯了这么长时间。
      从没有哪个人,会勇敢的站在我前面,挡住一群顽皮、恶劣、说话不知轻重的小孩的侮辱,也许接下来还会有一顿拳打脚踢,大喊着:“你们这些混蛋,都是懦夫!只会欺负别人,戳别人短处!Tommy,你妈妈又好哪里去啦,超市里偷东西被抓的不是她吗?James,你爸爸身为校长,但是种族歧视不是吗,就这样还妄想竞选议员吗?你们的爸爸妈妈好到哪里啦?你们再敢这么做,我将会买一个报纸专栏,把你们所有人的事情挂在上面,整整一个星期!”
      每次想起来都会惹我笑,她哪来的钱买专栏?
      她哪来的勇气以一当六地,捍卫我不值一提的尊严?
      “你这么说,我很受伤。”她虚弱地笑了笑。
      “所以......”我拉她回到我身上,爱抚,“告诉我我不知道的事。”
      “你相信了?”她立即惊觉,挣扎着要站起来。
      “不要动。”我用手臂把她死死缠紧,“Pumpkin,我今天弯腰画了一天的图,又跪在地上敲敲打打,我实在没力气上你了,但是你已经让我b起了。”
      “Okay...”她安定下来了。
      我看到她竟然不想跟我za,不太高兴,“所以你不是很想要跟我za?”
      “你太大了。”她僵直着身子,似乎不敢触碰我的身体了。
      “Betty Boo,你们的‘女性部位’是很伟大的......”我提起兴致,想要逗她,把手按在她的肚子上,打圈,“小宝宝能从这里爬出来的。”
      她立即挣脱我的束缚,“你这个饥渴的怪物!”
      我被逗得哈哈大笑。
      没错,我确信了,她正是我的May,她也是一只满眼都是我的小狗。
      男人每天想得最多的事,第一件,是征服任何人任何事;第二件,是性。
      我们随便想想都会b起,更别提她在我身边了。
      但我不会每次想到都做。请不要误会,我敢保证我的体力一流。
      “这是什么?”我看到她在床上趴着看书,于是干脆趴在她身上,************************。
      她浑身僵硬了。
      “没什么。”她侧过脸笑,我能看到她的睫毛。
      “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我把她整个人卷在身下,看她手中的书。
      “你是不是......”她想转过身,或者从我身下逃出去,但我没准。
      “怎么?”我问,帮她翻了一页。
      “你一直都是这样吗,************************?”她问,扭动自己的腰,意有所指。
      “不要动,宝贝,他只是醒了,不代表他要工作。”我干脆连她的手也卷起来压在我的手臂底下,“男人都是这样,他们的兄弟也经常醒着。”
      “我的月j来了。”她停止挣扎,
      我在卫生间分明没看到带血的东西,她为什么说谎,为什么不喜欢跟我XX?
      她是不是有了其他男人?
      我的脑子里升起一股怒意,但立即把这见鬼的猜测放到一边了。她是我的May,是我的小狗,她不是Danny,她不会做那样的事。
      虽然这样获得了安慰,************************************************************************************************************************************************************************************************************************************************************************************************************************************************************************************************************************************************************************
      射出了足有四天多的存粮,我感到神清气爽,开始下楼准备晚餐。
      我们的日子平淡如水,却妙不可言。这样的平静与祥和,让我感到不自觉的快乐和满足,而这样的日子,只有跟她才会有。
      但越是平淡,那些可怕的经历就越会涌现,仿佛在你杀人后,尝试各种方法把尸体沉在湖底一般,早晚会浮出水面。
      人世间所发生的一切,终将受到上帝的审判......
      我再次开始夜不能寐,每天睁眼到天亮,因为哪怕只是闭上眼睛半秒钟,潮湿、血液和尸体腐臭的味道就会钻进我的鼻子。
      我开始渴望更多的刺激。但我有了她了,我不应该寻求其他刺激了。
      我都有这么好、这么多的东西了,我哪还有资格索要别的什么呢?
      不,我配不上她。瞧瞧她,她这么好,而我是个杀人犯!我手上沾满了无数无辜之人的鲜血,等到天降神罚的时候,我会给她带来致命的灾难!如果我们组建家庭,我会给这个家庭,甚至是我们的后代带来灾难!或早或晚,总会有报应!
      我的家庭,我的后代,会不会像我炸开的越南农民的房子那样,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一瞬间倒塌、毁灭?
      我的儿女,是不是也会被步枪子弹射得肠穿肚烂?
      “求你。”
      “放过我。”
      这甚至是从美国大兵进驻越南后,他们学会的第一句英语......
      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
      我开始向她挑起战火,主动搞砸这一切,夜不归宿,在外面流浪,躲避她,持续数周,然后,以我们根本不合适为借口,告别。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我不属于任何地方,除了地狱。我只知道,我要结束这一切,而只有我,才能结束这一切。
      也许,我该去找一找战后回国的士兵首领,把这些罪恶滔天的人送进地狱后再自杀?
      不,我不能扮演上帝的角色。那不是我该做的事。
      她追在我的车后面,淹没在繁忙的车流中,我看见一辆别克差点要撞到她,在那一瞬间,我几乎要发疯了,想要立即掉头打断那混球司机的鼻梁骨。
      我放缓速度,发现她不再有危险后,一脚油门,飞快离开。
      这次只有我,跟我车后座上的一把步枪上路。这是我的父亲Woods老头留给我的。
      我把车子随机开进深山老林,反复尝试着走到离公路最远的地方,最终停在一片湖旁,往肚子里灌满酒精,然后躺在引擎盖上,想着什么时候死......
      这样的折磨,我受够了。仿佛把我的头一遍一遍地按进污水里,反反复复,恶心又痛苦,而每一滴污水,都是我自己创造的。
      我要结束这一切......
      等我把枪口对准自己,打算扣动板机的时候,心底突然涌现一股懦弱的乞求,乞求再苟活几天,或者几个月,几年。
      为什么呢Ford?你配吗?
      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意义吗?
      我失神,想起她脸上的酒窝。
      “父母才是无条件爱我们的人,这个事实总会让我想哭......”小时候,她跟我并排坐在草坡上的时候,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我看着她的侧脸,风卷起她的直发,勾勒她的下巴,“我会永远爱你,无条件地,Meghan.”
      她笑了,“我真希望你永远都这么想。”
      “我会的!”因为年幼,我急于证明自己,“我也会证明给你看。”
      “如果我再见到你......”她捏住我的下巴晃了晃,“我绝不会让你逃跑的,我向你发誓。”
      “我为什么要逃跑?”我问,困惑。我总有种她知道未来的错觉。
      “也许是......怕自己得不到,所以提前拒绝?”她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现在,我懂了......
      她竟早看穿了我!
      我笑,视线模糊起来,甚至开始放声大哭......我把枪管从口中拿出来,动了动发酸的腮帮,罕见地突然想起来她总抱怨因为嚼牛排或者给我kj导致嘴巴发酸这种芝麻小事......
      以及跟她在一起时候,茶杯后面她的微笑,从楼梯转角冒出一个头直白地告诉我她生气了,因为我的视线在其他女人身上停留超过一秒......
      哪怕是那样短暂的一个瞬间,顷刻间立即从我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我们做过很多让自己后悔的事。”一天,在吃过早餐后,她突然对我说,那双黑色的眼睛,仿佛盛满了整个夜空,深邃又吸引人,“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做才能弥补它,哪怕是一点点,而不是逃避它。”
      “弥补?”我反问,觉得她天真可爱。
      “如果你不想跟我说,那么就去战后士兵互助会,去看心理医生,为他们做些事情,随便什么。”她出主意,看起来非常担心我。
      “宝贝,别自以为是。”我下意识地嘲讽,“这不是你手中被文豪杜攥出来的有关战争英雄的小说,战争根本就不是他们说的那回事,战争是非常恶心的!这是什么光鲜亮丽值得称赞的舞台吗,非要通过书籍或者勋章去评选出几名英雄?你也别以为所有事所有人都可以被治愈!”
      “没有人可以被治愈。”她答,“但是我希望他们可以先去原谅自己。”
      她竟然是最爱我、最懂我的人......
      天啊,我竟然还不知足,竟然还要愚蠢地献祭自己,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救赎!
      我在寂静的林子中放声大哭,大骂上天不公平,不给我父母,在参加战争前不把她给我,甚至不让我有勇气去死!
      一切情绪回归宁静,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把枪管放进嘴里,但由于手指颤抖,在放进口中之前,我不小心扣动了板机。
      枪后座力道太大,把卡着它的石头崩开老远。我只听见一声巨响从遥远的地方炸开,但是耳膜和头却剧痛难忍。我倒在枯树叶中,待一阵耳鸣过去,右耳开始火辣辣地刺痛,像是有一个人,用被火烧红的针为我穿孔,然后双眼一黑,我彻底晕了过去。
      第二天,鸟叫声响在耳际。我睁开眼睛,觉得嘴里发苦,右耳听不清楚,等爬起来才发现,因为步枪失去准头,我的耳朵边缘竟然被打烂了。
      谢天谢地。我活下来了。
      心底的怨恨和愧疚不自觉地锐减,我突然感到释怀,庆幸,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她叫我懦夫,是的,我就是!
      我不应该抛弃她,我不应该这样,用一死了之逃避责任!
      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
      我把步枪丢进湖里,连夜开车回到了熟悉的房子前,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看着她的背,内心再次回归宁静,然后在心里祈祷:
      我发誓,我会无条件地爱你。
      为了爱你,我会试着原谅我自己。
      请原谅我的懦弱。
      请给我一点时间。
      请不要离开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25 F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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