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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萧显的正确打开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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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倾信了萧显的邪,不动舌头,那他舌尖是怎么又麻又疼的?
偏这人平时惜字如金,亲昵起来却像个话痨,说出去估计没人信。
呸,他也没脸说。
还特么都是正事。
“把那边添的嫁妆退回去。”萧显偏开头,让魏倾喘口气。
那边自然指的是镇国公府。
下巴搭在萧显肩上,魏倾低低喘息,“白给的,为什么不要?”
这次又是他单方面沦陷,从脸到脖子快烫熟了,而对方只是鼻息有点乱,脸都没红。
就算现在推门出去,任谁也看不出异常。
而他就不行了,狼狈又凌乱。
这让魏倾不由想起前世那间狭小逼仄的驿站,他被人压在床上,与现在一样的狼狈凌乱。而压着他的那个人,额角淌下热汗,腰身起伏脸却冷到可怕。
只有一个人情动的纠缠是魏倾难以释怀的梦魇。
萧显察觉到魏倾身体的僵硬,以为他在书房里抹不开,就想逗逗他,“你们礼部的人都这么贪财的么?”
心里憋着气,魏倾抬眼瞥见萧显颈间喉结滑动,有点想一口咬上去。
可书房门外站着侍卫,人影幢幢,魏倾秒怂。
前世他咬过,想一口咬死萧显与他同归于尽,可换来的是更野蛮粗鲁的侵犯。
真咬出火,难受的是自己。
那种交.合的姿势太疼,让他至今心有余悸。
魏倾磨牙,不咬喉结,咬点别的出气也行。
视线往旁边移了移,发现萧显颈侧有一条细细的疤痕,从后颈一直延伸到衣领中。
这条细疤呈淡粉色,表面凹凸不平,与周围冷白的皮肤混在一起并不明显,平时居然没发现。
不是没发现,是没机会发现。
萧显这人臭讲究多,无论冬夏,就寝时必穿寝衣。寝衣材质上乘,由雪色天蚕丝织就,细密光滑,摸上去如玉质温润。可样式有点奇怪,衣领比平时穿的常服还高,盘扣系到喉间。魏倾还曾打趣,说萧显的寝衣防流氓防刺客。萧显只是笑笑,说送他一件,魏倾打死不要。
穿高领寝衣睡觉,怕被勒死。
目光在衣领处盘桓片刻,面对那条细小的淡粉色伤疤,魏倾感觉咬不下去嘴,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尖飞快舔了一下。
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红晕以小疤为中心向四周疯狂蔓延,爬上脖颈、耳根,魏倾仰头追着看,正对上萧显探究的目光。
凤眼黑沉。
“我们礼部向来以礼服人……唔!”
魏倾眸子颤了颤,唇瓣厮磨的间隙,瞥见红晕公然爬上萧显英俊的脸颊,一直蔓延到狭长高挑的眼尾才停下。
眼前一片樱粉。
他好像误打误撞找到了萧显的正确打开方式。
“很丑是么?怕么?”强势攻城略地之后,萧显的吻又变得磨人起来。
声音却小心翼翼的。
“嗯?”魏倾早乱了心神,没明白他在问什么。
什么丑?
怕什么?
“那条伤疤,丑不丑?害不害怕?”鼻息乱了,声音也有点颤。
魏倾喜欢干净美好的东西,没人比萧显更清楚。
比如他喜欢踏云乌骓,并非看重奔跑速度,只是单纯喜欢那一身闪缎似的漂亮皮毛。
第一次看见踏云乌骓,魏倾说:“它真漂亮。”
比如合欢花,魏倾喜欢挑饱满、花形漂亮的放入白瓷小罐。
比如他的手,魏倾喜欢修长白皙的手,偶尔会抱怨他手掌上薄薄的茧和指腹磨砺出的粗糙。
魏倾对美的追求近乎偏执。
而战场留给萧显的,除了不完美的手掌,还有一身狰狞丑陋的伤疤。
魏倾被亲到仰起头,细白的脖颈上红了一片,反手撑着书案边缘才没倒下去。
“不知道,没看清楚。”嗓音沙沙的哑。
下一秒萧显倏然停住。
魏倾以为萧显想让他看细看,一手撑着书案,另一只手去摸对方颈侧细小的粉红伤疤。
可当指尖探入衣领,魏倾身子僵了僵。
长腿一抬坐在书案上,魏倾抽回手抹了抹额发,笑容轻佻,“能忍。今天就不走了,借萧王一半床榻,晚上仔细看看,行么?”
原来萧显吃这套。
这是什么恶趣味。
“不行。”萧显拉正衣领,脸颊上的红晕刹那褪去,好像被细小的粉疤吸回。
可魏倾太想看萧显情动的模样,嘴唇发颤,声音也颤,连睫毛都在颤。
他跳下书案,站在萧显面前,经过一个春天和一个夏天,个子已经窜到对方眉梢。
离平视还差一些,但居高临下看点想看的还不成问题。
细小粉疤没被衣领完全遮住,露出尖尖一点,像根羽毛在魏倾心里挠了挠。
可能是魏倾的视线过于直白,萧显感觉耳廓有点热,垂眸自嘲,“别看了。挺丑的。”
“是挺丑的。”
魏倾心里权衡了一下萧显背上逐渐扩大的疤痕,盯着对面逐渐变红的耳朵,似乎明白了什么,心尖好像被谁的手狠狠掐了一下。
尖锐的疼。
再想想那些式样古怪、温润细密的高领寝衣,魏倾捏着指节,轻声说:“可我喜欢。”
喜欢你情动的样子。
也喜欢你为守护北境百姓浴血疆场留下的痕迹。
那些是英雄的勋章。
吃过午饭,沈千严来了,萧显有事要忙,魏倾亲自把从镇国公府诓来的两千两银票送了回去。
国公夫人起初不敢收,以为萧显嫌少。魏倾赶紧解释,说萧王体恤国公府下月还有喜事,把两千两送回权当贺礼,国公夫人才收下。
镇国公府表面上看起来风光依旧,其实内囊早已空了。镇国公整日花天酒地,最近又迷上了琅嬛阁的头牌相公,为他一掷千金。刘氏根本不敢过问。如今进项少,花销多,偏偏子孙不济,要么赋闲在家,要么捐个小官浑浑噩噩,只孙辈萧衍一个还算成器,却也支撑不起偌大公府。
刘氏便想着与萧显和解,一来萧显已是亲王爵,对国公的爵位没有威胁,二来萧显位高权重,随便拉一把,家里那几个不成器的也能在军中混个一官半职捞点油水,三来萧显而立之年还未娶妻,有人说他在战场上受了伤不能人事,等将来关系好起来,想办法把萧衍过继给他,连忠义亲王的爵位都到手了。
绝对稳赚不赔。
听魏倾说到贺礼,刘氏喜上眉梢,“这么说,衍儿的婚宴萧王会来?”
魏倾无语,心说我编个理由图大家脸上好看,您还当真了。萧显与镇国公关系如何,您心里真没点数么!
“萧王军务繁忙,恐怕不一定能来。”魏倾要脸,不想弄的太尴尬。
可他要脸,别人不要。
刘氏敛起笑,冷哼,“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字。九殿下把话带回去就是,不必急着替萧王做主。”
还真把他当免费跑腿了,魏倾也不生气,甚至还笑了笑,“萧家的事,自然没有外人插手的道理,我也就来传个话。”
刘氏面露得色。
“可有一样得提醒国公夫人。”魏倾指尖轻敲桌面,声音轻飘飘的,“万一萧王赏脸来参加婚宴,七贤王和王妃少不得也要来贺喜,兄妹俩都来了,萧老夫人必然出席。到时候你们老姐妹见面,是她给您奉茶,还是您给她奉茶啊?”
大魏风俗,妻妾见面,妾给妻奉茶。
“当然是她给我……”刘氏说到一半卡住了,堵到胸口发闷。
她就不能想那个贱人,想一想就牙根麻。
可人家儿子是亲王,女儿是贤王妃,以后还可能是太子妃,甚至皇后,她还真不敢让那贱人给自己奉茶。
向来对妾室和庶子女颐指气使惯了,她怎么受得了这份屈辱!!
想到婚宴上那么多宾客,让那贱人踩在自己头上,刘氏手捂心口,差点一口气憋过去。
魏倾淡淡一笑,起身告辞。
晚间魏倾又回到萧王府,对于魏倾的去而复返,冯管家和王府下人们都颇为吃惊。
之前九殿下常来王府小住,但都是王爷找各种名目派人去接的。
除了春猎前夜匆匆来匆匆走那一回,几乎没主动上过门。
“我来看看萧王。”魏倾没找理由。
有正事白天说,大晚上跑过来什么理由都站不住脚。
冯管家会意,跟着扯了个谎,“王爷也正想去看殿下呢。这不想到一起了。”
“我……今晚不走。”魏倾说完红了脸,反正瞒不过冯管家。
果然冯管家老脸一红,“是。”
魏倾来时沈千严早走了,萧显看见魏倾也很吃惊,“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萧王不想见我呀。”魏倾瞥了冯管家一眼。
冯管家:“……”不应该啊。
“说什么呢,吃晚饭了么?”萧显态度敷衍。
魏倾朝窗外看了一眼,月上中天,“吃过了。”
萧显似乎陷入某种情绪还没回神,“那你来干什么?”
魏倾双手抱臂,抬了抬下巴,“睡觉。”
冯管家如蒙大赦,赶紧退出书房去卧房铺床。
凤目在书案上逡巡一圈,定格在最上面那几张完整的静字上,萧显艰难开口,“我今夜有军务要处理,你先去睡。”
“那我陪你。”魏倾站在门口没动。
萧显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魏倾的肩膀,先出了书房。
“走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