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死对头真香了》蒹葭是草

19、神秘的副指挥使

　　两人又各怀心事聊了一会儿，外焦里嫩滋滋响的烤羊腿很快上桌，上面乱七八糟撒着各种胡人的佐料，魏倾也认不出是什么，只听到肚子应景地叫了一声。

　　“弄得挺像那么回事的。”萧显从来不亏待自己，在北境时曾雇了一个北狄人当厨子，专门给他烤羊腿。

　　醉花阁就没这劳什子的羊腿，胡人的粗犷吃法更是与物尽其奢、食尽其美的醉花阁格格不入。

　　听说萧显要吃烤羊腿，侍者赶紧吩咐下人到牲口行杀羊买腿，羊腿买来怕烤不好，又去五城兵马司找沈千严借烤肉厨子，幸亏厨子自带佐料，不然这羊腿得烤到三更半夜了。

　　饶是这样，也费了将近两个时辰，侍者抱着必死的决心把烤羊腿端上桌，静等发落，没想到王爷居然耐心十足，看那架势跟九殿下聊到地老天荒都不成问题。

　　侍者劫后余生，偷眼看向魏倾，怕他不满意。

　　王爷拿九殿下当亲儿子养，他不满意就等于王爷不满意。

　　魏倾吸了吸鼻子，“是挺香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烤好了。”

　　侍者：“……”

　　如果他没记错，在天字一号房王爷只喝了一壶酒，而九殿下吃了半碗牛乳羹。

　　更鼓响过第二遍了，俩人一点都不饿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情饮水饱？

　　“这个，怎么切？”魏倾拿起木托盘中横放的匕首盯着香喷喷的烤羊腿问。

　　侍者有备而来，刚要回话，余光瞥见萧显往席案边倾了倾身子，抬手抄起另一把雪亮匕首，随意切下一片羊肉用匕首插.了放进嘴里，“哪有那么多讲究，吃多少切多少。”

　　魏倾试着切了一块吃，烤羊腿表皮很焦，真吃到嘴里肉汁四溅把外焦里嫩四字发挥到了极致，“不错。”又吃了几口，魏倾抬眸看向萧显，“酒呢？喝什么酒？”

　　有肉无酒非好汉。

　　侍者嘴唇动了动，就听萧显笑笑，“记性倒好。这样吧，你没喝过酒，先来点葡萄酒如何？也是胡人的酒，酸甜口。”

　　魏倾不信任地看了萧显一眼，“北狄人也喝葡萄酒？”

　　今天怎么就跟北狄人杠上了，萧显无奈，“上马□□酒。那酒后劲儿大，一会儿醉了可别说本王欺负你不会饮酒。”

　　两人你来我往聊的热闹，侍者杵在原地发光发热感觉自己有点多余，听萧显要酒赶紧应是退下。

　　等侍者一出门，萧显忍不住逗魏倾，“天晚了，羊肉别切那么大块，克化不动。”

　　魏倾抬头，“那怎么切？”

　　“像剥人皮一样，薄薄一片才好。”

　　魏倾：“……”

　　见魏倾停下，萧显手起刀落切下一片薄如蝉翼的羊肉颤巍巍插在刀尖上示意魏倾来尝。

　　魏倾抿了抿嘴唇，没动。

　　“北狄人都这么吃，互相喂食也没关系。”萧显又把匕首往魏倾嘴边递了递。

　　魏倾半信半疑地张开嘴，齿尖咬住羊肉轻轻一拽吃到口中，尽量不接触匕首。

　　倒不是怕划伤，只是萧显臭讲究特别多，从不与人共食。

　　目光随着魏倾的动作落到樱粉色唇瓣上，萧显眸光深了深。

　　刚刚亲过，不能急，得慢慢来。

　　正好这时侍者推门进来送酒，萧显不动声色别开眼，等酒放好摆手让侍者退下。

　　魏倾极有眼色地端起酒壶给萧显和自己倒酒，两人隔桌举杯各自饮下。

　　“怎么样？晕么？”萧显关切地看着魏倾。

　　魏倾诚实摇头。

　　萧显一笑，“可以啊。不过这酒后劲儿大，感觉头晕就停下。”

　　“好。”

　　不愧是拨过人皮做灯笼的镇抚司都指挥使，魏倾刀法娴熟，动作优雅不紧不慢，再配上一张绝色难描的脸，让人看了挪不开眼。

　　“送给本王那灯笼是谁的皮啊？”平时魏倾吃素，萧显怕他一下吃太多肉积食，专捡恶心的聊。

　　可魏倾似乎并没受到影响，继续埋头苦吃，“许清廉的。”

　　不知怎的今天身体舒坦，胃口也格外好，魏倾感觉自己一人就能把整条羊腿干掉。

　　“哪个许清廉？”萧显没想起三品以上官员里有这号人。

　　镇抚司的诏狱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魏倾默默咽下一口羊肉，清了清嗓子，“是个御医。”

　　御医在大魏是八品官，却能直接接触皇宫，萧显不甚在意，“哦，治死人了吧。”

　　“没有，许清廉是镇抚司上一任副指挥使。”反正人已经死了，魏倾并没避讳。

　　对于这个消息，萧显一点也不意外。镇抚司设有正副两个都指挥使，分工不祥，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前不久正职刚死在他手上，副职自然要跟着一起上路，恐怕连审都不用审。

　　想到这儿，萧显心中一紧，“给你配副手了么？”

　　“还没。可能没来得及吧。”魏倾低头饮酒，上辈子他就是孤军奋战。

　　这句话非但没安慰到萧显，反而让他警觉起来，“也可能是想派人暗中监视你，所以没明说。最近有什么人频繁接触你么？”

　　魏倾端起酒杯敬萧显，“萧王你越界了。”

　　嘴上强硬，心里却把楚刃和魏修过了一遍，然后全部否定。楚刃从江湖来，跟皇帝八竿子打不着。魏修就更不可能了，皇帝不会蠢到冒险让未来的储君淌镇抚司这滩浑水。

　　他翻阅过镇抚司的卷宗，的确每一任都有正副两位指挥使，或勠力同心或一明一暗。

　　难道他这一任的副指挥使是个影子？

　　会是谁呢？

　　萧显心中已有猜测，端起杯中酒饮尽，“本王没兴趣知道是谁，只想提醒你注意，别被人卖了。”

　　魏倾放下心，拿起酒壶倒酒。

　　“事情并不复杂，你试一试就知道了。”萧显继续点拨。

　　“怎么试？”魏倾抬头。

　　萧显没说话，拿起匕首在自己咽喉处虚划一下，“再杀本王一次。”

　　魏倾：“……”

　　“事不过三。”萧显盯着魏倾的眼睛，“这回本王恼羞成怒对你痛下杀手，指挥使命在旦夕。”

　　魏倾接话，“正副两个指挥使生死相依，我命在旦夕，影子副手肯定会设法营救。”说完又摇头，“想必到时候镇抚司会一起出手，人太多难以判断。”

　　“如果本王亲自动手反杀你呢？”萧显切下羊肉示意魏倾吃。

　　魏倾插起一片放进嘴里咀嚼，“武艺能与你比肩的，肯定是影子了。”

　　镇抚司正副两位指挥使，正职一般深得皇帝信任才委以重任，对于武艺没什么太高要求。而副指挥使必须身怀绝世武功，能在关键时刻协助正职完成某些艰巨的抓捕任务。

　　前世负责抓捕萧显的是锦衣卫指挥使裴霄，此人武艺确实出挑，会是他么？

　　窗外更鼓响过三声，两大壶马□□酒都喝光了，萧显微醺，魏倾也微醺。

　　“可以啊，酒量不错。”萧显神情复杂地看向魏倾。

　　魏倾两颊微酡，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底泛出樱粉，浅浅一层罩在眼白上显得与众不同。

　　记得魏侦六岁时偷酒喝，一个人喝下一整坛仙人倒都没醉，太子笑称魏侦有先帝遗风，千杯不醉。当时小魏侦的眼睛就呈现出这种浅浅的樱粉色，吓得太子妃把太医都叫来了，太医说是体质问题并无大碍才放心。

　　又一特质完全重合，萧显心里莫名有点慌。

　　——如果魏倾是魏侦，我该怎么办？

　　——是继续放任感情，占有他？还是退回原处，看着他娶妻生子，延续太子留下的唯一血脉？

　　进退两难。

　　萧显闭了闭眼，本能地拒绝往下想。

　　皇帝没有理由给废太子养儿子，所以魏倾只能是魏倾。

　　重合也只能是巧合。

　　第一次喝酒的魏倾同样惊讶于自己的酒量，居然跟萧显打了个平手。如果还有酒，他似乎可以一直喝一直喝丝毫没有头晕的感觉。

　　除了上辈子在驿站中被萧显掐着下颌强行灌下的药酒，魏倾两辈子从没喝过酒，理由十分可笑。

　　萧显不允许。

　　“凭什么听他的？他算老几！我今天就喝酒了，比他喝的还多。原来我千杯不醉！他嫉妒我，他就是嫉妒我千杯不醉！”魏倾乱喊乱叫被小白和楚刃连拖带架弄上马车。

　　楚刃驾车，小白让魏倾靠在自己身上扯过旁边的厚绒毯把人裹起来，才说：“是。殿下千杯不醉。”

　　魏倾靠在小白肩头不住干呕，小白赶紧给他顺背，“想吐么？”

　　魏倾抬头瞪他，“千杯不醉怎么会吐？我没醉！我没醉！”

　　如果镇抚司副指挥使是影子，正在暗中监视他，那么所有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都不能相信。

　　当然也包括小白。

　　魏倾一边颠三倒四地说着醉话一边留心观察小白的反应，“今天又搞砸了！我真没用！下回我自己来，他不是想要我么，那、那就把命留下。”

　　小白面无表情，谨慎地将车帘挑开一道窄缝儿朝外看了看，发现萧王府的马车已经走远。

　　“今天的事让七殿下搅黄了，事出有因。殿下不必操之过急，只需跟他搞好关系，将来拿到谋反罪证就行了，何苦以身犯险？”小白搂过魏倾，指尖在厚绒毯上痉挛般摩挲，眼中掠过一丝锋芒。

　　他以为魏倾真喝醉了，毕竟第一次饮酒，身上酒气冲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