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死对头真香了》蒹葭是草

15、萧显是个香饽饽

　　这一夜魏倾睡得极安稳连个身都没翻，萧显却失眠了，过来时存的那点旖旎心思瞬间烟消云散，闭上眼全是小魏侦玉雪可爱的模样。

　　“萧显，我渴了。”

　　“萧显，我饿了。”

　　“萧显，我困了。”

　　小魏侦学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父王母妃，而是萧显。

　　那时候萧显的身份是东宫伴读，太子却对他极好，吃的穿的跟自己孩子一样，还让其他孩子私下与萧显兄弟相称。

　　只有小魏侦怎么也改不过来，萧显哄他叫哥哥，小魏侦瘪瘪嘴，“萧显。”

　　小魏侦吮手指入睡的坏习惯是萧显一手造成的。

　　当年太子和太子妃夫妻恩爱，接连生下三个儿子，最后一胎干脆生了一对龙凤双生子。太子妃喜欢自己养孩子，东宫里三个孩子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并没有假手他人。可问题是这回一下生了两个难免有点忙不过来，偏小魏侦又是个不肯吃亏的，太子妃多抱胞姐魏妍一下他就哭个不停。可太子妃生了四个儿子却只有魏妍一个女儿，自从生下来就爱不释手，于是小魏侦整日哭闹，严重影响到太子休息。

　　太子妃无法寻了个乳母过来带小魏侦，小魏侦却倔强地不肯喝别人的奶水，仿佛感受到母亲的不在意日夜啼哭，吵得东宫鸡飞狗跳。

　　有一天午后，乳母把半岁多的小魏侦放在罗汉床上玩，她自己则因夜晚缺觉昏沉睡去。谁也没想到小魏侦刚半岁就学会了爬行，咿咿呀呀从乳母身上爬过去掉到地上。幸亏地上铺了厚绒地毯才没摔疼，小魏侦第一次学会爬行很好奇又咿咿呀呀地往门口那个烧得正旺的炭盆爬去。

　　也是凑巧，萧显正好经过门口，一把捞住了朝炭盆伸手的小皮孩儿。

　　事后太子妃吓坏了，责罚过母乳就把人赶出了东宫。意外地，她发现小魏侦好像特别喜欢萧显，不让别人抱，就爱黏萧显，到最后无计可施居然把魏侦丢给了萧显。

　　让一个十岁的孩子照顾半岁的孩子。

　　起初太子认为荒唐，可萧显干什么像什么，硬是在太监宫女手忙脚乱的帮衬下把小魏侦给养得白白胖胖。

　　只是小魏侦半岁就断了母乳夜间入睡困难，为了不吵醒别人，萧显用食指沾了鲜羊乳哄小娃娃，居然骗过了挑剔又暴躁的鬼灵精。

　　从那以后，小魏侦更黏萧显了，睡前必须萧显抱着摇晃，然后吮着他的食指入睡。

　　直到魏侦六岁，萧显从军离开东宫。

　　见魏倾睡沉了，萧显把食指小心地从他口中移出，望着窗边行将燃尽的烛火陷入沉思。

　　魏倾与魏侦同年，在先帝薨逝一个月后被皇帝从民间接到皇宫抚养。官方给出的说法是，魏倾的生父曾在江南救过皇帝，当时还是端王的魏建成的性命，救命恩人早逝，皇帝为报恩接来恩人之子抚养，赐名魏倾。

　　至于魏倾在江南的家人一概忽略，朝野上下皆称赞新帝仁德，把魏建成陷害兄长，弑父夺权的罪行完美掩盖。民间茶余饭后的话题也从东宫大火转移到对新帝养子真实身份的揣测上。

　　在今天之前，萧显没来没把魏倾和魏侦联系在一起。魏侦虽然生得也很漂亮，却是中原人的长相，萧显曾设想过魏侦长大会是一个鲜衣怒马玉树临风的少年。

　　而陷在他怀里的少年长着一张标准的江南美人脸，眉眼如画，绝色难描。可能是五官过于精致，也可能是眉间的胭脂痣过分妖娆，给这张本来应该温婉如玉的病美人脸平添了几分犀利与魅惑。

　　又纯又欲，让萧显见之倾心。

　　再说性格，魏倾和魏侦的性格可以说南辕北辙。

　　魏侦是萧显看着长大的，仅是挑剔、顽劣、暴躁都不够概括的，那就是东宫的混世魔王。

　　萧显在北境时经常收到太子寄来的书信，偶尔提及魏侦，从只言片语中能推断出小魔王好像长成了大魔王。

　　反观魏倾，从十五岁到二十岁，性格越来越沉静，为人处世极有分寸。

　　从相貌到性格毫无相似之处的两个人，为何会有相同的入睡习惯？

　　忽然想起那个关于人皮灯笼的梦，萧显搭在魏倾腰侧的手有点僵硬，脑海中不停盘旋着一个问题。

　　——如果魏倾就是魏侦，我该怎么办？

　　一夜无解。

　　天快亮时，萧显心绪烦乱地撤回给魏倾枕了整晚的手臂，指尖发麻。魏倾动了动，后背紧紧贴在萧显胸前，低低笑出了声。萧显知道他没醒，将人搂过来亲了亲耳朵，“做什么美梦呢？”

　　魏倾确实在做美梦，现实中无法得到的梦里都有。

　　比如萧显。

　　大约是白天施展了凌烟步，魏倾居然梦到了萧显教他凌烟步时的情形，只不过梦里的萧显格外温柔。

　　同样是大雨滂沱，同样是半人高的梅花桩，魏倾咬牙摔下去半空就被萧显接住了。

　　魏倾吓了一跳，倏然睁开眼才发现是个梦。

　　梦都是相反的。

　　坐起身，魏倾感觉有点不对劲，怎么不冷了呢？

　　鼻翼微动，他闻到了沉水香的气味，拿起被角嗅了嗅……也有。

　　萧显惯用沉水香薰衣裳。

　　难道……

　　让小白进来伺候更衣，魏倾沉下脸问，“屋里怎会有沉水香？”

　　“晨起点了一炉给殿下提神。”

　　小白吩咐下人把盥洗用的铜盆漱盂布巾等物端进来，指着窗前桌案上的香炉回答。

　　萧显天不亮就走了，临走时让小白点上一炉香，并叮嘱不许告诉魏倾昨夜他来过。

　　今天就是暗杀的日子，小白也不想魏倾越陷越深，便按萧显说的做了。

　　府中熏香只有沉水香一味。

　　魏倾狐疑地梳洗完毕，在侍女叠被时又扯过被角闻，许久没用过沉水香，果然提神醒脑。

　　见侍女要给他换被子，魏倾没让，“不曾出汗，过两日再换吧。”

　　吃过早饭，魏倾在书房翻阅诏狱送来的卷宗，余光扫见小白端药进来假装没看见。

　　“殿下，该喝药了。”小白低声提醒。

　　魏倾皱眉，视线始终没离开卷宗，一点要喝的意思都没有，“先搁下吧。”

　　小白笑笑，“这是太医院早晨送来的新药，殿下尝尝，不难喝。”

　　“没看我正忙着呢么？”

　　魏倾不信任地看看小白，又看看药，清了清嗓子，“我是那种……咳咳，怕吃苦药的人吗？”

　　小白：“……”难道不是吗？

　　被小白盯到发毛，魏倾叹了口气，放下卷宗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有点甜是怎么回事？

　　“加了蜂蜜？”魏倾嘴很叼。

　　小白顶着被太医骂死的风险，嘟嘟囔囔，“太医说了，良药未必苦口，能治病就行。”

　　其实是萧显说的。

　　魏倾点点头，“嗯。太医有心了。”

　　午后，七皇子魏修过来探病，送了许多名贵药材，魏倾推辞不掉只得收下。

　　“今天看九弟面色红润，想是病好了？”魏修温和一笑。

　　魏倾换上乖巧假笑，“让七哥挂心了。昨日太医调了药方，果然见效。”

　　七皇子平常跟他关系很一般，最近频频来探病，让魏倾心生不安。

　　皇后膝下无子，七皇子是谢贵妃所生立储呼声最高。他无缘无故跟自己套近乎，其中必有缘故。

　　“今日天气很好，九弟可愿出去走走？”魏修看向窗外。

　　魏倾有心试探，“连日窝在府中确实憋闷，七哥可选好地方了？”

　　没想到魏倾这么痛快就答应了，魏修一怔，笑起来，“眼下春光正好，怎奈九弟大病初愈不宜踏青郊游……”魏修顿了顿，眉眼弯弯，“我听说醉花阁刚从江南买了一批歌姬过来，小曲儿唱得极有韵味。今日我做东，请九弟过去听曲儿，如何？”

　　醉花阁！

　　魏倾瞳孔一缩。

　　魏修素来洁身自好，从不踏足烟花之地，为何忽然要去醉花阁？

　　还偏偏选在今日！

　　心中闪过无数念头，魏倾噗嗤笑出声，打趣，“七哥这是想姑娘了？难怪谢娘娘着急给你选正妃。”

　　魏修比魏倾还大两岁，婚事始终没着落。听说谢贵妃这几年物色了不少高门贵女，可把画册拿给魏修他愣是一个也没看上。

　　被人戳中心事，魏修有点不好意思，可想起要求魏倾办事，只得半吐半露，“听说……今天萧王也去。”

　　他怎么知道今日萧显去醉花阁？

　　到底是机缘巧合，还是暗杀行动暴露了，魏修也想分一杯羹？

　　不应该啊，魏修是出了名的贤王，为保持这个人设，什么脏事烂事谢首辅都不让他碰的。

　　“七哥想见萧王直接去萧王府求见不就好了，何苦绕这么大一圈。”魏倾故作懵懂。

　　谁知魏修没说话脸先红了，半天才垂眸道：“这种事先得探探口风，直接去王府提不合适，万一萧王不答应，就……就没机会了。”

　　哪种事非要去妓院谈！

　　你们这一个个的……

　　魏倾心里发堵，萧显他哪儿好啊？

　　好吧，他确实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他权倾天下。

　　他富可敌国。

　　可他心灵龌龊！

　　心灵美都没人关注了么？

　　这事要是换成其他皇子，魏倾都能试着理解，可魏修完全没必要啊。

　　难道是皇帝的意思？

　　两个儿子加一个女儿，就为扳倒萧显，皇帝这本钱未免下得有点大了。

　　再说他还没跟萧显恩断义绝呢，皇帝就这么着急找人补缺么？

　　魏修长得……是挺周正，可萧显喜欢北狄那边的妖艳贱货，根本不搭啊。

　　“九弟，你怎么了？不舒服么？其实也不一定非今天去。”魏修关切地看着魏倾。

　　魏倾眯了眯眼，“就今天。特别好。”

　　不是都喜欢萧显上赶着往上贴么，今天就让你亲眼见证忠义王千岁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