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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她跟被狗咬了似的,立刻从傅轮的身上爬起来,不禁回头望去,哪儿还见什么想一掌劈死她的人,那人早跑得不见踪迹了。

      这时,匆匆跑过来两个黑衣随从,一个叫文山,一个叫文石,两人心惊胆战地将傅轮从地上扶起来,满面担忧地问:“公子,公子您没事吧?”

      被扶起来的傅轮喉咙里被强行灌进一口冷气,顿时捂嘴咳得死去活来,一张白脸被涨成了青紫色,好半晌才把气喘匀了。

      乔泠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半晌后,她抬脚,连声“抱歉”也未说,便欲离开这个险些要了她性命的是非之地。

      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堪堪拦住她的去路。

      那手指骨分明,皮肤极为白皙,好像终年不见日光,和它的主人的面色一样,透着一股不正常的苍白。

      随即耳边便响起那人略略带喘的说话声。

      “姑娘留步。”

      乔泠鸢偏脸,视线端端地与傅轮漆黑的眸光撞上,继而微微敛衽,道:“刚刚不小心撞了公子,实乃意外,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小女子离开。”

      这客气又生疏且好像从未见过他的态度让傅轮的眼角微妙的一弯。

      他身着白底绣云纹长袍,腰间的玉带缠出了他劲瘦的腰身,白裘披风散在身后,衬得他高挑挺拔,风姿灼灼。

      他的五官很周正,模样可称得上是无与伦比的俊美,微一弯起眼角的时候,便带了几分桃花眼的意思,足以令无数姑娘脸颊发烫。

      可惜乔泠鸢与寻常姑娘略有不同,非但脸颊没能发烫,眼神还毫无波动,甚至觉得眼前男子风骚浪荡,简直配得上“登徒子”这三个字。

      乔泠鸢面色不虞。

      傅轮轻咳一声,道:“姑娘看着面善,不知曾经是否见过?”

      乔泠鸢微微抬眼,鸦羽般的睫毛轻轻一扫,她道:“公子这撩拨姑娘的手段连江湖骗子都不再用了,未免过于老套,让开。”

      傅轮:“……”

      突然觉得心梗。

      文山和文石一听这毫不客气的话,当即就变了脸色,大约从来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敢这样跟他们家主子说话,况且对方还是个小姑娘。

      虽然他们家主子好说话,但却不是谁都能在他面前摆谱的。

      文山正要怒斥,忽听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他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紧接着见一个穿着绿色绫袄作丫鬟装扮的姑娘快步走了过来。

      绿萝一把拉住乔泠鸢,见三个陌生的男子,紧张地问:“姑娘,您没事吧?”

      乔泠鸢摇头,“发簪找到了吗?”

      “没有,小沙弥说不曾有人拾到送过去,姑娘您也没有找到吗?”

      乔泠鸢没有回答,她望向后院的屋子,眸光沉了沉,片刻后道:“时辰不早了,回吧。”她落下话,率先往外走去。

      绿萝追上去道:“姑娘,不找簪子了吗?”

      “不找了。”

      “可那簪子是夫人的遗物,多重要啊……”

      两个姑娘的说话声逐渐远去,直到完全消失,再也听不见,文山愤懑道:“公子,那姑娘如此无礼,您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她走了?”

      傅轮:“不放她走,难道还要带回去藏起来?”

      文山:“……”

      “你们俩去找找,这后院有没有一支遗落的簪子,找到了拿过来。”

      回去的路上,乔泠鸢一直心神不属,绿萝看出自家姑娘心中有事,没敢打扰,待回到府上,马车在侧门停下,绿萝将乔泠鸢扶下马车。

      刚至申时,不早不晚,天光格外明亮,乔泠鸢去正院给葛云华问安。

      一炷香之前,葛云华将正院炕桌上的茶盅一把挥到地上,时至这会儿,她仍旧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跪在屋里的如玉道:“给我打!”

      桂妈妈扬起手,小指粗的藤条“啪——”一声甩在如玉的后背上,玉如疼得大叫,桂妈妈却充耳未闻,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

      尖锐的疼痛让如玉跪不住,她忍不住趴跪到地上,哀求道:“夫人,夫人我真的不知道程国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间房间啊夫人,夫人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

      “啪——”又是一声。

      “你不知道?”葛云华将漏网的茶盅猛地掷出,茶盅砸到如玉的额头上,如玉的额头顿时就见了血,“我让你把茶水泼到乔泠鸢的身上,然后把她领到那间屋子去,再引开她的婢女,你倒好,弄巧成拙,毁了我女儿的清白,现在你给我说你不知道,你怎么办事的?”

      如玉大惊,事发后原本她只是猜测葛云华可能想借此毁了乔泠鸢的名声,然后名正言顺地将乔泠鸢嫁给程国公做继室,没想到现在竟然得了葛云华的亲口承认。

      桂妈妈还在继续打,如玉不敢躲,跪着求饶。

      “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夫人,奴婢当时的确是将茶水泼向六姑娘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六姑娘竟然躲开了,茶水这才泼到了四姑娘的身上,奴婢怕四姑娘着凉,才带四姑娘去了那间早就备好了火盆的厢房,奴婢有错,求夫人饶命。”如玉疼得满头冷汗。

      “还敢辩解,给我打!什么时候皮开肉绽了,什么时候停!”

      如玉的哀求声满正院都能听到,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乔泠菲红肿着一双眼睛,木偶似的走了进来。

      葛云华立刻上前,握住乔泠菲的手。

      “泠菲,你不是在睡吗?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葛云华小心地说。

      乔泠菲的目光落在如玉的身上,那双眼睛里裹上了一层恨意,她没有回答葛云华的话,反而道:“如此无用的办事不利的东西,留着做什么?等她皮开肉绽了,把她丢到庄子上去,不准给她医治。”

      被打的如玉猛地哆嗦了下。

      她已经满头是血,桂妈妈下手极重,每一次抽在她的身上,她都能感觉到皮肉好像裂开了,有鲜血透过衣衫渗出来,如玉爬到乔泠菲的脚下,拉住乔泠菲的手在不住地发抖。

      “四姑娘,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四姑娘饶命啊,四姑娘……”

      乔泠菲简直不敢想象她未婚夫若是知道有男人看了她换衣裳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若不是你办事不利,今天的事情怎么会发生?还有脸让我饶命,滚开!”乔泠菲一脚踢开如玉的手,“娘,别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见她。”

      葛云华吩咐道:“快把她带下去。”

      两个手脚利索力气又大的婆子进来,像拖死猪一样将求饶的如玉拖了出去,如玉的求饶声在正院里久久回荡,乔泠菲蹲在地上,捂脸大哭起来。

      葛云华安抚道:“泠菲,今天的事情,娘已经吩咐下去了,不会传出去的。你放心,你别害怕,你的婚事不会生变,你的名声也不会受损。”

      “为什么是我,不是乔泠鸢?”乔泠菲满面泪痕地抬起头,“娘,屋里的人,明明应该是乔泠鸢,为什么不是乔泠鸢,却是我?”

      葛云华心痛不已,说不出话来。

      “是乔泠鸢让如玉带我去厢房的,都是乔泠鸢害的,是乔泠鸢害了我,娘,乔泠鸢呢?她人呢?我要找她算账!”乔泠菲死死抓住葛云华的手,指甲几乎要陷进葛云华的手心里。

      “泠菲,你听娘说,今天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咱们往后都不要再提了,好不好?”葛云华低声劝道,“你要如何惩罚乔泠鸢都可以,无论什么理由都好,但是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否则知道的人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

      乔泠菲盯着葛云华,满目恨意。

      “娘跟你说的,你听到没有?今天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葛云华加重了声音叮嘱道。

      乔泠菲被葛云华陡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涣散的目光定了定,咬了咬牙,道:“好,我不提。乔泠鸢呢?她回来了吗?”

      桂妈妈上前一步道:“四姑娘,六姑娘刚到门外,来给夫人问安。”

      “让她在外面站着。”葛云华道。

      桂妈妈低声提醒:“夫人,程国公不成,还有李国公、张国公,国公不成,还有侯爷,侯爷不成,还有伯爷,老太太大寿在即,六姑娘还病着。”

      桂妈妈的话让葛云华顿时清醒过来。

      她立刻改了主意,吩咐道:“让她回去好生养着,别再病恹恹地出现在我面前。”

      “娘!”乔泠菲震惊,“我还要找她算账的,我还没打她两巴掌呢!”

      “不着急,今日的仇,娘会替你报的,”葛云华拉着乔泠菲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下,“现在报仇,还不是时候,那乔泠鸢不过是你的垫脚石,我还需要她给你和你哥哥铺路。”

      “可是……”

      “没有可是,凡事要懂得忍,你再气愤,现在乔泠鸢也不能动。”

      乔泠鸢和绿萝脯一刚到正院门口,就见到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丫鬟从里面出来,那丫鬟已经昏死过去了,身上还在往下滴血。

      艳红的血顺着她的手背落到雪地里,触目惊心。

      乔泠鸢的脚步猛地顿住,一偏头,看清了那丫鬟的脸。

      正是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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