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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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晏云卧床休养，身心逐渐恢复了健康。他不禁反思，按理来说，他本该是享受欢愉、尽情绽放的一方，为什么反而过得这么累呢？
想来想去，似乎并非许淮书不够耐心，完全是他挣扎所致。
他没有做过屈居人下的心理准备。
倒不是因为怕有损男子气概，而是他从没打算让身体留下另一个人的痕迹，毕竟过往所有的一晌贪欢不过弹指即逝，天亮分道扬镳约定俗成，忘掉一个人容易得像掀过一页纸，但若身体一直提醒，恐怕就难了。
可许淮书却像个疫苗似的，前几年给他来一下，在他心里刻满了到此一游，字迹到现在还清晰着，这又来巩固了一剂，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在此之前，唐晏云很难想象，有朝一日他居然也想要强买强卖，抓住一个人不放。
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他起床洗漱，见到架上挂着他还没来得及介绍的新毛巾——他那晚累得昏了头了，点个外卖就能解决的问题，他怎么会让许淮书走了呢？
是不是他撕心裂肺，叫得太惨，吓得没见过世面的许淮书借口吃宵夜，趁机逃跑了？
不，不会的。
唐晏云心里有数，很清楚此上床与彼上床之间的差别。如果仅仅为了纾解身体的需求，大可十几分钟草草了事，甚至还穿插着无关痛痒的谈天说地，如果不是真的难舍难分，许淮书没必要荷枪实弹，绷得颈间青筋凸起，压着他来了一遍又一遍。
那是很爱一个人，爱极了才会生出的偏执。
仿佛有一颗浓烈的情感汇聚成的核，被时光和情绪包裹了一层又一层，在许淮书心里凝结成了一块坚硬的结晶。它顽固得无法被任何情绪轻易溶解，悄悄长得和心脏一般大了，因为太沉、太重，它已没办法像年少时的感情一样，柔软地融进血液，滋润四肢百骸，也没办法被片片剖开，轻声细语娓娓道来，他只能把它憋在心里，和心脏一起突突跳动，又在浑然不觉中被它牵筋动骨。
唐晏云哼着歌刷着牙，心想：哼，许淮书果然偷偷爱惨了他。
许淮书长大了，连心思都多了，居然会吊着他的胃口骗他表白？要不是这回许淮书差点没死在他身上，他还真以为许淮书接受他好像改朝换代一样惊天动地勉为其难。
呸，小不要脸。
从实习期起至今，唐晏云在设计院工作了数年，对于这栋楼的房房间间边边角角了如指掌，想抓许淮书就像从笼子里逮一只小鸡崽一样简单。
他把人堵在茶水间，问：“这两天去哪了？”
许淮书的视线在他脸上聚了一秒又很快移开，反问：“怎么了？”
唐晏云别有深意地“嗯”了一声，吸着气说道：“我身上、床上、屋里，到处都是你留下的味道，天天晚上想你，想你抱着我……”
“别说了。”许淮书急促地打断他，小声说，“别在这说。”
许淮书的耳朵红了个边，唐晏云趁他别开脸，伸手拧了一把，咯咯咯地大笑，又压低声音道：“我想啊想啊，想到天亮，结果来了一看，你车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这两天你背着我去哪浪了？”
许淮书一手摸着耳朵，一手抓紧了杯子：“哪也没去，我就在院里，响应预案。”
唐晏云一听便想了起来：“哦，我知道。”
周末那天的暴雨下得太急，过程降水量达到预警线，全市自然灾害应急预案自动启动，所有市民都收到了提醒短信，相关从业人员更是枕戈待旦。唐晏云本来也该站出来操操心的，但是说来惭愧，志愿者的首要条件就是身体健康，这个周末他实在是……略有不便。
他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也算减轻了城市负担，顺手转发了几个物资缺口的借调求助。
唐晏云问：“你都干嘛了？”
许淮书被他拧得一脸不悦，道：“没干嘛。”
许淮书不说，唐晏云也知道个大概，无非是监测监测数据，接接电话，为院里设计建造的企业提供点应急方案。
他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没受什么苦。唐晏云勾勾手指，下巴朝茶水间里面的储藏间一扬：“进来，我表扬表扬你。”
许淮书动也不动：“上着班，别闹。”
唐晏云吓唬他：“跟我过来，不然我发你裸.照了。”
许淮书不急不缓地喝了口水，提醒道：“你手机都没拿进屋里，哪来的裸.照。”
唐晏云不甘示弱：“我录像了。”
“……”许淮书震惊地抬起头，问，“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唐晏云同情地看着他，煞有介事地笑了一声，扬眉说：“我要录像我能让你知道？你知道了会肯让我录？”
许淮书一时未答，唐晏云在他身后凶恶地推了一把，把他赶进储藏间，还不忘吓唬他：“你以后敢找女朋友，我就发给你女朋友看！”
储藏间里立着两个货架，除此之外只有一小块空地，房顶悬着一个孤零零的小灯泡，要暗不暗的。
“你真的录了？”许淮书问。
“录了。”唐晏云一锁门，捏住他的下巴，就要对准他的嘴咬了上去。
许淮书压住他肩膀，把他拦下：“你能收好吗？”
“嘿嘿。”唐晏云没亲到人，只好伸出舌头舔了舔嘴——他当然没录，那是犯法的，他可能有点浑，但还不至于无耻。
可许淮书惊讶过后，怎么竟然没想方设法地跟他讨价还价呢？也没让他立刻删除，只是不咸不淡地嘱咐他收好，简直是默许甚至鼓励他这么做。
许淮书不怕他真的丧心病狂吗？
有一瞬间，唐晏云想：哦，也许他是不打算交女朋友了。
许淮书和女朋友分手——一个裕城能有几个滕雪兰这样条件的姑娘？许淮书为了跟他在一起，连滕雪兰都舍得放弃，更不打算再交其他女朋友，所以根本不怕这个威胁，最大的担心不过是他马虎大意，没保存好。
许淮书岂止是爱惨了他，这是连和他同进共退都想好了。
唐晏云心头一热，揽上许淮书的腰，手掌抚摸着他的腰线：“让我亲一口，亲爽了我就收好，保证不让别人看见。”
许淮书皱着一点眉，推他：“别闹。”
“装什么正经人？嗯？”唐晏云一用力，不由分说地把两人又拉近，流氓似的摸他的脸，道，“不是你上我的时候了，你都快把我皮啃掉了！”
许淮书还是不愿就范，低低地说：“那不是你自己要的？”
“……”唐晏云状似委屈地哼了两声，道，“那我现在也要，为什么又不行了？宝贝，我喜欢你，一见你就想亲你，除了你我根本看不进去别人。两天没碰过你了，你再不给碰，我就要死了！”
软磨硬泡，反正总有一个能打动许淮书，实在不行，他还能梨花带雨。
也不知是哪句咒语生了效，许淮书推拒的手微微犹豫。
唐晏云立刻搂住人吻了上去。
储藏间只是避开了摄像头而已，也不是什么十分隐蔽的地方，许淮书像是不安心，又像是不太愿意，只和他轻轻呼应，又与他一触即分，让他触碰得到，又捕捉不着。
可能是刚喝了水的缘故，许淮书嘴里淡淡的，唐晏云没尝到什么味道，只觉得到处都细细柔柔。他满脑子疑惑，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居然会毫无反抗余地地被这么沉静又柔和的一个人上了。
他解数使尽，里里外外东啄西啄地哄了半天，主人仍不热情相迎。他还意犹未尽着，许淮书却已松开了手，轻声说：“好了。把东西收好，不要拿出门。”
唐晏云的心掏了出来又没送出去，不肯作罢，急得在许淮书身上依依不舍地摸了几把。
他试图去摸腰部以下，遭到了拒绝，只好说：“收得可好了，放心吧——收到我心里了。”
“……”许淮书定定地看着他，良久，问，“你没录？”
唐晏云忍不住大笑：“原来你希望我录？你是想看你自己，还是想看我？还是想让我看你？”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许淮书的脸色比得知被偷拍时还要严肃。可他实在是难以想象，许淮书竟然还有这样的趣味？
他半真半假地说道：“今晚也不迟啊，晚上来我家，我多架几个机位拍你？”
许淮书居高临下，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拎着他的手腕，把他的爪子扔了下来：“不去了。”
唐晏云啧声道：“为什么？你上次不挺高兴的吗？喊都喊不停！要不是没劲了，我看你还想再来两次？要不这次换我来，我带你玩点好玩的？怎么样？怎么样？”
他连连追问，许淮书不胜其烦，掸了掸袖口：“上次走到半路下起雨，把我衣服都淋湿了。”
“打不到车么？”唐晏云想到他被雨淋的模样，不禁伸手去摸他的头发，当然又被拒绝，“大半夜的，你明知道雨还没下完，非要自己出去吃东西，这也能算到我头上？”
“我吃东西怎么了，朱自清上火车的时候还要吃橘子呢。”许淮书轻咳了一声，“你不觉得有问题的是你家？什么都没有，感觉你也不常住。”
“不住家里，你以为我住哪？”唐晏云耐心出奇地好，解释道，“苍天有眼，我天天晚上回家睡觉。你要吃什么？面包行吗？”
他用指甲在货架的一个纸箱上抠了两下，撕开封口胶带的一角，硬把手伸了进去，掏出来一个充气包装的小面包，在许淮书面前晃了两下，塞进自己兜里：“这个晚上给你吃。”
许淮书无语地看着他好大一个人公然偷零食：“我不去。”
唐晏云：“那我去你家，我下了班收拾东西搬过去！”
许淮书飞快地看他一眼，又把眼移开，眨了几下，只道：“进来太久了，出去吧。”
“等等。”唐晏云始终没得到确切的回答，收敛起了玩笑的语气，拉住他的手，郑重地说，“许淮书，这样一起工作，我感觉不够。我想天天看着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如果你认为我的建议不妥，那你提一个方案，我全都听你的，可以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