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拜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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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的禁闭前，斯内普去向校长借冥想盆。邓布利多的湛蓝眼睛在半月形的眼睛后闪烁着活泼的光芒。
“你说那孩子宁愿割伤自己晕倒在地来抵抗？听上去倒很有格兰芬多的气质。”
“精确。”斯内普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纯粹的格兰芬多式的冲动莽撞，没有大脑，不计后果。”
“那么，我想我可以认为，”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缓缓说：“若是开战，这个孩子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倒向伏地魔。”
听到那个名字时候斯内普微微一震，不置可否。
“那么，斯内普，既然如此，我们暂时无需计较她究竟知道些什么。”邓布利多用指尖扣着桌面，道：“你教她大脑封闭术吧，我不希望看到她被利用。”
“可是……”斯内普皱起眉头，想起不久前的对话。
前不久他来这里告诉校长自己发现莉迪亚•肖恩的异常，邓布利多却只是用魔杖敲着面前的空气凭空变出许多甜点请他挑选。他默立到失去耐心，转身告辞，却听见校长在身后开了口，声音平淡，没有任何波澜起伏：“战争就要再次开始了，那孩子可能知道很多事情。她能做的事情……可能比我们所想象的更多。”
听说战争要再次爆发时前食死徒抬起头，用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的紧张口吻问道：“他现在……他会没事的，不是么……”
“明年哈利就要来霍格沃茨，我要保证他的安全。在他来之前，我需要知道莉迪亚那孩子知道些什么。西弗勒斯，我感觉到那孩子有些抵触我，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邓布利多表情竟是很久不曾有过的严肃：“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出面，请帮我关注她……”
正着说的反着说的都是你。
“那孩子，她所知道的事情，日后决不会对哈利不利。”带着邓布利多的保证，斯内普离开了办公室。
禁闭还在继续。
黑色曼陀罗默默站在一边等着被布置任务。无外乎擦洗大堆坩埚一类的麻烦事情，这些天来斯内普变本加厉，林然早就认命了。
“今天我们来学习大脑封闭术。”
咦，这唱的是哪一出？林然脱口而出“不要”，立刻懊悔地想要咬自己的舌头。长久以来她对斯内普的不满从来只敢靠甩眼神刀子的办法表达，这样的正面顶撞抵触还是第一次。
“难道肖恩小姐以为自己的意愿已经可以凌驾于校长的要求之上了？”
“校长？”
“如果不是邓布利多的要求，我想我更希望安排你收拾弗伯洛毛虫，而不是浪费我宝贵的休息时间去填充你那个空空荡荡不知所云的大脑。”
林然心里的什么地方射进一线光，让她看清了些什么，那线光渐渐在她的心里灼伤出一片空洞。
“教授？”
“什么？”
“你没有告诉过我是校长要求您对我施咒。”林然的声音又低又软，心里的某个地方仿佛被自己的话硌得生疼。
这个永远黑着脸，带着不耐烦表情的人，站在所有邓布利多不适合出现的场合。他前面是本世纪最伟大巫师的光芒万丈，而他常年一袭黑衣，在阴暗的边缘游走，代替他做着那些不能见光的努力。
众人对他的偏见、歪曲，是非黑白的颠倒……那些破碎的情节纷纷涌涌，记忆中他从不解释分辨。
从头到尾，他都是知道这结局的，可是他仍然要这样做。十年，他找到了那根最尖利的荆棘，扎进了自己的胸膛。
“他是最勇敢的。”邓布利多的话大约没有错，他冷血，谨慎，克制，不冲动，不动情，却甘心将余生所有都献出，做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她想如果此时斯内普对她念咒的话或者会看见一些不该有的情绪，一些她已经决心要收敛起来的软弱和悲悯。
林然咬住唇偏开头不肯说话。
几天来疑虑千丝万缕，不自信的小情绪潜滋暗长。知道会真相出现的，相信着。听任理智在心里小小的角落碎碎念，巨大的怀疑铺天盖地。
最后胜出的当然是理智，只是结果降临之前已经走过千山万水的弯路。
“我来想想，我有什么必要告诉你呢。我假设一个新生当得起试探这个词，可是你对于校长的尊敬未免低于应当有的程度。”拖着油滑的长音，斯内普转开话题：“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那些关于摄魂取念和大脑封闭术的知识的，我记得图书馆公共借阅区的书里不会包含这么高深的魔法。”
林然睁言说瞎话：“平斯夫人并不怎么注意我有没有不小心进入过禁书区。”
“拉文克劳扣二十分，因为你不经允许进入禁书区。拉文克劳再扣二十分，因为你说谎，禁书区没有这样的书，我已经查过了，这些资料不适合任何学生阅读所以不会进入图书馆，现在请你告诉我，你到底翻阅了哪位教授的私人收藏。”
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你阴我？准备好套子看着我钻进去就为了扣掉学院四十分？明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的林然不满地看着他，心中默念，今晚就让拉文克劳沙漏里的宝石全都毁在我手上吧，于是索性挑起一个破罐子破摔的笑容道：“教授，我只是觉得就算校长以为我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要试探也应该是黑魔法防御课老师的责任吧？”
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林然无声地扬了扬眉。
为了一个到头来不顾你死活的阿不思•邓布利多，这样奋不顾身值得吗？林然想质问，却没说出口。
深深的话要浅浅地说。在很久以前林然就习惯了一种依靠插科打诨和说笑嬉闹的掩饰。在随口说着的很多很多无关的句子之中，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似乎无意提起最重要的那一句，又迅速地去胡搅蛮缠其他种种。
对着脸色瞬息万变的黑衣男子她嫣然一笑：“教授，我的意思是，也许您可以向校长要双份的工钱哦。能者多劳，按劳分配嘛~”
“她是学生不能念恶咒。”不知所谓的斯内普开始在心里不出声地自我催眠，大脑封闭术私人教程无疾而终。
春天，花都开好了。
黑色曼陀罗，却是该谢了吧。
终于摆脱了不知所云的禁闭后，林然有好几个月都在斯内普面前做透明人，任由他作威作福把好好的一朵黑色曼陀罗欺压得卑躬屈膝一脸奴婢模样。后来斯内普自己受够了这个除了“是的，教授”什么都不会说的女生，开始怀疑在地下室里那个对他嫣然一笑胡言乱语的女孩是出自于自己的幻觉。
说到底还是扣格兰芬多的分数更有意思。
很久以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一贯谨言慎行的女孩只有在和他独处的时候会灿烂地笑着吐他槽说些奇怪的话。
只有林然自己还会在心里反复纠结着所见所闻。
悬腿坐在窗台上读书时，远远看见邓布利多的身影，她下意识将自己缩进墙壁的阴影里。
脚步匆匆的校长此时还不知道有朝一日，斯内普会因为他的安排而死在这正义的战争中，又或者他早已知道只是无路可退。
想到这一点林然的身体就微微得冷。痛恨自己的软弱的她咬咬牙问自己，哪有没有牺牲的战争呢？
从头到尾邓布利多每一步都走得正确无比，无论是收留斯内普还是安插间谍，错只错在詹姆和西里斯选错了保密人而已。林然一遍遍告诫自己那是战争，为了活下去，任何手段都只是手段而已。
而此时战争的阴霾还远没有出现，阳光温暖花草繁盛，好的天气里霍格沃茨的孩子还忙着游戏嬉笑，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渐渐显露出恶作剧的天分，而不再当黑色曼陀罗的莉迪亚则不被人注意地越来越拜金起来。
一枚金加隆，握在手心里，带着残留的体温痕迹。
带着早饭走过来的秋看着自己好友的爱好从躲在被子里数加隆变成了攥着加隆不放，疑惑地问：“在做什么呢，莉迪亚？”
“哥哥的书店今年想要扩大经营，正在考虑要不要写信支持他。”
“当然要啊，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少女也坐下，笑着回答。
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呢。林然高深地一笑，不回答。扩大经营是笼统的说法，邓肯是想签下霍格沃茨所有课本的独家销售权，是一年来罕见的大手笔，绝对能够扩大收益的好机会。而林然竟然想要阻止只是因为霍格沃茨董事会的那个铂金贵族中年男，始终让林然觉得不可亲近。
绽开一个清朗的笑容，林然晃了晃手中的加隆，道：“那么现在我来扔硬币吧，正面——”她看了看手中加隆有字的一面：“我就写信，反面就不写。”
正面我就同意，反面就阻止。
迎着阳光，加隆飞了起来又落回手心，向上的一面梅林的侧脸笑容清晰可辨。
“竟然是反面啊，那么，走吧，秋。”
“咦？去哪里啊？”
“去猫头鹰棚啊，给哥哥寄信。”
“不是说不写么？”
“我为什么要任凭加隆摆布？”林然煞有其事地认真看着秋软软的很好捏的包子脸：“秋，钱不是万能的！”
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林然撇撇嘴，刚才把加隆从手心里扔出去的时候她突然醒悟，这么好的机会白痴才会放弃，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金加隆啊。不参与校长的政治斗争是一回事，但是为了赚钱，和魔鬼打交道也是可以满脸堆笑的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拜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