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炒作了 ...
-
在决定参股丽痕书店的时候，莉迪亚•肖恩的父亲，约翰•肖恩因为忙于圣芒戈的工作，将大部分股份放在了他十九岁长子邓肯的名下。签下了霍格沃茨课本的独家代理后，邓肯作为丽痕书店最大的股东，就立刻开始忙里忙外地确定书目，订购课本，放了暑假的林然则成天趴在丽痕书店的柜台里吃着冰激凌，随手翻看各类书籍，毫无愧疚之意地享受着未成年人的清闲。
捧着杯刚刚调好的冰镇香草冰淇淋果汁，香草混着冰屑，口感甜而不腻；抱着八卦杂志《唱唱反调》，漂亮女巫在照片上忸怩着，惹人发笑；眯着眼睛看看外面白花花的大太阳，从小暑假就和补习联系在一起的林然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慵懒的记忆。穿越后日子过得不好不坏，大半年结束才意识到，这个世界里似乎还有个救世主的存在。
“啊啊啊原来救世主大人今年也要到我家丽痕书店来买课本了啊。”过于无所事事而觉得夏日的时间有些停滞的林然在心里呐喊起来。
多好的广告效应啊，不利用起来怎么对得起自己学了那么久的市场营销。
“您想一睹大难不死的男孩的英姿吗，您想和哈利波特近距离接触吗，您想分享史上最年轻的英雄的阅读经历吗？
——请来丽痕书店！
今年夏天，丽痕书店将和您一起，迎来哈利•波特的回归。
在这里，遇到历史。
丽痕书店，霍格沃茨全套课本独家代理；丽痕书店，品质的保证。”
我就是一闲不下来的无事忙。林然指挥着书店里的几个雇员贴着海报，忍不住碎碎念自己，在学校做社团贴海报还没贴够么，好好的一个悠闲假日又毁掉了。
她没有哈利的照片，但是只要用足够大的字体写上“哈利•波特”的名字就足以引来众人关注。
林然默读一遍，咧嘴一笑。这广告词够噱头了，从渐增的营业额就可以看出来。更不用说那些巫师和女巫们买了书以后，总是在收银台做不经意状却眼睛亮晶晶地问：
“哈利•波特今天会来吗？”
“哈利波特会买什么书？”
“哈利•波特……”
出于对金灿灿的加隆的爱，林然带着三十度露八颗牙的完美笑容，一遍遍殷勤地回答：“波特先生今天还没有来，但是在开学前他一定会来这里买他需要的课本。”
“波特先生会买的书除了课本以外应该还包括一些基本的读物，您愿意让我给您推荐几本新书吗？我想如果波特先生在的话，他也会很感兴趣的。”
……
顺手包好一个女巫这几天买的第五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念了一个缩小咒，笑吟吟递到她手里，又看着她朝不算大的店面里张望着，林然想，幸好哈利大约是要到七月底才会来，在这之前丽痕书店大约一直都会这么热闹。
也不是没出过乱子。
铂金贵族孔雀男来的那天就很混乱。
说到卢修斯•马尔福，林然长出一口气，果然和之前的预感一样，这个人很难缠，难缠得就像……穿越前来学校招聘的那些HR一样。
最初，丽痕独家提供霍格沃茨的课本，只是给予课本销售收入的一定比例的提成。而卢修斯只在最后几乎一切都已经敲定时才笃定地开口道：“因为这项合作，丽痕在其他书籍方面的收入，也一定会提高很多吧。毕竟学生进了书店，不一定只买课本而已啊。所以呢，这一部分额外的收入，霍格沃茨也是要提成的哦。”
看到邓肯有些忿忿的神色，林然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尖，换得那少年展颜一笑，竟然也有几分阳光明媚的感觉。
听邓肯说完，只撇撇嘴，没说话。她承认卢修斯说的对，可是接下来卢修斯居然报出了丽痕去年同期的销售额作为比照，还是让对隐私权耿耿于怀的林然有些不爽。
于是按照合约，马尔福来丽痕对账。铂金长发，墨绿长袍，因为裁剪得当而勾出他四十岁仍然保持得还算不错的匀称身材。一双浅色眼睛仿佛什么也看不进似的，脸上一直有笑意，若要认真看却又严肃得紧。
邓肯的账簿一贯东一笔西一笔，虽然全面，却完全不符合卢修斯的阅读习惯，不但卢修斯看得直皱眉，连林然看了都有几分脸红。嘟囔了一声，林然就把账簿抢了回去，按照专业的会计记账办法誊抄了一边，算清楚了，才低着头递给卢修斯•马尔福。
低头看看这个刚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卢修斯的脸上现出几分玩味的姿态，道：“你不知道这账簿是不能经第三人的手修改的吗？”
林然一凛，一贯自诩专业的自己竟把这一茬给忘了。想要解释，却没有借口，只得低低道一声“抱歉”，垂下头，摆出一个任凭发落的表情，心里不知道卢修斯会不会吃这一套。
善于制造紧张气氛的卢修斯翻翻账簿，不说话，林然就一直垂头默立，直到冰冷的蛇杖抵上她的颔骨挑起她的脸。
她惊慌地看着卢修斯，卢修斯脸色稍霁，也研究式地看着她。这小丫头眼睛里的慌乱并不像是假的，嘴角的纹路却有几分倔强。和那个男孩不同，小姑娘头脑清楚，看似随手画的业绩报表却清楚明了，清清爽爽，几乎要和家族里那些专业的财务管家不相上下。若是有心好好磨练，假以时日或许可以在自己的家族产业中求得一个位置。
“那么，从今以后，做报表的事情就归你了。记得不能让其他人插手。我要求每一张表格都像这样清爽明白。”
“是的，马尔福先生。”林然松了口气，财务报表倒是难不倒她。
随后连邓布利多也来凑热闹。
林然一直疑心像校长这样的人来丽痕书店做什么，似乎并不会有他需要的书才对，不过该做的接待还是要做到位。邓布利多在书店转了三圈，却买下了两本《诗翁彼豆的故事集》。林然撇撇嘴，即使知道这本书里有个重要的故事，她还是觉得校长这样大费周章来买童书有够做作。
“莉迪亚，名声太盛对一个人的成长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是的，教授。”不反驳，不顺从，不交流，林然开始执行自己和校长之间的三不政策。
“我想，即使是对于哈利那样大难不死……”
“是的，教授。”林然这次林然想也没想，就截断了邓布利多的话。
倒不是不敬，只是时间真的是稀缺资源，林然还有好几页的报表没誊清楚，加上性子急，从小最怕别人慢悠悠地说话，偏偏邓布利多还是那种说一句藏九句的习惯，每次说话都让林然心里记得猫抓一般。
二话不说，走出门去，林然看看邓布利多已经跟了出来，双手顺着那海报的下沿，齐根撕掉了事。
回头朝邓布利多点了个头，明明白白地展露着“我很听话”四个字，却也没再说什么，就进屋坐下了。
到了傍晚，夕阳染红对面商铺的屋顶，折射出一片嫣红，小孩子扯着大人的衣角，不停地追问晚餐的菜点，结束了购物的巫师，也都加快了脚步想要早点赶回去。店里渐渐冷清下来，林然放下手里的书，隔着玻璃橱窗，怔怔地看着外面的灯一盏盏亮起来，万家灯火，人流如梭，她躲在这安静的店里，隔着玻璃欣赏那份尘世的喧嚣和热闹。
斯内普就是在这个时候进了店的。
邓肯去忙着对账单了，独自留守的林然急忙从柜台后面站起来，和雇员们一起弯腰，问好。
斯内普也不多说，递过来一份书单。有机灵的雇员殷勤地接了过去，在积满灰尘的书架间翻找起来，林然瞥见那书单足有五六英寸长，便斟了茶递上。
魔药大师接过来，怀疑地看了一眼，林然将他的谨慎看在眼里，低头掩饰着笑意，斯内普瞪了她一眼，啜饮起来。
那边雇员将找好的书递给林然，却被斯内普接了过去，扔下一把加隆，转身就要走。
“教授？”
斯内普回过头，怀疑地看看事先数好的加隆。
“教授，要登记书目，方便做账。”林然扬了扬手中羽毛笔，笑的无辜。
斯内普顿了顿，走到柜台前，将手中一摞书的最上面一本亮给林然，林然扫一眼，低头写下来。斯内普看着她写下最后一个单词，将那本书抽出来放到最下面，轻声读出第二本书的书名、作者和价格。
林然的羽毛笔停了停，没有抬头，不敢惊动什么似的，在他清凉如海水涌起的声音中，在羊皮纸上继续轻柔地记起来。
直到很久以后，她还记得那一天，斯内普站在她身边轻声念着书名，而她，静静地写。
她甚至记得那天他修长的手指是怎样在她面前落下的影子，记得他翻动书页的沙沙声，记得他周身的淡淡魔药味道。
“谢谢教授，教授再见。”写完最后一个字，她抬起头，黑衣的男子已经转身朝门口走去，夕阳将他身后的影子拉的很长，听见林然的道别，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这个斯内普，和林然印象中的他完全不一样。离开了霍格沃茨阴冷的地下室，他周身的寒意消散了些，整个人淡淡的，那一刻他既不是那个学校里凶神恶煞的老师，也不是小说里身担重任的间谍，却只是一个别扭得一声再见也说不出的人。
一阵凉风吹进来，她突然很想笑。
于是她笑起来，仿佛风吹过水面，涟漪一圈圈漾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炒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