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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那些年追过的男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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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温恒,你为什么会对江澄情有独钟?
温恒会挠挠头,努力思索,“大概,他长在我审美点上。”这么一个非常实在的回答。
那年暑气蒸腾,不论在何处都觉得热的心躁。各家仙子好似选美,轻衫薄纱争奇斗艳,好不热闹。修士们各个装的目不斜视,心思早就飘到哪家最俊的仙子身上。
其中,温恒算个奇葩。捂的严严实实不说,就差围上绒貂披风,与周围燥热格格不入。
早有传言说,岐山温氏温恒突生怪病,好不容易捡条命,却落下一身病。
也有说是被人下毒,温若寒召名医,才让她将将活下来,还是变成个病秧子。
岐山温氏的事谁也不敢造谣,只是八卦谣言无孔不入,飘飘悠悠传入人们耳中。
而正主,除了穿衣服厚些,并没有传言里那般病弱。射箭,剑法,修为造诣天赋,在年轻一辈中小有名气。
温恒带着手下修士到扶风夜猎,猎得几条火灰蛇。刚赶回不夜天城,温若寒便寻她。
“父亲。”温恒跪伏在炎阳殿前,“您找我。”
炎阳殿内,温若寒坐于殿中宝座,居高临下,俯视整座不夜天城,也俯视着温恒。
“召宁,近来还好?”
温恒垂头,恭敬道,“父亲,孩儿都好。”
温若寒满意点头,“听闻近来仙门子弟都到云深不知处听学,召宁可想去?”
“召宁受岐山教导,以是最佳…”温恒心下疑惑,猜不透殿上人心中所想。
“世人皆言姑苏蓝氏仙门名流,礼仪典范。到姑苏听学教化,是件好事。”温若寒嘴角含带一丝冷笑,“你宁伯父来了,去看看他吧。”
“是,召宁明白。”温恒躬身退下炎阳殿,临走前,她看到温若寒坐在殿中,睥睨整座岐山仙府,居高临下。
殿上人虽临近常人不惑之年,但依旧是俊美青年容貌,淡漠且狠辣。神功将成,也许…
温恒眺望整座灯火阑珊的岐山,晚风卷起衣角,打着弯,鲜艳的艳阳烈焰袍倒是与西下夕阳映衬。
太阳,总会落下啊。
临行前,没见着温旭,去见了扶风宁氏宗主,知道她要去姑苏听学。老父亲似的絮絮叨叨给她说了好些云深不知处的事,什么云深不知处禁夜游,不能饮酒,不能疾跑,好好背书之类的…
看着叮嘱琐事的宁伯父,温恒不禁恍惚。宁伯父比温若寒更像父亲在叮嘱远游的女儿。
站在云深不知处大门前的温恒很快后悔了,大门口石壁上这密密麻麻如同老太太裹脚布似的东西,好像是…
“家规?!”一名少年惨叫,“这么多!”
说话的少年身形纤长,一身黑衣,丰神俊朗,好一介俊秀少年。温恒心中暗自感叹,仙门百家子弟果然不缺美少年。
一只手倏的捂住少年后面还没出口的抱怨,手的主人……
温恒匮乏的词汇已经融不成完整的句子,满脑子都是好俊,气质好好,好喜欢……
温恒啊,平时要多读书啊…
仲夏喧闹的蝉鸣,参天古树被风拂过沙沙声,还有周遭嘈杂的人群,以及云深不知处青色飞檐。那日,在温恒脑海中异常清晰。
少年不似温润如玉,也非风流之姿。细眉杏目的眉眼生在他身上,没有丝毫女气,却突显俊美还带着年少的青涩。细眉微蹙,一脸的不耐烦,“魏无羡,没人把你当哑巴。”
傲娇,我喜欢。
不过…魏无羡?
那他不就是…被看脸蒙住眼的温恒这才注意到,少年身上紫色九瓣莲纹式校服和腰间清心铃。
这九瓣莲纹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穿的,莫不是…
……江澄……
呵呵。
早知道江澄长大之后长这么俊,小时候说什么自己也不该推他。现在只求他记性不好,不记得自己。
位处姑苏名山的云深不知处也是一片人间好景致,可惜她是混在里面听学的,温恒抢了个江澄身后的位置。一堂课,上半堂盯着江澄后脑勺,真是个完美的后脑勺啊。
后半堂课,温恒才想起来温若寒是让自己来听学,不是阅男色。才坐直身子,好好听蓝启仁讲学。
“勤为本,德为先,和为贵,学在…”蓝启仁念的《雅正集》如同效果奇佳的催眠曲,温恒清醒的意识慢慢悠悠离她而去。
这几日除了魏无羡和蓝启仁对着干,被罚逐出课堂,或是抄书关禁闭,基本没什么新鲜事。
如果说除水祟也算,确切的说,是看人除祟。
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姑苏江河湖泊星罗棋布,名副其实的水乡。水道两侧秀美的渔女洗着衣裳,或是男子挑着刚采摘回来的鲜果,亦或是刚捕鱼归来的渔船,好不热闹。
不过,水多也意味着水祟不少。
有姑苏蓝氏坐镇,这地方怎么可能有水鬼。温恒夹了一筷子鸭包鱼翅,坐在酒楼临街,能将这条水道尽收眼底。
很快,被啪啪打脸。
平静无常的河道霍的窜出只水鬼,面目狰狞且肿胀,接着一只,两只,数只。刚刚还嬉笑打闹的人们瞬间慌了神,哭喊声,救命声。好兴致泛舟的各家子弟纷纷拔剑,几只水鬼算不得事,温恒支着下巴望向紫衣少年。
少年手中灵剑飞出,灵光中裹挟凌厉之势将水鬼悉数剿灭。
渔女们对他们扔来感谢的枇杷,魏无羡嬉笑着接过,塞进江澄怀中,他上下抛着黄澄澄的果实,敏锐察觉一束视线从刚才一直盯着自己,毫不避讳。
猛地看去,一位同样来听学的世家公子悠然坐在酒楼二层,支着下巴俯视他们。见他看过来,对他粲然一笑。
“江澄!看什么呐!”魏无羡手臂缠上江澄肩膀,粘过来。“那是谁?”江澄问道。
“你说他呀,扶风宁氏家的,宁召。就坐你后面,你居然不知道?”
江澄摇头。
“从刚刚就一直坐在那看戏。”魏无羡哼了声,有些不满。
“云梦祖先曾是游侠,行侠仗义。魏公子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会行侠仗义吧。若是自身难保还要选择逞强,反倒害人害己。”讨论的人就站在他们身后。
江澄这才仔细看过这位同窗,普通可以埋于人群中的容貌,却有双不能忽视的双明眸,腰间那柄灵剑远比他本人更加引人注目。
察觉到江澄目光,他微微侧身,对江澄拱手,“扶风宁氏,宁召。”
“云梦江氏,江晚吟。”
魏无羡双手抱臂,继续刚刚话题,“那宁公子是属于没能力行侠仗义的人么?”
温恒看向魏无羡,对他勾唇一笑,笑容中尽是挑衅之意。
“不,我只是不想。”随后,扬长而去。
因着宁氏依附温氏,温恒早就察觉到这帮世家公子们的不友好,她也乐得清静,独来独往。唯一的爱好也见不得人,就是偷偷跟着江澄,总想制造偶遇机会。
只可惜他和魏无羡形影不离,温恒坐在石阶上,忿忿灌了一大口红豆糖水。
不远处江澄和魏无羡又坐在老地方——冰品摊,享受着夏日炎炎中的冰凉。
温恒叹口气,又叫了碗红豆糖水。红豆甜糯,缓解了她眼馋冰品,还有眼馋魏无羡能天天腻着江澄。
眼看今日也无法同江澄搭上话,温恒喝光糖水,拍拍衣服上的土,决定在彩衣镇好好转转。
前些日子的水鬼让镇上在河道边的人少了很多,只有几个撑着渔船的人,还是心惊胆颤的模样。温恒揣着路上刚买来的枇杷果,游景闲逛,好不惬意。
还租下一只小船,打算去碧灵湖上泛舟垂钓,久闻碧灵湖中鱼儿肥美鲜香,温恒早就垂涎已久。
而租船的老伯听她要去碧灵湖,马上变了脸色,连连摆手,“不租了不租了,这位公子,碧灵湖去不得。”
“为何?”温恒来了兴致,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镇上河道直通碧灵湖。近些日子,碧灵湖不太平啊。”
“老伯详细说说?”
“这里人人水性好得很,偏偏碧灵湖淹死好几个。那里的船只也总是莫名沉水,邪得狠咧。”
温恒“哦”了一声,拍拍腰间佩剑,笑道“那我更想去看看啦。”说罢,递给租船老伯颗金珠,“买船钱。”轻巧踏上小船,划船离去。
老伯这才恍然,原来是玄门公子除祟啊。
用张召风符,小船顺风平稳向碧灵湖而去。温恒盘腿坐在船头,剥着枇杷。两岸景致飞速向后退去,周遭静谧,只有船只拨动湖水的声响。
行至湖中,温恒抬手挥去召风符,忍不住笑了,朗声问道,“江公子跟我来此做甚?”
身后,果然一人一船。
江澄负手而立小船上,“只许宁公子来碧灵湖,不许江某来么?”
温恒耸耸肩,做了个请便手势,继续盘腿坐在船头。
碧灵湖湖水如同浓墨一般,颜色黑浓,见不到底。坐在这里,即使仲夏时分,只觉寒气入体。温恒偷偷看了眼身旁小船上的江澄,手虚握着腰间三毒剑剑柄,凝视湖面。
“江公子,这么紧张做什么?”温恒忍不住调笑,几天下来,若不是她了解江澄不喜断袖,已经到嘴边的“江公子认真时候也好看。”被她咽回肚里。
“你没听蓝氏大公子蓝曦臣说的么?”江澄瞥了她一眼,“碧灵湖中有被岐山温氏赶下来的水行渊。”
温恒听到这,嘴角抽抽,没错,确实是她家风格。
水行渊不是一般邪祟,单凭他们两个人绝对不可能铲除。温恒决定知难而退,识时务者为俊杰,划船返航。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偏巧,此时本是平静无波的湖面微波泛起,温恒暗道不好,只听江澄反应极快,大喊“御剑!”
温恒腰间扶风剑拔鞘飞出,温恒跃上飞剑,御剑而起。
湖水幻化成巨大触角,直接将两人刚乘的小船砸个粉碎。两人御剑升到空中,湖心出现深而大的漩涡,好似一张巨嘴。
“姑苏蓝氏可是有事做了。”温恒喃喃道,一边的江澄不置可否,“走了,该回去了。”
两人正要御剑离开,湖面本是伸展不高的触角瞬间伸长数倍,直直向两人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