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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切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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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事,怎么说呢?
对于温恒来说,就是走夜路恰逢连夜雨的心情,倒霉事一件接一件。
水行渊成了精似的,直往两人身上糊。走投无路只好跳入湖中,血气裹挟邪意,外加温恒水性差得如同一只旱鸭子,咕咚咕咚灌进去好几口腥臭的湖水。
愣是被呛晕过去。
这还不算什么,再醒来…她是被疼醒的,不是外伤,也不是内伤。
传闻不假,温恒确实中毒,好不容易名医诊治保住小命,落下病根。她的病根就是每个月毒性发作一次,需要特殊灵药才能压制。
而她,可以用一穷二白形容,什么乾坤袋,锁灵囊,灵剑,都没了。
江澄也一样。
温恒疼得尽量忍住满地打滚的冲动,或者已经没力气打滚哀嚎。呕出几口污血,温恒拽着江澄袖子,奄奄一息,“打…打晕我… 疼……”
晕过去根本没用,温恒更想说,快给她一刀来个痛快吧。
回忆起来,那日自带回忆滤镜,江澄意外的温柔。他没有打晕温恒,也没给她个痛快,而是给她输灵力,压制毒性。
“多谢。”温恒笑了笑,谁知江澄面无表情看她一眼, “温恒。”
尴尬…无以复加的尴尬…
“江公子……见笑…”
如果说那日算是温恒人生中大劫,那之后的日子应该就是劫上劫。
“喂!你发什么呆呢?赶紧走了!”金凌站在不远处喊道,温恒被叫的一个激灵,正巧江澄对视。
……
慌忙转移视线的温恒做贼心虚。
“嗯…那个…我还有事…不跟你们走了…”
“啊呀,你羞什么!”金凌噔噔噔过来,拽着温恒袖子往前拖。刚同温恒共患难并建立战友情的金凌异常热情,本以为温恒不过是个拖后腿的,没想到还有些深藏不露。
“我们来了又不识路,你给我们指指路,到了镇上请你吃饭。”
你们不认路,我也不认得啊!
某深藏不露的高人心中呐喊。
把温恒拖过来的金凌兴高采烈道,“舅舅,咱们走吧?”
舅舅这是头一次在他当上宗主之后同他夜猎,定要给舅舅露一手。
江澄略微颔首,目光微沉落在温恒身上,随即踏上三毒向镇上方向而去。
注视着那道紫色身影消失于视线中,金凌在温恒眼前摆摆手,“喂,你看呆了?”
温恒拍开金凌,一脸幽怨,飘然而去。
选择性忽视温恒表情的金凌追上去,“我舅舅长的好看吧!”
“你是不是迷上我舅舅啦?”
“依你很难能入我舅舅的眼,你就别想了。”
我可不敢想。
温恒在心里默默道,他老人家当年没打死我都算大度,我好不容易再活一次,可不敢上赶着送死。
完全忽视金凌在耳边吹他舅舅,温恒面无表情赶路,只想回到镇上吃饭指路,然后赶紧走人。方才被自己砸碎的那只温氏结界法器,如阴云弥漫在心头。
好不容易回到镇上,刚挨到客栈门口赶上第一顿早饭,温恒就被舅甥二人同时嫌弃。
也对,某人透着一股子汗味之外还有怪味,绝对不好闻。准确来说,这怪味是泔水味。
洗漱好的温恒理理长发,铜镜中映照出镜中人,镜中少女神色略带冷淡,样貌清丽。由于长期营养不良,下巴尖细,身材干瘦,发梢略带干枯泛黄,真是实实在在的黄毛丫头。这容貌同曾经温家大小姐自是没法比拟。
“现下可好,真成了黄毛丫头。”温恒摇头轻笑,那双墨色眼眸晶亮,如寒星,又似清潭,一眼见底,却又深不可探。
摊开手掌,手心中是刚刚被砸碎的法器碗底,青白色釉质衬得上面炎阳纹路泛着微红色光泽。
“这镇子上到底隐藏着什么?”镜中少女蹙眉思索,“还是…有温家人在这?”现下情况如同迷雾重重,拨不开看不清,总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也罢,被人牵着走也好过两眼一抹黑。
有句话怎么说的?收拾心情,重新出发。
说是让她指路,其实完全用不着她。镇上人一见江澄和金凌的气质不俗且装扮矜贵便知晓他们身份,修仙世家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温恒自动被纳入背景板,毫不起眼。
向路人打听,周遭人七嘴八舌地描述这几日镇上不同寻常的事。
什么起夜碰见诡异黑影啦。
什么自家鸡窝的鸡一天少一只啦。
什么镇上有三位小姐离奇死亡啦。
等等,离奇死亡?
江澄抬手打断其他人的话,俊脸难得挂上兴味盎然的表情,“哦?如何离奇?”
被问话的是个身材显得魁梧大婶,见着江宗主对自己的话题感兴趣,忙道“就是这三位小姐死的很蹊跷啊,周员外的大小姐据说死前神神叨叨,老是说什么他来了,有人跟着自己,逃不掉。听说啊,是活活吓死的呢。”
“吓死?”金凌奇道,“她一介员外家的小姐,没有侍女或是护院么?”
“对啊,奇就奇在,她的侍女们就在身边,护院也在门外守着。”
“啊呀,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啦。”大婶身边一位高瘦的中年汉子叫道,“周员外当时还请了个道士驱邪呢,最后还不是没用。”
“道士?”金凌略带不屑,双手环胸,“驱邪为何不请此地仙门来?”
“仙师不知,听说周员外一直觉得自家女儿不过是癔症,没敢惊动仙门。”
温恒一听了然,说来也对,一来并未见到邪祟实体,二来邪祟并无源头。无凭无据,也不好惊动兰陵金氏。”
“其余二位小姐…”江澄又复询问。
其余二位小姐,是李家小姐,张家小姐。二位小姐均出身商贾富裕人家,也均是…
“被吓死的?”金凌诧异的再次询问,“众目睽睽之下?”
有点意思。
温恒揣着手站在两人身后思索,她在岐山时虽有十几载,但除过、见过的邪祟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无外乎是妖魔鬼怪而。
听上去能吓死人的邪祟像凶灵也似心魔,但又不完全像。众目睽睽吓死人的邪祟,可能制造幻境杀人,也可能是对其有联系的人才能看见?
“喂!想什么呢!”金凌猛一拍温恒肩膀,把她从沉思中拔出来,“这么入神,叫你也不知道吗?”
“啊?”温恒满脸呆滞。
“算了算了。”金凌不耐摆手,“没事了。”
周遭人已经散去,只剩他们三人。
“你怎么想?”江澄忽然问道。
“什么?”温恒疑惑眨眨眼,看向江澄俊挺的侧脸。
“你怎么想?”江澄又重复道。
“我…”温恒没想到自己一直当个安静背景板,江澄会突然发问,“我想…是什么邪祟。”
“想出来了么?”
步步紧逼啊,大哥。
温恒对上江澄视线,形状美好的杏眸中如同凝结冰霜,冷然淡漠。
“没有。”温恒顿了顿,补充道,“江宗主。”
“哼。”江宗主冷哼,潇洒甩手离去。
金凌有点懵逼看着两人修罗场,我怎么感觉看到了什么。
“你和我舅舅认识?”金凌有点困惑。
温恒摇头,“自是不识,江宗主怎么可能认识我。”
事情打听个大概,详细缘由还要去向金氏求助的沈里长了解。
得知他们是仙门来驱邪的,仆人们恭恭敬敬迎他们进门等候。温恒四下打量周围,等候的后院不大,但重在别致。他们所在的会客厅将院落景致尽收眼底,将温恒目光吸引的不是假山亦不是林间楼阁,而是院中一池正欲凋谢的莲花。
“舅舅,这次是什么邪祟,竟能连害三人?”金凌虚心求教。
江澄手执茶盏,动作优雅,嘴却毒辣的很,“我是来陪你夜猎,不是给你夜猎。”
摆明了想到也不告诉你。
温恒低头拨弄茶盏,明显感觉到坐在对面的江宗主心情并不美丽,丝毫不想触霉头。
“不过,你旁边这位仙子许是想到一二,你不妨问问她。”
不触霉头,自有霉头找上门。
温恒无奈抬头,江澄嘴角微勾,笑容嘲讽。而金凌半是期待,半是好奇的看她。
“可能…”温恒抿抿嘴,慢吞吞吐出两个字。
“老夫来迟,还请诸位仙师见谅啊。”一道声音穿进来,打断温恒。来人是位矮胖的大叔,准确来说是白胖富态。温恒向这位大叔投去感激的眼神,来的正是时候啊。
而大叔身后,除了仆人还有一名妙龄少女,体态纤细好似弱柳扶风,虽是柔弱,但面带憔悴,连精心描画的妆容都遮不住。
江澄微微颔首,“沈里长。”
金凌也学他舅舅,故作深沉,“沈里长。”
明明是三人同行,这位沈里长直接忽略坐在那里的温恒,直接迎向江澄和金凌,笑得那叫一个开怀。
………
如果没记错,应该这位沈里长家中有难吧?怎的这副模样如同发了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