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伯特的眼泪》噩梦姥姥

4、第四章

　　江洋的一双长腿真不是摆设，贺帆在后面一路快走加小跑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江洋你慢点。”贺帆伸手搭上江洋的肩膀，“你再这么走就要走过啦。”贺帆说着指了指左边，江洋才终于停下来抬头看了看这栋楼。
　　扬帆中学是本市的一所私立高中，从学校的大小和建筑风格就可以看出这学校真的是财大气粗，各类场馆设施一应俱全，贺帆和江洋现在所在的就是学校的教学区，虽然教室和教师资源都足够学校进行更大规模的招生，但是为了保证更高的教学质量，每年的招生数量一直都卡在一千以内，而就这样一个不到一千名学生的年段，却分出了三十个班级，高一高二的班级都在两人眼前的这栋圆柱体建筑中，两个年段分别在这栋楼的两侧。学校为了保证高三学生的学习环境，把他们放在了单独的一栋教学楼里，跟这边还有点距离。
　　“妈妈已经帮你把入学手续都办好了，直接去教室报到就行，你在高一13班……那就是三楼中间的位置。”贺帆一边说着一边在前面带路，“高三的教学楼在那个方向，直走就能看到，你如果有事的话可以来找我，但是直接打电话好像会比较方便，你有我的号码吗？”贺帆是早已经存了江洋的电话，至于江洋嘛，他觉得这个弟弟应该不会主动存他的电话，于是伸手问江洋要了手机。
　　“这样你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问我，还有啊，你们班主任是陈老师，她也是我高一高二时的班主任，人很好的，如果有问题也可以找她。高一上周才入学，大家应该都还是刚认识的状态，好好和同学们相处，过两周应该有社团组织的纳新活动，可以选一些有兴趣的，不过要注意权衡一下学习时间。还有……”
　　“知道了。”江洋看着贺帆那张说得停不下来的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
　　“那你进去吧。”两个人现在正停在高一13班门口，现在已经来了一些学生，走廊里不少人正在偷看他们俩。
　　“是贺帆学长吗？”江洋还没来得及让贺帆别操心他的事，就被一阵甜甜的女声打断了。
　　“真的诶！”迎面走来的两个女生正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盯着贺帆，看得江洋一阵心烦。
　　“有什么事吗？”江洋有些凶巴巴的样子让两个女孩子不敢抬头看他，但是想和贺帆说话的冲动胜过了心里的胆怯，那个主动打招呼的女孩子接着开口说道“学长在开学典礼上的发言真的很精彩，给了我们很大的信心，谢谢学长！”女孩说着还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看得江洋有点想笑。
　　贺帆也没乱了阵脚，毕竟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江洋看见他的眼角又弯到熟悉的弧度，用温柔的声音说了些什么，两个女孩很快道了再见挥手走开了。
　　“我说……”
　　“怎么了？”贺帆刚回头就看见江洋正低头看着他，脸色沉沉的。
　　“以后在学校就当不认识我吧。”
　　贺帆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在听到这句话后将收不收，他低头沉默了一阵，开口道“好吧，有什么事还是要打我电话。”
　　江洋看着他笑着拉了拉书包肩带，转身拐进了楼道。

　　新同学自我介绍什么的对江洋这种外向的人来说小菜一碟，害羞这种情绪在江洋过去这十几年的人生里就没存在过。一下课就有一群男生跑到他的座位上开始跟他聊天，至于女生们，大多都不敢靠近，毕竟江洋看起来实在太凶了。
　　因为身高实在高得过分，整个班级只有最后一排能容得下他，放在其他任何地方都会挡着同学。
　　“哇兄弟，你这一身腱子肉怎么练出来的？”正在说话的是李昊梓，外号耗子，这家长起名得多不走心啊，起这么个名字不是祸害孩子吗。
　　“瞧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能进这所学校的学生家里一般非富即贵，不然就是学业成绩优异或某方面特长突出。而赵童就是本班的富贵代表，一方面他们家是真的有钱，另一方面，他的成绩是真的差得不行，差到走后门都可能进不来的那种，不过他爸就这一个独苗苗，狠砸了一座新的游泳馆给学校才让这宝贝儿子的名字勉勉强强挤进了一千人的名单里。这小子也没给他爸丢脸，行为举止尽显富贵本色，把土豪花里胡哨那一套学得淋漓尽致，人送外号，赵董。
　　“我说齐朗，江洋好像比你还高点。”李昊梓硬是要让江洋站起身来跟齐朗比一比，实际上他们这几个坐后排的男生都挺高的，但江洋的那种健壮和他们这种干巴巴的身材不太一样。在江洋来之前齐朗应该是整个高一13班最高的男生，李昊梓的好奇心驱使他把齐朗也拉了过来参与这场身材讨论。
　　江洋也乐得跟他们玩儿，可怜齐朗正睡着觉也要被这几个臭小子拉起来嚯嚯一顿。
　　赵童跳起来看了看两人的头顶，又低头对比了一下两人的鞋跟，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你们俩应该差不多高。”
　　殊不知班上的同学正因为目睹了他跳起来的一番动作笑得前仰后合
　　江洋和齐朗谁高他们是不知道，反正赵童是最矮的，哈哈哈哈哈哈。
　　“我去！你们是不是人！把我这个礼拜的零食吐出来！”
　　齐朗真的困得不行，又坐回位置上继续睡了。江洋看着正在打闹的赵童和李昊梓，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好了好了大家别闹了，回座位去吧要上课了。”走进教室的就是贺帆口中的陈老师，确实是个温温柔柔的女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说话声音糯糯的，从她的口音来判断应该是个南方姑娘。
　　老话怎么说的来着，要管住一个班的青春期少男少女，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可可爱爱的班主任，陈老师一开口，所有人都停下了嬉闹乖乖回了自己的座位，江洋听见前面的男生嘴里止不住地夸可爱，没忍住多看了讲台上的年轻班主任几眼。
　　可爱吗？好像也就那样？
　　江洋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班主任的五官，纳闷着为什么大家会觉得这样的长相好看呢？
　　‘难道是我在国外待久了？’他疑惑地摇了摇头，打开了桌面上的课本，一个纸团突然飞到了他的桌面上，由于惯性还向前滚了两圈，被他的胳膊拦下了。
　　‘这是什么玩法？’江洋现在对国内的学生很是好奇，抓起桌面上的小纸团三下五除二地暴力拆解，可能是揉的太紧，打开时还不小心撕坏了一块
　　‘下午放学出去吃饭不？赵董请客！’江洋抬头看了看赵童，发现赵童太矮了，坐在第三桌，这个角度根本扔不过来，又往四周瞟了瞟，发现李昊梓正在对他挑眉，一下子就知道这纸团是谁扔的了。
　　江洋在心里暗笑，其实直接点个头李昊梓就能看见了，但是他觉得扔纸团这个事情有趣得很，太久没打篮球了手也有点痒，于是在那个纸团上写了个‘成’，还把被撕坏的那一小块也给塞了进去，团起来打算给李昊梓扔回去。
　　李昊梓坐在离他两组远的倒数第二桌，其实挺近的，不过这时候人家没回头看他，江洋盯着李昊梓那个非主流公鸡头，轻轻一扔……
　　“哎哟！”
　　纸团准确地砸在了李昊梓的脑袋上，又弹到了隔壁组的一个女生头上……
　　‘完蛋！’江洋马上把目光放回课本，李昊梓也假装与自己无关一样和同学们一起看着被砸到的女生。
　　班主任发现这边的情况也马上走了下来，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捡起了地上的纸团，然后把赵童叫了出去，剩下一整个班级的同学互相大眼瞪小眼。
　　江洋和李昊梓这两个罪魁祸首则是相视而笑了一下，低头玩起了手机，只有坐在角落拥有全班最好视野的齐朗目睹了全程，笑着叹了口气又趴下继续补觉了。

　　一下课，又是李昊梓和赵童的猫鼠大战
　　“死耗子！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把你拧成一只耳！”
　　这个班的同学真是聒噪，不过也确实可爱。

　　江洋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桌面上多了一沓五颜六色的纳新宣传单。李昊梓见他回来马上凑了上来
　　“我跟你说哦，合唱团美女多！而且男生少！听哥们儿的！一起去合唱团准没错！”
　　“不是说过两周才纳新吗？”江洋拨弄了一下桌子上厚厚的宣传单，觉得没什么意思。
　　“这个嘛，可能是因为今年开学晚，所以提前纳新了吧。”
　　“快快快，赶紧答应我们一起去合唱团。”
　　“算了吧，没什么意思。”其实主要是因为江洋生来就五音不全，而且一群人整天搁馆子里一动不动的，想想都受不了，相比之下他还是喜欢运动，什么类型的运动都好，只要能痛痛快快地流汗。
　　“不是吧，有美女你都不去。”李昊梓实在是想不开
　　“要我说也是没啥意思，你脑子里除了美女还有啥啊？”
　　“你还说我！羽毛球社的负责老师要不是陈老师你会去！”
　　“那又怎样！我……”
　　江洋看着又拧起来的两个人塞上了耳机，眼前却突然挤进了一张宣传单，是游泳社的纳新宣传，江洋摘下一边耳机抬头看了一眼拿着宣传单的齐朗，对他挑了个眉，意思是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适合你。”齐朗也对他挑了个眉，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留下了摸不着头脑的江洋。
　　宣传单上让人眼花缭乱的获奖经历和新建的游泳馆是挺诱人的，不过，江洋不喜欢游泳。
　　从这一大堆的宣传单中挑出一张篮球社的，剩下的都随手丢到了李昊梓的桌子上。

　　叮铃铃……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贺帆早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文杰，我中午有事你先去吃饭吧。”急急忙忙和钟文杰说了再见便背上书包跑出了教室。
　　钟文杰笑着对贺帆的背影说了句下午见，他很久没看到贺帆这么着急的样子了，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贺帆到高一年段楼下的时候，江洋正和三个男生并肩走着，笑得很开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