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墨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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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远的就听见嘈杂的声音，沿着蜿蜒的路传了好远。
又近了些，隐约可以看到梨园之地的灯火光点。
“那声音……”綦纾伸了伸脖子，眯眼看着远处的戏园子。
“是戏班子传来的。”晏南山加快了步伐，朝着那黑夜中的点点光晕。
“怎么还不来？再不来老子可要砸场子喽！”
“看着生意好了，开始端架子了吧？”
“就是就是，我说着晏南山今儿个怎么没来？”
“嗤！他？恐是去兼职当了□□躯了吧！长那副魅惑众生的娘样儿！”
“诶，你别说，老子要有钱，也上他！”
“嗤哈哈哈哈！”
那一抹白袍出现在门口，红袖的艳，欲要染出份儿来。
“哟，新来的！”其中那个叼着牙签的，示意众人看向门口。
“长得还挺标着哈！”那个衣襟半敞的，脸上透着股醉意。
另一个一脚踏在凳上，朝门口那人吹起口哨，样子十足的猥琐。
綦纾一脚踏进，靠着一根柱子，轻佻地冲那个勾了勾嘴角。
“你真不上去？”晏南山冷冷地看着青夙。
“先生不是说，今儿个有人代替青夙？”那人望着镜中的自己，口气倒悠闲得紧。
“那你还上什么妆？”
猛地抬头，视线射进南山上挑的眉眼。
随后又蓦地收出视线，一点点下落，眼里蒙了一层雾。
末了，那红唇白齿，一张一合道：“只怪我入戏太深……”
晏南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走到戏台子端口时，青夙回头道：“你同那王孙子弟到底怎样了？那两人正在屋里头……呢。”
中间犹豫了几时，终究没点破。
京胡响起，那旦角儿走着台步，轻挪着从后台出来。
綦纾被围在那帮子人群中，似松了口气。
人群逐渐散开，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嗑瓜子的嗑瓜子，喝茶的喝茶，仿佛刚才的乱局，根本没有发生过。
“岳公子！”南山的声音从丹田发出，嘹亮至极，“你随小生来！”
“哼……哈啊！嫄紊……”
“憬墨，还冷么？”
“嫄紊——啊……”
……
“停了吧……”
那两人停在门口，南山欲要推门而入，却被綦纾抓住。
“先生，这样不妥。”綦纾压低了声音，轻轻拉了拉南山的手。
“怎样才妥？另个公子快要不行了，你要小生见死不救吗？”晏南山的声音也压得低低的，但明显音调透着恼怒。
綦纾摇摇头：“嫄紊已经在想办法了，你要给他时间。”
晏南山愣了愣，半晌开口，话语中带着刺：“岳公子难道乐意他同别人好？”
綦纾垂眼。自然是不想的。不过这样能救憬墨。
再抬眼时，南山看到了漫天的星辰，溶于那一汪秋水之中。
“我同先生的看法一样，不能见死不救，而办法，个人有个人的。”
晏南山惊叹。
“外头似有人来了。”那声音轻轻的，听着有点累。
“憬墨。”嫄紊坐在床沿，摸了摸他的颊。
“留不了多久了……嫄紊，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你先喘口气。”嫄紊看着他，满眼的疼惜。
“你有没有将臣弟装过？”那平静的眸子里，到底还是透着几股为什么而倔强的东西。
嫄紊看了看他，朝他笑笑。
若能让那人释然些，那么谎言也好。
“装过。
憬墨，东憬墨。”
“嫄紊，我明白。”那人终究是笑了，握紧了嫄紊的手。“抱歉，不能代替大皇子。”
嫄紊认真的看进憬墨的眼里，张口欲说，那人却闭了眼。
那只手，松开了。
从屋里传来一声唤。
“憬墨。”
晏南山同綦纾对望了一眼。
綦纾这次没有笑，只轻道了句：“走了。”
晏南山满心的愤只化作一句无奈：“你为何不让我进去看看……”
綦纾侧头，微笑：“因为你不是他。”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墨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