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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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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小镇警局传出震耳欲聋的欢快笑声。正门负责接待的小警员耐不住好奇,频频向会客室投注目光。他的举动不出意料地换来副警长安娜的咆哮:“专心点!”
小警员吐吐舌头,转头就见一只跳舞长靴跨进了门槛。
“先生,您遇到什么麻——呃——”小警员的例行辞令被来客与副警长的热情拥抱扼杀在了喉咙里。
“你好,安娜!鲁夏和安迪是在……”
“你好,维塔利先生。您还是那么风度翩翩。如你所见,他们在交流感情——年轻人血气方刚,真是有活力啊!”
“要我说,安娜,沉稳冷静的你可是别有一番魅力。”
“谢谢你。这就是所谓对立统一的和谐么……喏,他们一刻不停地赶工制造喧嚣,想必我不必唠叨着为您指路了。”一贯严肃的女警员淡淡地笑了。
“鲁夏,这不行,你不能逼我——谁都甭想强迫我——”安德烈闪亮的白牙从各个角度反射着光芒。
“别这样,兄弟。”制服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鲁斯兰散发着正直严肃的气场,“我是认真的,你确实需要一个能关照你的长期伴侣——别总是麻烦谢廖沙,人家照顾维塔利克已经够辛苦了。”
“安迪,我……”
“是真的么,谢廖沙?维塔利克居然操劳你到这个份上?你们……天哪,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早知道的话,我不会这么纠缠不清的……我错了……”安德烈眼前浮现出一幕幕维塔利·混世魔王·格拉乔夫折磨谢尔盖·永远被压榨的甘蔗·布多夫金的不堪画面。他是时候退出了!不能因为自己该死的任性,生生拆散这对主仆情深的佳侣。
“安迪,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谢尔盖捶了安德烈一记,哪有人习惯性自我定位为天字第一号灯泡的?安迪这头撞死不回头的笨牛!
鲁斯兰津津有味地欣赏了一会儿“安德烈头脑风暴现场版”,不忘记火上浇油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
“兄弟,好好考虑考虑——你觉得我怎么样?”
安德烈扶额长嗟:“求求你了鲁夏,我还不想被季玛大卸八块……”
“叫我……有什么事……么?”法医助手季米特里·考顿从鉴证室飘过来,一边说话一边用手绢蹭着唇角的不明红色液体。
“季玛……那不是你的血吧?”鲁斯兰抢上一步急切地查看。
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季米特里答非所问:“安迪……你想……捧出你……自己的……看看么……?”他飘渺的声线在某些时刻仿佛断线风筝消散天际,富有暗示性的停顿令安德烈汗毛倒竖。
“不麻烦你了,季玛。”谢尔盖拍拍安德烈以示安慰,“被害人死因还不能确定么?”
“喔……我们在……发现了创伤……微小……恶趣味……”季米特里用旁人听不懂的语言含糊地嘟囔着。
鲁斯兰的表情更显严峻。
“这条线索非常重要。辛苦了,季玛。”
警长十二分正经地道谢。季米特里幽幽一笑。
“鲁夏……血……是我的……不小心……咬破了唇角……”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法医助手飘离远去了。
“哦……鲁夏……你还问……‘你觉得我……怎么样’呢……”安德烈模仿着季米特里的腔调调侃浩然正气的警察长官。鲁斯兰和谢尔盖默契十足地同时翻了个白眼。
“我觉得~~我~~也不错~~啊~~”从旁插入了华丽的咏叹调,一派贵族气息。
“维塔利克!”
“是么?廖莎这么说啊……”听完精简版“折翼天使同华贵血族的宿命重逢”,鲁斯兰陷入思考。听到某个昵称,血族侦探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可捉摸。
“凶犯不担心神父指认他的身份么?”谢尔盖抛出问题。
“我不清楚。你知道高曼神父的陈词滥调——‘圣母庇佑她的子民’。”维塔利很不甘心。残障小神父太勉强自己了!接受援助——比如自己的关照——并不会折损人格尊严耶!
“廖莎一贯的脾气——求学时期开始就这样了。”提及竹马之交,鲁斯兰咧开一个笑容,“这样吧,我会留意教堂周边。原以为有圣母庇佑——维塔利克,你身体不舒服么——凡人可以省省气力,如今凶犯都找上门来,我们不能消极怠工了。”
“鲁夏!你居然敢说你在消极怠工?!”耳尖的安娜故作愤愤不平,远远地挥舞几下拳头。鲁斯兰眨眨右眼,再次向维塔利求证:“廖莎说对方不是镇上的人?”
“作为一介神父,高曼先生熟悉每位镇民的嗓音。他不认得那个人。”
“能向圣洁马利亚自首,那小子还算有良心。”安德烈一向钟情于发掘他人良善面,即使对方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凶杀犯。
“如果我没有弄错,你们已经得出一些结论了?”妆容精致到天怒人怨,斯考利·德莲踏着优雅的模特步进入会客室。
上下抛着手中鼓囊囊的纸袋,维塔利有些烦恼。委托人追加了调查金额不是好事么?同时附加的条件——密切关注教堂动态——不也合情合理么?为什么会有种奇异的违和感?另外,维塔利没有忽视鲁斯兰拧紧的眉头。
留下钱袋和要求,斯考利翩然离去。
安德烈蹙眉屏息,德莲女士的香水过于浓郁,人走余香!
“你看德莲女士怎么样?”恢复了平日的神色,正直的制服系警长好心发问。安德烈小麦色的脸庞泛起绯色。“鲁夏……你真是……实力派……媒人……啊……”咬牙切齿地瞪着一脸无辜的鲁斯兰,安德烈快要气炸了。不过,自己暂且不论,谢廖沙……
谢尔盖脸上写满了“我理解”、“她很美”、“无论如何我会支持你”、“虽然我会寂寞但别在意啊”这样的字眼。安德烈从喉咙发出委屈的呜呜声,弃犬一般地垂下了头。
谢尔盖呵呵笑起来,揽过安德烈的脖颈。
“安迪,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嗯……你忘了么,维塔利克还要夜、袭鲁夏呢!”说到一半他用亲吻代替话语安慰安德烈,忽然注意到围观群众的存在,又补上了后半句。
侦探和警长在风中飘零。
他们已经很配合地捂住眼睛了,没想到谢廖沙还是注意到他们从指缝间向外偷窥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