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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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钧彦回到家，老爸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弟弟在客厅的地毯上又爬又打滚。小男孩学说话晚一些，先学会了摇摇晃晃地走和快速地爬。他一边爬一边咯咯笑，老妈在一旁追着喂饭，听见开门的声音，转头过来：“去哪了？把你妈妈都给丢下了！”
“我不是给你发过信息吗，去看电影。”
“自己去的？还是跟同学一起？”
齐钧彦摘下书包，边换鞋边含糊不清地“嗯”。
“你居然把你老妈丢下自己去看电影！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
“那时候正看着电影呢，不方便接。”
齐钧皓见妈妈不追他了，又爬回来用小手抓妈妈衣服，嘴里唔啊唔啊怪叫。他妈妈正戏精上身，一时顾不得他，只顾控诉他哥哥的“不孝”，朝厨房方向喊：“老公！有人欺负我！”
穿着碎花围裙的齐介拿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来：“谁？”
“姓齐的。”
齐钧彦哭笑不得：这个家里所有雄性生物都姓齐，包括他们家最近养的金毛齐齐。
“你跟那个小兔崽子说，敢欺负我老婆，待会我打断他的腿！”齐介放了狠话，又缩回厨房去捣鼓一家人的晚饭了。
“怎么叫小兔崽子呢？兔子多可爱，你明明这是夸他嘛。”
齐介又探出头来，眼睛只看着他老婆，笑眯眯地，“他是小兔崽子，你就是可爱的兔子嘛。”
饶是齐钧彦习惯了他俩时不时秀恩爱，这时候也有点没眼看，直接转身回房间了。
他回家之前带陈柠去吃了晚饭，这时候倒不必担心她犯懒不愿做饭又饿着。
发信息给她：“睡了吗？”心里知道她肯定没睡，现在还远不到睡觉的点。
她说没有，齐钧彦就又发：“干嘛呢？”心里想，她肯定是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玩手机。
果不其然。他想了想，又发，“我弟弟会爬了，但还不会说话。”
陈柠：“多大了？会走了吗？”
“还没满一岁，会走一点，走不好。”
“那很正常啊，还小呢。”
齐钧彦想了想，又发：“你喜欢小孩吗？”觉得她肯定会说喜欢又乖又可爱的，不喜欢爱哭闹的。
她果然是这样回答的。很快又有一条新的蹦出来：“不过每个小孩子都会哭闹吧，那我不喜欢小孩。”
嗯。不喜欢以后就不生，尹老师要是特别想抱孙子，就等着齐钧皓吧。齐钧彦仰面躺在床上，伸直胳膊举着手机。
陈柠肯定没想到齐钧彦连以后生不生孩子的事儿都在考虑了，她只收到一句不合时宜的“晚安，快睡”。
第二天一早齐钧彦就穿戴整齐出门了。尹老师正在厨房，把齐钧皓要吃的牛肉碎和土豆泥和在一块儿。遥遥喊齐钧彦，“诶，上哪去呢这是？”
齐介从主卧出来，打着哈欠，“不是周一吗今天？”
“中秋节放假了呀！”
“哦。不用管他。”他进了主卧的洗漱间，“都十几岁了，又不是一两岁。”
齐钧彦买过早饭，到墓园的时候大约早上六点。天还不是很亮，是一种蒙蒙的雾蓝色，连带着空气中也有点阴阴的凉凉的感觉，好像在酝酿雨。
绕了几圈，找到陈爷爷的位置，果然看到陈柠一个人蹲在那儿。她明明是很爱睡懒觉的人。
中秋节不是个祭祀的好日子，偌大墓园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初秋的清晨到处都是阴冷、寥落，墓园好像真的是一个没有人间烟火的地方，人一来这里，也自觉地放轻了呼吸。四下里唯一带着烟火气、诚挚地冒着热气的就是他手里提着的小笼包和豆浆。
怕小笼包被袋子上蒸汽凝结的水珠泡泛了，齐钧彦把袋子敞开点。小笼包的香味传到陈柠那儿了，她转过头来，有的惊讶地看着他。
“你来这儿干嘛？”陈柠很慢很慢地站起来。她低血糖，现在头晕得厉害。
齐钧彦两步走过去，扶住了她，把小笼包和豆浆塞进她手里，“徐记的。”
陈柠喜欢那家的浓豆浆。
陈柠手里提着早餐，还没说话，齐钧彦先开口，“我吃过了。”
陈柠靠在他身上，闭上眼睛，等头昏脑胀眼晕的劲儿过去，才稍稍站直了，“那……你走吧？”
“嗯？”
“中秋节往这儿来多不吉利。”陈柠站稳了就去推他，“赶紧走赶紧走，再不走尹老师要怀疑了。”
“你以后都记着好好吃饭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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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依婷是十月三号回到了朝城，此前的几天留在P城跟男朋友鬼混。
迟姿说：“只兴你去就他，怎么不让他来找你？”
“哦，他学校不在P城。”谢依婷正拿着手机打游戏，分神出来回她一句。
“那他是专门去P城找你？”
“……那倒也不是。”谢依婷懒洋洋地，“他家在P城。”
“那他在哪上学？”
“不知道。”谢依婷有点不耐烦回答了似的，喊正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陈柠，“小柠儿，给爷切半个西瓜来！”
“得嘞，谢爷！小的这就去！”陈柠跟齐钧彦发一条“待会聊”，起身往冰箱方向走。把上中下扇冰箱门都打开了一遍，连个西瓜皮都没见着，“谢依婷，你家没西瓜。”
“哦。那有啥水果就来点啥。”
“那恐怕让您失望了——什么水果都没有。”
“嗯？”谢依婷终于直起身来，随手把手机扔茶几上，“大前天李程说要回来，我不是让他买了吗？”
迟姿插话进来：“你让他买？早被他自个儿吃完了！不信打电话问问他，他能给你留才怪。”
陈柠在谢依婷这儿住了一天了，家里一直就只有她俩和白天时不时来玩的迟姿。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李程名字——印象里李程高中毕业就出国了呀？难道这一辈子里，他没出国？区别不过是前生他表了白没得到应允；而这一世，毕业典礼上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
虽然有自作多情之嫌，但陈柠不免想到李程当年出国和表白被拒脱不了干系。他本来就是一个骄傲的、难以容忍挫折失败的人，一气之下出国虽然有点逃避的意味在，但也可以理解。这一世也是这样，如果陈柠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就不能让他有表白的机会。不见面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式，想来年少时的心动多冷上几年就烟消云散了。
“李程十一放假没回家？”陈柠本来想问他去了哪个学校，终归没问。
“回了，他在爸妈那边住。”谢依婷搂住陈柠脖子，“咱出去买水果和冰激凌。”
迟姿欢欣鼓舞，陈柠忙不迭从谢依婷臂弯里挣脱出来：“要去你俩去。我在家里瘫着看电视玩手机多好。我也不是非得吃水果。”
“懒的你！”谢依婷这么说着，跟迟姿一起出去了。
陈柠又躺回自己原本躺的地方，拿起手机解了锁，就听见一阵带着震动的电话铃声，嗡嗡作响，声源好像在沙发另一头。是谢依婷的手机，在茶几上。
陈柠想着自己也不方便接，瞥了一眼就打算不管它，让它自己响去。不小心却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丁，岩，谷。
？？？是她知道的那个吗？是谢依婷的男朋友吗？
她心里莫名其妙地涌起发现了秘密似的激动：这可是谢依婷交过的所有男朋友里第一个她认识的——勉强算是吧。
夜间她俩睡同一张床，谢依婷还是向前一晚一样，八爪鱼似的死死地箍着陈柠。陈柠也像之前一样死命去推她，推不动。好容易推松了谢依婷的铁臂，她就佯装泪眼朦胧。
陈柠再次被她缠上来的时候说，“喂，我明天要回学校了。”
缠着她的手脚松了松，没拉紧的窗窗帘处透出一点点昏暗的光。月光下缠着她的女孩子一头短发，短得有点扎手；脸庞是娇艳的，中性和女性化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奇异地统一着。
“干嘛回去这么早？”她更紧地缠上来。她从来没见过亲生母亲，更不要说和母亲一起睡觉。李阿姨对她再好，再像亲妈也终究没有血缘关系。陈柠觉得母性可能埋藏在女孩子的天性里，现在觉得谢依婷有点可怜。
她转了话题，声音激动兴奋，手不自觉地去推谢依婷，这回力气要小得多，不再是挣脱，而是想引聆听者的注意：“哎哎哎，你男朋友是不是叫丁岩谷？”
“哪个男朋友？——你不能对我的男朋友感兴趣！”
“说什么呢你！”先反驳了她后一个问题，又说“当然是现在的男朋友！你不会同时谈好几个吧？——哎谢依婷，这就不对了啊！这是原则问题！”
“没有，现在就一个。”谢依婷松了陈柠，翻了个身。
“是不是叫丁岩谷？”
“你怎么知道？”声音又恢复懒洋洋的。
陈柠激动道：“他是我们学校建筑系的学长！我告诉你，我舍友一直可馋他了呢！我回去就让她断了这个念头——那是我闺蜜的男人，不许动！”
“哦。”
她反应这么冷淡，陈柠不满意，去戳她背：“怎么回事你？”
谢依婷翻身回来，面对着陈柠，背光看向她眼睛的位置。想象着在黑暗中，那里有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睁着，眼尾却敛墨收笔一般细长，微微地扬上去。这样一双眼睛，这样一双眼。
果然还是长在女孩子脸上好。
“你认识他了吧？你觉得他怎么样？”
陈柠还没张嘴，她突然又很激动似的，猛地凑近了一把捂住陈柠的嘴：“你还是别说了。”
陈柠觉得奇怪。她本来也不打算评价些什么。一来，对于丁岩谷，她只是名字和人能对得上号而已，对不了解的不该妄下论断；二来，他是谢依婷的男朋友，无论如何，是好是坏谢依婷自己辨别就好，与她何干？陈柠以前也从没对谢依婷的恋爱对象做过任何评价，更没有劝阻过她什么，她何至于表现得这么激动？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