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成星空》想养柴犬的山

4、第四章

　　时间不过三四点，太阳最毒的时候，路翀跟刘飞宇放弃了冷气充足的筒子楼，换上了全套篮球装备准备大展身手。
　　“去哪啊？”刘飞宇问道，虽然他也爱打篮球，但这么热的天，刘飞宇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正华吧，学校里肯定都有球场。”
　　路翀想的挺好，但是正华门口的保安可不让他们这么轻轻松松地进去。
　　“我们是这的学生啊。”路翀厚着脸皮说道。
　　“别想蒙我，我们学校的学生？看着就不像！”保安虽然不及两人身高，但是气势上完全压过比他高将近三十厘米的路翀完全不输。
　　“大叔，我们真的是学生！”刘飞宇立马凑了过来，从小到大别人都在说自己学生气太浓，以前都觉得这是个贬义表达，莫名地现在要靠这个学生气来骗人了。
　　“瞎说，你这样，肯定不是正华的，说是一中的吧？”
　　刘飞宇只能陪笑，可能自己身上的所谓学生气就是“一中气”？
　　“别这样，大哥，您看我俩这样能是坏人吗？”路翀从兜里掏出了一包万宝路，悄悄递给保安大叔。
　　“就进去打个球，通融通融哈。”
　　“一边儿去！”保安瞟了眼烟，又退回了路翀手里。
　　“谁知道你这是不是假烟。想进去要不然认识老师，要不然叫个认识的同学过来带你们进去。”
　　刘飞宇想了想，自己好像有熟人在这里当副校长，刚想拿出手机打电话，就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怎么在这啊？”梁鑫拉着一个看上去年龄就不小的拉杆箱，风尘仆仆地走了过来。
　　“啊啊啊，正好！”刘飞宇一把搂住梁鑫的脖子，小声说道“我们俩就想进去打个篮球，这边不让进。”
　　“不会吧，大叔很好说话的啊。”梁鑫冲保安大叔笑了笑“这俩都是我朋友，我带进去吧。”
　　“原来是你小子，行吧行吧。”保安见到梁鑫，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了许多。
　　“谢谢啦”路翀冲梁鑫抱拳，紧接着把那包烟又递给了保安“大哥，这烟挺不错的，请笑纳。”
　　正华中学进校门之后就是一段小坡，路旁大树成荫，粗壮的树干能显示出年代久远的气息，夏天的阳光从绿叶之间透过，光影在微风地吹拂下像涌动的波光洒在没有水的青石砖阶梯上。
　　“这里面环境倒是不错。”路翀自言自语，接着对走在前面的梁鑫说道“这边篮球场在哪？”
　　“前面有个三岔路，往左走就是运动场，待会我往右走去宿舍，就不陪你们了。如果我收拾得快的话就过来找你们，没时间的话我就直接去王哥的店帮忙了，你们打完球来我们那里吃饭，我请客。”
　　“不用不用，我请客。”刘飞宇向梁鑫道了谢，接着说道“昨天吃穷了路翀，今天轮到我了。”
　　“哈哈，那待会见！”

　　篮球场跟正华的复古气氛不同，装配的是崭新的橡胶底面跟金属篮球架，球场上倒是已经有一干人等在那里运动了。
　　”他们这是在训练吗？“刘飞宇问道。
　　”基础的核心训练，估计是他们校队吧？“路翀根据他们训练热身的姿势，就已经在心里给这些球员打了分。
　　”咱们找个角落，别碍着他们，这些所谓校队的人都惹不得。“
　　“大葱，下回你说这话，小声点行吗？”

　　在篮球场上，路翀才能真正找回自己。
　　那个在青年队叱咤风云的得分后卫，只要上场，就是在镁光灯里最闪耀的明星。
　　即便他当下只能在一个普通高中的普通球场打野球，身形跟走位仍然有职业的风范。
　　两个人实力相当的时候是斗牛，两个人实力悬殊的时候，只能称为屠杀。
　　“呼～～”刘飞宇已经体力不支瘫坐在地上，路翀身上虽然也是一身汗，但他似乎有着无限的活力。
　　“不行了？”路翀自己跑回三分线外，随意的地动了动手，就是一个完整的空心三分球。
　　“大哥，你是职业的啊！你跟我比！”刘飞宇勉强地站了起来，接过路翀扔过来的球，朝着篮筐投去。
　　可篮球砸到了篮板，之后的线路就有些失控。
　　“我......去？”刘飞宇只能看着那个球，经过一个诡异的夹角，直勾勾地砸到了在一旁做体能的校队队员头上。
　　“擦，谁啊！”被砸到的那个球员，马上拿着球气冲冲的朝两人走来。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路翀一把将刘飞宇拦到自己身后。
　　“会不会打球啊！”
　　“哼”路翀对这种名不见经转的校队，自然是带着一种不屑。
　　“比你会。”
　　“兄弟！”一旁的校队，看着像管事的那个人走了过来，给路翀打了个招呼。
　　“不错啊，哪个学校的？”
　　“我，不读书了。”路翀笑了笑，但不太想理这个人。
　　“要不跟我们一起玩玩，打个对抗？”
　　路翀有些为难，看了眼旁边坐着休息的刘飞宇。
　　“你去吧，别管我，我歇会，去上个厕所。”
　　“队长！”被砸到的那个刺头，不解地看着管事的队长。
　　“谁没有过意外啊，打球这不是很正常吗？”
　　球员像是听懂了什么，默默回到了队里。

　　路翀自觉的加入了他们，虽然一个穿着金州队球衣的人在大家都穿着马刺球衣的球队里显得非常刺眼。
　　更刺眼的是，路翀之前好歹是个青年运动员。
　　他在场上控球推进的速度，让与之对抗的正华球员都只能顾着呼吸，进入防线如若无人之境。
　　踏着脚上的风，路翀身上的白色金州球衣正如一道白色闪电，撕裂了对方的防守线，毫不费力的进入了禁区，猛地起跳，身体在空中舒展，一个战斧式灌篮就帮助己方拿到了第一分。
　　“厉害了”
　　不少校队的队员都如此震惊道，路翀只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完成了一次小小的装逼。
　　球才打完一节，路翀带着的那一队就已经拿到了一个夸张的比分，这让对面那群人脸上非常的挂不住，何况那个刺头也在里面。
　　第二节开始，路翀再次带着人向对方防线发起进攻，刺头像是跟路翀卯上了，死死盯紧路翀的一举一动。
　　路翀向己方打了个手势，把球传了出去。
　　刺头也跟着球路转身，在这一刻，他夸张的向后一仰，余光找到路翀的右脚，下半身沉积了全身的重量向路翀的脚踩了过去。
　　幸好，路翀反应了过来，没让他踩到脚踝，但也不可避免的让他踩到了球鞋的鞋面，愣是把路翀的实战球鞋撤出了一道口子。
　　“你他妈！”路翀也不管正在进行的球赛，一手抓住那个刺头的领子，差点把他原地提了起来。
　　“找死是吗！”
　　“你发什么神经！”刺头看着路翀凶恶的表情，也免不得有些害怕。
　　“别惹事儿啊。”那个看着像和事佬的队长也走了过来，但没有站在中立方的样子。
　　“你们这打的是球还是人？！想打架直接说！”路翀看着向自己围过来的球员，大概是猜到了他们的策略。
　　行，大不了一个打十个！

　　“等等！”
　　梁鑫一个箭步冲到路翀面前，拉住满脸通红的路翀，他的声音似乎有某种魔力，连刚刚想找事的刺头也马上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梁鑫向校队的人问道。
　　”刚刚就不小心碰到，这人就跟发了疯似的！“
　　“不小心？一脚朝着我脚踝踩过来！这叫不小心？”路翀听到对面的说法，又变得暴躁起来。
　　“谁没事就想着害你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就是，外校的还这么嚣张，你丫欠削是吧！”
　　“行了啊！”梁鑫吼了一声，全场又静了下来。
　　“兔子，道歉！”
　　被梁鑫叫到的那个刺头听了，瞪大眼睛盯着梁鑫，一脸难以置信。
　　“凭什么？”
　　“你打球的这名声，在这一片还不算臭名远扬么？上个月跟六中的人打球，踩别人脚踝被人盯上，你是找的谁摆平的？以后，下黑手能给我找个新招不？”梁鑫眼神里多了股煞气，愣是让站在一旁的路翀都感到汗毛直立。
　　那个叫做兔子的球员咬着牙，拳头握紧，好像是要过来连梁鑫一起打的架势。
　　路翀看到这阵仗，这一阵以来的所有积攒负面情绪全部涌上了，全身肌肉都在绷紧，咀嚼肌都咬大了一圈，这枚核弹就蓄势待发了。
　　“道歉！”梁鑫又吼了一声，路翀甚至都能听到回音，面前准备动手的兔子顿时吓了一激灵。
　　梁鑫此刻犹如阎罗，把在场的好斗分子滚烫的杀心都浇灭了。
　　“对不起。”兔子不得不服软，小声地说道。
　　“路翀，你也太冲动，给人陪个不是，以后有机会还能一起打球。”梁鑫转而对路翀说道。
　　路翀虽然极其不情愿，但在梁鑫的气场下，不自觉地屈服了，走过去，跟那个下黑手的球员握了握手。

　　“刘飞宇呢？”带着路翀走到篮球场边缘，梁鑫问道。
　　“他说找厕所去了，应该......”
　　“梁鑫！大葱！”刘飞宇从远处缓缓走了过来，显然他错过了一场大戏。
　　路翀的脖子上有着明显的伤痕，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估计是刚刚混乱之中被兔子的指甲划伤的。
　　“大葱，怎么了？”
　　“没事，你上厕所怎么去了这么久？”路翀还是有些不快，刘飞宇立马就能感受到。
　　“找了几个都是锁着的，我简直要疯了，这是怕人偷屎吗？”刘飞宇喘了口气，接着对路翀说道，“大葱，你没事吧？”
　　路翀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再谈这个话题，旁边的梁鑫也用唇语说道“没事”，刘飞宇才略微安心一些。
　　“行了，我也该去王哥的店里了，你们要是还想打球就去食堂那边的篮球场打，躲着点校队。”梁鑫冲路翀挥了挥手，就打算往校门口走去。
　　“不打了，找地方吃饭。”经过刚刚的缠斗，路翀现在一秒钟都不想呆在正华里了。
　　“啊，正好，我们去梁鑫那吃吧。”刘飞宇跑过去拉住要走的梁鑫，说道“咱们一块吃吧。”
　　“你们要去王哥那里我肯定欢迎啊，但是我这会要去帮忙不能陪你们。”梁鑫说着，看了眼路翀，他现在脸也是红的，但看上去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并不像刚刚那么凶狠。
　　“那等你下班？我觉得今天咱们肯定要好好聊聊天。你几点下班？”刘飞宇问道。
　　“现在这个季节，店里一般营业到九点，你们能等吗？”
　　“大葱，你现在饿吗？”刘飞宇转过头去问路翀。
　　“饿了。”路翀十分不解风情的说道。
　　“我们先吃点，待会来找你吃宵夜，就这样定了！”刘飞宇拍了拍梁鑫的肩膀，爽朗地说道。
　　梁鑫也答应了刘飞宇，不过时间已经来不及梁鑫再拿着行李往返一趟了，路翀也答应把他的行李拿回家，三人在校门口的商店街前别过。
　　“你怎么对那个梁鑫这么热情？”回家想了一路，大葱还是没有想通为什么刘飞宇对梁鑫显示出额外的好感。
　　“以后他就是你的舍友了，好歹搞好一点关系。”刘飞宇把梁鑫的箱子放到房间里，便转过头来，捏着鼻子对路翀说道“赶紧洗个澡去！我叫外卖！”
　　“不臭啊。”路翀拿着衣服闻了闻。
　　“你自己肯定不觉得臭，赶紧洗去吧，顺便试一试你新买的热水器。”
　　刘飞宇连哄带骗的把路翀推进洗手间，自己则如释重负般瘫软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的点电视墙，刘飞宇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我去北京了，你身边总得有个靠谱的朋友吧？”。
　　熬到了九点二十，刘飞宇才接到梁鑫的电话，让他们到商店街最里面那家烧烤摊找他。
　　两人赶到的时候，梁鑫已经点了一桌子烧烤，坐在美食面前划手机，似乎是余光里瞄到了路翀，抬起头给他打了个招呼。
　　“王哥那里备的菜卖完了，这家也不错，尝尝吧。”梁鑫把装烧烤的盘子推到二人面前，自己也拿起一串撸了起来。
　　“味道不错啊。”刘飞宇吃了掌中宝，不禁称赞道。
　　“今天，谢谢你了。”路翀跟老板要了两瓶酒，打开瓶盖递给梁鑫，举起瓶口跟梁鑫碰了一下。
　　“小事。”喝了一口啤酒，梁鑫笑道：“其实他们也都不是坏人，就是有些冲动。”
　　“诶，我的酒呢？”刘飞宇想跟老板也要一瓶，不过被路翀拦下了。
　　“你待会不是还要开车回家吗？”路翀给刘飞宇拿了瓶橙汁。
　　“我今晚在你这睡也可以啊，有空调了不是？”
　　“别了吧，你回家睡。”路翀对刘飞宇严肃道，“不然你妈又得四处跟人说我把你带坏了。”
　　“你们俩之前都不是正华这边的人吧？”梁鑫看着两人的交谈，觉得有趣。
　　“我之前是，后来搬走了。刘飞宇昨天第一次来的正华。”路翀回答道，他很奇怪，为什么这两天老是听到有人说这句话。
　　“怪不得，你们身上的气质跟正华这边的人不一样。”
　　“那你说，我们是什么气质？”刘飞宇不解道。
　　“嗯，非要说的话，看着你们出入在这个社区里，唯一能想到的词就是格格不入。”梁鑫些许沉默，之后对着两人说道。
　　“这么玄学。”刘飞宇喃喃道。
　　“那你们现在在做什么方便说吗？”梁鑫转而问道。
　　“我今年刚考上北京的大学，路翀他。。。。”
　　“我就是个无业游民。”还没等刘飞宇说完，路翀便插话道。
　　“路翀，你态度能不能好一点。”见到路翀莫名的冷漠，刘飞宇恨不得拳打在他的面门上。
　　“他之前在SSS青年队，现在退队了，正在找事情做。”
　　“能不能别帮我说话。”路翀略有不快地对刘飞宇说道。
　　“大葱！”刘飞宇着急了，语气都有些加重。
　　“好了好了，我们聊点别的。”
　　梁鑫表现的像个和事佬，这跟今天下午在球场上那种气势完全不同。
　　“大鑫哥！”正当气氛被路翀搞的有点尴尬的时候，一个女孩儿从店外走进来，直接坐在了梁鑫旁边。
　　“诶？今天不回家啊？”梁鑫显得很少女很熟络，又跟老板招呼加了双筷子。
　　“我们几个朋友约了晚上去郊区拍星星。”说着，少女给梁鑫看了看自己的摄影包“我的全部好装备都拿上了。”
　　“跟谁去的？”梁鑫略有不安道。
　　“几个摄影社的朋友啦，有男生有女生，还有王老师，我爸都同意了。”少女似乎也感受到了梁鑫的不安，忙解释道，这一下也注意到了坐在对面的路翀跟刘飞宇。
　　“大鑫哥，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这个是我房东路翀，还有他的好朋友刘飞宇。”梁鑫指了指二人，接着又转向路翀。
　　“这是王鸥，我打工那家店老板的女儿。”
　　“哇，房东哥哥好帅啊！”王鸥似乎刚注意到路翀的长相，便一下两眼冒光。
　　“我可以给你拍张照吗？”王鸥举起相机，没等路翀答应就按了下快门。
　　“呃......”虽然被正大光明的偷拍让路翀有些不情愿，倒是不至于让他生气。
　　“你看。”王鸥把相机递给路翀，让他自己翻看。
　　别说，虽然背景是个破败的烧烤摊，但路翀觉得这照片拍的还挺有王家卫的感觉，也不知道是王鸥技术好还是路翀的颜值撑起了氛围。
　　“我是个摄影爱好者，偶尔也给接商业的单子，我爸店里的产品图就是我拍的。”
　　“那个牛肉火锅吗？确实拍的不错。”刘飞宇也接过照片，内心也说把路翀那股子文艺系体育流氓劲拍的很生动。
　　“嘿嘿，是啊，我还帮淘宝拍照，有不少收入，小哥哥可以加我微信，有需要模特的单子也可以一起赚外快啊！”王鸥说着，立马把二维码找了出来。
　　“啊？”路翀今晚好像掉了线似的，王鸥的语速又极其快，他脑子都跟不上来。
　　“是啊，大鑫哥也经常跟我一起拍，赚了不少钱呢。”
　　路翀听到这里，看梁鑫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些。
　　“别埋汰我了。”梁鑫连连否认，可王鸥不给他这个机会。
　　“很多呢，你们看！”王鸥调出相册，可马上被梁鑫夺走了手机。
　　“噗哈哈哈”刘飞宇看着梁鑫极力掩盖的样子，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让人看看呗。”就连一直阴着脸的路翀，表情也舒展开来。
　　“别别！小鸥！你待会去哪里跟他们会和？”梁鑫马上带着王鸥的手机站起来跑到烧烤店门口。
　　“去公交站，你别拿我手机啊！”王鸥马上带着装备站起来，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倒是确实到时间了。
　　“那我先走了，下回咱们再见！”
　　“嗯，再见。”路翀微微给王鸥点了点头。
　　“我送王鸥去车站，待会就自己回去了！”梁鑫远远地向二人喊着，就跟王鸥走了。

　　“真好啊”梁鑫走后，刘飞宇嘴角的笑意还没有退去，但是转向面无表情的路翀，实在是觉得不应该。
　　“好什么？”路翀晃了晃酒瓶，见酒剩的不多了，便喝了个干净。
　　“觉得他们俩都挺好的。”刘飞宇吃着剩下的烤串，却觉得晃如嚼蜡。
　　“我觉得，最近你不太正常。”
　　“你这不是废话吗？”路翀看了看刘飞宇，带着对智障的嫌弃。
　　“不是，你为什么好像针对梁鑫似的，我见你看王鸥都没这么抗拒。”刘飞宇憋了一下午的话终于说出来了，他印象中，路翀虽然慢热，但是并不会像今天似的故意找茬。
　　“你觉得，梁鑫是个什么样的人？”
　　被这么一问，刘飞宇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对梁鑫的第一印象不错，不过让他现在就给梁鑫做一个人物素描，他是做不到的。
　　“我在省体校的教练跟我说过一个理论。”说着，路翀点了根烟，边抽着边缓缓说着。
　　“恶人有一种天生的气场，在气场内的猎物，会因为恐惧而放弃抵抗。”
　　路翀吐出了一个大烟圈，回想起梁鑫在球场上的那种特殊的煞气，路翀全身的汗毛，依然会不自觉的立起来。
　　“梁鑫就有那种气场，平时掩藏的很好，但是不经意之间露出来的时候，比我之前见到的恶人，还要让人难受。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想象中，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绝对比你想象的对象复杂得多。”
　　“别说的那么绝对。”刘飞宇听到路翀的话，虽然有一万个不相信，但是他很难见到路翀这么严肃地说过别人。
　　“罗非鱼，你到底，为什么对梁鑫有好印象？”路翀的这个问题也憋了一下午。
　　“我？”刘飞宇把手里的串掰断，接着叹了口气。
　　“我下个月27号就去北京了，到时候你在c市还有谁？不说在c市，现在全中国，全地球，除了我你不愿意接触任何人，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大葱，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但我不希望我是你唯一的朋友。”
　　路翀听罢，也没有回刘飞宇，安静地抽完了那支烟，之后把烟头灭在酒瓶里。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梁鑫这个人，你我都要防着一点。”路翀站了起来，在刘飞宇肩上拍了拍。
　　“该回家了吧，不早了。”

　　走到刘飞宇的车前，两人都没说什么话，刘飞宇也在重新审视自己的方法，或许随便让一个陌生人走进现在的路翀身边，也太过草率。
　　“你回去吧，我也挺困了。”路翀转身抱了抱刘飞宇。
　　“罗非鱼，有你这个兄弟，我真是走了八辈子狗屎运了！”
　　“噗，你还不如让我少操些心。”刘飞宇说罢，便打开了车门，瞟了眼手套箱里的宣传单，刘飞宇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今天，我帮你办手续的时候，听到那个女人的地址了，我撕了张他们的宣传单记在上面了。”刘飞宇把宣传单捏在手里，全体感官细胞都警觉起来，观察路翀的每一点情绪变化。
　　“不知道，你想不想要，不要的话我烧了吧。”
　　“下次，别做这做多余的事情了好吗？”路翀把宣传单撕碎，但是把随便揣进了兜里。

　　路翀目送着刘飞宇的车灯渐渐走远，直到转了个弯，消失在筒子楼间的小巷子里，才转身准备回家，可在这时却听见前面的单元楼里传来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口哨声。
　　“这不是球霸吗？”那个人从楼洞里走了出来，路翀认得出来，这个人就是在自己脖子上拉出伤痕的兔子。
　　“你也住这？”路翀没准备听兔子的回话，说完便朝自己家的单元走去。
　　“开豪车的有钱人，怪不得这么冲。”兔子嘴里像是酿着千年老陈醋，路翀隔得老远都能闻到似的。
　　“我没钱。”路翀甩下三个字，就送了兔子一个靓丽的后脑勺。

　　梁鑫的那个房间已经锁上了，看来他回的比自己早，路翀没有想打扰他的想法，自行洗漱后躺上了床。
　　兜里的碎纸条铬的慌，路翀本能的把纸条掏出来，看了几眼，神奇的是，就算撕得细碎，那个地址却完好无损地保存在一个小角落里，也难怪，刘飞宇的字写的一直很小。
　　看了几秒钟，不知道有没记住，路翀就直接把碎纸团揉烂扔出窗外
　　“Happiness is just a word to me”
　　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这首歌，用仅存的气声唱了出来。
　　“And it might mean a thing or two if I’d know the difference”